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祸起修蛇（二）

　　圆圆刚从外向里把窗户推开。
　　“有话出去说。“瑾瑜对圆圆说。仿佛已经等待多时了，他一手把书放在台上，一手拿起屏风上的衣服。
　　“啊？“圆圆一只脚踏在窗台上，一只脚还在窗外。
　　“那个…可以让我先进来嘛？“
　　“不，我和你出去。“
　　瑾瑜跳出窗户的样子像飞燕，圆圆还卡在窗台上。
　　“想去哪里呢？“
　　“哪里都行。“瑾瑜说。
　　仙界公认的第一美女凤凰公主雪悠。雪悠很美，可是是一种飘忽的、高傲的、很神仙的美。相比之下，眼前的圆圆却是地地道道的可爱，嘴角含笑，眉目传情。
　　瑾瑜明显更喜欢圆圆，她的性格确实讨人喜欢。也许是因为他太没见识，见到的第一个此类性格的就喜欢上了。但这份喜欢感情真挚，无比真实，有很多时候都触动了他内心柔软的地方。
　　圆圆向瑾瑜提议说想去仙露的泉眼处喝一杯，因为那里是仙露的源头，地处颇高又可以享受这种从高处看地下的感觉。
　　今晚的泉眼水似乎不太清澈，水从泉眼里喷出来时就是绿色的，更多了几许刺鼻的青草味，像泡了药草的酒。
　　还好有库存，圆圆从腰间拿出一个葫芦，递给瑾瑜，葫芦里全是甘甜的仙露。
　　“你们一天只有一瓶仙露，给了我，你喝什么？“
　　“我有更好的。“还带了一条用菏叶包着的烤鱼。
　　“从没有看见女仙这么啃鱼的。“瑾瑜说。
　　站在高处，就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一南一北两股组合仙泉水一直下落到郁郁葱葱的树林汇聚成湖泊——如今已经变成了凤凰族的专属领地。
　　“这一百年来仙界越来越像人间了，不仅有鱼，还有有很多蛇呀，老鼠什么的，太多了。正好给你抓来吃掉。“
　　“不，我不吃蛇。“圆圆说：“也不吃老鼠。“
　　“难道说猫不吃老鼠？“
　　“猫吃老鼠但我是修炼成人形的猫，只吃鱼。“
　　“你是人间的猫。“瑾瑜喃喃地说，“我活了一千年还是第一次见。人间飞来的小猫咪，你是怎么想到来仙界修仙的？“
　　“我听说修仙可以活得更久，而且能有三生三世。“圆圆咬了一口烤鱼，“我想如果修成仙了就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吃很多好吃的，游玩很多地方，遇见很多人。“
　　“你想多了…“瑾瑜说。
　　“未修成仙，我便回到人间，好好过完这一世。“圆圆说。
　　喝着葫芦里的仙露，瑾瑜注视着圆圆。
　　定情山旁的一吻，还有圆圆给他系上的围巾，不仅温暖了他的身体，还温暖了他的心。可凤凰族却像饿狼盯着肥肉一般盯着他仙界太子的身份，非逼他娶雪悠不可，这令瑾瑜非常反感。
　　许是注意到他长久的注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圆圆问。
　　摇晃着葫芦，“你这仙露是前天的吧？“
　　“你能尝出来？不就是水嘛？“
　　“很明显的好不好？“
　　“这个……“
　　“你尝不出来嘛？“
　　“我是说，虽然已经灌在葫芦里三天了…“
　　“葫芦的味道已经盖过仙露的仙气了！“
　　圆圆叹气，仙露的仙气好复杂，不是她一只妖可以分辨的。
　　于是乎，她拿着葫芦去新灌了一壶，浅绿色的泉水，看着就可怕。圆圆是不敢喝可瑾瑜不在乎。
　　瑾瑜和圆圆默默注视，心里都不是滋味。当她给他递仙露时，他趁机抓住她的手。圆圆不禁心慌意乱。
　　“如果你今后要离开仙界，祝你嫁个好男人，生个好儿子，过一段好猫生。“他说。
　　“谢谢。“她说。
　　也不把手从他手里抽出，圆圆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吃了一条鱼她感觉还没饱，思量着得再吃一条。
　　就是这个舔嘴的动作，叫瑾瑜的心就开始痒痒，很痒，总好不了。自从上一次和她单独相处，又抱又亲之后，瑾瑜日子就变了样，所有的感觉都敏感起来，仿佛身体里长满了琐碎的肉刺。
　　可她五个半月后就嫁给赤悠了，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也是最后一个。
　　瑾瑜的面部线条忽然勾勒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那突兀的波澜仿佛在回应某个暗号，出自于莫名其妙的忧伤。
　　不明所以的圆圆疑惑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我不是开心，是因为心里痛。”瑾瑜说。
　　“那为什么要笑呢？”
　　“男人心痛不会做病态，男人心痛时只会笑，为一种无法从自己感情里消失的东西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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