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盛大演出

灯光师重新校准了灯光，现在舞台上的灯聚焦在了同一处，舞台上的装饰也只剩下了惨死的舞者，歌伶已经闭口无言。

        真正的歌者走上舞台，他站在灯光聚集的地方，此刻，整个古堡都是他的舞台，他已经吸引了观众们的目光，只需要站上舞台，尽情展示自己的歌声便可。

        报幕人已经退居阴影之处，寒号鸟紧握着权杖，她看着台上的歌者。

        他身形瘦削，穿了件燕尾服，又用面具遮住了自己的面孔，浑身上下唯一暴露出的双手也戴上了黑色手套，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

        他张开口，音节从他的喉咙里流出，接二连三地组合而成了歌声，他的歌声像是古堡里的惊雷，将那诡异怪绝的气氛震碎，但在细腻之处，却又如同烛光微亮。

        突然，他的声音一转风格，变得如同乌鸦惨叫那般嘶哑，舞台上的帷幕随着歌声振动起来，像是为他伴舞的舞者，只是歌声传遍了整个屋子，观众们无一不站起身来，直直盯着舞台上的歌者。

        歌声再一加剧，你的五脏六腑都像被搅乱了那样，你急促呼吸着，一边抑制住想要呕吐的感受，紧紧握着剧团的椅把，避免自己也成为其他观众一样的人。

        寒号鸟的法杖能够驱散黑暗，她仍然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身来。

        报幕人拉上帷幕，这并不意味着节目就结束了，舞台上的歌者还在歌唱，观众开始相互厮杀，就算是没有武器，他们也能用拳头将对方揍倒。

        哪怕拳头上沾染了鲜血，他们也没有任何犹豫地再次挑选着目标，时刻不停地厮杀着。

        剧院内漆黑一片，你看不见其他□□打脚踢的模样，只能听见那些被打倒的人发出的凄吼声，以及人死前那极度变形了的呼吸声。

        等大部分人差不多都停止了呼吸，有人凭借着光亮找上了你和寒号鸟，你们不得不站起身，但所幸的是，此时歌者的歌声消失了。

        胸腔里的恶心感同样消失了，你和寒号鸟背对着背，举起着武器指向涌来的观众，你们必须打倒他们，或者被他们打倒。

        幸好歌声只是鼓动着他们的意志，没有增强他们的力量，你还是能将兵器插入那些戴着面具的观众体内，再次拔出兵器时，对方往往身体一瘪，将体内的血液融合着肝脏碎片什么的吐了出来，之后才倒地不起。

        寒号鸟处理敌人的方法则更为简单，用法杖爆发出极致的光亮，敌人就会瞬间化为灰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尸体的气息，你和寒号鸟都有些疲惫了，但没有人再从地上爬起来，你们活了下来。

        寒号鸟的法杖如旧保持着最大输出功率，光芒照亮了一大块区域，你看着地上的尸体，胃里翻江倒海。你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

        寒号鸟已经见怪不怪，她收敛了法杖的光芒，看向舞台，报幕人已经消失了，但那舞台上的帷幕还没被拉开。

        她拿着法杖，将光芒带去了舞台前方，再一伸手，她拨开了那紧掩着的帷幕。

        站在舞台上的并不是歌者，而是另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华丽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金色王冠，手中持有一根权杖，权杖的上方镶嵌了一颗硕大无比的红宝石。

        但寒号鸟看向那个人的脸时，她却险些有些握不住手中的法杖，她见过那个人，只是现在真地看到他时，她却不太相信她的眼睛。

        教她源石技艺的那位术士告诉过她，她的眼睛会被别人欺骗，但源石技艺能够成为她的另一双眼睛。

        那么，她将法杖指向舞台上的那位人，光芒从水晶里面持续爆发而出，向着前方倾泻而去。

        尽管那个人立刻用权杖挡住了光芒，光芒无法继续向前移动，但寒号鸟已经知道了眼前所见之人并非自己见过的那个人。

        他是虚假的。

        想到这里，寒号鸟却实在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向旁边倾倒下去，法杖也匡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看见寒号鸟倒在舞台前，你快步走到了寒号鸟身旁，将她扶起来，她现在的眉头紧闭着，脸上的肌肤下面不断显现出黑色斑点。

        你确认寒号鸟还活着，你透过寒号鸟掀开的缝隙看向舞台上方，那个人还站在那儿。

        不过在你眼中，那个人却被黑雾所笼罩着，你只能看见一个人形，却看不清他的样貌。只是当他一开口，你却明白了他究竟是谁。

        “你们竟然没有沉浸在剧团的表演之中，真是不可思议。恐怕在你们眼中，刚才的歌声并不怎么动人，那么你们真正想要什么样的表演呢”

        他就是剧团团长，他正走向你们。

        “你把寒号鸟怎么了”

        你看着剧团团长，眼中带着愤怒，可是他依旧闲庭却步，没有将你放在眼中。

        “她啊，大概是见到了自己想要看见的事物，哈哈哈哈，你倒是不一样，你的心里似乎没有欲望，或者说，你所渴望的并不是这片大地上有的东西，那你究竟来自何处”

        “你在说些什么”

        “人类都有欲望，他们贪婪无比，渴望着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你觉得，剧团的表演如何”

        剧团团长拉上了帷幕，现在你与他隔着一层薄薄的帷幕，谁也看不见谁。

        “刚才的表演根本算不上是艺术，你只是用艺术之名掩饰杀戮的罪恶。”

        “是吗问题是，你怎么知道那些死了的人心里怎么想的呢德里菲安托里娜小姐，连续五年没有演出机会，是我给了她舞台，她也实现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不是吗”

        “那那些观众呢，他们就必须要死”

        “并不是，只不过他们控制不住心中的欲望，你们将其他人视为自己的竞争者，那么就一定会想要胜出。”

        “那也改变不了你引诱别人这么做的事实。”

        “我可没有亲自动手，我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可是你们怎么就一个接着一个自相残杀起来了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

        “是吗明明是你们自己内心肮脏不堪，为什么要怪罪在我的头上剧团只是如实为你们表演，你们却要砸了剧团不成”

        剧团长的声音消失了，你再一次拉开了幕布，舞台上空无一物。

        寒号鸟逐渐醒来，她睁开了双眼，脸色惨白，不过没有了那些黑色斑点。

        权杖上的一颗水晶已经破裂了，剩下的两颗水晶也不再发光。你替寒号鸟捡起了法杖，扶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走向剧场的大门。

        “还差一点距离，坚持住。”

        你和寒号鸟从地上躺着的那些观众身边走过，他们的尸体已经彻底冰凉，没法再从地上爬起来了。

        幸好法杖没了光亮，不然你还得看清楚他们现在的脸，看着他们脸上那因为痛苦而极度扭曲的五官。

        你的脚抬起来时会带着粘稠的东西，再踩下去时候又会响起噗得一声，但这样的声音并不有趣，你只希望能早些走到大门前。

        虽然房间内部空间并不大，你和寒号鸟离门口也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不过在黑暗之中，你们走起路来很是艰难，等到你们真正走到大门前时，你和寒号鸟几乎已经坚持不住了。

        你们一起推开了大门，外面的过道上的烛灯还亮着，烛光如同流水一样流进了剧场，倒是让你和寒号鸟看见了希望。

        过道上没有任何人，各个房间的门都敞开着，也没有人呆在里面。在那位莱塔尼亚收藏家曾经呆过的屋子里，女妖之吻也已经失去了踪迹。

        你和寒号鸟继续向前走着，你们得离开古堡，尽管剧团团长已经消失不见了，但这座古堡里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安全起见，你们应该逃离这里，哪怕外面还是夜晚。

        你们走下了楼梯，二楼的过道上的蜡烛都熄灭了，这里漆黑一片，不过你勉强能看清楚两侧的门都关着，应该没有人会从屋子里窜出来。

        尽管如此，你们还是小心翼翼地靠着一边的墙面，每走一步路都要警惕这里是否存在着什么奇怪的声音。

        等到你们回到了一楼时，这里的烛光却又亮着，你和寒号鸟对视了一眼，至少你们已经处于安全区了。

        接下来，你们只需要打开古堡的大门，离开古堡，剧团的事情就与你们无关了，可是这一切又怎么会这么顺利呢

        古堡的大门被人锁上了，而且是从外面锁上的，里面只有门板，你用兵器破不开大门，这扇门太厚，要用威力更大的武器才行。

        寒号鸟举起了法杖，准备再一次使用源石技艺，可是法杖上剩余的两块水晶周围只浮现了一些光点，没有凝聚出光芒。

        她无奈地放下了法杖，看向古堡的大门。

        古堡的深处传来锁链摩擦的声音，你和寒号鸟立刻转过身去，只是时机已晚。

        你在昏迷过去之前甚至没能看到来者的模样，只能听见咚咚两下敲击声。

        寒号鸟也一样，她也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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