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爸爸不可能这么面瘫！

伴着晨光下山，此时的市集还没有多少人，我一眼就看到了包子铺老板，跑过去问道：“您最近见小白……那个拿您包子的那个孩子了吗？”

        老板看着我有些困惑，好一会儿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估计是终于想起了我这个冤大头。

        “最近有很多小孩子莫名丢失，有父母的都会丢，别说那小乞丐了。”

        我心里一凉，叹了一口气，低沉道：“谢谢您……”

        “老板，来四个包子。”卫庄忽然走了过来，给了几个钱，然后对我道：“你年纪还小，一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补补，省得回头习武没力气。”

        我抽抽嘴角。“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督促我习武……”

        “我可不想教一个蠢徒弟。”

        和卫庄说话心好累啊……

        去药铺给盖聂抓了药，我们两个也该快些回去了。

        我垂着头，有些失落地准备回鬼谷。

        在这个世界，除了盖聂与卫庄，我的第一个朋友就这么没了。

        我这么丧？

        我正要离开，忽然传来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

        “喂！”

        我飞速地回过头，然后刹不住车的小白的鼻子毫不留情地撞在了我的额头。

        我们两个一个人捂着头，一个人捂着鼻子，转过身各自呼痛。

        卫庄很没良心地笑了出来。

        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把我剩下的另一个包子递给小白，道：“你还没有吃的吧，这个给你。”

        小白嗯了一声，接过包子。

        我想了想，又将刚才抓药剩下的钱递给他，道：“如果没吃的了记得去买，别再耍小聪明了啊。”

        小白接过钱，点点头。“我……我会还你的……”

        我摇摇头，想到抓小孩的传闻，道：“你要小心，听说有人在抓小孩呢。”

        小白很敷衍地应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的。

        “我是说真的，你一定要小心啊！”我拉住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小白只能故作正经地点点头，他注意到我手中的药，问道：“你生病了吗？”

        “是我爹生病了，我要给他煎药，下次再来看你。”说起药，我急忙道：“地耳草，上次你给我敷的药是地耳草！”

        小白一愣，露出一个笑容。

        “那我们走了，再见。”我冲着小白挥挥手。

        “再见。”小白也学我的样子挥挥手。

        我急忙追上已经走了好远的卫庄。

        顺利地回到鬼谷，我先让卫庄看着盖聂，自己才去煎药。

        此时的少年盖聂还没有成为日后那个说着不明觉厉名言的可靠的大叔，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对自己的信念产生迷茫的少年。

        他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强，强到可以帮助任何人，但鬼谷子用事实告诉了他，他并不强，更重要的是，他的侠者信念被鬼谷子否定了。

        如果一直以来的信念是错误的，那还有什么能支撑他继续走下去呢？

        盖聂懵了，所以他选择了极端的方式来让自己明白自己内心真正的道。

        只不过这个方法对于他的身子骨来说有点猛，所以到现在他还昏着。

        我把煎好的药端到卫庄房间里，卫庄将盖聂扶起来，我负责吹凉了一勺一勺喂。

        好不容易灌完药，卫庄拍拍手道：“我要去练习了，你负责照顾他。”

        我冲他挥挥手，目送他离开，这才拿着一卷竹简看了起来。

        约莫着到了黄昏，盖聂才悠悠转醒。

        “嗯……”他发出一声呻/吟。

        我看向他，眨眨眼，道：“爹，你醒了！”

        盖聂显然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对做饭一窍不通，为了给盖聂做一碗粥试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熬出一碗正常的白米粥，里面放着卫庄抓回来的野鸡肉以及几根青菜，勉强凑活一下。

        盖聂估计是饿坏了，也没有嫌弃味道有些差，一鼓作气全喝完了。

        “还饿吗？”我问道。

        盖聂点点头。

        我将锅里还热着的粥盛了一碗，看着他全喝了下去。

        接连几碗下去，我问道：

        “饿吗？”

        盖聂摇摇头。

        “爹，你并没有错。”我看着他，道。

        盖聂微微点头，道：“我知道。”

        在他跳入水中的那一刻，他已经明白了。

        他的信念并没有错。

        “有些梦想虽然遥不可及，但并不是不能实现。只要我足够强。”

        我忍住叹气的冲动，捂着脸沉默了一阵子，我深吸了一口气，道：“爹，你的侠义并没有错，但是有一个问题。”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你是人，不是神仙，你不可能不吃饭不睡觉不要命，有的事情不仅要靠人，还有……还有天意啊，不是常说：手中执剑，仍需天意成全，你不要把自己逼到死角啊。”我苦口婆心地劝道：“天塌了还有我们，你别总是一个人抗。你这次跳湖多危险啊，幸亏小庄在，不然我去哪儿捞你？”

        盖聂很认真地听完了我的话，伸出手摸摸我的头，道：“对不起。”

        大哥你没错啊！我又不是你亲生的！

        我像是每一个青春期少女一样，暴躁地拍开他的手，喊道：“照顾我不是你的责任！爹你又不是我的爹！”

        一室寂静。

        我有些尴尬地垂下头，道：“我……”

        我关键时刻死鸭子嘴硬的毛病又犯了。

        卫庄推门进来，依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们。

        直接告诉我，卫庄下一秒可能会是暴击。

        “她又没说错，她确实不是师哥的孩子，你本来就没必要照顾她。”

        我又成功地作了个大死。

        我的脸愈发的烫，眼眶也有些酸涩，愧疚、羞/耻等等情绪涌上心头，我超厚防弹的脸皮终于破功了。

        “她是我的孩子。”盖聂坚定地说道：“她叫盖兰，姓盖，和我一样是晋国人。”

        这下我和卫庄都愣了。

        盖聂是一个坚定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他绝对不会改变，也许在别人看来这很蠢，但这同样是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可贵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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