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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飞升之秘


九思听闻莫筠的呢喃,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追问以他如今这微末的修为,如何得知这种天道秘辛。身怀混沌青莲本源的气运之子,总会有属于自己的机缘,以世人望尘莫及的速度,走向一个连上古大能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莫筠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了看九思王,见他并未询问之意,于是开口寻求解惑:“九思王前辈,这数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无法飞升了?”

        九思幽幽一叹:“这个宇宙之中,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哪怕是宇宙本身,哪怕是我们一直敬畏想要触及的天道,有诞生,自然就有毁灭,若非要说,唯一永恒的东西,大概也就是这种不断的循环吧。”

        莫筠蹙眉道:“那之前那几位飞升的前辈呢?是知道这里已经成仙无望,直接撕裂虚空去往其他位面寻找成仙的契机了吗?”

        成仙的最后一道天劫,绝对是举世瞩目的,而且威势浩大,成功或是失败,根本无法遮掩。既然记载着那几位前辈都成功飞升了,那自然就不可能是渡劫失败神魂俱散。

        莫筠想到这里,微微一愣,不由得看向九思王,这位不也是传说中已经成功飞仙的大能,可如今这位根本就没有飞升。或许真到了他们那个程度,才能想明白其中的蹊跷吧。

        九思看莫筠的眼神,就明白他在疑惑什么,于是说道:“当日,最后一道天劫过去,金光漫天,仙音唱响,无数接引仙童飞下,甚至能看到漫天神佛端坐云端,含笑相迎。就在我踏上金光大道上时,一股命运中的预感浮现,那一瞬间我隐隐感应到接下来我会遇到什么事,然而那时后悔已经晚了,即便是斩道也来不及了。”

        莫筠莫名紧张的看着九思王,这可是万年前的秘辛啊。虽然他离那一步相当的远,甚至说不定永远都达不到,但他师尊已经是三重散仙了,这些消息对师尊而言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在现世古灵一族里得到的消息他讲不出来源出处,所以也不知该如何告知师尊。但在九思王这里得知的事情,自然可以毫不隐瞒的如实相告。

        “那后来呢?前辈又是怎么被困于此的?”

        九思笑了笑,看着莫筠道:“你应该是通过不死泉进来的吧?”

        莫筠连忙点头,九思了然,因为除了拥有天地三大本源之人,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不死泉。不死泉生机勃发,然而这等生机,却是通过掠夺而来的。没有天地三大本源护体,靠近不死泉就会感觉到生机的流失。在任何强*宝都无法抵御的情况下,谁都不敢贸然靠近。

        曾经也不是没有人想要远远通过傀儡取不死泉水,但无论是何种傀儡,都是需要牵引控制的,那道控制之力被不死泉吸取,傀儡自然无用。当然也有人冒着生机流失拼死想要取走一点不死泉水留给后人,可惜再强大的人,还未真正靠近,就已经变成了一地枯骨。

        莫筠并不知道这些,不死泉在记载中被描述的很是神奇,但真正的知道的人不多。曾经因为不死泉的临世,爆发过一场近乎毁灭性的大乱,原本应该留下关于不死泉的消息警示后人,可不知为何,有关于不死泉的消息一夜之间全都被毁,那些了解的人,也从此闭口不言。

        莫筠听到这些从未听过的秘闻,眼里顿时露出几分惊讶:“为何?莫非是诅咒?”

        九思摇头轻笑,看向莫筠的眼神里有着些许揶揄:“因为不死泉内,才有真正成仙的指引之路,可惜天地三大本源从未有人真正见过,甚至听都没有听过,所以当年那些人为了保住关于不死泉的秘密,就将与之有关的所有消息全部销毁,如今你机缘巧合进入这里,也算是天大的缘分了,留在这里,生命将会成为永恒。”

        “如此孤寂,永恒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为了成仙才入道的,孤独的永恒,不如快乐的百年。”

        九思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长生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么。一颗能够延续生命百年的丹药,都让人趋之若鹜甚至不折手段,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说不愿意拥有漫长无止境的生命。

        莫筠见话题莫名其妙的偏离,不得不出言提醒:“前辈,您还没说当年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有那些飞升的前辈,到底发生了事?”

        “我之所以在这里,自然是因为这不死泉,当初我并不知这就是不死泉,因为比我那个时代还要早上的几万年前,不死泉的大乱过去,不死泉中的秘密被几位惊天大能掌握,他们想要解开不死泉成仙的秘密,却又无法靠近,于是那几位惊天大能联手,将不死泉的生机消耗,想要等不死泉最虚弱时将之封印再来慢慢探索,他们成功了,但却没能将不死泉封印,反而因为生机的枯竭,不死泉也彻底变成了一口死泉。”

        莫筠止不住的惊讶,这得多强大,才能将不死泉变成一口死泉。

        九思继续道:“虽然变成了死泉,但他们依然没有放弃,干脆将当初不死泉所在的地方封印成了禁地,可惜直到他们大限将近,依然毫无所得,甚至因为接连几位大能选择在不死泉边坐化,那处禁地当真变成了一处大能的埋骨之地。数万年后,山河变迁,曾经那些大家族要么没落,要么因灵脉等原因迁徙,到了我出世的那个时代,那处禁地变成了众多修士的探宝之地。”

        九思想到当年意气风发,纵横各大令人闻之色变的死亡禁地,横扫同时代的天之骄子,简直震古烁今笑傲天下。如今却被困于此,消磨掉了满身的尖锐,驱壳年轻依旧,心却迟暮沧桑,只得感叹一声命运弄人。

        “那时我进入禁地历练,也是九死一生,但也在那禁地中获得颇多的修炼资源,更意外的得到一颗有生命迹象的石头,后来我炼化出自己的小世界,因始终不知那生命石究竟是何物,于是随手放置在那小世界中,飞升那日,我已经知道在劫难逃,于是想要将这方小世界留给有缘之人,哪知小世界一取出,那天道金光居然被尽数吸收,生命石破裂,流出源源不断的清泉,当时我已经飞离这颗星球,眼睁睁的看着因那清泉引起的宇宙震动,甚至几十颗星球瞬间粉碎,那股力量实在太可怕了,哪怕是神恐怕都足以被毁灭。”

        想到当日的景象,九思至今依旧觉得无比震撼:“连神都无法抵抗的力量,我又怎么可能会有活路,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记得当时宇宙中出现了一道巨大无比的黑色漩涡,庞大的星球在那漩涡前简直渺小如尘埃,再等我醒来,已经是一缕幽魂被困于此。”

        只是他也不知为何,那般毁天灭地的爆发之中,他们所在的这片星域为何会完好无损,甚至带有不死泉的这方小世界,又为何会回到这个地方。

        莫筠怔怔的看着九思王,好半天才道:“可是,您并不是灵体啊?”

        九思笑了笑:“这里其实并非无法修炼的,只是你才刚刚踏入此地,还未寻到修炼的法门,好几万年了,修炼出一具身体来也并非难事,难的是,被困于此一直无法出去而已。”

        莫筠此刻才真的变了脸色,他在这里完全就是普通人,连在这里呆了万年的九思王都出不去,他该怎么办。就算这里生命永恒,哪怕还有个九思王陪伴,真要他在这里呆上万年,甚至更久,他觉得直接给自己来一刀重新投胎会更快。

        九思见莫筠这才露出慌乱的神情,莫名觉得满足了,也不再逗弄他:“你跟我不同,我是原本已死之人,若非因这里的奇异之处保存了一缕魂魄,早就消弭在数万年前了,我因此地而生,自然无法离开,但你从外面进来,自然是可以出去的。”

        莫筠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出去就好。不过他也没有急忙询问出去的方法,只要能出去,也不急于一时。不若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九思王告知他如此多的秘辛,他留下陪伴一段时间,就当是圆了这一场缘分。

        知道有办法出去的莫筠也不慌了,想到古灵王手札上记载的内容,莫筠问道:“那之前那些所谓飞升的前辈,是不是化为了天道?”

        九思摇摇头,又点点头:“将一世修为,散于宇宙之中,被碎裂的天道吸收,重铸天之道纹。”

        跟那些古灵王一样,以己之身,想要重塑成仙之路。不过一个是迫不得已被天道强迫,一个是自愿走上命中注定的这条路。莫筠突然想到手札上记载的灵域的崩塌,浩瀚星海尽毁,再一联想九思王飞升的时间和发生的事情,那古灵一族似乎也是在数万年前毁灭的。这该不会有什么关联吧。总不至于,古灵族那片星域被毁,全是被这不死泉害的吧?

        这么一想,莫筠一阵毛骨悚然,这不死泉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可怕。

        莫筠沉默消化着听到的这些事情,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整个九洲都会大乱。不过这种事情,他除了师尊,恐怕谁都不会说就是了。一口不死泉,还有他体内的那青烟,一个比一个复杂。偏偏这些复杂的东西如今都跟他产生了牵扯。

        莫筠甚至忍不住想到,他的存在该不会就是为了重铸天道的吧?否则为什么身体里多了那一抹青烟?至今他都不知道,这青烟是一直在他体内还是后天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被缠上的。莫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种事情,大概不会轮到自己,这可是关乎于整个宇宙的大事,他应该还没那么能耐。

        自觉在宇宙中连尘埃中的尘埃都算不上的莫筠,将这个细思恐极的念头抛开了,一边喝着茶,一边将九洲这几万年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九思王听。不过大多数都是他从一些典籍上看到的,一些典籍和正传有分歧的地方他也会讲出来让九思王分析分析。

        大概是难得遇到有个可以说话的对象,九思一直嘴含笑意听着莫筠说话,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遇到一些于他而言非常小白的问题,也都耐心的一一告知,脾气好到连莫筠都诧异。

        莫筠一边说着一边想到了自家师尊,师尊也是非常强大,在他眼中也是无所不知的。想当初他来到这个神奇的异世,对于任何东西都非常新奇,于是难免问题多了些。不过大概师尊没什么教徒弟的耐心,直接将他拎去了藏书阁,有什么问题让他自己从书中找答案。

        莫筠觉得,自己发现了师尊从未收徒的真相,不是看不上,纯粹是没那个耐心给懒得。

        秘境中没有白天和黑夜,这个简直犹如被遗弃的小世界里更是没有,莫筠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反正茶都已经喝了好几壶了。

        确定这个地方除了九思王之外,没有任何会动的活物之后,莫筠遗憾的感叹他现在只是毫无灵力的普通人,不然可以将灵兽肉取出来给九思王尝尝。在这里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死,当得知九思王已经三万多年没有吃过东西了,莫筠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就凭这一点,他也不得不佩服九思王的强大。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九思王依旧只是笑笑,然后手指轻轻在莫筠身上一点:“虽然无法让你解开这里的压制,但提取你洞府内的东西没问题。”

        莫筠第一反应就是感应青烟,没想到这次居然感应到了,这是不是表示,他能够随时回到现世去了?不过莫筠并没有任何动作,哪怕就是回到现世,除非他永远都不回来了,否则下次回来,还是直接回到这里。能够跨越位面的事情,他连师尊都没说,又怎么会暴露在曾经的上古大能九思王面前。

        莫筠取出一堆灵兽肉,因为他自身修为只有这么点,这些灵兽肉对九思王而言自然是不够看的。不过几万年没有真正的吃过东西了,九思又怎么会介意。看着莫筠熟练的拿出工具,然后撒上一些他未见过的各种调料,香味也随之慢慢升起。

        九思看着跳跃的火光和袅袅的烟雾,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寂寞。莫筠的出现,似乎并未能将他的寂寞排遣,反而更加无限放大了。

        莫筠将烤好的灵兽肉切片,放入玉盘中递给九思王:“前辈尝尝,我这儿还有血炼蛇,当初为了追捕这条血炼蛇费了好大劲,那个时候我才刚刚金丹期,动用了阵法才将这条血炼蛇耗死,结果捕捉到了血炼蛇,却常常忙于其他的事情,都没时间好好坐下品尝了。”

        九思夹了片灵兽肉放入口中,久违食物的味道勾起他诸多回忆。想当年因为天赋过人,同期之中的修士根本没有敌手,于是为人骄傲甚至有些邪肆,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蚁多咬死象,得罪的人太多了,想他死的人自然也多。于是他的一生几乎就是在各种杀戮中度过的,为了提升修为,他从不将时间浪费在多余的地方。辟谷后,甚至很少这么坐下享受美食。

        如今看着莫筠似乎很享受这一切,突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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