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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升天


特别是一副石板上的画面,跟韩孔雀刚刚得到的那面玉佩上的画面一模一样。

        这面石板画面上的主题是送灵魂过切努特桥,画面下方是送行的行列,有人有马;画面上方中央是着胡服的祭司,带口罩面桥持杖司火,桥头置火坛和果盘供品。

        祭司身后有四人面桥嫠面,表示哀悼送别。

        上方站立五人,前导二女子,一人携包袱立桥头。

        祭司身后下方一犬面向桥头,桥头只刻出一段栏杆,桥上并行的二峰骆驼仅露出后腿。

        按祆教习俗,人死后灵魂要经过切努特桥,善行者过桥,桥面宽阔平坦,恶行者桥面如刀锋,细如发丝,难以通过。

        所以在送别死者的祆教仪式中,必定在桥前举行仪式,祭司在桥头设火坛供物,驱驼、羊牲口过桥以献祭神灵,灵魂方得顺利踏入天堂之门。

        这幅画面构图简洁,所刻人物并不多,但主体情节却十分完整。

        另外一副石板上的图像,上部刻四臂的娜娜女神像,二臂上举日月,二臂下抚狮子座;女神狮子座前二天女立莲花座上弹奏箜篌与琵琶。

        画面下部为人间乐舞娱神的场景,演奏者在树下对坐,前有一女子舞蹈,人物明显小于天部的神祗。

        这件石棺床很明显属于北齐的制品,画面上有梳飞鸟髻的女子形象可是年代标志。

        看着这些收获,就算是见惯了宝物的韩孔雀,也乐得合不拢嘴。

        这里可不是只有一座石棺,而是一排五六座石棺,就算没有仔细查看,韩孔雀也知道。这里的每一座石棺都是精品。

        “韩哥,你看,这座是不是也是石棺床?”卫长青在一边喊道。

        众人分散开,每人都在查看自己感兴趣的石棺。

        韩孔雀走过去,这也是一件石棺床座,采用高浮雕的手法。立面雕刻有护法天神和狮子,檐上刻有整齐的装饰纹样,表面打磨光洁,亦是北齐的雕刻风格。

        “这个好像是佛教的画像吧?”卫长青指着屏风上的画面问道。

        石棺床的屏风,采用线刻画的方式,较清楚地表现出粟特人的葬礼情节,虽然画面上不见祆教的神祗图像,但在多个情节上与上述北齐石棺床的画面相似。

        “这做石棺床也有着祆教的明显特征,你看这床座立面。上面所刻的护法图像不是通常所见的佛教题材,也是属祆教的天神,这应该是信奉祆教的粟特人在融入我们的生活之后,吸收汉地葬制的同时,在他们的葬礼图像上仍然保留本民族的习俗的代表作。”韩孔雀道。

        “老板,你快过来看看,这里面居然还有不少墓室。”就在这个时候,对石棺没有什么兴趣。走在前面探路的黄山,回来像韩孔雀汇报他的发现。

        走到了这里。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危险,这里只是一座空空的地下陵墓。

        “不少墓室是什么意思?”卫长青首先问道。

        这时肇东可从里面走了出来道:“准确的说,应该是有很多陵墓,而不是墓室,我看那里的陵墓风格各有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个年代建造的。就算是在同一个年代建造的,也应该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逐次建造的。”

        “这么说这里是一座地下陵墓群?”韩孔雀惊讶的道。

        “应该是这样,这里很可能是祆教的一座隐秘地下陵墓群。”肇东可道。

        跟着黄山,韩孔雀走进一座墓室。这座墓为长坡道单室砖墓,半圆起券的石刻墓门雕刻彩绘华丽,墓内只有一座石刻棺床,棺内空空如也,不要说陪葬品,就连尸体也没有。

        不过,这座石棺一如既往的精美,棺床上屏风画12块,采用浮雕贴金彩绘的手法制作,构图饱满,画面有宴饮、乐舞、狩猎、出行等题材,表现的是与墓主人的葬礼习俗相关的内容。

        题材涉及祆教的画面雕刻在半圆形的墓门额石上,采用对称式的构图,中央为火坛,火坛造型别致,上为带仰覆莲座的火盆,中间为三头骆驼的坛架,下为莲座坛基。

        盆内火焰正旺,焰尖上方刻出莲花流云。

        火坛两侧相对地刻有戴口罩的司火祭司,与北齐石棺床祭司像不同的是,这座墓的祭司刻为人面鸟身。

        在祭司的上方刻有对弹琵琶和箜篌的飞天,其飞翔的姿态与祭司鸟身的动态相呼应,构成了一组带有神性化的象征图像。

        祭司的前方设有供案,上面摆放着供物和用品;在门额的底边两角,各有一位跪姿的胡人,一着帽一披发,各自照应着供器,应是主祭司的助手。

        根据图像的主次关系,鸟身祭司和助祭者又可看作祭祆仪式的真实写照。

        从门额整体画面来看,图像既以实际的祆教祭礼为依据,同时又赋予画面宗教化的神圣寓意,装饰手法的华丽在于突出墓主人的生前地位。

        而就在这座墓室右边十几米之外,还有一座墓葬,为长斜坡单室墓,石筑墓门,门楣刻四臂神和灵兽,门柱雕刻有葡萄枝与伎乐天人组成的装饰纹样,墓门乳钉之间有线刻的莲花飞天。

        这座墓葬好像比刚才的那座还要华丽,不过,这里好像也是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墓塘内的一具石椁,而这句石椁又称石堂,跟刚才的那些石棺又有不同。

        石椁形制为歇山顶的石房,歇山顶,即歇山式屋顶,宋朝称九脊殿、曹殿或厦两头造,清朝改今称,又名九脊顶,为古代汉族建筑屋顶样式之一,在规格上仅次于庑殿顶。

        歇山顶亦有传入东亚其他地区,日本称为入母屋造,所以说这种制式的东西出现在这里,更明显的体现出了中西结合的意味。

        这很显然不是祆教刚刚传入内地时建造的,而是跟汉文化融合之后形成的独特丧葬制度。

        除了这点,石椁面阔三间,四壁外墙和基座立面,施刻有不同题材的浮雕和装饰纹样。

        正立面中间两扇大门,以乳钉作装饰,门上横框石上刻粟特文和汉文双语墓志。

        当然,这座陵墓还是祆教的特色更加明显,墓室门前台阶五级,双狮门墩石各有一群胡儿围抱相嬉;门两侧站立高浮雕的四臂神,肩头刻作张口的猪头,裤管刻为象头,脚下有地鬼承托。

        两次间开直棂方窗,窗两侧各立一侍者,窗上刻四人一组的乐队,窗下为司火坛的祭司,祭司形象作人面鸟身,系日月冠,戴口罩,束腰带。

        这组刻在门窗立面的图像,主题明确,表现的是祆教葬礼的仪式场面。

        而这里面,祆教的祭祀、护法天神、地鬼都出现了。

        如果这些东西出现在其他地方,韩孔雀也许不会多加关注,而出现在这里,韩孔雀自然要着重研究一下。

        对地鬼,或者说是恶行者,或者直白的说对灵魂的研究,不少宗教都很在行,而这祆教的研究,好像更加深入一下,这一点从恶行者和双鱼玉佩上看,就知道了。

        这座石椁东、西、北三面外壁,以浅浮雕的形式分栏描绘宴饮乐舞、驼运狩猎、祆主说法、灵魂过桥升天图等画面。

        北壁的画面以宫殿宴饮为中心,大体取对称的形式铺排宴饮、出行、驼运等情节,表现出浓厚的西域民族的宗教信仰与生活习俗。

        北壁紧东头的画面分上下二层,由云气加以分割,上层刻山洞中一老者为兔子说法。

        云气之下,一位有翼天使手托食盘和水果自天而降,其下另有两位天使飞伸双手,接引渡过冥河的一对男女。

        按祆教的葬礼习俗,在去往冥界的路上,死者的灵魂必须涉水过河,河水会带走他身前的“业”和“记忆”,成为一个干净的灵魂,便能平安地步入通往天国的切努特桥。

        这幅画面紧接东壁的过桥图,表现的正是死者渡河上岸后的情节。

        石椁东壁有三幅画面,都由桥来连通,是最能体现人死魂归天国这一祆教观念的图像。

        刻有桥的两幅画面,构图可分上下,以山脉和流云作为分界。

        下层的图像主题是送灵魂过切努特桥,桥头站立二位着胡服带口罩的祭司,他们持杖司火,面前只刻出升腾的火焰,省却了火坛的细节。

        上方以山峦为界,山头云气之上是密斯拉神及其助神。

        骑牛的密斯拉神,周身有光环绕,主司光明,是灵魂的救主和引路人。

        胁侍两旁的是助神斯劳沙和拉什努,他们协助密斯拉审判亡灵。

        其下戴冠持花果供物的五位天人,俯视下方,仿佛是在接受凡间的祭祀供养,所画情节恰如琐罗亚斯德教圣书《阿维斯塔》的描述。

        如太阳般明亮的密斯拉,是诸神之首,他最先登顶赫腊山(即“正义之山”),俯瞰亚利安全境。

        山间的二犬,是由神灵指派,尽着守护切努特桥的职能。

        桥上正过着献祭的马、牛、羊、驼队,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男女墓主人和鞍鞯齐备的坐骑,在他们的上方,即是魂归天堂的墓主夫妇和马匹,流云之上的翼马与莲花托举的人物,表现的是墓主灵魂乘跷升天的旅程。(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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