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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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01
四五月的风迎面拂来,像青草奶茶的味道清新又香甜。正午的阳光炙热却不恼人,花草树木的味道沁人心脾,叶子花依偎在灌木丛中,满目一片葳蕤。
“一中的环境静谧又优美,怪不得那么多人自初一就把一中定为目标!”楚荆荆感叹道,然后继续啃她的蛋糕。
结伴来的女同学哭笑不得,“你这样子人家以为一中没给我们饭吃。”
“怎么会呢?进考场前监考老师就给我们发了免费的午餐券啊,我吃饱了。”只是刚刚在小卖部转了一圈,鬼使神差的又买了一些零食,对此楚同学大言不惭:“饱了还可以再吃两口嘛。”
时间要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
体重要浪费在美好的食物上。
吃饱了就该喝喝水,歇一歇。楚荆荆拎着她的果粒奶优和小伙伴在一处木质长廊上停下。
一中是百年老校,教学楼全是重新修筑的,但很多风景建筑依旧古香古韵。古木斑驳,红漆之间显露朴实的灰,廊外是石阶梯连着池塘,走廊柱子与石梯间有几颗一米多高的灌木,投下一片阴凉,倒是很适合春天垂钓。
但此时灌木底下陆续传来两个…男孩子的声音?
“快点,快点,别这样搞!”
“知道了,左边左边!来奶一下!”
“……”
少年的声音急促而低沉,楚荆荆和小伙伴瞪大了双眼,目目相对—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学校圣地,啧啧啧,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俗话说得好啊,腐眼看人基。
小伙伴气音传讯:“咱去看看?”
楚荆荆面上推拒:“这样不好吧?”手却诚实的拽着她向灌木那儿飘去。
小伙伴临阵脱逃:“还是算了吧,我怕长针眼。”
“这可是活的那啥哎,就偷瞄一眼,没事的没事的。”
推推搡搡,欲拒还迎之间,果粒奶优成功的被一巴掌拍飞,不偏不倚在厚重的灌木夹缝中倾泻而出、、、
幸运少年站起身来,头发上还粘着椰果,冷冷的看着两罪魁祸首。
少年在比她低两个台阶的地方,站起身来,却比她还略微高些。
她本就理亏,现在更是秒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纸巾递给这位幸运少年,捡起瓶子,连声道歉,一气呵成。
少年慢斯条理的擦着,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换,却丝毫没有原谅的意思。
虽然不想承认,但楚荆荆知道她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怂包,现在好了,低压气氛让她想临阵脱逃,想着想着就做了:她一把抓住小伙伴的手,,,跑了!
留下正在擦拭的某人独自凌乱:这架势,敢情还是他的不对喽?
……
02
盛夏凉风相送。
离别总来的猝不及防,朝夕相伴的人分离时拥抱道着珍重,没想过一转身真的是天各一方,再也见不到了。
街上那些擦身而过的陌生人,也许是别人朝思暮想都见不到的人呢。
所以再次看见你,该有多高兴啊!
收到一中的录取通知书,楚荆荆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下。不过英才班肯定无望。
一中有平行班、实验班和英才班。英才班提前考试,可以说参加的都是各学校的佼佼者,但将近一千人只招四十人,还需在中考中在全市名列前茅,她在平行班很正常。
她很知足。
早就约好了和钟姒一起去吃海鲜自助,庆祝她们还在同一所高中。
楚荆荆起了个大早,换上简洁舒适的黑色直筒裤,再套上雾霭蓝T恤。简单洗漱后就带着早餐直奔钟姒家了。
吃完早餐和钟姒在附近的公园转悠,她看见远处的身影,愣住了、
“在看什么呢?”钟姒顺着她的目光瞧去,
“哟,看着背影还是位帅哥!”钟姒瞬间就乐了,
荆荆同学一脸严肃:“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的,参加一中考试时不小心泼了某位仁兄牛奶的事吗?”
“就是这位壮士?”
“嗯,你陪我去道个歉吧,我一直觉得抱歉呢。”
少年专注于喂食流浪猫,直至后面传来一句细细软软的声音:
“恩…嗨,你好啊!”
他转过身,映入眼眸的是个清瘦高挑的女生,黑色柔顺的长发乖巧的扎起,一双含笑的瑞凤眼,落落大方而谦逊有礼,和第一次的调皮全然不同。头顶几朵白云懒懒幽幽的飘着,温柔漂亮的不像话。
安顿好流浪猫,楚荆荆诚挚邀请他一起吃饭。
“恩,我叫楚荆荆,荆轲的荆。”她笑着说,第二次见面,也要多多关照哦。
“钟姒,荆荆的好朋友。”
“褒姒的姒?,名字不错。”
“嗯,聪明啊!”钟姒惊讶,但不吝夸赞,被人正确get到自己名字的感觉不要太爽。
她拿盘子的手顿了顿,早知道也不解释荆了,唉,言多必失啊。
“我是祁怀瑾。”
“齐怀瑾?”“怀瑾握瑜兮,穷不知其所示。”好听的呀,楚荆荆想着,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哎,我的祁是祁黄羊的祁,不是齐国的齐哦,祁黄羊你知道吧?”
这下楚荆荆也惊讶了,“哇哦你咋知道我想的是齐国的齐咧?”
祁怀瑾稚嫩的脸上些许不耐烦,还是详细的解释着,谁让他吃了人家的饭呢?
“我知道了。”
楚荆荆坚定的回答着,墨色的眸子礼貌而又专注的看着对面的人,仿佛在记一件十分郑重的事,为了弥补刚刚自己有点傻的问题,现在必须得演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在光影中夺目,连同眼底一闪而逝的呆愣全映在她的眸底,楚荆荆心底忍不住感叹:长得真不错……
这顿饭圆满结束,祁怀瑾在楚荆荆心中成功升级为不计前嫌的大好人,而且他们居然在一个高中!
回去的路上五音不全的楚同学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好嗨哟,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钟姒耳膜崩溃:“是羊癫疯那个癫疯吗?”
03
光阴如梭,一晃愉快的暑假就过去了!楚荆荆戴上遮阳帽,背着自己的暗红纯色书包,一大早就来了一中。
不想此时已经人山人海。一圈巡视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班级,而钟姒在实验班,有点可惜,但也真心希望她更好。
转身准备走,好像瞄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仔细一看,真的是祁怀瑾哎!
“祁怀瑾怎么会在普通班呢?”一个清澈悦耳的女声传来,
楚荆荆疑惑,目光不自觉看去。
那个女生也注意到了她。
“同学,你也是六班的吗?”
“嗯,是。”楚荆荆笑着答道。
“哎我也是六班的,我叫方知涵。你好啊!”
楚荆荆被这热情弄的有点不好意思,但她很开心的介绍:“我叫楚荆荆,荆轲的荆。很高兴认识你。”
“刚才我一说祁怀瑾,你就注意到了,怎么?你该不会是他的小迷妹吧?”方知涵瞧着这姑娘害羞又可爱,忍不住揶揄道。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比较好奇为什么不应该在普通班,很厉害吗?”她连忙解释道。
“没有很厉害,是非常厉害。”方知涵解释道:“一中提前批次考试,他就是第一”。
楚荆荆诧异:这是真大佬啊!
为什么分在了普通班呢?
—
下午军训,最痛苦的应该属于站军姿了。
庆幸的是她和方知涵站在一起,算是安慰。
六班站在阴面,垂杨柳投下一片阴凉。
但楚荆荆在第十分钟脚底板痛到开始怀疑人生。
上午方知涵给她支了招:在鞋里垫卫生巾。她没好意思,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好在教官终于大发慈悲宣布休息一会,楚荆荆瞬间抱着方知涵开始哭诉。
方知涵一脸恨铁不成钢:“不听老人言啊,吃亏在眼前。幸好我还带了些,走,咱去厕所换去!”
“好嘞!嘿嘿!”楚荆荆瞬间答应,一脸狗腿样儿。
刚换好出来,教官的口哨应景的响起。
“看同学们一脸聪明相,咱们先练个齐步走看看效果哈。”教官看着方阵,“慈祥”的说。
方知涵秒变苦瓜脸:“您从哪里看出来我聪明了?哎呦喂…”
楚荆荆说:“比站军姿好啊,起码还能活动筋骨。”
方知涵巴巴的看着她,有苦说不出。
走了一圈楚荆荆就像发现了新大陆,才明白方知涵的苦衷。
但她还是差点没笑翻过去:“哈哈,你居然顺拐。”
教官也没忍住说道:“二排第三位同学,走的跟HelloKitty似的。”
方知涵一记白眼甩过去:“姐是怕太完美让你们无地自容!”
“是是是。”楚荆荆一脸“真诚”的附和着,眼中的揶揄丝毫不减。
正所谓乐极生悲,祸不单行啊。
正笑着脚下一凉,楚荆荆一愣:“我的鞋!鞋掉了!”
她想要回头捡,方知涵一把抓住她的手,:“现在不能捡啊!”
话音刚落,慌忙之中,方同学的鞋也不幸掉了。
一圈走完,两位自觉去捡鞋,头低的不能再低。
看到鞋被工整放在跑道旁边,
“?”
“?”
最后排祁怀瑾悦耳的声音响起:“怕影响隔壁班的训练,顺便捡了一下。”
楚荆荆愣住了:“他不会看见了吧?!”
“他肯定看见了呀!!!”
顿时石化……
方知涵显然没反应过来,,,
一边穿鞋一边感动得一塌糊涂说:“没想到我们的新同学长得好看,心地还善良。”
最后排“心地善良”同学显然听见了,后脑勺都显露着愉悦。
“…”楚荆荆纠结要不要告诉她……
还是先说点别的吧,“你不知道吗?他就是祁怀瑾啊。”
“什么?他?啊啊啊我是不是错过了和大佬说话的机会?”
“没事,来日方长。”楚荆荆安慰道。
“话虽如此,但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啊。”
“…可是刚刚鞋里……你猜他有没有看见?”
“……”某人完全僵硬了……
下午的军训结束,楚荆荆明显感受到了高中的热情:晚上自习。
回到租的小屋后,楚荆荆就换下粘腻的军训服,洗了个澡。
晚餐后,收拾书包准备出发。为了开学考试,得带几本初中资料。拉上拉链,转念一想:带本上午领的美术不过分吧?陶冶一下情操嘛!
不过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嘛!
…自问自答可还行。
刚进班门,看见班上已经陆续来了不少同学。
有些仍然穿着校服,显然没来的及换。
看大家坐的零零散散的,估摸着应该是随便坐,正犹豫这坐哪,中间一组有人朝她热情招手:“楚荆荆!这儿!”
走过去坐下,“你刚刚呆愣愣的看啥呢?我冲你招手一点反应都没有。”
“近视,出门走得急,忘带眼镜了。”楚荆荆解释。
“果然,近视的人听力也一并下降了。”方知涵哈哈笑道。
“你怎么这么快,换了衣服,吃饭了吗?”
“吃了,在路边买了个手抓饼,还加了好几块肉呢。自习第一天,我当然得来早一点,熟悉环境,给班主任留下一个好印象啦!”
楚荆荆仔细一嗅,果然,还有残留的暗香!
“那班主任来了吗?”
“还没有,白费我一番苦心。唉。”方知涵像霜打了的茄子,瞬间蔫了。
“还好班主任没来,不然给他看见你在班里啃手抓饼的样子,肯定会给他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楚荆荆拿出辅导资料和美术书。
“也是哦。”
“哎,你还带了本美术书啊,恩?有两把刷子?”方知涵拿起书翻看。
“没刷子。”突然兴起,拿起草稿本,开始画起来。
画的是下午军训的场景,不过人物只有三个哦不,还有教官潇洒的背影:方知涵一脸睥睨天下的女王气质,只不过脸上带着点点婴儿肥,却出奇的和谐;
她自己嘛,用夸张的手法在额头边画了许多汗珠,满头大汗但是满脸倔强;
还有一个,是帮忙的祁怀瑾。乍看面无表情,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眼中也满是愉悦。
上边缘有几根柳条垂下,也算是应景。
是一副简单的卡通画,很快就画好了。
方知涵一看,简直爱不释手。“荆荆啊,你也太厉害了吧!只不过,怎么其他人都变成了火柴人啊?这样可不厚道哦,哈哈哈。”
“哎,这个…该不会是咳咳,好样的,干的漂亮!”
方知涵欢喜的不得了,撺掇着也要给主人公看看。
楚荆荆想也是,毕竟是同学,又帮了她们。
可是祁怀瑾坐哪儿呢?
方知涵视力好,一会儿就看见了。
他坐在她们的斜后方,倒数第二排。
班上已经肃静下来,楚荆荆把草稿本夹在书里,小心递了过去。然后专心写作业。
不一会儿,书递回来,打开一看,里面他的卡通像竟然被裁了!翻开第二张纸,是大方利落的字:画的不错,我就擅自收下了!
旁边方知涵无声的笑,肩膀抖个不停。
楚荆荆瞥过去:“有什么好笑的。”耳朵却悄悄爬上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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