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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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起枝头枯黄的叶,黛瓦上覆了一层白霜,转眼已是深秋了。
定远将军府外,两辆极大的马车停于阶下,高大的骏马微微抬了抬前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远行。
似乎只有它们不知晓离别的哀愁。
“将军,阿遥。”穿着深蓝色袄子的妇人慢慢开口,“此行还请一定要珍重,天气愈发地凉了,可千万别受了寒。”
“尤其是阿遥,你初次离京,外面不比家里,到时候肯定会有诸多不便,凡事都要多加小心,知道吗?”
少年扬唇宽慰一笑:“师娘放心吧,我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按着师父的吩咐来行事。”
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宴允融今日还未出现。
好半响,温氏终于在这师徒二人几乎望眼欲穿的目光里轻轻叹了一息,道:“罢了,这臭丫头是个倔的,你们不必等她了,启程吧,莫要耽搁了时辰。”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都苦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就要踏上马车——
身后却忽然想起一道急切的脚步声。
“融融!”宴和惊喜地望过去。
江遥的眼眸也一瞬间亮了亮。
小跑过来的姑娘发髻微乱,白净的脸上未施粉黛,只显出一点运动过后的淡淡红色。
她在几人面前站定,抿了抿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一双眼又无声地泛了红。
方才因为赌气,强迫自己在屋内不出来与他们道别,可却到底还是忍不住,只觉得越想越难过,宴允融突然觉得,倘若自己真的不来,肯定是要后悔的。
面前长相粗犷的男人极轻地揉了揉她的头,不太自在地笑道:“融融,爹爹还以为你真的生气不愿见我们了呢。”
江遥也紧了紧手里的剑,说出口的话仍是道歉:“师姐,对不起。”
宴允融咬着唇摇头,眼泪说掉就掉,吓得两人又是好一阵不知所措。
温氏无奈,拉过人找出手绢给她拭去了泪,嗔怪:“好端端的哭什么,你是成心不想让你爹爹和阿遥走了,是不是?”
宴允融继续摇头,复又想起什么,伸出手将两个平安结塞进了宴和和江遥手中,还加了句:“不准说丑。”
她的女红向来不好,做出来的东西总是丑丑的。
可现在他们哪里会嫌弃,只觉得鼻尖也开始发酸了。
宴和连忙道:“不丑,哪里丑了?我觉得好看的很!”
说罢冲江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些上马车,再不走可就真要走不动了。
江遥看着掌心的平安结,握紧,最后道:“师姐,其实我们只是想保护你。”
他,宴和,还要温氏,独独瞒着她一个人,都是不希望她担心。
宴和跟温氏俱是一愣,随即有些不太自然地别开了脸。
后者故作玩笑地催促:“好了好了,快些走吧,有什么话都回来再说。”
两人不再停留,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只留下车轱辘吱吱呀呀的声响。
却又隐隐约约传来一声“珍重“。
在已经看不见的地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缓缓消散在了清晨的雾里,像抓不住的思念。
宴允融拼命地想忍住眼泪,却只觉得憋得快要说不出话,喘不过气。
温氏将她揽进怀里,也无声地落下泪来。
远走的儿郎去赴另一场山海,从此身后是隔着万水千山的故乡。
——
“小姐,吃个柿子吧?可甜了。”春水说着将手中端着的瓷盘轻轻放在桌上,盘中黄橙橙圆滚滚的柿子瞧着便惹人喜爱。
宴允融却神色恹恹,微微抬了抬眼,摇头,道:“你们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春水闻言担忧地看着她,在心底叹了一息。
自从将军和小公子离开永京城后,她就一直没什么精神,好像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如今这已经是第三日了,再这么下去只怕要闷出病来。
宴允融看了眼窗外,觉得眼睛有些发酸,她何尝不知道大家的担心,可她没法儿控制心里那种像是被挖走了什么一般,空落落的感觉。
大概这就是习惯吧,果然是很可怕的东西。
她收回了目光,眼底一片涩然。
“小姐!”
突然一声轻唤,松花从外面跑了进来,皱着眉:“小姐,你们知道吗,那李记书铺的掌柜今日贴了张告示,说话本要暂停一段时间,可能几个月都不会再出新的了!”
“真的?”宴允融闻言一下子抬起了头。
城西。
“欸,掌柜的,这话本为什么突然不写了啊?”
“就是啊,咱们大家伙看了这么久了,它一直按时按量出新的内容,怎么这会说不写就不写了?”
“哎呀你们着什么急嘛!人家只是暂时停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写了对不对。”掌柜被一群人扰的不胜其烦。
有位兄弟便可怜兮兮地开口:“掌柜的,那你就给个准信吧,这写书的人他是病了还是怎么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再写啊?”
“是呀是呀,我媳妇现在可天天都得看你们的《风流世子俏千金》,这突然没了,她怕是饭都没心思做了!”
掌柜冷冷一瞥,抬手在一旁红纸黑字的告示上用力戳了戳:“喏!这上面不写着,几月几月,人家告诉我的就是短则几个月,至于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上哪知道去?”
说罢气冲冲地一甩袖,撩起帘子进屋里去了。
“欸……”
众人见掌柜走了,便只好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白胡子说书先生:“那先生,你知不知道点儿什么确切的消息啊?”
“老头儿你同情同情我们吧,上回的内容正好断在小言教训恶霸的地方,我是真想知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不想老头儿比掌柜更加不配合,半眯着眼慢慢悠悠地喝了口小酒,就笑着摇了摇头,睡倒在了桌子上。
众人:……
“所以,这话本是好几个月都不会再写了?”宴允融微蹙着眉开口。
春水接着补充:“甚至还有可能是更长的时间?”
“没错。”松花郑重又沉痛地点了点头,“奴婢真的不能忍受,一想到好几个月都看不到它,就觉得——心里痛。”
春水忍不住被她这夸张的表情逗笑:“你有什么好心痛的,小姐日日都在咱们身边,发生什么你还能不知道?”
“那不一样。”松花立刻气鼓鼓地反驳。
宴允融闻言心里咯噔一声,默默垂下了眼眸。
是啊,不一样。
这个故事也陪伴了她很久,一下子就见不到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又是这种感觉。
好像,都是让人难过的事呢。
春水悄悄推了松花一把,后者立马安静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
突然,松花像是想到了什么,走上前开口:“对了小姐,你可还记得之前那只鹦鹉?就是出言不逊被小姐你送去教习的那只,它如今已经学成归来了!”
宴允融听到这一句,眼中的悲伤散了散,这才恍然想起之前的事,若是松花不提,只怕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
只可惜已经错过了那个时机,她的心境也变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说来这鹦鹉的运道也实在不好,被我和宋衔川折腾来折腾去的,以后都不必再教了,就养在府中吧。”
松花一愣:“小姐……”
居然连欺负宋公子的兴趣都没有了,看来问题真的很大。
春水无声地摇了摇头,拉着她一同退了下去,让宴允融一个人好好静一会。
周围只有风吹叶落的细微声响,淡青色衣裳的姑娘缓缓趴在了桌上,像是忽然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突然出现了个人影,少年往窗沿上随意一坐,带来若有似无的淡淡酒香。
宴允融一下子坐了起来:“宋衔川?你怎么来了?”
对方却没回答她:“听说你躲在家里哭了好几日了?”
“胡说八道。”宴允融白了他一眼,“我不过是几日没出府而已,你呢?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
宋衔川闻言挑了挑眉:“听说宴伯父和江遥都出门了,我就过来看看伯母,顺道也瞧一眼,你究竟是不是整日都以泪洗面。”
宴允融冷哼一声,偏过头:“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瞎掰扯,你没事就赶紧走吧。”
已然是下了逐客令。
安静了好一会,宴允融都以为他已经走了,却又忽然听见一声轻笑。
“我说,宴允融,你该不是年纪轻轻就要当上深闺怨妇了吧?”
话音一落,坐着的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气得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成心来找不痛快的是不是?”
要是换做以往,跟他唇枪舌剑大战三百个回合也是没一点问题的,但现在她真的没这个心情。
可偏偏宋衔川今日就是吃错了药一般,看着她,连连摇头:“你这样子可当真是像深闺怨妇了。”
“你……”
“这样吧,小爷我带你去个地方,去去你这满身的哀怨之气,如何?”对方倾了倾身子,勾着唇看她。
宴允融微愣,只觉得这人怎么前所未有地难缠。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宋衔川已经翻身落地,进了屋子,扣住她的手腕就拉着人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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