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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温澜出嫁


她又脱了衣簪躺回床上,到了中午也不想吃饭,木槿说要再找大夫来,祁凉秋却不同意。

        “前几日就不停的找大夫,今日人家新婚第一天,我又去找大夫,传出去也不太好。我躺躺就好。先别叫大夫了。”

        于是先自己熬了姜汤喝了,勉强熬过一日。

        第二天一早,俩丫鬟发现祁凉秋已经迷迷糊糊,脸色通红,一摸额头烫的很,这是烧起来了。木棉赶快跑出去找大夫,正好遇上竹衣在府里,看她慌慌张张的说王妃病了,要到街上请大夫,竹衣于是自行去太医院请大夫去,让木棉回去照顾。

        就这样,傅尚风也知道了,跟着太医赶回来。一进门看到祁凉秋已经有点烧糊涂了,叫名字也不答应,心里就不由得一急,等着太医把脉看怎么说。

        太医把过脉象,又问了最近祁凉秋的饮食情况,说道:王妃连日来忧思过度,饮食又极少,加之孱弱之时寒邪入侵,两者互相侵扰,以致病发。老臣开几副方子,前两幅将王妃的高热发散,后两幅在降温后给王妃按时熬煮喝了,方中加几味补品,同时要嘱咐她按时吃饭,多休息,保持心情平和。

        送走太医后傅尚风就留在屋里,学着祁凉秋照顾自己的样子,也给凉秋额头上放了浸湿的面巾,换了几次又探她的额头,温度还是不降,把被子掀开一点想给她降温,过了会又担心她着凉了,又把被子扯了上去,来回几次,看到药煮好了送来,又自然而然的接过给迷迷糊糊的凉秋喂了下去,看到这个情景,旁边帮忙的木棉和木槿交换了个眼色,心照不宣。

        正在这时,却见一个小丫头进了来,原来是安排在吉平居伺候侧妃赫连剑云的丫鬟桃九,喏喏的说了侧妃请王爷过去。

        傅尚风头也没回,淡淡的答道,你回吧,告诉她本王有空会过去。桃九喏喏的离开了。

        过了没多大一会,又来人了,进来一个四五十左右的嬷嬷,却是脸生的,这人是赫连剑云带过来的贴身嬷嬷,叫纳翁。她进来瞟了一眼床上,跟傅尚风请了个安说道“王爷,公主说有事请王爷过去一趟。”

        傅尚风回道:什么事?

        “老奴也不清楚,公主说要当面跟您讲。看她样子急的很。王爷能否跟老奴去瞧瞧”

        “本王说过了,有空会过去。你先回去吧。”

        “公主新嫁,极为想家,公主在这就您一个亲人,还请王爷多关爱公主。既然公主有事的话,老奴看王妃正熟睡,想必也不用您一直…”

        “住嘴!”傅尚风没等她说完就喝了一声。旁边的木棉木槿倒吓了一跳,他们跟着祁凉秋,很少见到王爷愠怒的神色,而且他平日对下人说话都是淡淡的,即便恼了,也并不严厉相喝。今天这是真的怒了。

        “本王的决定要你置喙?王妃病着还在这聒噪什么,出去。”

        纳翁嬷嬷张了张嘴,没说什么,退出去了。

        木棉木槿在旁边看着倒是解气,王妃都病糊涂了,她们反而来添乱。这必是因为王爷在王妃今天这呆的久了,那位侧妃知道了看不过,故意争宠来的。

        这才刚入府第一日,便开始了。

        本以为今天就消停了,没想到这位公主倒亲自来了。冒冒失失的,更像是闯进来的。俩丫头便给赫连剑云请了个安,赫连剑云头都没动一下,只是上傅尚风跟前去说道:

        风哥哥,我叫你来看我,你怎么不来?又凑到祁凉秋床前道:她怎么了?我看她睡得很香,也没什么事。

        傅尚风对她的语气好了许多,说道:你小些声音,不要吵到她。

        赫连剑云翻了一个白眼,木棉木槿都看呆了,这种动作是甚少有深闺女子会做的。但见她肤色极为白皙,眼睛圆圆的,透着一种天真,小而高挑的鼻子,嘴唇不大微厚,整体看是一个艳丽娇憨的女子。此时这女子正围着傅尚风,央求他随她走。

        傅尚风微蹙着眉头道,你先回去,祁儿病了,你先别在这添乱。

        那面的脸色立刻变了,小嘴一撇,就哭唧唧的说:你就为了她在这凶我是吗,我刚来这,你不多来陪陪我,反而陪她!

        傅尚风厉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一点礼节都不懂么,她是谁,她是仪王妃,是你表姐。你就这样说话的?

        “你还凶我!”说着,赫连剑云气的转身呜呜的跑了。就这么一段功夫,祁凉秋迷迷糊糊的也有点醒转了,听了几句他们的谈话,见傅尚风还坐在床边不动,于是伸出手来拉拉他的袖子道:

        她哭了,你去哄哄吧。

        傅尚风道:你醒了,感觉好些没?

        “我没事。你去哄哄她吧,刚来几天就被你气哭了,小姑娘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就指望你关心呢。”说着用手推推他的胳膊。

        傅尚风感觉到胳膊上的手传来的温度有些发热,即便隔着衣服也如此,说明祁凉秋还没有降下温来。便还是不走。祁凉秋因身上无力,说话也没有力气,也不再劝。

        直到晚上他盯着祁凉秋喝了点粥,确定她吃了些东西,祁凉秋叫他回去,他才回去了。

        祁凉秋知道以傅尚风的心性,是不可能见赫连剑云哭了便不管的,知道他晚上肯定要去找赫连剑云哄她,有点怅然若失。转而想到,就这么一个丈夫,去一个那就不能去另一个那,在另外一个人眼中,都是在争宠。而这种所谓的争夺宠爱,在她看是很低自尊的事情,今天赫连剑云来这么一闹,她即便不想争宠,好像也是在争宠的样子了。所以心里便想着,自己不要也变成一个整日担心失宠的妇人为妙。

        于是傅尚风第二日再来看她,她也不问有没有给她哄好,也不怎么和他说话,只是安睡。傅尚风也并不会即刻就走,总会盯着她吃饭,同时顺便坐一会。

        就这样祁凉秋大病一场,卧床不起好几日,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真是不假,缠绵病榻许久,脸颊都凹陷了一点下去。直到这日收到苏府送过来的信,她才发觉,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苏温澜了。

        苏温澜在信上说道,因为未婚夫的母亲前段时间突然卧床不起,于是这桩婚事是拖不下去了。男方那面已给父亲来信,希望尽快成婚,以便为母亲冲喜。苏父本就是厚道之人,一直留着女儿不嫁只是舍不得,想多留一段时间,如今女儿已经二十一岁,如果苏母真有什么变故,民间男方守孝要三年之期,到时女儿已经二十四五岁,岂不是又过于晚了。于是便答应了即日成婚。这样的话,苏温澜便邀请凉秋这两日有时间过去一趟,想再见见面。

        凉秋读完了信,心里很难过。好朋友即将远嫁,自己越来越孤独了。

        她身体以比前些日子才好了一点,当下便下了床,给苏温澜挑出嫁的礼物。丫鬟拗不过她,只能跟着。

        于是挑出一对翡翠镯子,这镯子是清新的阳绿,玉质紧密,透感极强,一丁点棉质都没有的。最绝的是,镯子里有天然形成的色块,看起来像一片小小的梅花在其中浮着,另一个就更绝了,手镯内的色块是一个天然的金鱼形状,看起来倒像是鱼儿在其中遨游,活灵活现。这不能说是巧夺天工,而是自然造物的奇特之美。

        木槿有点心疼,说道:这是您的嫁妆,二夫人亲自准备的。这翡翠镯子是二夫人从自己的嫁妆里给您预备的,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先朝皇后之物,这种好东西只有皇宫里才有,可谓价值连城。而且,老百姓就算有钱,也是买不到的。

        “这是外婆当年给母亲准备的嫁妆,怪不得异常精美。温澜既然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要送她我最好的东西。就是这个了。钱财是身外之物,我有这么多好首饰,其实也是带不过来,将来也带不走。”

        这是祁凉秋自己的妆奁,两个丫头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第二日,祁凉秋强打了精神,便去苏府看望。

        苏温澜一见她的样子倒是吓了一跳,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脸色还十分黯淡。忙扶了她坐下,如今她能主动过来,自然是不真道人给的办法没有行得通,当下也只能先劝解了一会。

        凉秋与她交谈一会,才感觉心情畅快些,于是便问温澜的婚期。

        苏温澜轻轻叹了一口气,“是有些匆忙。就是月底了。信上说圣棠的母亲突然卧病,情况不佳。好在嫁妆母亲前两年早就备好,其他细散之物嫁期前也可备齐。只是这一去江南,以后你我再见面,也就难了。”

        收完便执了清秋的手道:都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凡事没有个圆满的。我看,只便细细将这日子过了,无愧于心,这一生也不可不谓之圆满。凡事,顺命而已。你记得了?不要再忧心忡忡。

        凉秋点了点头。拿过盒子给她示意打开。苏温澜打开盒子,见一双玉镯如一汪碧湖秋水,便说道:“我从小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但这等上品,我们家里是万万没有的。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凉秋一笑,“你倒识货。给你拿来便是真心送你,跟我客套我可会生气。这是我的嫁妆,现在成了你的嫁妆,以后再送你的子女吧。”

        “好,我收下。从现在起,这就是我的传家之宝了。”

        六月三十,苏温澜出嫁扬州。

        祁凉秋在街角看到苏府张灯结彩,人们鱼贯而出,新娘子款款坐上了花轿,被人们簇拥着走向城门。一路上行人不断,不时有家仆往人群中扔一把把的铜钱。过了城门换了马车,看热闹的人们才站定了,见载着新娘子的马车队缓缓走向远方。

        一月内,祁凉秋见证了两场婚礼,一嫁一娶。每一场婚事的当事人,都因为这场婚事与自己慢慢远离。苏温澜是因为遥远的距离,而傅尚风是因为要兼顾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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