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迎亲——抱得美人(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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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六哥要走了,我也要走了……”
纪晓芙喃喃道,伸手就要去摸倚天剑,看样子竟是想要殉情。
宋远桥几人忙伸手阻止,但却发现灭绝师太早已拿住纪晓芙的手。
“他已经死了!”灭绝师太淡淡说道,“你是准备陪他一起死吗?”
纪晓芙痴痴地说道:“是啊,六哥死了,杀他的人又是我的师傅,我没有办法帮他报仇,我只能把这条命赔给他了。”
“没了殷六侠,师傅可以再给你找个赵六侠,秦六侠,方六侠,何必为一个死人殉情呢?”
“是啊,我为何要给一个死人殉情呢?”纪晓芙突然声色俱厉,“可是师傅,你为何又要杀了我的夫君呢?!”
“你为什么,要在我大喜的日子,一剑刺死我的夫君!”
“您要是不喜欢他,您可以拒绝他,我无非就是终身不嫁,永远陪在您身旁。”
“但是,您,为什么,要,杀了他!”
纪晓芙一声高过一声,但越说脸色越是苍白,越说神色越是凄凉。
她穿着一身凤冠霞帔,站在自己“亡夫”的尸体前,面对着金顶之上所有人,如泣如诉。
灭绝师太淡淡说道:“可是,他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
言下之意,她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来怨愤自己的师傅。
纪晓芙凄然一笑:“我已头戴凤冠,身穿霞帔,虽未过堂,但已是六哥的妻子了。如今六哥既死,我也不独活!”
说罢,头也不回再次伸手去摸倚天剑,但她没发现的是,那支原本插在殷梨亭胸口的倚天剑,竟在周围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慢慢变淡而后消失。
而殷梨亭在那倚天剑消失之后,竟然缓缓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但纪晓芙心情激动之下,却是丝毫没有发觉,如今一只手朝后摸去,却被殷梨亭一把拿在掌中。
纪晓芙一惊之下手猛地往回一缩,却被殷梨亭捉的死死的,纪晓芙这才转过头来,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这半年孟浪。
但一转过头才发现,拿捉住自己柔夷之人,赫然便是自己未过门的“亡夫”。
此刻他身姿挺拔,哪里还有半分死相,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六哥?!”纪晓芙惊叫道,随即双手摸向殷梨亭的胸口,想看看他那被倚天剑贯穿的胸口,是否还在。
可摸索了一会才发现,莫说他胸口的伤痕了无踪迹,便是他的喜服,都丝毫没有破损。
“这……是怎么回事?”纪晓芙喃喃道。
殷梨亭紧握着她的手,说道:“这就要问问师太了。”
纪晓芙转头看向灭绝师太,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说。
灭绝师太面色冷峻,束手而立,一派高人风范。
“师傅……”纪晓芙柔柔地喊了一声。
灭绝师太淡淡说道:“这第五关,名曰问心。”
“这问的,可不仅仅是他殷梨亭的心,更有你的心。”
纪晓芙低声自语:“问心?”旋即看了看殷梨亭,恰好殷梨亭也正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浓浓的情意在两人之间流转,此刻他们眼中,除了对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且不说新郎新娘四目相对,那边的俞莲舟陡然对灭绝师太一抱拳,说道:“师太,方才这一招,如梦似幻,竟能迷惑众人,却不知……”
灭绝师太打断道:“【绝剑】,我自创的!”
说罢,她转身走向大殿中去,留下武当众人相对无语。
突然,一串鞭炮炸响,惊醒了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幕中的众人,看着灭绝师太消失在大殿内的背影,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她那一剑。
“峨眉这一次,却是扬威了。”俞岱岩说道。
俞莲舟点点头:“【绝剑】,的确厉害,竟然能攻人心魄,让人产生幻觉,若非你我将内力渡入老六体内,恐怕也无法发现,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不过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演戏呢?”
俞岱岩摇了摇头道:“你对丈母娘的厉害,一无所知。”
“其实我更关心的是,灭绝师太功力陡增的事。”他又说道,“你也看出来了罢,峨眉掌门的功力,如今却是不比我差多少啊。”
俞莲舟回道:“毕竟是名门大派,未必没有祖师传下来的宝贝,说不定吃个什么九转大还丹之类的,就能提高内力呢。”
俞岱岩斜着眼瞥了他一眼:“这你也信?”
“为何不信?”
这时,就听到那两个给纪晓芙整脸的老婆子尖叫一声,三两步跑过去将纪晓芙硬生生拖回了房间去,之前给纪晓芙收拾好的脸面,却因为方才一场闹剧而弄花了。
殷梨亭看着自己的新娘消失在门后,这才整了整衣冠,迈步朝灭绝师太所在的大殿走了过去。
武当六侠紧随其后。
只见他方走到大殿门口,身旁便再次炸起一串鞭炮声响,同时就看到殿内一条红毯铺整,两旁各立有八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人提着一篮子花瓣,同时手中也捏着一把,准备在新郎官进门之后,便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殷梨亭迈步朝进了大殿,迎着一路的鲜花花瓣,大步流星走到灭绝师太身前。
“噗通”一声,殷梨亭便跪在灭绝师太面前,口中高呼:“小婿殷梨亭,前来迎亲。”
灭绝师太见他自称“小婿”,不由得眉头一挑,却也没有反驳,只听她说道:“上山之后,可曾传袋?”
“九袋俱传!”
“可曾静衣?”
“一尘不染!”
“可曾拾级?”
“一步一梯!”
“可曾护道?”
“这个……不曾!”
灭绝师太一听,神色不变,但眼中却是一片玩味的色彩,盯着殷梨亭看了半晌,看得殷梨亭冷汗直流,这才继续问道。
“可曾问心?”
“心心相印!”
灭绝师太听罢,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新娘你带走罢。”
旁边的静迦提醒她道:“掌门,按照传统,必须由新郎亲手奉茶,您得喝一口,表示同意才行。”
灭绝师太眉头皱起:“怎的这样麻烦?”说罢,她瞟了一眼殷梨亭,殷梨亭心领神会,马上接过旁边弟子准备的香茗,双手高举过头顶,请灭绝师太饮茶。
灭绝师太端起茶杯,随意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而后只见她摆了摆手,示意殷梨亭可以退下了。
这时纪晓芙再次走了过来,一身凤冠霞帔,让周围的人看得惊艳万分。
纪晓芙走到殷梨亭身旁,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眼泪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师傅,徒儿舍不得您!师傅,就让徒儿一辈子守在您的身旁伺候您吧!”
其实这也是迎亲时的一个风俗,新娘一定要说一些不愿离家,不愿离开父母的话来,以显自己的孝顺。
而女方父母自然也会拒绝她,同时说一些喜庆的话来。
可灭绝师太却不然,只听她说道:“那好啊,你便留下来陪我吧!我把【灭剑】和【绝剑】都传给你,峨眉掌门的身份,我也可以传给你!”
纪晓芙尴尬笑了笑,却不敢接话。
灭绝师太这才反应上来,冷哼一声,便第三次摆了摆手,示意两位新人赶快滚蛋,她眼不见心不烦。
到这里,整个迎亲的仪式,差不多也就结束了,只等殷梨亭将纪晓芙接下山去,便可启程返回武当完婚。
最后,纪晓芙却是被她关系要好的一个女弟子背上了花轿,而后在轿夫的一声高唱下,武当诸侠再次充当起了轿夫,稳稳当当抬着花轿,便朝山下走去。
纪晓芙上轿之前是一步三回头,仿佛要把峨眉整个装进眼睛里,可最终还是被一道帘子遮住了视线,浑然没有发觉,给她抬脚的不是轿夫,而是武当诸侠。
“新娘已接,起轿下山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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