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二日

主教会乘坐着寒流，在伊比利亚的各处游荡。鳞兽会追逐寒流，这是它们的天性，在几十次的生命之中，你尝试过追逐主教前进。

        伊比利亚的海岸线很长，它与深海接壤，哪怕是最偏僻的小村落都有教廷的影子，主教在给每个伊比利亚人带来祂的意志。

        不知道为什么，在寒流抵达的地方，总有一个人走进海中，不过他没你那么幸运，他被鳞兽吞吃干净，只留下了骸骨。

        之后，鳞兽会随着潮汐跃上沙滩，你尝试抵制潮汐的力量，你成功了。

        主教会站在沙滩上，对每个因为饥饿而来到沙滩边上的伊比利亚人谈话，他会告诉他们:

        “你们要懂得分享，祂的恩赐无穷无尽，不必相互争抢。”

        但是每个伊比利亚人都拼了命地往嘴里塞鳞兽，尽管生鳞兽湿滑而粘稠。

        主教会在伊比利亚人离开后重新乘上寒流，抵达下一个村落。伊比利亚的海岸线上的那些村落，至少有四分之三都有深海教会的影子。

        祂允许主教做出这种行为，只要主教能够完成祂的意志，其他的事情祂也能容忍。

        主教抓住了不少生活在海底的人类，他好像称她们为深海猎人

        主教会把抓住的深海猎人关进含有大量源石成分的液体之中，然后看着她们的反应，记录下针对深海猎人们的办法。

        当然，也有几次，主教会被深海猎人砍断肢体，不过主教能够长出新的胳膊，不必担心他的性命问题。

        深海猎人。

        你会在容器外看着她们，她们的体内含有和你一样的血液，你将她们视为同胞。主教答应不会伤害她们的性命，在生命垂危时，她们会回到祂的身边。

        主教打算离开了，他将容器里的深海猎人交给了你，这是一位白发少女，她体内的源石浓度不断上升，但迟迟未曾醒来。

        源石会伤害鳞鱼，可是源石不会伤害深海猎人，源石对你威力如何你不知道，你不愿意被主教放在源石溶液之中。

        你会操作仪器，供给少女足以活下去的营养物质，但是少女不曾醒来，好像真的死了。

        你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你被她困住了，你必须呆在这里，直到她醒来。

        这一次，你活了好久，久到不可思议。

        因为那个深海猎人，你一直活着，你没有理由结束你的性命，主教将烂摊子交给了你。

        有人替你解脱了，那是另一名深海猎人，她速度很快，你看不见她的影子。她并不想杀了你，她敲碎了容器，将少女救了出来。

        你很快结束了这一次性命，你已经没有遗憾了。

        这一次，你没有听见祂的声音，你在维多利亚的灯塔醒来，寒号鸟站在你的身旁。

        “我睡了多久”

        “一天多。孩子，你是不是曾经走进过海水之中”

        一位白头发的老妇人看着你，她的手里捧着一个木碗。

        “鳞兽汤，喝了它，你的病情会好一些。”

        你抬起头，将老妇人手中的汤一饮而尽，你尝到了些鳞片，它们的味道有些咸。你想起了曾跟你共同游在海水之中的鳞兽，略微有些反胃。

        老妇人举起靠在墙边的法杖，法杖上的施术单元亮了起来，像是灯笼一样，你从那些光芒之中感到了些安慰。

        寒号鸟坐了下来，将手搭在你的手上，她想给你一些温暖，你注意到寒号鸟的法杖上的水晶都没了，你指着那根法杖。

        寒号鸟摇了摇头，将维多利亚铸币倒在你的身边，大概有几百便士。

        你大概明白了，寒号鸟将法杖上的水晶出售给了其他人，换来了这些钱，这样可以维持你们的生活。

        这里好像是灯塔，你从窗户里看见了维多利亚的海洋，海上有一些船只在运行。

        在房间之中只有这一张床，不过天花板上有个钩子，钩子链接着锁链，锁链挂着一颗巨大的方块，它现在仍然发着光亮，应该是一盏灯。

        老妇人坐在一旁，法杖上的光芒永不停息。

        你患上了一种怪病，你正在朝鳞兽的方向变化，你的身上长出了鳞片。老妇人见过这种病症，但她对此一言不发，只是按照她所知的治疗办法治愈着你。

        灯塔里的这盏灯是维多利亚工厂里制造而出的异形施术单元，老妇人的源石技艺可以点亮它，光亮可以照亮十几海里内的海面，渔船在这个范围内是安全的。

        这座灯塔位于维多利亚的海岸边上，海洋深不见底，但里面存在着鳞兽，维多利亚人还需要航行，必须有灯塔照亮海面。

        你在旅馆里病发并昏迷了过去，寒号鸟在你昏迷时再次前往多伦郡图书馆，寻找着帮助你的办法。

        书籍上记录了这种症状，并且指出了能够医治它的医生。

        她不断询问着每个遇见的人，是否有解决这种症状的办法，最后只得到了唯一一条可能的路，拜访多伦郡的灯塔。

        灯塔的高处居住着一位守灯人，她遵从伊比利亚传来的习俗，坚持点亮着灯塔里的灯，哪怕夜晚，这座灯塔上也会亮起灯光。

        但这座灯塔位于多伦郡的郊外，寒号鸟得雇佣马车才能将你带来这里，但是马车夫需要佣金，而光靠面包坊赚来的那些便士根本不够。

        维多利亚的商人看上了寒号鸟的水晶，她变卖了水晶，带你来了灯塔，老妇人愿意帮助你，这就是在你昏迷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你想起了自己的梦，得了这种鳞兽病的人都会梦见同样的景象吗这个问题倒是不得而知，只是如果一闭上眼就会看见祂，那么你是否会选择不眠

        老妇人驱动的光芒也是一种源石技艺，寒号鸟的源石技艺必须通过水晶才能表现出光的形式，而灯塔里的灯却只是如实放大着老妇人的源石技艺。

        灯塔放出来的光，虽然表象看上去跟普通的光芒几乎一样，但它的本质还是源石技艺，即用源石技艺代替了光。

        这种力量能够用于治愈苦痛，在古老的时代，老妇人这样的人被称作提灯，她们走过这片大地的每个角落，为困于伤病的贫民带去光亮。

        在维多利亚开垦海洋初期，它遇到了不少奇特的事情:船上的船员会患上鳞兽病、船只会陷入风暴之中，走出风暴后却已经处于大地的另一端

        维多利亚人发现了伊比利亚这片土地，这个国度深知海洋的危害，在海岸线设立了灯塔，并派遣守灯人点亮它们。

        通过沿袭伊比利亚的这个传统，维多利亚在海上航行时勉强有了些保障，但直到今天，没有一个维多利亚贵族敢保障海洋已经安全了。

        寒号鸟用天赋施展出来的源石技艺也与光芒有关，虽然这依靠了那柄法杖的帮助，但如果她跟着老妇人专心学习，没准也能成为守灯人。

        老妇人显然是有这样一个想法的，她年岁已大，迟早得从灯塔上下来，寒号鸟能够代替她走上灯塔。

        但寒号鸟自己的想法呢

        在你在灯塔躺着的这几天，寒号鸟和老妇人之间倒会有些交流，寒号鸟已经能够听懂老妇人的话了，她会帮老妇人做一些事情。

        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还得受老妇人照顾，你病好了之后，寒号鸟又何去何从

        你体表的鳞片正在缩小，它们会消失，老妇人是这么告诉你的。你现在睡觉时也不会梦到鳞兽，你能够呼吸到地上的氧气，海洋不会找上你。

        今天寒号鸟走下了灯塔，现在只剩下了你和老妇人。

        老妇人还在锅前烹调着鳞兽汤，她之后端着汤走向了你。

        “明天你应该就能康复了。”

        “您是否愿意继续教导寒号鸟她需要你的指导。”

        老妇人对你这个提议很惊讶，她摇了摇头。

        “我当初成为守灯人的时候啊，可没有师傅教会我。她虽然天赋异禀，但更需要的不是教诲而是感悟。”

        “您的意思是”

        “她还得继续在维多利亚上走走，直到她能做出决定的那刻，我的灯塔永远为她留一扇窗户。”

        寒号鸟带回来了一袋粮食和半袋鳞兽，老妇人可以用它们再生活一个月。

        第二天，你和寒号鸟向老妇人告别，你们走下了灯塔，但灯塔的光辉依旧照耀着你们，以及维多利亚的海岸线。

        寒号鸟的法杖没了水晶，但她依旧紧紧握着法杖，生怕被其他人夺走了。

        你得想办法帮寒号鸟修好法杖，这倒是又一个问题，哪怕你从商人那边拿回了那颗水晶，法杖也需要三颗水晶互相作用才行。

        你和寒号鸟回到多伦郡时，多伦郡的街上还维持着原样，只是站岗的士兵们所穿的衣着有些变化。

        你向路人询问了一下，原先站岗的多伦郡地方军队被文森特伯爵调到了北边，乌萨斯对维多利亚进行了军事震慑，文特森伯爵也得作出反应才行。

        现在守在城里的是维多利亚骑警，在多伦郡兵力空虚的这段时间里，它们会守着多伦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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