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住院（1）

白沁忙完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他们调取了王哲和y的通话信息，但电话号码来源于境外，查不到源头。

        叶春燕醒来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她暂时还要在医院就医，等待法院的传唤。

        等白沁离开警局时街上的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整个城市安静下来，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天幕上，月亮高悬，星子散落，星光落在白沁眼中，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记忆中浮现出夏因的眼眸——那双永远闪着光亮，温柔得像月光一样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打车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炸鸡店，打包了炸鸡、薯条和汉堡，便往家里赶。一种带着期待的雀跃感从心中涌现，她已经很多年不再对任何事情抱有期待了，因为她害怕失望。

        打开门，迎接她的不是夏因的笑容，而是寂静的黑暗，她感到一种淡淡的失落感，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她很快便将食物放在餐桌上，轻手轻脚地走到夏因门前，她缓缓打开门，唯恐吵到里面的人。

        她看到夏因躺在床上，被子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头。她的上衣衣摆微微撩起，露出白皙平坦的小腹。风将纱窗吹起，月光从窗外荡进来，盈满整个寂静的房间，洒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她就像沉睡的神女般，安静而美丽。

        显然是因为过于疲惫，一躺下就睡着了。

        白沁将被子拉起，盖在夏因身上，忽的，她的手触碰到夏因的脖颈，一股热意从其中传出，贴上了白沁的右手。她连忙将手放在夏因的额头上。

        好烫！

        “夏因，夏因……”白沁尝试呼唤她的名字，可对方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白沁，我好难受啊。”夏因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眼前的人仿佛有了重影，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可胳膊就像灌了铅一样重，刚抬起就砸在了床上。

        白沁将夏因横抱起来，她意外地发现怀里的人很轻。

        夏因就像一个布娃娃般乖巧地趴在白沁的怀中。月光洒在她白皙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芒。她身上很烫，如同一个暖炉，挂在白沁身上。

        白沁朝房间外跑去，拦了一辆车直奔医院的急救室。

        医生给夏因抽了血，半个小时就出现了结果，护士说：“白细胞升高，c反应蛋白升高，有明显的感染征兆，很可能是败血症，还要做个pct，确定一下。”

        “pct的结果什么时候可以出来？”白沁问道。

        “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护士答道。

        “要不要先给她用点药，她的体温已经到398°了。”白沁看着体温计焦急道。

        “先给她打抗菌药物。”话罢，护士便去配了药，给夏因做皮试。

        夏因白皙的手腕上鼓起了一个白色的小包，十五分钟后，包没有变红，护士便给夏因输液。但夏因的血管太瘪了，护士打了两三次都打不进去。

        白沁在一旁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护士也有些急了，额角泛出了细密的汗珠。

        混沌之间，夏因像个孩子一样撇下了脸：“白沁，好痛。”

        白沁怜惜地摸了摸夏因的头：“很快就好了。”

        “回血了。”护士的声音传来。

        针顺利地打入了夏因的血管内，白沁长舒了一口气。

        疲惫让夏因很快便陷入睡眠之中，梦里她蜷缩在角落，无尽的黑暗和孤寂包围着她，她伸出手望见的就是手腕上沉重的铁链，手上的束缚让她只能在一方小小的房间里走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光照亮了黑暗，夏因充满期待地抬起头，却看到一个拿着棍子、看不清面容的人。

        恶魔般的声音响起：“今天又有人拿以前的事嘲笑我了，如果不是她怎么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

        棍子划过空中，打在夏因的后背上。疼痛瞬间传来，她下意识地将自己蜷缩起来，默默地承受这份虐打。

        没关系，只要想着她就好了，想着她的抚摸和拥抱，就不会那么痛了。总有一天我会逃离这里，找到她。

        “都是她，都怪她！”“恶魔”挥舞着棍子，影子落在墙壁上，变成张牙舞爪的巨兽，“既然她爱你，就由你来承担她对我造成的伤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暴行终于结束，“恶魔”似是累了，将棍子扔到一旁，蹲下身子，看着因疼痛而紧皱着双眉的夏因：“痛吗？”

        夏因睁开双眼，木然地望着黑暗的角落，没有回答。

        “恶魔”扯了扯嘴角：“在你眼里只有她，如果她死了，是不是……”

        夏因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坐起身来，死死地攥住“恶魔”的衣领：“你要对她做什么？”

        “恶魔”一笑：“看你的表现。”

        夏因红了眼，挣扎着站起身来，跪在“恶魔”的面前：“我求你，求你放过她。”

        忽的，一阵暖意从额头上传来，夏因从睡梦中惊醒，她大口地呼吸着，耳畔传来嗡嗡的声响。她感觉头晕脑胀，怎么也睁不开眼，大脑一片混乱，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她吸入其中，使她溺亡。

        白沁温柔的声音传来；“夏因，你发烧了，398°，很可能是败血症。”她看着手上的温度计，皱了皱眉。

        夏因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她混混沌沌地说道：“白沁，我好困，好难受……”她的声音带着丝丝哭腔，让人听着心疼不已。

        白沁接住了她的手，将她瘦弱的后背抬起：“把药喝了再睡。”

        白沁又说了些什么，可夏因已经听不清楚了。她的大脑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她很快便失去了意识，堕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她就像一条搁浅的鱼，身体内的水分正一点一点地减少，而头顶是八月的艳阳，炙烤得她难以喘息。

        眼泪从眼角溢出，缓缓滑落，夏因嗓音嘶哑：“我好痛。”

        “哪里痛？”担忧的声音传来。

        “浑身都很疼。”

        “是感染引起的肌肉酸痛。”

        有温良的触感从夏因的额头和身上传来，似乎有人正用酒精擦拭她的颈部和腋下，温柔的声音好似流水，抚平她内心的燥热：“我陪着你，会好起来的。”

        夏因哭着唤道：“白沁……”

        那人握住她的手：“我在这儿。”

        “别走。”此时，夏因脆弱得像个孩子。

        “不走，我在这儿。”白沁的声音温柔舒缓，如水般淌入夏因的心里，抚平她的恐惧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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