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张军的绝望

在马驹桥待了不到一个礼拜癞子就回老家了，他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小蜜蜂，沉迷在小蜜蜂的温柔乡里实在是太享受了，哪怕天塌了他都不想去理会，只是他明白再待下去就露馅了，还有就是他必须要干点正事。
  已经腊月二十多了，癞子今年不打算回家过年，因为今年不用走街访友的去拜年，村里有这么个习俗，那就是家里过白事，三年不磕头。
  家里有了白事，三年内在过年时候不用去给亲戚朋友拜年磕头，只给自己母亲磕个头就可以了，亲戚朋友，街坊邻居也不会来家里拜年，大家都懂这个规矩和风俗。
  三年内也不允许贴春联，一般不知道的人家来拜年，一看到门口没贴春联，当时就应该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个风俗让过白事的子女松了一口气，因为三年不拜年省了不少事，也省了不少钱。
  张老蔫是去年死的，所以这两年张癞子都不用拜年，但是他初三要回去给父亲上坟，如今弟弟不在家，自己再不去实在不像话。
  下了火车出了站后癞子直奔眼镜店，头两天老板就打电话说眼镜到了，当时癞子在北京，因为当时去北京走的太匆忙，很多事都没有办。
  “看来再去北京一定不能说吃就端，说走就走啊。”一想到北京，他就想到了小蜜蜂，恨不得马上过去。
  癞子定了两副眼镜，他很满意，戴上果然和之前的女士眼镜功能是一个效果，最起码外观好看了很多，也不会惹人争议，这是最重要的。
  晚上癞子又定了夜边宾馆，现在的他感觉不到孤独，北京给他的安慰太大了，但是他百无聊赖的还是想去看看小霞，他对小霞现在没有心思，只是想单纯的看看，因为熟悉的宾馆难免想起熟悉的人。
  正好也是无聊，癞子就四处溜达到了酒店附近，他的眼睛只能看十多米，为此需要贴墙很近才能看到，转了一圈没发现小霞，倒是看见女经理还在。
  想到那天下午经理和一个男人在车内睡觉，而且那个男人很明显岁数大，不是她男朋友，“真是一个现实的女人。”
  癞子看着看着就走到了用餐部。
  迎面碰上了经理，经理以为是客人刚准备道歉就发现看着眼熟：“是癞子哥啊，来这里干嘛？又想回来上班。”
  “没事，我就来看看小霞，小霞不在这里上班了吗？”
  “原来是看你的老相好啊，头两天刚走，回去要结婚了，你还找人家干嘛？”
  一听到结婚，癞子也觉得不奇怪，毕竟小霞告诉过他有对象了，年前也不打算干了。
  “你什么时候结婚啊美女经理，看你跟很多人来往密切的。”癞子坏笑着，
  “看你穿的人五人六的，管的挺宽啊，而且心还挺肮脏的。”
  “迟早要睡你一会。”他说的很小声，癞子灰溜溜的告别了。
  “去你妹的，王八蛋。”
  癞子回到宾馆，眼下三件事困扰着他，头一件就是弟弟的事，不过明天就要见弟弟了，见了就会有个大致的结果。
  第二件就是相片里没自己的事，他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在哪里，他一点也没有头绪。
  “对了我干嘛不买个工具去看看，这样就可以打开那个井盖一探究竟了。”想到这癞子心里高兴了，他只需要买个撬棍就可以打开那个井盖，也许秘密会在那里。
  “就这么办了。”
  第三件事就是如何搞钱的事，眼下自己虽然有这个特异功能，但是用处并不算太大，看不透底下，看不透水，看不透人，只是能在赌博的时候赚点小钱，这点钱他丝毫不满足。
  “必须要赚大钱，必须要出人头地，成为全村人的首富。”癞子发着誓。
  第二天癞子买了好几条烟，然后打车来到监狱，他要去看望弟弟，也不知道弟弟的烟瘾会这么大。进门口的时候烟被留了下来。
  “不能带烟进去，手机也不能带。”
  “那我就留着自己抽吧。”癞子很无奈。
  到里面见了弟弟，张军的精神并不乐观，甚至有点萎靡，他的脸有点发黄，比以往瘦了很多，见到了哥哥他的表情还是那样，情绪起伏并不大。
  看到弟弟这个样子癞子有点心酸：“你在里面还好吧弟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没钱买东西的话告诉我，我有。”
  “还好还好，我挺好的哥。”张军表情依然有点木讷。
  癞子以为这是弟弟在监狱待得，毕竟监狱这个地方会改变人的：“你好好改造，我问过律师了，你这个不会判死刑的。”
  看到弟弟还是反应不大，癞子继续说道：“咱妈一直很挂念你，什么时候我带妈过来看看你。”
  当听到哥哥提到了母亲。癞子眼睛里开始放光，他的手开始挣扎，声音变得有点歇斯底里的：“不要让妈来，不要让妈来，不要，我对不起妈妈，我对不起家，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癞子本来不打算告诉弟弟母亲跟侯村的一个男人生活去了，但是看到弟弟这个样子，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决定还是告诉他吧。

  “对了，咱妈跟侯村一个男人生活去了，那个人老实本分，我看着也可靠，是一个过日子的男人，我经常不在家，也照顾不到母亲，我觉得母亲这样也算有个伴，你说那军？”
  沉默了半晌张军回答道：“挺好，挺好，有个伴，有个伴。”其实他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赖子等于白说了。
  时间很快到了，张军被带走的那一刻还说道：“不要带妈妈来看我，我对不起妈妈。”
  癞子心酸的流下了眼泪，他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心里很痛，他想看看弟弟住的地方，宿舍是什么样子，可惜他看不到那么远。
  癞子给弟弟留了点钱和几条烟，这是他唯一能在里面做的事。
  癞子出来后又四处打听着弟弟宣判的消息，又跑了司法局，又跑了法院，这才知道弟弟是年后正月十八宣判，具体的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还得去找找律师打听一下结果。”癞子恨自己没有能力，看到弟弟在里面变成了那个样子，当哥哥的实在心疼。
  中午吃饭的时候癞子喝了半瓶多的白酒，他越想弟弟的样子心里越难受，抽烟已经不能缓解他的烦恼了，他晕倒在了饭店里，老板并没有撵他出去，看癞子的穿着打扮不像个穷人，老板还给癞子披上了件大衣。
  张军从进来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出去，按理说谁希望在这个鬼地方一直待着，大家都在拼命的表现好获得减刑，可是张军不一样，对他来说，前途没了，爱情没了，父亲没了，又不能孝敬母亲了，做人太失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变得如此消极，他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他的学业算是彻底荒废了，他的人生基本上也废了，也许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吧。
  起初刚进来时他脑子是空的，觉得人生也就这样了，当母亲来看他时，他看到母亲老泪纵横的面孔很是愧疚，母亲还给他带来一封信，是藏在衣服里悄悄带进来的。
  信是张军刚进来半个月左右时寄到家里的，母亲不敢私自打开，她也认识不到几个字，就偷偷摸摸的交给了张军，而这封信仿佛就是击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军看完后崩溃了，他已经失去了希望，这次彻底的绝望了，生活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不是锻炼了他的意志，那就是压垮了他的心灵。
  信得内容如下：
  现在写信的人很少了，你不会觉得我土吧，但是我觉得这是最浪漫的事。
  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亲爱的军，你为什么还没有来学校，我们还要一块实习你忘了？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难道我说的分手就是我的真心话，我就是那么势利的人吗？你不会再找我解释一下吗？
  我一直在等着你来联系我，你怎么连个台阶也不给我下，人家是女孩子，总不能主动承认错误吧？
  军，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想了很久，之前你一直吐槽家里的困难，家里的苦，我是有点嫌弃你，我更多的是觉得你变得不正能量了，男孩子要积极向上，勇于行动，而不是整日的抱怨。
  男孩子要站在阳光下，既能迎面阳光，又能直视黑暗，整日的抱怨倾诉这些负能量，让我觉得你变了，但是我也反思自己，谁的人生会一帆风顺那？谁会没有压力那？你找我倾诉也是释放自己，怪我没有好好听你讲，没有替你排忧解难，作为女友我错了。
  想起我们的点点滴滴，我觉得你并不是那个样子的男人，你暂时遇到了困难，但是肯定会迎着困难迎刃而解的，怪我没帮上你，对不起。
  我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过往的点点滴滴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徘徊，它告诉我你是个值得的男人，而我们的阴霾会柳暗花明的。
  请原谅我的任性和侨情，如果在这段时间你记恨我，或者另寻新欢，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你不是那样的人，请原谅我，但我依然爱你，无论以后多少风雨我陪你扛，我愿做你伞下的佳人，也愿意为你撑伞。
  待花开，待君来，待军归，此信为等你，此心为你等。别气了，快来学校吧军。
  看到此信请回复我的消息。
  最爱你的人：月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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