第72章 【If】小丘比不是露比

丘比眨眼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本的世界，并且与它签订契约的魔法少女也来到了这里。

        出于孵化者的职责，它唤醒了名为幸霜月的契约者，因为身后正有一个举着滴血水果刀的男人在追赶她。

        与身体有瞬间的不协调，黑发的小女孩踉跄着差点摔了一跤。

        追来的男人越来越近，霜月试着变身却没有成功，她心下一沉，扶着湿冷的石墙迅速观察环境。

        英伦风的小巷，路灯昏暗，旁边没有岔路或者是门扉，只有前方一望无际的黑暗。

        追赶来的男人身后是同样的黑暗，只是多年来与魔女战斗的素质让她嗅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以及看到黑暗深处半个倒地的身影。

        小巷边垃圾成堆，歪斜变形的金属垃圾桶倒在路边，还可以看到一闪而逝的灰黑色老鼠。

        她握了握手，这具身体似乎并不属于她，手臂苍白瘦弱，力气很小，连魔力的流动都受到了阻滞。

        “这是怎么回事？”她压低声音问道。

        喉咙间发出的声音如游丝一般，在只有脚步声和老鼠吱吱声的小巷里就像是垃圾堆里的垃圾一样不起眼，她甚至怀疑若不是丘比都听不见她的声音。

        【因为你的愿望和圆环之理的诞生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们从原本的世界穿过宇宙壁垒到了另一个时空，】丘比很快给出答案，【通俗地说，我们穿越了。】

        好家伙，二次穿越。

        霜月面无表情地想道。

        原本有魔法少女和丘比的世界就已经够她喝一壶的了，最后没能避免成为魔法少女，现在她又到了哪里？

        别是什么高武高危世界吧？

        虽然她并不恐惧死亡，但莫名其妙死在全新世界旅途的起点也太丢魔法少女的脸了。

        更何况，她不想死在一个长得一言难尽的人手中。

        ……

        皱巴巴的、写有日语的糖纸和衣服标签，手腕上被磨损成灰黑色的发绳是典型的日本红绳款式，试着开口发现是标准的伦敦腔英语，日语的口音则是偏关东地区。

        橱窗里的倒影可以看出自己是混血儿，身上穿着脏兮兮磨破了的衣服。

        英日混血儿，家庭情况应该不错，举止优雅，教育程度在同龄人中偏高，倔强、坚韧、不愿屈服。

        营养状况很差，原本的生活环境应该是在……日本，那她为什么会在伦敦的街头？

        霜月扫过路边的车站名称，如果两个地球之间的差异性没那么大，她可以确定自己是在英国。

        回想起刚才追赶自己的男人的形象。

        惊恐、愤怒，带着一丝害怕，靠着一腔怒气追杀自己，衣着不凡，气质却称不上他的外在。

        她低头看向自己指甲缝里的黑褐色痕迹。

        不是自己身上的伤，地上倒下的人是她杀的？还是说她刚好路过？

        “littlegirl，你迷路了吗？”好听的成熟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霜月警惕地抬起浅绿色的猫眼，透过橱窗的反射对上后面的金色短发女人。

        ……

        黑暗的牢笼、金属质感的实验室。

        丘比不知所踪。

        在一片猛烈的爆炸后，整个基地只剩下穿着实验体制服的小女孩站在火海之中。

        火舌诡异地避开女孩的身体，她浅绿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疯狂和杀意。

        霜月抬起手，看向戒指上在火光摇曳中闪闪发亮的绿色宝石。

        似乎已经与这个世界同步完成，她的力量能够再次使用，于是她不顾一切地炸了这所基地。

        ……

        【我们一族的能量转化技术在这里会被世界意识压制，】丘比知道霜月清楚魔法少女的本质，它从周围游荡寻找适合契约的第二性征期少女，却发现自己无法与之交流或签订契约，【也就是说，你在这里或许得不到悲叹之种的补充。】

        “糟糕的结论，但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霜月的爆破力量被认为是利用了基地里的材料制作成炸/弹，她的能力被上面看中，这几天都得到了正常的待遇，将会在贝尔摩德的带领下验证她的天赋。

        没有魔法少女，也就没有魔女，她就无处获得悲叹之吗？

        不，她的身上还有当时带来的三颗悲叹之种。

        她可以——饲养魔女。

        悲叹之种上繁复的花纹落入眼中，霜月那双猫眼中晦暗不明。

        至少这里不会再发生魔法少女们的悲剧，魔法少女的命运，只要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

        她毫无疑问是天才，否则也不会得到疯子父母的过分期待。

        有魔力加持的身体、顶尖的爆破天赋、优秀的狙击能力，只是……她脱离不了组织。

        在一切的走向中都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她无法反抗，这让霜月十分不爽。

        哪怕是在魔圆世界，她都没有被如此控制。

        直到有一天，那位先生让她在三个核心成员中选一个成为未来的搭档和带教者。

        三张照片和简单的资料摆在面前，她突然意识到这里的什么样的世界。

        名侦探柯南。

        魔圆世界的发展有千千万万种可能，但柯南世界不是，它的基调是红与黑的对决，并且最终黑方毫无疑问地会失败。

        也难怪这里的世界意识对「剧情」有如此强大的控制力。

        所以她这是被按死在黑方了吗？霜月磨了磨牙。

        朗姆首先pass，她就是现在当场释放三个魔女并自己魔女化创死这个世界也不会选一个独眼兔牙。

        或许是察觉到她同归于尽的心思，世界意识对她的束缚骤然减少了许多。

        贝尔摩德是个二五仔，对她的angel和coolguy很温柔，但对其他人绝不会心慈手软，何况她就是被对方带入组织。

        琴酒……

        霜月视线落在那一头银发和墨绿色的眼睛上。

        “gin，”她回复道，“我要gin。”

        比起心机深沉又不好看的朗姆和神出鬼没随时可以背刺队友的贝尔摩德，霜月更愿意相信作者亲自认证的酒厂最保真的真酒，银发劳模。

        ……

        「小鬼，我只演示一次。」

        「你明白死亡是什么吗？」

        「看来boss看中你也不是没有理由。」

        当然不是没有理由，最大的理由就是该死的世界意识。

        琴酒算不上一个好的老师，也算不上一个好前辈，但作为任务搭档绝对是上佳之选。

        「愣在那里干什么？等死吗？！」

        「小鬼，要不是boss的命令……」

        霜月从他的行为模式和任务策划中自主学习，偶尔也会因为稚嫩而出现纰漏。

        「不想死就做好觉悟！」

        「如果有一天你背叛组织，我会亲手杀了你，卡兹黛利。」

        她可以不背叛黑方，但天天在她耳边叨逼叨的老头子必须死，这个世界意识也总有一天要被她创死。

        「不要指使伏特加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他是代号成员，而不是你的小弟。」

        「奶糖？小鬼就是小鬼，总喜欢这些……」

        她把奶糖塞到了琴酒的口袋里。

        「不要给我塞这些多余的东西！」

        奶糖热量高，是琴酒忙碌时补充能量又方便携带的食物之一。

        唯一的缺点是……容易粘牙。

        「……卡、兹、黛、利！」

        被奶糖粘住牙的琴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

        她更早地拥有天才的爆破能力，一窝端了「星期三」并且救出了所有的孩子。

        其中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自愿成为了她的影子，最疯狂的那个金发男孩甚至为自己改名为莱姆莱特·格林。

        她不会因为组织提供的炸/弹而发生意外，没有在十岁那年遇见改变她的那个人。

        在乌丸莲耶年复一年的洗脑下，她变得越发暴躁和不可控。

        卡兹黛利是boss手中的一把利刃，但使用不当时也会反噬自身。

        她没有去上学，没有遇见过一个对她微笑的长发女孩，没有碰到傲娇地说着无所谓的自大侦探，没有热心邀请她一同进餐的短发少女。

        ……

        「调整好你的精神状况，卡兹黛利。」

        琴酒是第一个发现她的异常之处的人，他叼着点燃的烟，是明明灭灭的火光和升起的烟雾中沉声警告她。

        比起七年前成长了许多的少女抬头对他展开笑容，柔和的眸色却蕴含着压抑的疯狂。

        「我明白，gin……」

        她伸手摸了一下琴酒银白色的发尾，在对方不耐的视线中垂下眼帘。

        「如果有一天……」霜月嘴角弧度不变，语调不似平时那样上扬而尖锐，「我会为你铲除一切障碍。」

        「你在说什么？」琴酒皱眉，按照她现在的精神状况，他怀疑卡兹黛利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弃子。

        如果有一天她能找到世界意识，她一定会拼尽一切抹消对方的存在，这样组织就不会失败，琴酒不会死也不会被抓住。

        ……

        卡兹黛利还是坚持到了十七岁。

        她常常带着一身组织医生都无法治愈的伤回到安全屋，洗去脏污和血液之后可以看见泛白的肉，哪怕缝合过后也不会愈合。

        她就是拖着这样的身体若无其事地出任务。

        她似乎很难长大，十七岁也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

        饲养魔女比想象中更困难，魔女会随着一次次的战斗而记住她的攻击模式，会记得每次击败它的魔法少女，霜月的灵魂宝石净化速度逐渐和污浊速度持平。

        除非损坏到无法行动的地步，她不会再用多余的魔力修复身体，也不会再用魔力屏蔽疼痛。

        「如果你是想收获我的绝望，那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霜月对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喃喃自语。

        门后的伏特加默默攥紧了衣袖。

        「大哥，这样下去，卡兹黛利她会……」

        「她有自己的坚持，」琴酒很了解霜月，但又不是那么了解这个他带大的孩子，「在达到目的之前，她不会允许自己先疯掉。」

        霜月疯狂而残忍，在黑暗的土壤中近乎贪婪地吸收着罪恶的养料，她的本质早已是一片漆黑。

        但她的内心深处总有一股坚持，非黑非白，那种无望的倔强是琴酒仍然愿意与她搭档的原因。

        ……

        她没有碰到保护她的猫眼青年，也没有碰到微笑的天使，没有傲娇却关心她的卷毛警官。

        但她救了他们。

        她把二十楼的炸/弹丢出窗外，把摩天轮整个毁灭，把爆炸犯挫骨扬灰。

        她捏造了玛斯尼是卧底的证据，在公路上单手阻止飞驰而来的车辆。

        她闯入fbi总部布置下足以把整个城市炸上天的炸/弹，侵入公安内网盗出降谷零的资料。

        她从琴酒手中要来宫野明美囚禁在研究所，给她喂下aptx4869看着她变小，威胁雪莉继续研究a药。

        她给拉住要给工藤新一喂药的琴酒，对着前者扣下扳机却没有射出子弹。

        世界意识要怎么做，她就偏要反着来。

        来自灵魂上的压制和反噬让她露出扭曲的笑容，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口中流出，她却还是笑着对天空比了个中指。

        「咳咳、我、绝不会、屈服——咳咳咳……哈哈哈哈哈……」

        ……

        水绿色的灵魂宝石中飘动着浓厚的不详黑色雾气，一点点聚集又散开。

        她的所作所为激怒了这个世界，红方异常迅速地集结在一起攻入组织总部。

        她在贝尔摩德惊骇的目光下将乌丸莲耶连同周围的机器一起「毁灭」，在红方不解的目光中把变小的宫野明美和捆成粽子的宫野志保丢到他们这边。

        琴酒看见了霜月所说的「世界意识」。

        古铜色的钥匙孔内是黑白的线条，他、伏特加、贝尔摩德，西装的小学生、波本、莱伊，还有很多他见过或者没见过的敌人和卧底。

        他突然明白霜月所说的「水厂」是什么意思了。

        「gin。」霜月平静地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看到少女身上白光闪过，变成了绿白相间的战斗服。

        翠绿的发丝飞扬，她那双水绿色的眼睛愉悦而疯狂，霜月抬起手，一发发凝实的光箭射向钥匙孔。

        「我还没有给你送过礼物吧？」她脖子上的浅绿色宝石光华流转，手中拿着三个漆黑的针状物品，隔着十几米都能感受到上面散发的不祥气息。

        「致我们十年的时光。」她说道。

        指间的悲叹之种逸散出黑色的丝线，缠绕着在她身后形成三个诡异的魔女。

        「——祝你以后一切顺遂。」

        红方和黑方都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扰乱了大脑，他们头昏脑涨地消化着面前的信息。

        然而魔女不会停止行动，三个魔女结界重叠在一起，它们带着各自的使魔疯狂地攻向霜月。

        而霜月灵活地穿梭在三重结界中，将所有的攻击都引导向钥匙孔。

        琴酒警惕着周围，却发现他所在之处有着最安全的壁障——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战斗的影响。

        漆黑的颜色浸满了灵魂宝石，少女浅绿色的双眸染上猩红。

        「一起死吧，狗屁钥匙孔——还有你，丘比——」

        她的动作突然停住，在破碎的笑声中，胸口钻出一张巨大的简易笑脸。

        一片黑雾之中的银色笑脸，诡异而不详。

        少女的身体被黑雾吞没，性质为毁灭的魔女无情吞噬钥匙孔，以它为中心，黑色的浓雾几乎覆盖了整个基地。

        众人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琴酒清楚地看到黑雾绕开自己，将所有的危险隔绝在外面。

        「我的名字是霜月，能成为世界上最后一个记住它的人吗？……阵（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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