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 第四百零七章 奈何

        也许是客观存在，也许是主观意思，洛轻语觉得自己每次看到莫秋风，后者都会有不同的变化。第一次见莫秋风的时候，少年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第二次见莫秋风的时候，少年亲切可人，好似邻家男孩。

        后来，成为莫秋风身边的恋人后，洛轻语觉得少年温柔如水，让人沉醉不已；分手的那段时间，洛轻语又觉得少年如同世上最让人上瘾的毒药，难舍难分。

        分手两年后来到侨中，再见时少年笑的云淡风轻，似乎自己未曾在他心中停驻过。而如今，他北上两月时间，再次见到，他嘴角的笑，更真实、更温柔了。

        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欣赏的少年，只是那温柔的笑容，却不再是因为她了，这让洛轻语心中苦涩。

        她很清楚，她错过了一段会让人们艳羡不已的感情。她很想努力挽回，但覆水，怎会轻易收回，破镜，又岂会容易重圆？

        这是当初陪伴在她身边的少年啊。

        相比洛轻语复杂的心绪，莫秋风要显得平常许多。他早就在心中将那段往事定分为记忆保存，曾经的心悸、感动、哀伤，早已被他从那段往事中抽离。而苏晓雯的出现，更是让他将以往的感情彻底分离。

        他很清楚，他现在想要呵护的少女，是苏晓雯，是那个让他忍不住逗留的少女。

        最先开口的是洛轻瑶，她似乎比洛轻语容易接受如今的局面，见到莫秋风和莫秋柔兄妹俩同来后，眼眸一动笑着说道：“莫秋风，好久不见。”

        她似乎一直都直称自己的名字，莫秋风不曾刻意注意过，听到洛轻瑶的话语后颔首轻笑，“好久不见。”

        “京城那边前段时间下了雪，好看吗？”

        她的双眸微微发亮，看得出她对白雪有着极大的喜爱，“真羡慕你，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也要去看雪，顺便再堆个雪人，想想都很美好。”

        “会有机会的。”

        莫秋风轻笑，没有多说，莫秋柔在一边提着一个小袋子，里面是这周带来的零嘴，抬眼看了看洛轻瑶和洛轻语后笑着道：“轻语轻瑶，你们吃过饭了吗？”

        “刚吃过，你们呢？”

        “唔，我们还没，等会下点面条吃，你们来吗？”

        四人走着上楼，对于莫秋柔的邀请，刚吃过晚饭的洛轻语、洛轻瑶自是婉言谢了。莫秋柔也不强求，在公寓门口分开后，便各自回了房间。

        兄妹俩中午的时候吃过水煎包和馄饨汤，此时并不怎么饿，莫秋风随意下了两碗面条，加了两个煎蛋，权当做晚饭了。

        莫秋风北上两个月，公寓内只有莫秋柔一个人在，偶尔洛轻语和洛轻瑶会来窜门。不过，很明显妮子不擅长收拾家务，莫秋风整理公寓的时候不由得大摇其头，对着正在看电视的莫秋柔出声道：“小柔，再这么邋遢，不懂得收拾家务，小心以后没人要你了。”

        莫秋柔完全不以为意，注意力全在电视上面，随口说了一句，“那正好，我就一辈子赖着你了。”

        莫秋风撇嘴，没有再自讨没趣，洗过碗筷后便开始整理公寓。莫秋柔这时候也注意到莫秋风，虽是看着电视，不过眼角也会在莫秋风忙碌的身影上一划而过。

        收拾家务的哥哥，明明没有光彩耀人，自然也帅不到哪里去，却总会让她移不开眼，自觉永远都看不够一般。

        等莫秋风收拾好后，已经过去小半个钟头，稍作整理后，兄妹俩便出门准备前往学校。离开之前，莫秋柔敲了对门的防盗门，“轻语轻瑶，你们走了吗？”

        片刻后，房门打开，洛轻瑶出现在门口，“等等，马上就好。”

        洛轻语拿着书本就在后头，莫秋风视线下滑，在那本诗集上停留一眼，没有说话。洛轻瑶开了门，不待莫秋风和莫秋柔说话，重新回屋进了卧室，留下洛轻语一人在门口。

        因为身高的缘故，洛轻瑶稍稍抬眼看着面前的莫秋风，“等等轻瑶吧，她头发还没吹干。”

        莫秋风想起刚才看到洛轻瑶的时候，她头发确实是披散着的，上面还带着点水珠。因着时间还早，洛轻语侧身邀请莫秋风和莫秋柔进来先坐坐。

        莫秋风并不是第一次进俩姐妹的公寓，事实上，因为只住在对门的缘故，莫秋风没少来这边。客厅内的摆设，似乎和两个月前一样，并未改动过。在客厅一处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羽球拍，莫秋风看到的时候，惊觉自己竟是很久没有打羽毛球了。

        似乎，从洛轻语洛轻瑶转校后，他就很少打羽毛球，入了高中后，他更是没有碰过羽毛球。

        洛轻语察觉到莫秋风的视线在羽球拍上停留，这让她的心顿在半空中，拿着诗集的手，也稍微带了点力度。

        不为别的，那副羽毛球拍子，是莫秋风当初送给她和轻瑶的。许是怀念，又许是真的喜爱羽毛球，虽然分手了，但这幅羽毛球拍子，她一直没有丢弃搁置。入了侨中后，除了看书之外她也没其他乐子，便将羽毛球拍子带了过来，偶尔与洛轻瑶、莫秋柔练习着羽毛球。

        莫秋风的视线并没有在上面停留多久，片刻后便移开目光。毕竟是在别人家中，他不好意思乱瞅，而身前坐着洛轻语，自然不可能当做没看见，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以及那诗集，轻笑，“你还是喜欢看诗集。”

        他的笑还在，和以前似乎没多大改变，但洛轻语清楚里面已经少了什么。至于他的话语，让她回以一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也算陶冶情操吧。”

        她喜欢阅读，身边的人都知道，莫秋风也知道。两世为人，莫秋风也挺喜欢阅读的，不过他和洛轻语不同，对于诗集，他很少去看，并不会花过多心思在上面。

        记得初二的时候，家中曾有几本诗集，是父母给他买的。后来认识了洛轻语，家中的诗集又多了几本，只是现在那些诗集都已经存放在书架上，翻阅的次数少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会后洛轻瑶吹干头发出来了。因为头发刚刚吹干，洛轻瑶并未束起发丝，右手将发丝一挽，披在肩后。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莫秋风对双胞胎的印象，大多是她们束着马尾辫的样子。前世数个岁月中，那影像也曾多次出现在他脑海中、睡梦中。

        现在看到洛轻瑶披拂着发丝，莫秋风眉宇一挑，上下打量着洛轻瑶，让后者一阵奇怪，“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莫秋风摇头笑着，没有说话，洛轻瑶却是不依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束着单马尾的时候，洛轻瑶显得俏皮可爱，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天然。而那长发一半遮住小半张脸，一半披拂在肩后，则增添了少女独有的妩媚。

        当然，这个莫秋风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在洛轻瑶和身边洛轻语、莫秋柔疑惑的目光中，莫秋风指了指她的长发，“习惯了你束马尾辫的样子，现在看看这样倒也有趣。”

        话说中多是带着打趣的意味，和以往莫秋风与洛轻瑶相处状态相仿，因而三女也没多想，洛轻瑶翻了翻白眼，“说的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一样。”

        莫秋风微笑不语。其实洛轻瑶说的也对，无论前世今生，他对双胞胎的了解都远远不够，他甚至不太清楚她们共同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食物，又存在什么不同的爱好。

        只记得，洛轻语喜欢安静，洛轻瑶则要开朗。

        四人在客厅逗留了一会儿，便径直向着学校走去。经过校门口的马路时，莫秋柔眼尖看到不远处走向校门口的一个人，这让莫秋柔的秀眉下意识一挑。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们班上的同学刘博弈。

        刘博弈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四人，目光划过洛轻语三女，停留在莫秋风身上，而后眉毛便皱了起来，略显不渝。

        莫秋风是不认识刘博弈的，因而刘博弈走来的时候，莫秋风有些疑惑。因为不确定这人来的目的，因而他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刘博弈来到自己身前。

        “你们来啦。”

        近前后，刘博弈先是对着洛轻语三女微微一笑，而后目光转到莫秋风身上，眉宇似乎扬了一下，“莫秋风？”

        虽是疑惑的语气，不过似乎确定占了大多数，而话语中蕴含的、不明显的挑衅，更是让莫秋风讶异。

        他可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眼眸流转，察觉到他目光隐蔽地看过自己身边三女后，莫秋风对这人的印象已是低了几分。

        两世为人，今生又走的是一条崛起路，莫秋风自认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眼前这个人让他有些不喜，而且，他不喜欢这人看身边三女的眼神，太过浮夸。

        收起心中的念头，莫秋风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看向身边的莫秋柔。莫秋柔在莫秋风看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莫秋风的意思，嘴角隐不可见的一撇，“哥，这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刘博弈。”

        “哦。”

        莫秋风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刘博弈身上，文雅的脸上不显喜怒，“这位同学，你找我们有事吗？”

        鬼才找你有事。

        莫秋风刚才的举动，怎么看都有点像在无视他，这让心高气傲的刘博弈恼了几分，碍于有其他人在不好发作，换上笑意道：“也没什么事，既然遇到了，就一起走吧。”

        莫秋柔自然是以莫秋风意见为主的，而洛轻瑶和洛轻语，这次竟是也看向莫秋风，一副‘你做主’的样子，这让刘博弈眼底暗沉了几丝。

        这个莫秋风，他不喜欢。

        莫秋风发丝稍长，刘海遮住些许目光，对于刘博弈的提议不置可否，一行四人变成一行五人。只不过，在快到教室的时候，莫秋风却没有和身边人同行，向着教师公寓那边走去，莫秋柔眸子一动，本想跟过去的，步伐刚迈出又收了回来。

        莫秋风离开之前，转身对着几人轻笑，“你们去教室吧，我待会再说。”

        说罢，径直向着教师公寓走去，这举动，让洛轻语心中略显苦涩。

        聪敏的他，即便只和刘博弈相处了一两分钟，应该也能察觉到刘博弈对自己的意思，但却没有选择干预，这无疑让她呼吸困难起来。

        对她来说，他这般，何其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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