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 第四百二十九章 月下钢琴

        南方的春季，午夜是很凉爽的，一件里衣一件外套再合适不过。而夜晚的明月，似乎也因为是春季，而显得皎洁许多，莫秋风随着贾悠雯、蔡妍两女走向音乐室，抬头不经意看到那一轮圆月，偶然想起今天好似是农历十六，明月最圆的日子。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为何，看到那明月，莫秋风心中点点滴滴的回忆竟是被勾起，想起当年曾和自己还有小柔一同赏月的小女孩。

        许久不曾想到郑双娟那丫头了，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是否也在仰头欣赏这一轮明月。

        他的伫步回忆，让贾悠雯和蔡妍有些不解，后者脚步跟着停顿，奇怪地看着莫秋风，“你又在发什么呆？”

        “呃，没有。”

        莫秋风轻笑，将刚才浮现出的回忆放了回去，轻笑着跟上贾悠雯和蔡妍。说起来，那丫头也走了五六年了，时间快的可真够快的。

        千里之外的京城，皎洁之下娇人望月，眸色半是迷茫半是追忆。身后韩雨馨上前两步，来到郑双娟身边，跟着抬头望月，“这月亮很好看吗？你都看了这么久了。”

        “只是勾起了一些回忆而已。”

        郑双娟收回目光，轻笑一声。时光冉冉，当年的小丫头如今已是亭亭玉立，长发可及腰，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的青涩。

        “喲，小青梅，又想起你的小竹马了？”

        对于韩雨馨打趣的话语，郑双娟勉嘴轻笑，不曾否认也不曾承认，“你作业做完了？”

        “刚做完，比不上你的速度快。”韩雨馨嘟哝了一声，而后自嫌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学习向来不上心，比不上你的聪明伶俐。”

        “你啊，真不知道你有哪点好了，护花使者却有那么多。说起来，有看上眼的吗？”

        “哪有。你也别光说我，你的护花使者可一点都不比我少。不过，你对他们的态度也太冷淡了吧，弄得自己跟个冰山美人一样，至于吗？”

        “你不懂。”

        郑双娟微微摇头，而后又苦笑一声，“曾经沧海难为水...”

        话语还未说完，韩雨馨已经接口说道：“除却巫山不是云。”

        “哎不是我说，你那小竹马真的有那么好？让你都无事伤风画凄凉了？”

        和郑双娟相处这么久，韩雨馨对郑双娟的聪明才智是极为佩服的，即便是在天才林立的京城，郑双娟的聪明也是有目共睹的。也因此，对于能让郑双娟‘曾经沧海难为水’的那个天才，韩雨馨很是好奇。

        究竟能优秀到何种程度，让双娟时隔数年还不曾忘却？

        “我从来不曾追上过他的脚步。”

        郑双娟眸中划过追忆和懊恼的神色，“哪怕他不是刻意为之，他的步伐，也很难跟上。”

        “哎，你该不会是对他情根深种吧？”

        面对韩雨馨惊恐的神色，郑双娟没好色地翻了翻白眼，“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当年我对他确实很有好感，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是啊，已经分开了那么多年，她脑海中残留的，是临分别时少年青涩却神采飞扬的脸庞，哪会知晓现在的少年在何方，哪会真正知晓自己对他的定位。

        “我都快好奇死了，哪天非得见见他，看看他是不是多长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了。”

        对于韩雨馨的好奇，郑双娟只是轻笑，话语中却带着不确定的神色，悠然轻叹，“也许，以后会有机会吧。”

        茫茫人海，跨越几个省市，再见，真的了了无期。

        侨中音乐室一般很少使用，即便是上音乐课，老师和学子们也只是偶尔来一次音乐室，多半是在教室里面上的音乐课。因而莫秋风和贾悠雯、蔡妍三人走进音乐室时，扑鼻而来的，是带着蒙尘的味道。

        贾悠雯进来第一件事，便是拉开窗帘，打开关闭许久的窗户，微风拂了进来，空气中弥漫的气息好歹清新不少。

        那家立式钢琴摆放在音乐室前头，靠近窗户，窗帘拂过的阴影偶尔会带过钢琴，忽明忽暗让那黑白琴键增添了几丝朦胧的美感。偶有皎洁的月光倾洒在黑白琴键上，稍稍反光，让莫秋风的手指下意识颤动了两下。

        看到钢琴，下意识有点手痒了。

        蔡妍在立式钢琴边落座，随手轻弹了两个曲调，而后抬起眸色，若有所思地看着莫秋风，“秋风，你会弹钢琴吗？”

        莫秋风不知道蔡妍为何会发问，不过回答还是和上次的回答一样，“略懂一些。”

        那边，贾悠雯已经将窗户都开了，微风拂进来，煞是凉爽。在第一排，蔡妍前面的椅子落座后，贾悠雯目光悠悠地飘向莫秋风，“真的只是略懂？”

        莫秋风怔然片刻，不知该如何回答。贾悠雯见他如此神色，略微提及道：“我妈曾经和我说过，你上小学的时候，弹钢琴就弹的很好。”

        莫秋风眨眨眼，见贾悠雯和蔡妍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家，讪讪一笑，“是学过一些。”

        “秋风，太谦虚就过了度了。”

        贾悠雯没好气地瞪了莫秋风一眼，而后和蔡妍对视，后者起身，很是感兴趣地望着莫秋风，“秋风，给我们弹一首钢琴曲吧，让我们见识见识。”

        她本是班上的音乐才女，音乐上的造诣是她历来最为满意的，此时说出话来，难免带着一丝挑战之色。见此莫秋风尴尬一笑，“你不是来排练的吗？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哎呀，秋风，你个大男人不要婆婆妈妈了，你会弹钢琴的事情，难道我们还会怪你刻意隐瞒我们吗？”

        事实上你们俩现在这幅样子，似乎就是在怪罪我了。

        莫秋风心中苦笑，奈不过贾悠雯和蔡妍的话语，在立式钢琴边落座，双手拂在黑白琴键上。正要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细微的对话声，刚开始还算远，之后越来越近，显然是有人来了。

        这不在莫秋风的意料之中，也不在贾悠雯和蔡妍的意料之中，毕竟音乐室是很少有人来的。而听到那传来的对话声后，莫秋风眸子一动，露出几丝轻笑。

        “反正是晚自习，上不上都可以了，还不如抽出点时间来音乐室排练，还可以听听晓雯姐弹钢琴，多好。”

        “我赞同小柔说的，晓雯姐弹钢琴我还没听过，正好有机会听听。”

        片刻后，苏晓雯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所以你们闲着没事就把我拉过来当壮丁了？”

        一阵轻笑声响起，其中夹带苏晓雯和洛轻语很是无奈的声音，被埋没在笑声中。

        当双方见面时，莫秋风坐在钢琴边轻笑，贾悠雯和蔡妍对视一眼，眸中多了古怪神色。而莫秋柔这边，妮子和洛轻语、洛轻瑶视线在屋内一转，落在莫秋风身上很是好奇。苏晓雯先是一愣，而后和莫秋风目光对视在一起，彼此轻笑。

        “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莫秋柔下意识出声询问，回答的倒是贾悠雯，后者轻笑起身，“本来是蔡妍要过来排练钢琴曲的，正好知道莫秋风也学过钢琴，就想着让他弹弹了。”

        贾悠雯说话的时候，眸子偷转，而后略微提及道：“小柔，你哥钢琴弹得那么好，不介意我们听你哥弹钢琴吧？”

        莫秋柔对贾悠雯的话语感到一丝纳闷，不过还是笑着说道：“悠雯姐，只要我哥愿意，我肯定是不会介意的啦。”

        奇怪，哥哥那家伙不是说了在学校要低调吗？怎么现在就坐在钢琴边了？难道是要讨美人欢心？

        这么想着，莫秋柔下意识看向莫秋风，后者接收到妹妹的目光，眼底划过淡淡的无奈，用眼角示意了一边的贾悠雯和蔡妍。莫秋柔细想片刻后就明白过来，感情自家哥哥和晓雯姐一样，也是被拉着过来当壮丁了。

        洛轻语和洛轻瑶自然也猜到这一点了，心中好笑不已，倒是苏晓雯，娇嗔地看了莫秋风一眼，后者回以一个无辜的神色，让苏晓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莫秋风都已经坐在钢琴边了，此时也不好意思不弹了，而莫秋柔一行人过来，自然而然也就跟着在下面坐着，等着莫秋风弹钢琴了。

        几女之中，莫秋柔和苏晓雯是经常听莫秋风弹钢琴的，毕竟别墅的音乐室那架钢琴不是摆设。而洛轻语和洛轻瑶，初中时候听莫秋风弹过，知道他弹的很好，不过转学到现在便不曾听莫秋风再弹过钢琴，此时多了几丝期待。

        贾悠雯和蔡妍的期待之意是最明显的，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莫秋风，以及他那停放在黑白琴键上的修长手指。

        莫秋风低头思索了一下，又抬眼看向这边几女，落在莫秋柔身上，而后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那我弹了。”

        没人回答他，莫秋风也自顾开始飞舞起手指，刚开始只是柔和的舞动手指，之后愈发的流畅，那玲珑悦耳，又带着点调皮的钢琴声犹自传出，弥漫在音乐室内。

        那熟悉的旋律，不过一会儿莫秋柔便听了出来，眸中有惊喜之色闪烁，嬉笑着很开心。

        她对钢琴不是很了解，对钢琴曲也是一知半解，之所以熟悉这首歌曲，是因为这首钢琴曲是莫秋风为她创作的，当年在林家宴会上弹奏过。她很喜欢这首曲子，后来又缠着莫秋风弹奏过无数遍，早已经熟悉了。

        《妮子》，又名《献给我最爱的妮子》。

        苏晓雯是听过这首曲子的，也清楚里面的缘故，在听到这首曲子后，偏偏头看向身边的莫秋柔，又偏头看向钢琴边的莫秋风，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有时候也很羡慕小柔呢。

        相比苏晓雯和莫秋柔，洛轻语和洛轻瑶要吃惊不少，她们知晓莫秋风弹钢琴弹的很好，却没想到莫秋风已经进步如斯。当然，其实主要原因是，初中那会莫秋风是有意藏拙的。

        最震撼的，无疑是贾悠雯和蔡妍，尤以后者为最。两女刚刚从杨婵恩那边知晓莫秋风会弹钢琴的事情，但却没猜到，莫秋风的造诣会这么高。

        蔡妍本就有音乐功底，此时坐在一边，看着月光下少年弹奏钢琴曲，很容易就能感觉出莫秋风的钢琴造诣在她之上，这让她吃惊的略张开小嘴。

        天，这家伙竟然隐藏了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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