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千山侠女

周遭的面客们闻言都八卦地抬起头来。莫大娘家境贫寒，早年丧夫。婆婆又是个病秧子，整天拿着药罐子吊命。

        在他们印象中，莫大娘属于那种吃苦耐劳、精明能干的女人。想当年，一伙儿修士当街来砸她的店，她拿着菜刀挺着十个月大的肚子愣直将人修士唬的不敢动作。

        莫大娘心善，无论是帝都的食客还是乞丐，多少都受过她的恩惠。还从未听闻有哪户人家曾有恩于莫大娘。

        “大娘可有甚难处？同哥哥们讲来听听，我和老二兴许也能帮得上忙啊！”

        “就是啊莫大娘！你若有难处和我们说一声，都是邻里邻居的，别不好意思啊！怎随便找了外人帮忙？这姑娘瞧着是面善，可她身边这位哪有个好人样？”

        ……

        面客面你一嘴我一嘴，场面旋即热闹起来。

        沐颜汐听着他们的谈论，悄悄附在萧钦宸耳下，一手掩在唇边：“看见没有，都说了不让你平时冷着张脸。这下好了吧，路人误会你没个好人样。”

        萧钦宸委屈：“他们又不是丫头，我为何要笑。”

        “嗯哼！”

        虽然萧钦宸没能让萧钦宸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这话怎么就这么爱听呢！

        沐颜汐眯眼：“少甜言蜜语了。”

        想着莫大娘认错了人，沐颜汐心里觉得古怪，便上前一步，和善道：“大娘，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沐颜汐的脸生的美。生气的时候，眉宇间透着凌霜般的英气。但笑着的时候，却似春风化雨，温婉可人。让人不由地觉得亲切。

        方才被面客们一通关心，莫大娘婉言谢了他们的好意，只道是多年前欠下的恩情。

        她见沐颜汐正莞唇笑着，神色一阵恍惚，须臾才干抿着唇热情道：“大抵是认错了！外面天热，我瞅着也没空位了。姑娘和公子若是不介意，还请随我进屋内用膳。”

        沐颜汐微微颔首：“那就有劳大娘费心了。”

        莫大娘笑着：“不碍事不碍事。”

        混沌摊子搭在街边，为了方便，莫大娘将做吃食的火灶修在了前堂。前堂不大，但沐颜汐和萧钦宸走进去后，便兀自小了许多。更显狭小。

        莫大娘领着他们穿过前堂，进了院子一侧的厢房。院落里打理的很整洁，虽小但胜在干净。想来莫大娘也是个爱花之人，庭院里倒是摆了不少花盆。

        厢房前种了棵梨花木，正值秋季，上面挂了许多清脆的甜果。

        叶苑很懂事，见母亲领了客人，连忙熬出了一壶花茶端了出来：“姐姐请用茶，大哥哥也请。”

        沐颜汐浅浅一笑接过茶杯：“谢谢。”

        萧钦宸朝他微微颔首，竟羞的叶苑低下了头。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喜的。

        “苑儿，你先去前堂等着祖母。新来的吃客就说家里来客人了，今天歇店。”莫大娘似乎有什么话要和沐颜汐说，故意将叶苑支开了。

        见叶苑走远了，沐颜汐莞尔一笑，也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开门见山道：“大娘邀我们来这里，恐怕不单是吃饭这么简单吧？”

        “果真是瞒不过姑娘慧眼。那姑娘可识得千山侠女——莞笙？”

        “莞笙？”

        沐颜汐看了眼萧钦宸，问道：“你可曾识得？”

        萧钦宸眸色一暗，淡道：“千山有派，名曰侠客。但其派内只收男子，决然不会出现女子。可见千山侠女只是无稽之谈。”

        他抿了口花茶。口腔中瞬间充斥满桂花的香味，浅浅淡淡却萦绕在喉尖久久不退。花茶略带些涩意，香甜祛火，是一单不错的茶饮。

        茶盏甫一落在桌面，就闻莫大娘震惊的声色：“不会的！当年恩人亲口告诉我她是千山侠女，名曰莞笙。”

        沐颜汐道：“大师兄，那千山就没有一个女子吗？看大娘这样子，应该不会记错的。”

        萧钦宸解释：“千山侠客，那里是和尚庙，修的是悟佛之道，练的是金刚棍法。怎会有女子出现。”

        “什么！那、那恩人……”

        萧钦宸抬眼：“定是你恩人胡拈的名号。”

        沐颜汐道：“大娘，我虽不知道千山侠女，但也知有一江湖女子，黑发劲装，手执弯月短刃，素喜一袭红衣。就是不知和大娘说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莫大娘惊诧，激动道：“那把弯月刃柄上，有一颗暗红的珠子，刀身还雕有彼岸花的图腾，对不对！”

        沐颜汐方才的描述，是按照之前萧钦宸拿出的江紫萱的画像来说的。刀身的细节让她来说，她还真就记不清了。

        “对。”

        就在这时，萧钦宸兀自出声。

        得了肯定，莫大娘面上尽是喜色。须臾，又突然肯定地问道：“那姑娘想必就是恩人的孩子吧！”

        沐颜汐一愣，突然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看来原主和江紫萱孽缘不浅啊！从她穿书以来，沐颜汐的这张脸就一直和江紫萱纠缠在一起。

        凡是见过江紫萱的人，势必会把她认错。

        沐颜汐暗自咂舌，又道：“非也，我自记事，便不曾见过母亲。只知道自己是被人从河边捡来的。”

        “这个好说，我记得恩人的女儿腰间有一朵红莲胎记。”

        沐颜汐想了想，并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什么胎记。她正想着摇头，结果就见萧钦宸抢先一步，道：“有。”

        沐颜汐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萧钦宸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小声附耳道：“你猜。”

        莫大娘笑了笑：“姑娘真是找了个好郎君！”

        又是这句话！

        他真的只是我的大师兄啊！拜托你们不要乱磕cp行吗！

        沐颜汐汗颜，强调道：“大娘误会了，他是我大师兄。”

        萧钦宸也道：“是的。我是丫头的大师兄。”

        沐颜汐正欲笑，却陡然听到萧钦宸一本正经道：“外加，未婚夫。”

        她眯眼威胁：“你胡说什么？”

        萧钦宸表示无辜，道：“丫头我没胡说。你是江姑姑的女儿，当然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喽。我娘和你娘从小便给我们俩定了娃娃亲。”

        萧钦宸一贯都对江紫萱直呼其名，这次竟然难得地叫了句江咕咕。沐颜汐一噎，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简直是人在家中坐，婚从天上来。

        她反驳道：“那是上一辈胡乱指婚，不作数的！新时代的青年就应该好好学习，想什么婚不婚的！”

        莫大娘笑而不语，乐呵呵看着他们二人打情骂俏。

        半晌，沐颜汐不打算理会萧钦宸了。这才回过头，问道：“大娘问这么多关于母亲的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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