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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 阿愚,别羞


来到西山两天,池玲珑也从腰酸腿疼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她这两天都没有出去游玩,却是一只缩在秦王别院中,修身养性。

        西山不愧是自古以来,帝王避暑的圣地。

        这里地势较京城高了不少,加之林木葱郁,古径通幽,河道众多,气候非常凉爽。

        池玲珑在西山住了两天,便觉得这里实在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两天时间中,她竟然没有出过一滴汗,晚上睡觉时,若不是一直被秦承嗣抱在怀中冻不着,相信开着窗子睡觉的话,指定半夜起来还要加一条褥子。

        在这里躲夏实在再舒适不过。

        第三天,用过早膳后,池玲珑也便换上了七月给她准备好的衣衫,准备去拜见太后娘娘,以及弘远帝的三妃——卫淑妃,华德妃,穆贤妃,及其他名声不太响的妃子。

        弘远帝后宫中,位列四妃之首的岚贵妃,是从来不到西山来避暑的。

        以前是因为,有皇后陪同弘远帝来西山,她自愿留在宫中照应着诸事。

        等皇后娘娘一病不起,更是不能奔波劳碌后,岚贵妃也自愿留在宫中陪同皇后娘娘,顺便镇场子。

        因而,少了岚贵妃这个大头抢风头,每年来了西山,便会出现两妃独大的场面。

        三妃中,华德妃是个性情温婉的,加之寡欲少求,从来不和卫淑妃、穆贤妃一般见识。

        至于穆贤妃和卫淑妃,每年来了西山,便斗的个天翻地覆,忙的脚不沾地。

        不是今日顶着日头,给弘远帝送鸡汤糕点,便是明日忙着设宴。款待各位外命妇以及各家贵女。

        其心理打的什么算盘,众人皆知。

        只是,即便众人再清楚。那两妃摆的都是鸿门宴,也不得不给淑妃和贤妃两人颜面,亲自过来赴宴。

        来到西山第二天,也就是昨天,穆贤妃便坐不住的举办了一场小型宴会。

        池玲珑作为准秦王妃,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只可惜。秦王以她身体不适为名。直接就把穆贤妃的请帖丢了出去。

        穆贤妃的宴席她可以不参加,她的邀请,池玲珑可以仗着背后有秦承嗣撑腰。爱答不理。

        但是,有关太后娘娘的召唤,池玲珑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去。

        出了秦王府别院,池玲珑坐着轿子往西山行宫而去。

        秦王府在西山的别院,距离弘远帝在西山的行宫,距离很近,左右不过三百米的距离。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秦王府在大魏的地位,该是怎样的特立独行而又高高在上。

        这么近的距离,池玲珑本可以漫步走去,最后却还是被六月七月劝说着,坐着轿子过去。

        秦王府和皇帝居住的行宫之间,虽然距离很短。来往高官权贵却是不少。

        池玲珑总归她还是个女儿家。总不好让外男把她的颜面看了去。

        池玲珑到了太后住所的时候,这里正热闹。

        不仅卫淑妃。穆贤妃,华德妃,以及为数不多的,此次随弘远帝来西山避暑的后妃,坐在下首陪着太后娘娘唠嗑闲聊,就连惠郡王妃,周丞相的妻子连氏,华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穆谢氏,以及其余几个国公府和侯府的当家夫人、老夫人,也都赫然在座,笑语嫣然的陪着太后说说笑笑。

        池玲珑看着满殿珠翠摇曳、璀璨生辉的场面,只觉得那珠宝放射出的光辉,刺得她眼疼。

        池玲珑进殿后,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在殿后边放着的沙漏,确定现在的时间,确实不过才刚到上午九点,池玲珑也不由的,垂头嘴角微微抽搐一下。

        她险些就要以为自己来晚了。

        只可惜,想来即便她没有来晚,此刻也免不了有人要在心里腹诽她拿大。

        ——谁让她距离西山行宫最近,偏偏来的最晚?

        池玲珑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一翘,虽然脑海中思绪万转,对着太后以及诸位后妃和夫人行礼时,却也有礼有节。

        一举一动,都优雅高贵又唯美的,简直就像是在跳舞似地。

        殿中诸位妃子,以及各位国公夫人和侯夫人,从池玲珑露面起,便都停止了说笑声,双眸不着痕迹的定格在她身上。

        这还是池玲珑在被赐婚给秦王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也难怪众人现在忍不住,俱都开始偷瞄她。

        说实话,在座诸人,全都见过池玲珑。

        只是,之前她们见到她的时候,池玲珑是忠勇侯府的庶女,是安国公府的未来世子夫人,是平阳郡主的“好姐妹”。

        而现在,池玲珑却是忠勇侯府的嫡女,是御赐的秦王妃,这身份涨幅大的,和之前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无怪乎现在在座诸人,全都把她当成个吉祥物打量,恨不能将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都扫视一遍。

        实在是,池玲珑这麻雀便凤凰变的也太快了,简直就不给人丝毫心思准备啊这是。

        众人看看池玲珑,随后,视线却是又忍不住转移到,现在面色有些控制不住的狰狞的穆贤妃,以及虽然浅笑着,但是,脸上的肌肉,已经完全僵硬扭曲了的穆谢氏身上。

        看到这两人,现在面容都有些失色,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手中的帕子更是被绞成了麻花状,众人也是俱都忍俊不禁,或幸灾乐祸的,拿着帕子捂着小嘴,不出声的痴痴轻笑起来。

        不说下首众人,看到池玲珑后,众人面上各自都是什么表情,却说当今太后娘娘,在看到正恭敬端庄的,向她行礼的池玲珑时,当即便兴高采烈的朝她招招手,让她过去她身边落座。

        等池玲珑走上前后,太后便也拉住她的手,将池玲珑好一番打量。

        见她现在瘦的下巴都尖了。精神头看起来也有些不如往常,也是怜爱的拍了几下她的手,好不殷切心疼问道:“好孩子。这十几天奔波劳碌,可是吃苦了。”

        又在穆贤妃的咬牙切齿,以及其余妃子的羡慕嫉妒恨中,让池玲珑坐在她膝侧的小杌子上,笑的宛若个弥勒佛似地,说道:“哀家昨日听成嗣那孩子说。丫头身体不适。今日可是好些了?”

        又将池玲珑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确定她的气色虽然不是很好,但距离咽气暴毙还远的很。太后娘娘心中吊着的那块儿石头,“噗通”一声终于落了地,也是又激动的眉目弯弯的,拍了拍池玲珑的小手,说道:“好丫头,若是身体不适,哀家一会儿就叫两个太医过来。给丫头好好诊诊脉。丫头现在年纪小,可是要注意好生调理着,不然,以后有的是你吃苦头的时候。”

        看池玲珑不说话,却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状,不住的对着她点头。小模样乖巧又甜美。看的太后娘娘一颗心都快要化了。

        便也又张口就说道:“哀家这里还有些年前进宫的血燕窝,等一会儿丫头回去。就都带上。还有些上好的雪蛤,人参,丫头都带上……”

        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一边说,也一边不忘叮嘱着谈嬷嬷,等池玲珑回去的时候,把东西都给她包裹好,送到秦王府。

        太后娘娘对池玲珑关怀备至的模样,只让谈嬷嬷哭笑不得,池玲珑笑的脸都快僵了。

        至于卫淑妃和穆贤妃,却是嫉妒的脸都要扭曲了。

        好不容易太后娘娘停止了和池玲珑说话,穆贤妃也是忍不住率先就插嘴道:“母后,玲珑这丫头身子不适?哎呦,这事情可小看不得,依臣妾看,还是给玲珑丫头请个太医好生诊治一番是好。”

        又似笑非笑的尖利着声音道:“好歹这丫头现在是御赐的秦王妃了,兴许不日就要和秦王成婚,这若是玲珑丫头的身子,日后还这么较弱,该如何为秦王生儿育女?”

        看太后娘娘一听她这话,脸上的表情果真变得微妙,穆贤妃嘴角微微勾起,脸上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意。

        她嘴角斜勾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只赶这几天路,就娇弱的身体不适,玲珑丫头的身子,也确实太弱了,该让太医好好给她诊诊脉是好。可不能因为好面子,就讳疾忌医,当真把一些隐疾给耽搁了诊治。”

        这却是说……池玲珑有某些见不得人的隐疾,所以,现在就要重视起来么?

        隐疾什么的,让在座的女人都重视非常的,不就是不能生孩子么?

        池玲珑咬着牙,小脸青了白,白了红,最后贝齿一咬下唇,看着太后娘娘,委屈的简直要哭出来。

        她才不管穆贤妃如此刁难她,是因为昨日她没有去参加她举办的宴席,落了她的颜面;还是因为她被指婚给秦承嗣,让她的娘家安国公府,成了京城的笑话。

        不管穆贤妃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如此上赶着刁难她,终归这人是在故意找她的茬。

        池玲珑虽不是找事儿的人,却也不怕事儿。

        此番穆贤妃一巴掌都打到她脸上了,她要是还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那才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池玲珑便又哭丧着小脸,拉着太后娘娘的手,可怜巴巴的小声说着,“娘娘,玲珑没有隐疾。玲珑只是,只是月事来了,起不来身……”

        池玲珑的声音很低,说到最后几个字,更是声若蚊蚋。

        太后娘娘听说她是因为月事,才身体不适的,脸上的神情很快舒缓下来。

        然而,等再听到池玲珑一抹泪,委屈的垂头与她道:“娘娘,玲珑没有隐疾,贤妃娘娘是不是在哪里听到有人说玲珑的闲话了?”太后娘娘的面色,也当即就变得凝重起来。

        说实话,太后娘娘现在对于池玲珑的看重,一点不比秦承嗣少。

        池玲珑多好啊,虽然是个庶女,可她福大命大。

        都活了好几个月了,还没被秦承嗣克死。

        这往小了说,是池玲珑福运深厚,能震得住秦承嗣;往大了说,可不就是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会看人。长了一双火眼金睛,随手指一个人,就为秦王挑选出一个良配么?

        秦承嗣第三个未婚妻。是太后娘娘亲手挑选的,可是,没活两天就死了;敏仪县主和周梓潼两人,虽然不是她指给秦承嗣的未婚妻,但是,那两人却也是在她和秦承嗣商讨过。将他们指给秦王的第二天。就暴毙了。

        无论如何,那两人的死,总归和秦王有点关系。

        不仅和秦王有关系。还和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也由莫大的关系。

        若是仔细算起来,她老人家说给秦王的未婚妻,就死了三个。

        秦王总共才死了五个“未婚妻”啊,这其中有三个就出自太后她老人家之手。

        说实话,当时敏仪县主和周梓潼死了之后,太后虽担心。秦承嗣会被流言蜚语中伤;但是,她老人家更怕的是,京城中某些回过味来的百姓,会暗地里说她手臭,说她没福气。

        不然,为何她指给秦承嗣的“未婚妻”。就死了三个?

        这到底是秦王刑克六亲啊?还是她老人家福薄啊?

        很显然。能从荣升为一国太后,她老人家的福气指定不薄。

        可是。若是她的福气,乃是从她妹妹那一家人的身上转化过来的呢?

        太后早些时日,很是心惊胆战的,好长一段时间坐卧不安。

        就唯恐一些心思敏锐的人,把流言攻击的矛头转到她身上。

        于是,也才想着要尽快将秦王的亲事定下来。

        结果,这门亲事还真是结对了。

        这不,从秦承嗣和池玲珑订婚之日算起,时间都过了三个月了,现在小两口也还都活的好好的,一个也没死,这证明了什么?

        除了证明池玲珑果真福气深厚,不也证明了太后娘娘她的手并不臭,她老人家的福气乃是天生的,并不是谁用了一些污糟手段,从她妹妹一家人身上转化来的么?

        所以说,就因为这一点,太后娘娘也对池玲珑满意的不行。

        因而,对于没事找事儿,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了,要找池玲珑不痛快的贤妃,太后娘娘现在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

        不由一张老脸也拉了下来。

        而此刻池玲珑却是又泪眼涟涟的,看向穆贤妃,说道:“贤妃娘娘,玲珑是哪里得罪了您了么?不然,您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污蔑与我?”

        又哭的梨花带雨的道:“玲珑敬您是长辈,是德高望重贤妃娘娘,不好与您争执。只是,女儿家的名声最是重要,且玲珑现在又已经被指婚给秦王,名誉更是与秦王挂钩。贤妃娘娘您如此污蔑与我,不仅是毁了玲珑的清誉,毁了我忠勇侯府女儿家的名声,更是堕了秦王的威名。玲珑不才,此番却也想向贤妃娘娘要个说法,不然,贤妃娘娘如此污蔑与我,这简直就是在逼玲珑去死啊。”

        说完这些话,就呜呜咽咽的抹泪哭泣起来。

        池玲珑说唱俱佳,三言两语将穆贤妃挖苦她的两句话,直接定格为穆贤妃在污蔑她。

        如此一个屎盆子扣下去,穆贤妃即便没罪,现在也有口说不出。

        她怎么就忘了,现在的池玲珑,可不是原来那个,能任由她随意作践和拿捏的,未过门的侄媳妇,她现在是板上钉钉的秦王妃。

        秦王妃贵重不贵重?

        这还用说!

        秦王妃品级等同皇后,乃是超品。

        而她,虽说是四妃中的淑妃,可是,也不过是个从一品妾!

        从品级上来说,她就不够格给池玲珑脸色看。

        更别提池玲珑的未婚夫婿——秦王那鬼畜,护短又心狠手辣的让人望而生畏。

        秦王是个铁血无情的,偏又位高权重,杀人如麻;这京城中的贵人,上到皇后太子,下到文武百官,和秦王拉关系、套近乎都来不及,都恨不能将他当神一样供起来,谁还会得罪他?

        可是,不得罪秦承嗣,她此番得罪了池玲珑,不也等于得罪了那么?

        穆贤妃回过味来,却当真被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瑟缩的宛若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了。

        她嗫嚅的。讪笑着叫着“母后”,想让太后娘娘帮她打个圆场。

        谁知,却是被太后娘娘直接冷嗤一声。直接处罚上了。

        “造谣生事,贤妃且先回宫闭门思过去吧。另外,每日抄写五遍《女德》,到时候哀家会派人过去查点。”

        没说惩罚贤妃闭门思过的日期有多长,又如此这般,当着诸妃和众位贵妇的面子。落了穆贤妃的面子。这可算是打了穆贤妃的脸了。

        当是时,穆贤妃一张脸红了个透顶,随后。却是又青白色交加起来。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穆贤妃将手中的帕子都绞烂了,又怨毒愤恨的瞪了池玲珑几眼,最后,才无地自容的离去。

        穆贤妃离去后,殿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

        最后,还是惠郡王妃开口说了几个笑话。才又把太后娘娘逗笑了。

        谈话持续了不短时间,中午的时候,池玲珑在太后宫里用了膳,陪着太后娘娘午休了片刻,直等到天色将近傍晚,池玲珑才被依依不舍的太后。派人护送着回了秦王府。

        轿子在秦王府二门处停了下来。池玲珑下轿后,碧月和六月正好带了软兜过来接她。

        池玲珑挥挥手。让抬着软兜的两个婆子先回去,却是由六月七月几人陪着,准备走回去。

        “你们主子回来了么?”池玲珑问刚从内院过来的六月道。

        六月点点头,“主子上午过半就回来了。”

        看一眼池玲珑的脸色,也又说道:“主子没有用午膳,一直呆在书房中处理公事,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嗯?怎么会没有用午膳?墨乙几个没有去劝你们主子么?”

        池玲珑一边焦急担忧的问着六月话,心里却也不由狠狠的想着,都这么大人了,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哼,管他是真不饿,还是再故意在她面前扮可怜,总之,这人当真可恨。

        池玲珑想着这些,继而,小脑袋又控制不住的想到了,在入住西山别院第一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情,顿时,一张笑脸又羞得红彤彤的了。

        她贝齿紧咬着下唇,一双眸子变得水汪汪的,就像是一湖幽泉一样。

        水波潋滟,在晚霞的映照下,璀璨生辉,只把偷瞄她的六月,看的惊艳的,说不出一句话。

        几人走了一段路,快要到垂花门的时候,池玲珑眸中却忽然晃见了,某个颀长笔挺的身影。

        秦承嗣就站在垂花门处,他照例身着一袭黑色长衫。

        这么热的天,不见他出汗,这人却也丰神俊朗、英姿勃发的,让人只看一眼,便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几个丫头有眼色的,恭敬朝秦承嗣行了礼,便急匆匆的回内院去了。

        池玲珑站在原地没有动,垂首看着腿侧,已经绽放的丁香花七想八想。

        自从前天那一晚,两人之间发生了那么一桩……让她想想就脸红耳赤的事情后,这两天池玲珑见着秦承嗣,便想要躲,羞得都不敢和他说话。

        虽然她在姜妈妈几人面前,表现宛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一见着秦承嗣,双眸总免不了游移的四处躲闪,就是不看他。

        池玲珑正非常认真的,数着她身侧的那株丁香花上,今晚开了几朵花,却冷不防,只在瞬间,她视野里,便出现了一双她亲手缝制的朝靴。

        那人身上清爽的龙涎香气,弥漫在她身周,充斥了她整个呼吸,池玲珑现在羞得小脸粉扑扑的,尖尖的耳朵,更是变得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

        “阿愚……”

        秦承嗣嘶哑出声,唤着池玲珑道。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看她垂首时,露出的那截,如同天鹅的颈项一般白皙优雅的颈子;看她透明小巧的耳朵,以目之可及的速度,迅速变得红通通的;看她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好似想到了什么……让她羞涩非常的事情;看她雪白的柔荑,绞着帕子,动作中满是焦躁和心慌……

        秦承嗣这两天来略有些郁闷的心情,在此刻全都变成了,几欲灭顶的欣悦和快.活。

        他伸出手,一手扶住池玲珑柔弱单薄的肩膀,一手也在她的固执不从中,坚决的抬起她白皙优美的下巴。

        看她小脸红彤彤的,小脑袋侧向一边,两只水灵透彻的眸子,微微闭合着,长长的睫毛却忽闪忽闪个不听,无论如何也不睁开看他,秦承嗣现在的心情不急不恼,却当真觉得,他的阿愚,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她怎么就这么的……让他爱到骨子里呢?

        “阿愚,你睁开眼看看我……”

        那熟悉的,略带薄茧的粗粝指腹,顺着她的下巴,慢慢转移,一会儿眷恋的摸着她的眼睛,一会儿摸向她挺翘的鼻子,她紧抿着的樱唇,最后,缓缓向下,摸着她的脖子,锁骨,……

        池玲珑再忍不住,终于将小脑转过来,眸子也大睁开,又是羞臊又是恼怒的,底气不足的,狠狠的瞪着秦承嗣,“你干什么?”

        她一双眸子水灵灵的,因为羞涩与窘迫,那双眸子现在更是璀璨生辉,有种潋滟惊鸿的美,只让秦承嗣看的心悸起来。

        而池玲珑,在看到那少年面上的神情时,呼吸却也不由微微一滞。

        以往面目表情冷厉而锋利的少年,此刻,他眉目优美如画卷,浑身洋溢着的,俱都是暖阳的气息。

        他锋利的五官线条,在此刻全都柔软下来,变得干净明朗,就如同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堕入情海的少年。

        然而,他的目光却是灼热的,是热烈的……

        他眼底那一簇光,亮的如同星辰,那双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眼底溢出一丝快慰又兴奋的笑意来,那妖冶又纯粹的风情,让池玲珑觉得,就这一眼了。

        只这一眼,她便再也逃不开;只这一眼,沦陷的她如此心肝情愿。

        池玲珑略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秦承嗣。

        秦承嗣此时却是闷闷的笑出声,他的笑声愉悦至极,一边垂首下来,眷恋的吻她的唇,一边却也笑着安抚她,声音磁沉而嘶哑的说,“阿愚,别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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