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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武帝大封宗室 齐王挥师入京


晋朝吞灭东吴之后,司马炎坐拥万里江山,心志开始动摇。早年的意气奋发已随着南征大军凯旋的鼓号声旋上了九霄云外,留在这位大晋天子身上的,除了志得意满,就只剩忘乎所以。

孙皓投降之后,司马炎笑纳的除了东南四州、四十三郡土地和一千余万兵民之外,还有孙皓的五千后宫佳丽。

其实,在灭吴前,司马炎的后宫已经有了五千佳丽,这回又从东吴充实了五千,大晋帝国的后宫也实实在在千军万马了。

多少佳人倚门而望,盼天子能够驾临小屋。

盼到日头升起,瞅到斜阳西陲。

谁人知晓后宫女人的烦恼!

司马炎也烦啊!一万佳丽,各有姿色,这时的司马炎,恨不得自己有分身之术,分成一千个、一万个,每天都能跟他的佳丽们共度良宵,以解她们的相思之苦。

今夜去哪里过夜,明天上哪家快活?真难啊!

这人要是逼到了极点,脑子也就聪明到极点。

司马炎左想右想,终于想到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办法。

他令人特制了一驾羊车,让三只羊拉着,懒懒散散地走在街上,停在哪个门口,他就在哪个妃子那儿过夜。

如此,上天之意已明,嫔妃雨露均沾。

自己再也不用为到哪里过夜而伤透脑筋了。

司马炎为自己的发明创造不由地暗自叫了三个好。

司马炎是舒服了,妃子们却难了。这皇上嗲上几次,说不定还能叫得进来,这羊你嗲它也不听你啊,说不定还踹一蹄子。到时候,伤了自己个儿不说,要是惊了圣驾,岂不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获得圣宠了吗?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一天,一个妃子在门前插上了柳条,因为她是宁州人,有柳条蘸盐水驱邪揽福的习俗,就把柳条蘸盐水之后随意挂在门上。当天傍晚,晋武帝的羊车缓缓驶来,静静地停在了他的门口。

司马炎按照上天的意思临幸了她。

这妃子受到宠幸,也没觉得奇怪,只是觉得幸运。

第二天、第三天,羊车依旧停在门口。司马炎依然按照上天的意思接连宠幸了她。

连续三天受到宠幸,这在大晋帝国的后宫里是不敢想象的奇葩事,就连杨皇后也绝无此种待遇。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后宫中开始沸腾了。

女人们纷纷思忖着为什么。

突然,一个妃子叫道:是它!是它!她惊喜地指着门口插着的柳条高叫着,如同久在海上的人们发现了新大陆。

其实很简单,羊好吃青脆的柳条,蘸点盐水不过是更有些味道罢了。

一时间,人们纷纷仿效。

皇宫后院,柳条插满门廊,盐水洒满街巷。

羊儿们被女人们这么一弄,又开始糊里糊涂地乱撞。

女人们倚门而望。

盼到日头升起,瞅到斜阳西陲。

司马炎在温柔乡中日渐沉沦。

有一天,太史王敏叫醒了他。

“陛下,臣昨日夜观天象,帝星昏暗,而司州东南有一团云气,正漫漫聚拢,似有天子之象,望陛下早斟酌之。”

司马炎从温柔乡中惊坐而起,推开环绕在身边的妃嫔,整理好衣冠,悄悄地在偏殿召见了王敏。

“卿家,你说帝星昏暗,是说朕德薄能浅、不能任事吗?”司马炎一脸真诚的问道。

听皇上这样问,王敏早就吓成了一瘫烂泥,哆哆嗦嗦地说:“陛下哪里话?陛下乃天赐圣君,怎么·······”

“哎呀呀!”还未等他说完,司马炎打断他说,“你只管放胆说话,朕恕你无罪。可是要是有所隐瞒,朕一定不会轻饶于你。”

既然皇上这样说,王敏心中一颗石头算是落了地,坐直身子,正声说道:“帝星昏暗,是受了旁边云气的影响。而云气之所以滋生,是帝星不明所致。陛下自取吴得胜一统天下以来,荒废政事,耽于女色,天下州郡已有不稳之象,陛下应早察之。”

司马炎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生出几分羞惭,毕竟是自己开创的天下,他也绝不想就这样任其灰飞烟灭。

“那司州天子之象呢?”司马炎赶忙问。要知道自己的帝国要是倾颓,这司州东南之人就有可能是取代自己的。

王敏赶紧回道:“陛下,从天象上看,司州东南天子之象虽有,但并不浓厚,想必那人还是少年。陛下如果能够迅速整顿朝纲、奋发图强、安抚内外,则天子之气自去。那天生的掘墓之人将不会出现,命运之神将会转轨。”

司马炎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康四年的司马炎,始终被一种不祥的气象所环绕。他的心阴冷中带着沉郁、沉郁中带着落寞。对于万千佳丽,他也没什么心思,那羊车,也停在角落多时了,几只傲娇的公羊,说不定早就成了御膳房的上桌佳肴。

司马炎不甘心,也不放心。

他静静地坐在太极殿的正殿里。

空荡荡的,任阳光洒满宫殿,又缓缓退去。

当清晨的阳光再次洒满宫殿的时候,司马炎突然灵机一动。他赶紧叫来王敏,让他用龟壳占卜。

王敏赶紧照做。

结果让他大惊失色,王敏后悔自己做了占卜。要是让他再选,他一定打死不做。

龟象显示晋国仅传一世。

见王敏久不说话,司马炎实在等不及了:“到底如何?”

王敏战战兢兢地说:“陛下,臣测错了,再测,再测!”

这龟背测试,哪有侧错的道理?司马炎自知结果不妙,内心又是几番波澜,平息了心情,淡淡地问道:“到底怎样?”

王敏壮了壮胆,说道:“陛下,龟背显示,帝国一世而终。”

司马炎已经做好了所有不利结果的心理准备,还是被王敏这句一世而终击打地瞬间粉碎。

十几来年,他所有的努力将瞬间破碎。

几十年来,祖父、伯父、父亲,还有他自己,三代人所有的努力将瞬间付诸东流。

司马炎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是刚刚吞灭了东吴吗?自己不是大一统的帝国君王吗?自己的帝国不是浩瀚万里、万国来朝吗?怎么就背上了一世而终的命运?

这是原罪!还是孽缘!

司马炎不明白,他确实不明白!

他通红的双眼突然瞪向王敏,发出歇斯底里地吼叫:“给朕看,给朕看,看是谁要动朕的江山!是谁要坏朕的社稷!”

王敏赶紧收拾了烧坏的龟背,又掏出新的一个。

一个时辰的烘烤,龟背裂开,赫然出现一个大大的“刘”字。王敏翻过龟背一看,背面又有一个“汉”字。

“已经很清楚了陛下。”王敏说,“坏陛下天下者,乃刘姓之人,这汉预示着此人应当是刘姓皇族,或者也可能他建立的政权也是汉。也就是说,刘汉代司马。”

司马炎心里一阵发痛,发出一阵冷笑:刘汉代司马,好个世道轮回。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定得报!

王敏凑上前去,对司马炎说:“陛下,要不将刘汉皇族后人尽数诛杀,以绝此天象。”

司马炎淡淡地说:“天象使然,天命在中,非人力所能为也。况且,刘汉四百年帝业,皇族后裔早就千千万万,又怎能杀得尽呢?即便能杀尽,那天下十三州,岂不是血流漂杵、十室九空?朕又何忍啊!”

王敏退下。

晋武帝孤零零地坐在太极殿里。

空荡荡的,任阳光洒满宫殿,又缓缓退去。

大晋帝国也经历着天翻地覆。

  这一切,还要回到那可怕的一世而终的谶语之上。

  晋武帝司马炎被一世而终的谶语搞得心神恍惚,又被刘汉代晋弄得寝食难安。他不想他的帝国瞬间倾颓,苦思冥想了N个昼夜。终于,他眼前一亮。

  分封!司马炎长出了一口气。分封诸侯以拱卫天子。周封建诸侯绵延八百年,汉郡国并行传国四百年,秦废分封、行郡县十五年而终,曹魏诸王形同囚犯事实上十余年即失掉天下,也就是这样司马氏才有了机会。要是曹丕当年封建诸侯,哪有自家的机会,更没有晋帝国。

  对!分封!只要这样,一旦朝廷中枢发生变故,天子可向诸侯发出诏令、各方同姓诸侯可尽起义兵诛杀逆臣;若遇外敌来犯,天子同样可以发令令诸侯驰援京都保卫社稷。

  司马炎不由地为自己高超的思维逻辑点了个赞!殊不知,正是他的这个赞,把他的帝国推向了万劫不复。

  晋武帝拿出地图,摆在几案上,一个一个尽心地安排。

  一口气封了27个司马王爷。司马炎规定,诸王可自行选用国中文武官员,收取封国的租税。将封国分为大、次、小三等,不同级别可置不同数目的军,大国有民两万户,可置上中下三军五千人,次国有民一万户,可置上下二军三千人,小国有民不足5000户,可置军两千人。诸侯王出任镇守将军、刺史、郡守等地方长官,掌管了行政权。

  分封同姓王的同时,又大封异姓士族为公、侯、伯、子、男等爵位,他们也有封地。最大者超过万户,最小的也有千户。这些异性公侯的势力一点也不比司马家的王爷弱小。

  一些是自己的兄弟子侄,血浓于水,自然忠心耿耿,另一些是自己的功臣心腹,自然绝无二心。

  一旦天下有事,他们绝无袖手旁观之理。

  司马炎想得没错,是的,他们对他绝对忠诚,可是,对后继之君呢?不尽然。司马炎半读历史,看到了周王朝八百年传承,可怎么就忽略掉了春秋战国相互厮杀不止的事实。难道,他比周武王要高明许多吗?

  太熙元年三月,司马炎走完了他人生的旅程,崩于洛阳。留给子孙和世人的,是一个蒸蒸日上、又危机四伏的帝国。

  太子司马衷登上帝位,就是惠帝。贾充的女儿贾南风做了皇后。太尉杨骏为辅政大臣,接管了帝国的统治权。

  司马衷天生愚钝,本不适合做皇帝,对国家大政方针缺乏起码的判断力,内外诸事一切全凭贾皇后做主。贾皇后天资聪颖、有办大事的能力,但心性极为恶毒,动不动杀戮朝臣、虐待公卿。太尉杨骏是司马炎的岳父,贪慕权力却没有治国之能,又胆小怕事,没有大略。皇太后杨芷是晋惠帝的姨妈,一切惟父亲杨骏马首是瞻,更是全无主见。司马炎留下这样的朝政班子坐守中枢,外面一层又一层的骄兵悍将,帝国怎么可能有安稳的日子。

  变乱转瞬即至。

  第二年三月,贾皇后以惠帝名义下诏称杨骏谋反,同时令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领兵进京勤王。

  汝南王司马亮是司马懿第三子,司马炎的叔父,司马衷的叔祖父,被司马炎立为辅政大臣,其名字被杨骏抹去。楚王司马玮是司马炎的儿子,朝廷内外疯传司马炎曾想以其为皇太子。

  杨骏胆小怕事,没有做出应有的拒兵举动,洛阳城大门洞开。司马玮、司马亮所谓的勤王大军浩浩荡荡进入洛阳。

  既然是千里迢迢勤王诛贼,那么就要有贼可诛。谁是贼,当朝太宰杨骏也。

  杨骏丢掉了所有的军马护卫,径自跑回了家。

  这是所有的勤王军没有想到的结果。

  烧!司马玮下令火烧杨骏府邸,最终将马厩里的杨骏斩杀。

  这也太容易了。

  年轻的司马玮不觉哑然。不是说他印象狡诈、老辣无比吗?就这?

  晋惠帝下诏,废除杨芷的皇太后之位,贬为平民,囚禁在洛阳郊外的金墉城。诛灭杨骏三族,株连而死的共有数千人。至此,杨骏政治势力被消灭。

  杨骏死后,汝南王司马亮与元老大臣卫瓘同掌朝纲。司马玮任卫将军兼领北军中侯。

  什么情况?我可是首功之臣,怎么反而不能参与朝政,做个什么狗屁的卫将军?司马玮越想越冤。盯着司马亮,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贾皇后虽然能够借着晋惠帝参与朝政,但毕竟大权掌握在司马亮和卫瓘手中。离集权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这两个老匹夫明显就是她登上权力巅峰的第一个挡路石。

  杀!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贾皇后虽不是男儿,但男儿该有的狠辣,她可一点不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坐在寝殿里,略微思索,一道借刀杀人之计立刻呈现在脑海之中。

  六月的一天夜晚,天气异常闷热。司马玮突然收到一旨天子密诏,令他诛杀司马亮、卫瓘,末了还缀着两个字:从速!

  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司马玮早看他俩不顺眼,皇上二哥就让自己杀了这两个狗东西。司马玮咬了咬嘴唇,随意吐出一口唾沫,立刻招来中军司马,秘密吩咐了下去。

  夜半时分,静寂无人,汝南王府和卫府门外甲胄森森。府内,却毫无知觉。

  上!只轻轻一个招呼,立刻杀声震天、火光绕庭。可怜司马亮、卫瓘两个老臣,在睡梦中丢掉了性命。

  第二天,司马玮奉诏进宫。

  他一脸喜气,这一次,皇上二哥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封赏吧!

  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殿里的。

  惠帝一脸严肃、贾后冷若冰霜。屏风之后,又隐隐有人影移动。

  什么情况?我不是刚立下盖世奇功吗?你俩什么意思?

  惠帝一声令下:“将叛贼拿下。”

  这是他第一次听二哥这么刚毅的说话,这么斩钉截铁。

  武士们迅速涌出,二话不说就把司马玮压倒,捆了个结结实实。

  司马玮怒道:“如何这般对我?我何时做了叛贼?”

  惠帝怒道:“昨夜擅杀司马亮、卫瓘两个重臣,还说自己不是叛贼,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杀朕!”说着拍了拍皇座,“这个让给你坐,免得你费劲来抢。”

  司马玮不是傻瓜,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借刀杀人之计,大晚上的兴师动众做了人家杀人的刀。如今到了收刀的时候了。

  司马玮自知争辩无用,再也没有说话,嘴角流出淡淡的笑容。他转身走出大殿,身后的惠帝和贾皇后变得日益模糊。

  当日午时,司马玮以矫诏屠杀重臣之罪被在东市被斩首示众。起兵之时劝他趁势杀掉惠帝、贾后的岐盛落了个夷灭三族的下场。

  正是:天子欲图百代固,为作藩篱子嗣封。

群起争权刀兵起,国家从此乱纷纷。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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