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八章 １９９９

1999年，因为房子完工但尚未装修好，莫秋风一家不得不继续在外公家的房子住下。之后，还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房子才能装修完毕，而正式入住，大抵也得在三个月后。

        清晨时分，莫秋风从外面晨跑回来的时候，莫秋柔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眸从房间中走出。

        因为外公家房子能用的卧室只有两间，所以兄妹俩时隔两年后又再次睡在一起。对此莫秋柔是极为兴奋的，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当然，这也致使她大多时候无法准时起床。

        莫秋风睡觉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搅，重生时候三岁的妹妹曾令他一度无法好好入睡。所幸随着年龄增长，莫秋柔睡觉时候不再活泼好动，熟睡的如同芭比娃娃一般安静。也如此，他少见的能与他人同榻入睡并且没有丝毫排斥。

        “哥哥，早上好。”

        还未完全睡醒，莫秋柔的声音如同糯米般柔软，有几缕发丝贴在她那微红的脸颊上，就连唇角处也有发丝缠绕。

        “早上好，小懒猫。”

        “唔唔。”

        这小妮子此刻倒是真的有些迷糊，就连叫她小懒猫也没有反对。

        “小风，赶紧去吃早饭。”

        叶淑琳自房间走出，嘱咐了莫秋风一下，旋即便拉着莫秋柔的小手，似嗔怪又似疼爱地说道：“你这小丫头，总是让人照顾。”

        “我就要妈妈照顾嘛。”

        揉着双眼，莫秋柔那小模样无疑是对后世傲娇一词的最好阐释，令一边的莫秋风噗嗤笑开。

        吃过饭后，莫秋风将兄妹俩的书包备好，帮正在吃饭的莫秋柔检查了一下书本纸笔，之后才静静等待妹妹吃饭早餐。

        现在才六点半，距离七点的早读还有二十分钟，而家里距离学校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时间还算充足。

        不过，即便如此叶淑琳还是催促了一下莫秋柔，并对其说道：“你看哥哥每天起这么早都得等你这只小懒猫，不羞羞脸吗？”

        莫秋柔自饭碗中抬起头，娇哼了一声，“我才不羞羞脸，哥哥喜欢等我是哥哥的事，才不关妈妈的事。”

        叶淑琳讶然了一下，旋即好笑地敲了敲莫秋柔的脑袋，“你这小丫头。”

        莫守毅从报纸中仰起脸看着莫秋柔，开玩笑地说道：“小心哥哥烦了，不疼你了。”

        这句话立竿见影，莫秋柔带着几丝诺诺地看向莫秋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哥哥，你会讨厌小柔吗？”

        这幅样子太过可爱，莫秋风忍不住逗弄道：“小柔以后还这么懒的话，哥哥就不喜欢小柔了。”

        “啊。”

        莫秋柔忍不住轻呼一声，脸上带着细微的委屈和挣扎，过了一会儿才低声乖巧地嘟哝道：“好嘛，那我以后早点起床，哥哥不能不喜欢我了。”

        莫秋风忍俊不禁，摸着小妮子的脑袋，“嗯，就这么说定了。”

        哪怕是再普通不过的清晨，一家人也能够其乐融融。

        吃过饭，莫秋风和莫秋柔两人便背着书包上学，莫守毅也和妻子道别后去供电厂上班。

        值得一提的是，供电厂在久久没有得到新鲜血液后，领导终于决定自己培养一批高级电工，而莫守毅前一段时间便成为培训班的老师负责指导这一批学员。

        可想而知，再过一段时间等那批学员出师后，供电厂那边的事情便再也束缚不了莫守毅了。那时候，莫守毅便可以自由地选择发展方向。

        乡村的早晨，阳光还带着些许凉意，走上路上莫秋柔忍不住蹦跶了几下，待得全身暖和后便在莫秋风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宛如一只百灵鸟。

        两年多过去，村里的水泥路进一步扩展，几乎覆盖了所有村路，但也有一些乡间小道排除在外，就像莫秋风和莫秋柔此时行走的一条田间小道。

        这条小道是莫秋风外公家通往学校的近路，横穿过稻田农田，是人们用脚踩出来的小路。在小路两边，还有一些未闻花名的花儿静静地在微风中绽放着。

        莫秋柔喜欢花儿但极少会去采摘，就像现在，尽管她偶尔会蹲下身子挑弄花朵，但却不会伤及分毫。

        磨磨蹭蹭，两兄妹好歹在六点五十几分的时候走到了学校。

        看着眼前的小学，莫秋风不由得感叹今生自己过的着实比前世好。先不说今生的家庭经济状况，首先就村里设施条件来说，水泥路提前修建了，路灯、家庭电话等等设备也提前了一段时间出现，甚至，就连前世在他毕业之后才修缮的小学也提前了几年修缮。

        虽说眼前的小学比不上前世小学的风光，但至少没有当年入学时候的破旧。

        小学大门，已经换上朱漆铁门，在外围围墙上设置了铁网玻璃碎片增加了包围措施。那曾经是尘土飞扬的操场也焕然一新铺上一层平坦的水泥。学校内，也新建了一所教师办公楼，提高了教师的待遇。嗯，就连厕所也重新修建，鄙弃了以往的臭味熏天。

        走进教师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早读课的时间，几乎是和班主任前后脚进入教师。

        对此，莫秋风倒是极为波澜不惊。事实上，这种情形几乎天天都在发生，除了有事需要提前到达之外，他很少会提前到达教室。

        从这个方面来说，他着实算不上一个给同学树立榜样的好班长。不过，对于他的行为全班同学早已见怪不怪，唯一一点就是感叹这位班长也不见得多勤快，但成绩就是那么好。

        至于老师方面...

        小学到现在五年了，几乎所有老师对莫秋风都是抱着最宽容的态度，一些小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比如说..上课走神。

        说到上课走神，这确实不能怪莫秋风。以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来上小学的课，能够坚持下去已经算不错了。若不是莫秋风能够以神游方式来自我排解，兴许他早就受不了这太过简单的上课时光。

        就如同这节早读课，莫秋风看上去是在认真地看书朗读，实则眼眸中已经没有多少焦距，一副神游于天的样子。

        对于他这幅样子，郑双娟可说是又恼又佩服。

        班级里面很早就流传着班长上课其实也不算认真的流言，但她一直认为那只不过是流言而已。但五年级调到莫秋风同桌后，她算是真是感受到了班长大人上课的不认真程度。

        那哪里算是不认真，简直就是一点也不听课！

        对此，郑双娟气恼莫秋风的‘吊儿郎当’，又佩服他能够轻松搞定学业。当然，再佩服她还是不想看到男孩太过随意的态度。以她的心态而言，上课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做为学生应该有学生的榜样。

        捅了捅莫秋风的手臂，在后者回过神看着自己的时候，郑双娟秀眉一皱，没好气地说道：“秋风，现在是早读时间，不要发呆。”

        “呃...”莫秋风显得有些无辜，“我在认真看书嘛。”

        “你...哼。”

        见莫秋风一副你误会了的样子，郑双娟不由得小嘴一嘟，转过身不再理会莫秋风了。说来也怪，若是换成他人，她兴许早就不再理睬对方，但莫秋风一直以来如此对她，她却是没有厌烦的感觉。

        兴许他对她来说，真的是有些不同吧。

        之后的四节课，依旧是老样子地神游而过，期间郑双娟又有几次想要劝导莫秋风认真听课，不过皆是被莫秋风忽悠而过。加之莫秋风能够随便回答郑双娟提出的考校，也使得她无话可说，只能暗暗咬牙气恼男孩太过聪明。

        当然，男女孩在课堂上的细微小动作实际上瞒不了正在讲课的老师，不过鉴于两个学生皆是极为优秀的，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在他们的小动作有点剧烈的时候才轻咳一声以示警告。

        对于郑双娟来说，老师的一声轻咳已经足以让她感到不好意思，之后的课便不敢再和莫秋风互动，心中暗暗嗔怪男孩不懂事连累了她。

        当然，女孩的气恼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放学后便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因此，在与莫秋风被教导主任杨婵恩叫走的时候还凑到莫秋风身边低声询问道：“秋风，你知道杨老师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被杨婵恩突然留下，莫秋风自然也不知道原因，耸了耸肩后说道：“我也不知道。”

        到了教导办公室后，杨婵恩让两人坐下，轻声开口道：“秋风，双娟，市里面过两天有一场小学知识竞赛，学校商议了一下，准备让你们两个参加，你们觉得怎么样？”

        镇上每年都有举办小学知识竞赛，以年级划分，每个学校一个年级出两个代表。历年来，莫秋风和郑双娟皆是做为学校代表参加该年级的竞赛，成绩不菲，莫秋风更是牢牢占据特等奖的位置。郑双娟要逊色一点，在特等奖和一等奖中徘徊。

        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首先知识竞赛升华到了市内范围，其次听杨婵恩所说似乎没有年级划分。

        也就是说一个学校派出两个代表去市里参赛，不分年级。

        对这个消息，郑双娟显然有些吃惊，想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道：“杨老师，我是不是不太适合？”

        她现在不过是五年级的学生，在她上面还有六年级的学长学姐，学校跳过六年级直接选择她着实让她受宠若惊，并担心自己无法胜任。至于男孩，相信只要认识男孩的人，基本都认为让他参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放心吧双娟，学校相信你，难道你自己没有信心吗？”

        郑双娟正待回答，莫秋风已经说到，“放心吧老师，我们一定不会让学校失望的。”

        侧眼看去，男孩的脸依旧带着波澜不惊的平静，隐隐有极大的自信透露而出，莫名地让她心中大定。

        “老师，我会努力的。”

        “很好，知识竞赛在下个星期的星期六举行，这段时间你们好好准备一下，一定要为学校争光。”“明白了老师。”

        离开教导处，郑双娟显得有些拘谨，“秋风，我真的没问题吗？”

        听及女孩话语中的点点不自信，莫秋风偏着头打量着女孩，朋友间微笑地说道：“怎么了双娟，不自信可不像你呢。”

        郑双娟微微一愣，在男孩的目光下只觉得自信一瞬间升出，“哼，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知识竞赛的时候，我一定要赢你的。”

        “呵呵，那就好了。”

        微微一笑，莫秋风说道：“等会你和小柔见面后让她先回家吧，我有事不陪你们一起走了。”

        “呀，什么事？”

        已经走了几步的莫秋风转身，对着她微微一笑，“关于老鼠爱大米的事哦，少女。”

        说罢，在女孩不解疑惑的目光中，笑着往张绣办公室方向走去。隐隐的，有细微的歌声随风传来，“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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