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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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小扶风过的还好吗?”
“扶风好,扶风长大啦,继承了她奶奶的衣钵,小小年纪就成了戏台的角儿,现在可是一把手呢,回头我们去捧她的场。那个小丫头现在古灵精怪的很,她见了你,一定高兴哭了。对了,不知陈兄得不得空?明日可与我一同去晚清家?”
陈段想守和一人在白圭阁修养,有下人照顾不成问题。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孟晚清收了两名得力干将,眉开眼笑,不停的向二位碗碟中夹菜
“多吃点才有力气干活。你知道我最爱热闹了,等收拾好一切,定要下厨露两手,隆重感谢二位,江兄到时候不要忘了叫上扶风!”
晚餐散后,江多景送孟晚清回家去,二人一路说说笑笑,聊了许多童年趣事。江多景虽是孤儿,但性格开朗,爱说爱笑,和孟晚清是一路人。他是吃着百态街上的百家饭长大的,平时四处打杂,或在戏台说书,凭此赚些饭钱。孟晚清问了一些她离开烟雨镇之后的事情。
“江兄,我爹他……”
“阿清,你晓得,当时孟叔叔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送你走后,尚未到傍晚他便一病不起。第二日我去送饭给他,他已认不得我。不足三日,便去世了。”
闻此孟晚清的泪滚滚落下。
“阿清不哭,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要担心,亲邻们给孟叔叔打点了葬礼。”
“我爹葬于何处?”
“孟叔叔死前,说要与你娘葬于一处。大家送他离开了,他下葬的安静体面。你不要再为此心中难受。可是阿清,你怎么回来了?曹大人对你不好吗?”
“不,他待我如亲生儿女,不久前他过世了。曹爹爹不在了,我还是要回到这里。”
“那我应该是叫你孟晚清呢,还是曹晚清?”
“回了烟雨镇,我就还姓孟。”
孟晚清她心里清楚,曹月去世,便再也不回去曹府。可她只有亲眼看着曹月下了葬,送他走,才放心。京中之地对于她来说,便再无遗憾。
她曾偷偷抓了一把曹月焚尽的骨灰出来,保存在罐子里。来时路过一泊明镜一般的春湖。风景大好,湖畔杨柳依依,春风媚阳拂面,叫她忍不住停下脚步观望。孟晚清在阳光中驻足许久。掏出了罐子,将骨灰顺风撒了去。她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官海生崖曲折复杂,阿清知道您在这明官二字之下,是何其不易。想保全无辜百姓,便不得不与冷官酷吏周旋。贵胄羁绊中,有太多身不由己。”
“曹爹爹,你一生为民请命,但不是自由之人。你曾说向往良辰美景,憧憬青山绿水。阿清便送你与清风一同去看。”
第二日一早,孟晚清便听得有人敲门,开门只见陈段一人。他不知从哪找来几把镰头,搬进院里,解释道:“是戏台有事要忙,江兄让我先来。”
“原来如此……阿段你吃饭没?我小炒了几个菜,要不要尝一尝?”
陈段来不及推辞,便被她拉进屋内。屋内与院中破落之景形成鲜明对比。屋内简陋但干净整洁,处处是她的小心思。所到之处一尘不染,架台上有几株盆栽月季,叶面点着水光,茂盛翠绿的叶子中耸着几朵暖杏色的小花,十分俊雅。
她还折了许多梅花插在桌上的瓶内,沁得满室馨香。陈段看到灯罩窗户上粘着她亲手剪得窗花,门前挂着几个颜色鲜艳的珠络。阳光打落,屋内通透温馨。孟晚清那日像个霸王似的折辱药铺掌柜,今日竟也得见她贤惠一面。
孟晚清将饭菜端上桌。皆是家常小炒,菜色鲜艳,香气升腾,令人食指大动。
“阿清,其实早餐我已吃饱,可还是想再来一碗。”
孟晚清笑出声,打趣道:“你爱吃,我准管够,只是你吃胖个十斤,家里人要认不得你。”
陈段专注与筷中可口的饭菜,朝阳映得他执筷的手如朝雪一样干净白透,他和顺笑出声来。
孟晚清透过窗子看看阳光,陈段眼中的笑意就像阳光一样干净,明亮可爱。皎洁如雪过千山,融过山头,化作山脚下的涓涓细流。一时不知他的笑和阳光是谁先到一步。谁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二人清理院中杂草。孟晚清甩起镰头,一手捉住草茎,一齐割下,动作之流畅令陈段震撼。
孟晚清笑吟吟道:“是不是以为我是个被捧在手心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其实脏活累活我都能干,不信你看!”
孟晚清撸上滑落的袖子,大刀阔斧砍落枯枝。
“阿段你看我爬树。”
说完孟晚清又灵活爬到树上去,“曹爹爹最爱看我爬树了,他就爱我这生龙活虎的样子,他说多看我两眼,人能精神。”
她站在高高的枝桠上,挥舞手臂向广阔天空大喊:“曹爹爹,你看到我了吗?!阿清在树上!”
“阿段,你也上来!”
孟晚清教陈段爬树,他爬了一两回,动作便已熟练。太阳高照,二人并坐于高高的枝杈上,迎着烈阳向远方极目远眺。
“阿段你看那个方向。”
她伸出手向京城方向指去。
“其实那里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但是我回不去。”
“为什么会回不去?车马很便利。”
“曹爹爹死了,那个地方已没有回去的必要。”
孟晚清近日总睡不踏实,闭上眼便跪在曹月牌位前。回想起那日灵堂之上,众人纷杂的口舌。
“外人不说,不代表不知你是个外姓人。灵堂上,就没有外人守灵的规矩。”
“爹死了,假惺惺的哭给谁看?你多年虚情假意哄爹开心不就是为了分一杯羹吗。”
“爹待你不薄了,更甚过我们。你若识相,便别在这碍眼。”
没有曹家的血脉在。却独得曹月厚爱。
曹家人容不了孟晚清,她是个眼中钉,在他们眼里,孟晚清就是只苍蝇,虽不值一提,但飞到人前遭人厌恶,不得不招手挥走。
曹氏子女给过她许多难看。孟晚清只独自咽下苦水,乖乖顺从,尽量躲避是非,不碍人眼。即使曹氏子女欺人太甚,触犯底线,她也选择隐忍不发。
那日曹家人赶走她,说她是外人,不许侍奉于灵堂之上,更屡次三番出口伤人。
晚清不肯走,她必须要亲眼看到曹月安稳入土。面对众人指点,只想一如往常,将苦痛咽下去。隐忍十多年,不是怕他们,是不想让曹月为此等小事烦忧。
如今他最后一程,无论如何要让他走的清净。可是孟晚清看着曹月牌位,心中悲愤汹涌,她站起身来,身形踉跄,因跪的太久,膝盖被人撬开一样疼。她稳住身形,耳边责骂之声越加高涨,她将胸中愤懑一并发作:“我看谁敢!”
一声暴呵,气势竟镇住四方来客,曹月的亲生儿女见她如恶虎一般,冷厉威严的模样一如曹月生前,竟一时不敢言。孟晚清立于棺前,眼神锐利,死死盯着这一排人。她眼神蔑视,转过头去,不愿让这群白眼狼脏了自己的眼睛。
看着曹月的牌位,语气顿时悲凄。
“我是不是外人不打紧。他病得那么重,卧床不起时,你们侍奉过几次?他临死之前,恶疾突发,疼的满身大汗,话也说不出整句……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见你们最后一面……你们到哪去了?”
孟晚清好像又回到那夜,曹月已气若游丝。她再三派人通传曹氏子女,七人,无一人现身。
孟晚清守在床榻前,眼看曹月饱受病痛折磨,就是不肯咽气。弥留之际,他说不出话,只知道看着房门的方向。她知道,曹月的子女如何不争气,平日如何受斥责,那也是他疼爱的孩子们。他是想在临死之前再见最后一面。
“爹,你等我。我去给你找他们。”
冬夜寒冷,孟晚清跑出门去,去给他找那几个无情子女,衣衫单薄,跑遍了满府上下寻人,喉咙喊得沙哑,寻不到,没有,一个人影也不见。
待她回到房中,曹月已断气,双眼死死盯着那扇半敞的房门,死不瞑目。
孟晚清阖闭眼眸,再睁开眼,已是满眼挽联素缟。
她转过身,厉声道:“今日,他堂上供品尚未摆齐,你们便争家产,吵分家。他还在看着呢,他的牌位就在你们面前呢!怎么说的出口?他一生好事行尽,却生出你们这一群忘恩负义的不孝东西!你们没有良心。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们眼里只有自己。”
孟晚清言语激烈,引人侧目。一行人低眉顺目,眼神躲闪。
“曹府里,我什么都不算。遗嘱的一子儿我也不要。安心地看他走后,我就离开曹府。只希望你们把他的官扇交给我。放心,爹走了那把扇子在你们眼里也不值钱了。我会带好我的东西,永远消失在曹家人面前。”
孟晚清坐在陈段身旁,握着那把扇子沉默如雕塑。
陈段看到她陷入回忆,眼中的血丝突然根根充盈,瓷白眼珠变得殷红,像是从红郁的葡萄酒中涮了一遭,被太阳映得亮晶晶的。
“阿清,你在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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