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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洞见


棺木将被安放在铁的灵堂

        七位王子已在其中聚首

        代代祖先欲从地狱深处抬起头

        悲叹如此离去的

        一族子孙

        百诗集

        我叫郭为先,是个打工仔,在我们大别山区的深山老林里,水库、河堰水域结构变化大,浅一脚深一脚的,有的地方水浅泥深,能埋人。【风雨首发】虽说山里孩子野,熟悉水性,出事的倒也有一些,那些淹死过人的河堰就成了大家口中的忌讳,流传着版本不一的鬼话。

        小时候大人们天天在家里念叨,什么水深难测,什么冰有薄处,甚至说野塘边有水鬼、阴兵,想以此来恐吓我们,但并不太管用,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烦死了。

        男孩子喜欢扮山大王土皇帝,野得很,大人们整天管也管不过来,只有一个地方再三嘱咐不让去,那就是毛狗洞。

        这毛狗洞非常邪门,里面经常发出怪声,像牛吼也像人在喊,即使大人们不说,我们也不敢随便进去。

        事情就发生在毛狗洞里,那是十三年前的一个正午,我和东海、瘦货,还有爱妮去河沟里抓鱼,结果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那年才7岁,就经历了那样刺心的恐怖,说起来都不敢相信。

        多年以后,当我再度回味起这段难忘时光,心里百味陈杂,我知道那怪尸是一种尸王,叫作尸厌,但我没想到这尸厌竟然渗入了我的命运,也让我失去了身边许许多多的人,我甚至傻傻分不清,这选择它究竟是对还是错。

        时间不可倒流,往事像一座大山横亘在我心中,山这边是张小哥,山那边是李维生,而我早已经变成了郭麒麟的影子。我怎么也想不到,命运错身而过,就像迅疾的风,过去了,就再也兜不住、触不到,消逝得无影无踪。

        2001年夏天的一个午后,大人们都在午睡,我们几个小孩子跑去河里游泳摸鱼,结果被村里的果篮伯逮住了。

        果篮伯远远在地里站着,喊了起来:“瘦货、东海、郭为先!小兔崽子赶紧给我起来,仔细被水鬼拖下水去!”

        程东海对着田埂处站直了,哈哈憨笑起来:“果篮伯,你这样坏嘞。我们不打浮泅,是捉鱼吃!要鱼要虾,夜歇给你送一碗去!”

        果篮伯不吃这一套,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抓我们,他一身的臭泥巴汗,味道很大,拿灯草串了我们辛苦摸上来的肥鱼攥在手里,一脸满足地笑着说:“说好的不玩水,不听话是吧?小心被鬼给拉走!我回去叫你角儿爸爸来,拿黄荆条子抽屁股!”

        果篮伯没收了我们的鱼,又放了狠话,我们却都不怕他,他就扯开喉咙喊人去了。

        陡坡上,村头很快有了动静。

        程东海和应见红的爸爸都拿了黄荆树条冲下来,程东海远远瞧着,脱口骂了一句:“我日,好不要脸,拿了鱼还告状!”

        我们心里犯怵,连忙往山上跑,光着屁股躲进了村后的屋脊山。爱妮抱着我们的衣服,居然比我们几个男娃还跑得快,大人们在后面骂骂咧咧紧追不舍,看样子肺都快气炸了。

        要不是小海听话没跑,送给他爸白打了一顿,我们全都跑不脱。实在没办法,大个子程东海说:“我爸太野蛮了,以为我们是他案板上的猪肉,想剁就剁咧!现在气头上,肯定打死我,这个死杀猪匠!我们去毛狗洞躲一会子吧?”

        东海说话就这粗鄙德性,连亲老爸也随便骂,其实人还挺好,热心。一听他说要进毛狗洞,我哆嗦了一下,大人都说那里面很玄乎,住着吃人的鬼东西。

        瘦货跟爱妮也吓了一跳,但是情况紧急,我一时打不定主意。

        爱妮催促了一句:“我说为先哥,就你爸那当了八年兵的牛脾气,还不把你生吞了!”

        我一听慌了神,忙招呼大伙说:“走!爱妮说的是真的。”

        打从我记事起,就知道毛狗洞里面总传出一些恐怖的声音,有时候发出阵阵嚎叫,有时候又像是女人在叹气,有时候吧,轰隆隆的响声像闷雷。老人说里面住着毛狗精,会吸人血,千万不能招惹。老师告诉我们说,毛狗就是我们课本上说的狐狸。

        我们躲进了毛狗洞,大人在外面找来找去,听见他们扯破喉咙的怒吼,我们越是不敢跑出去捱打。想到鞭子抽在屁股和手心的痛楚,就越是往洞里面缩。

        等了半天,听外面大人们嘈杂呼喊的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往别处找我们去了。洞里面太黑,我一个人走在前面,贴着石壁慢慢摸索。忽然手碰到了肉乎乎的一团,我吃了一惊,尖叫起来,吓得将手闪电般往回缩。

        爱妮也跟着尖叫起来,那叫得是一个惨。被她一咋呼,加上应见红和程东海的问询声,我胆子反倒大了些,心有余悸地说:“刚才我摸到肉乎乎毛茸茸的一团,不是毛狗精吧?”

        爱妮啐了我一口:“我呸,那是我的脸!你吓死我了,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古怪东西呢。”

        我们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害怕,哈哈笑了起来,回声震得山洞里面嗡嗡响。洞口方向忽然有火光扑闪扑闪的,估计有人点了煤油灯追进来,吓得我们摒住了呼吸凝听。

        正心里喊着糟糕,那人却问开了:“瘦货,东海,郭为先?瘦货,东海?郭为先?爱妮在吗?”这声音真猥琐,一听就知道是红兵,东海的堂哥。

        我们嘴里赶紧答应着,等他走近了些,才发现他手上拿着的并不是什么煤油灯,是上个星期五,学校放假时候我们几个自制的火把。

        那是我们一起用钢丝绕上棉花团做成的,特别拿手。红兵手上还拿着好几根没点火的,吧嗒吧嗒往下滴着柴油。

        他嘿嘿笑着:“趁他们没看见,跑来找你们的。肚子饿不?我叫妈捏了荷叶饭团,来,一人发一个。”

        程东海一边啃着饭团,一边说:“哥,饭团有什么好吃的?回去吃鱼啊!”

        程红兵同情地看着他:“还想吃鱼?也不怕被刺噎着你。我看今天晚上你们都不用回去了,一顿打难逃。”

        听到这个话,我们都特别沮丧,反正是回不去了,大不了明天再去跟妈认个错,今晚回去撞老爸枪口是绝对不行的,等他们火气消了,怎么也打得轻些。

        我们几个商议了很久也没法统一意见,仗着有火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大家都说往前再走几步。大夏天的,洞里竟然有些冷,我们从爱妮那儿拿衣服穿了,到洞里面去看。

        这洞里也不是没人进来过,98年的时候,三叔他们约了几个身手矫健的年轻人,提着矿灯背了劈刀和猎枪,想进去碰运气打点野味,却被里面的怪声给吓出来,连枪和柴刀都落在里面。

        那猎枪并不是土铳,其实是我爸退伍当民兵连长时,手里国产下发的老把式56冲,后来迫于生计,自个儿留着打猎用了。56冲全民兵连只有这一把,还给三叔弄没了,我爸那会儿心疼死了,所以我虽然年纪小,才四五岁,印象倒还算深刻。

        后来三叔被我爸骂了,就一个人跑进洞里来找枪,却再没有出来,叔叔伯伯们打着火把来找人,也没找到。据我爸说,都不敢进的太深,里面有怪东西嗷嗷乱叫,估计三叔是被吃掉了,当时听得我眼泪汪汪的。

        打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进入这洞穴深处,今天我们算是新时代头一遭,开荤了。洞里一股子淡淡的土霉味,跟死鱼的臭味有点像,不过没死鱼那强烈的刺激性,人还能勉强接受。第三根钢丝棉球制作的火把快烧完的时候,我们也走到了山洞尽头。

        程红兵拿火把抡了两圈,呼呼响带劲得很。借着这片刻的强光,我们发现洞里面很开阔,正对着我们的底墙有点怪怪的,颜色有点不对,看起来土比较新。

        我正瞅着哪里看不顺眼,应见红忽然叫起来:“你们看!这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我顺着他站的地方走,凑上去摸了一把墙壁,冷得出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拿手敲了敲,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响。

        “我的个乖乖!这洞壁好像是铁的!”

        他们看我很吃惊,都摸了一把,我们摩挲着锈迹斑驳的铁壁,又惊讶又兴奋,好像哥布伦发现了新大陆。

        应见红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又厚又钝的劈刀,在铁壁上刮起来,我眼尖,认出那正是前几年三叔丢掉的柴刀,上面“捉鹿”的戳儿还清晰可辨,是我们这的铁匠刘捉鹿的手艺。

        见红掂着柴刀问我:“你三叔不是死了吗,柴刀没带走啊?”

        我心里难过,骂了一句:“什么死了,那是失踪了,你死了才带着柴刀见阎王呢。”

        柴刀虽然表面生锈了,但是刮掉铁壁上的老石壳子却不在话下,铁壁上黑红色的铁锈一层层被他用力剥落,也不知道锈了多少年的。应见红刮了一会儿,搞了一身臭汗,我们才看出来铁壁上居然还有几行雕字,我逐字逐句念了起来。

        “棺木将被安放在铁的灵堂,七位王子已在其中聚首,代代祖先欲从地狱深处抬起头,悲叹如此离去的,一族子孙。”

        应见红有些害怕,一个劲说:“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爱妮翻了他一个白眼,歪着脑袋想半天,又说:“既然墙上有首现代诗,那怕啥咧!这肯定是有人来玩过,别人能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我心里在打鼓,没想到毛狗洞里面这么大,更没想到洞壁最深处居然是铁铸的,而且在洞里竟然捡到三叔丢掉的柴刀,铁壁上居然还有首现代诗。诗的内容也怪人,又是灵堂又是地狱又是棺材的,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心头。

        往四周瞅了一圈,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说不定是很多双绿油油蓝汪汪的可怕眼珠子。

        我想着想着,胆子就越发变小了。这时候,墙壁里有什么东西大吼了一声,像牛也像狮子,哞声直转嗷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程红兵忽然“哇”的一声,哭了。他比我们大几岁,有他开了个好头,我们也都吓蒙了,全都“呜啊”哭了起来。

        那怪声像是人在吼叫,可又不太像人,更像是从人的喉咙里发出老虎狮子那种咆哮声,跟武打片里练了邪功的高手似的,很恐怖,听着渗人。

        我一回头,发现墙角站着一具半腐烂的僵尸,青面獠牙,浑身黑紫,身上长满了绿毛,眼睛里还发出渗人的淡蓝色幽光。

        阴森地盯着我们看,身上的皮肤就像是打皱的老牛皮,又硬又脏。森森獠牙不断张合,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人,这僵尸身上的绿毛根部还冒着血水,好像正在忍受极大痛苦,浑身颤栗着,地下的土染红了一大片。

        我想跑,腿却直发软,迈不开步。爱妮已经尿了裤子,傻站在那儿,双腿一直打哆嗦。

        铁壁里发出刺耳挠心的声音,是从山腹深处传出来的,可感觉特别近,我听着很难受,恨不得抓耳挠肝。尖锐的声音隔着山壁上传出来,就跟用手指甲反复刮铁文具盒一样,发出“刺鸠刺鸠”的噪音,让人从耳朵到心里头受不了,跟成群的蚂蚁爬过似的。

        红兵吓蒙了,一个没拿稳,将火把掉在了地上,熄灭,四周一片漆黑。

        我们哭得像被人踩了一脚的老鼠,脑袋像是要爆炸,耳朵像是要裂开,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要抓破铁壁,从里面钻出来吃人。

        “哞嗷”

        诡异的破锣嗓怒吼声震得耳膜疼,我脚下都感觉到了颤动。

        这动静太诡异,我很害怕,就想喊东海他们快跑,张开嘴,除了哭泣,再说不了话。

        情急之下,只好狠狠咬了自己一口,一下就把手背咬了两排窟窿,渗出血来,连牙缝都淌下血滴,疼得我眼冒金星。

        趁着这股子狠劲,我大吼了一句:“里面有鬼,快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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