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翌日，顾盼看着面前的泳衣犯了难，按理说，她很想穿那件很合心意的清凉款，但是，她望着镜子里，交叠在锁骨下、胸前的或深或浅的齿痕，在心里骂了谌非屿一万遍，不情不愿地拿起另一件保守的，足够遮掩所有痕迹的一体式泳衣，去了试衣间。

        出来时，谌非屿已经换好了泳衣，刚好是她喜欢的那款，分体式泳装，露出漂亮的肩背和性感的马甲线——顾盼有意无意地瞥向她平坦的腹部、清瘦白皙的肩背和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往很少这么清晰地看这人的身体，往常亲密的时候都是关着灯的，也不知道她什么练出了马甲线，还挺好看的。

        顾盼清了清嗓子，淡定从容地走过去，不满地哼了一声：“谌非屿，你是不是故意的？”打算好了今天去游泳，故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让她穿不了好看的泳衣。

        “什么？”谌非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无比自然。

        公共场合，顾盼又不能把事情摊开来说，愤愤地瞪了她一眼，盯了她的胸部几秒，旋即移开视线：“你穿我想穿又不能穿的泳衣，是不是故意气我？”她暗戳戳地指责她的心机。

        谁知谌非屿眼睛浅浅一弯：“我看你喜欢这件，就替你穿了。”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存心不良。

        “无耻！你就是故意的！”顾盼目光含着愤懑不平地控诉。

        “嗯，是故意的。”谌非屿目光坦然，没有否认，反而牵起她的手，低头亲了她一口，“我的，不想给别人看。”

        商店里投向顾盼的视线一下子少了许多，于外人而言，名花有主，是憾事。

        顾盼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表露出的占有欲，嗔怪了她一眼：“还在外面呢。”

        谌非屿神色如常，瞥了一眼还在看这边的人，目光冰冷似铁，隐含着警告，不多时，便没人敢窥探这边了。

        “还看吗？”谌非屿问，其实她觉得顾盼身上这件就不错，该遮的地方都遮得严严实实，实在遮不住的地方也只剩两条纤细的白花花的腿，和一双嫩生生的手臂。

        顾盼幽怨地望了她一眼：“你说呢？我还能穿别的款式？”

        谌非屿不自然地笑了笑：“这件挺好的，你穿什么都好看。”

        顾盼翻了个白眼，极不甘心又无奈：“下次我再也不要穿这种了！”随即目光凶狠地瞪着谌非屿：“要是你再敢乱来，你就死定了！”

        谌非屿顺着她，连连应是，心里却在计划着在家里修建一个泳池。

        泳衣店里海边很近，两人买完衣服直接穿去了海边——那是当地最大，也是最有名的海域——阿兰海。

        阿兰海的西边是一座山崖，矗立海岸，中间镂空一轮圆月的形状，海浪从中间圆弧形洞中穿过，当落日西沉，某一时刻，天边的红日与圆弧完美地契合，像极了明珠归位，爱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拥抱。

        阿兰海有许多神秘而唯美的传说，其中之一便是——当落日与半月崖完美无缺地相契时，见证这一场景的情人，会一生一世相爱相守。

        谌非屿是抱着目的来的，她不迷信，但是有关于顾盼的，她愿意做最虔诚最狂热的信徒。

        两个东方美人携手走近海滩的那一刻，无数视线就被他们吸引，一个清冷矜贵，一个精致娇小，各有千秋，亦各有所好。

        谌非屿对落在身上的视线视若无睹，只是对那一道道落在身侧的视线微微不满，手心紧了紧。

        “怎么了？”顾盼感觉被攥紧了手，疑惑地看向她。

        “一起游泳？”

        “好啊。”顾盼跃跃欲试，想近海区跑去，回头得意地笑，“你肯定游不过我。”说完像一尾鱼入了海，灵活地钻入水中，谌非屿笑着追上去。

        一圈下来，顾盼游回原处，看见跟在后面的人，得意洋洋地嘲笑：“谌非屿，你输了！”

        谌非屿钻出水面，取下护目镜，往后捋了捋湿发，水珠沿着脸部的线条滑入胸前沟壑，谌非屿不在意地笑笑：“嗯，你赢了。”

        顾盼移开视线，娇哼了一声，一副受之无愧的模样。

        “再来？”谌非屿挑眉，不服气似的。

        “不服气啊？”顾盼高傲地扬起了下巴。

        谌非屿手指动了动，忍住过去挠一下的冲动，扬了扬嘴角：“嗯。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来就来。”顾盼被她激得作势就要开始。

        谌非屿按住她：“来个彩头吧。”

        顾盼眨着眼睛，不解。

        “我赢了，你亲我一下。”谌非屿指了指左边的脸颊，眼神亮了一下，似乎势在必得。

        顾盼不爽：“你高兴得太早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那说定了——”

        “你不可能赢我！”顾盼自信满满，她在中学可是校游泳队女子组冠军！

        “我数到三，就开始。”谌非屿眼里闪过狡黠，开始数数，“一……三。”

        顾盼还未反应过来，谌非屿就像入海的鱼一样灵活地游出去两米远。

        ！！！

        “混蛋！”顾盼恨恨地骂了一句就追了过去。

        结果不出所料，谌非屿赢了，她回到起点，笑吟吟地等着顾盼过来。

        “你耍赖！”顾盼瞪着她。

        谌非屿面色从容：“我说了数到三就开始，我刚刚是不是数了三？”

        顾盼：“……”

        谌非屿勾唇轻笑：“愿赌服输，盼盼不会耍赖的吧。”说完她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眼神清澈无辜地望着顾盼。

        “无商不奸！”顾盼唾弃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挪过去，凑到她跟前，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便飞速地啄了一下谌非屿的脸颊，退开。

        望着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容的谌非屿，顾盼气不打一处来，好胜心迅速膨胀，语气不善：“你使诈，我要再和你比一次！”

        “你确定？”谌非屿看了她一眼。

        “确定，你来不来！”

        “可以是可以。”谌非屿望着顾盼，视线移向她的唇，像看着咬饵的鱼，笑意渐深，“如果你输了，还是要亲我一下，不过——要亲这里……”她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复又凑到她耳边：“亲够五分钟才行。”

        顾盼侧过头，杏眼里盛满惊讶：“你，你，这么多人在！”

        谌非屿笑：“盼盼已经觉得自己会输了？”

        “当然没有！”顾盼大声道，“来就来，这次我来数数，看你怎么耍诈！”

        顿了一会儿，顾盼补充道：“我要是赢了，一个月内，你都得听我的话，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让你站着不能坐着，我说一你不能说二……总之，你要顺着我。”

        “可以。”谌非屿爽快地同意了。

        顾盼开始数数，数到三的时候，先一步跃入水中，谌非屿紧跟其后，就在顾盼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谌非屿从她身侧游过，如鱼般自由。

        谌非屿又赢了，顾盼大受打击，蔫蔫地问：“你怎么游得那么快？”

        谌非屿唇边溢出笑意：“我六岁开始游泳，快二十年了。”

        顾盼：“……”她觉得自己被挖坑了，还争着往下跳。

        “你算计我……”顾盼幽怨地望着她。

        谌非屿不可置否，点了点自己的唇，轻笑：“愿赌服输。”

        顾盼叹了一口气，张望了一下，慢吞吞地凑近，一点一点贴上她的唇，生涩地厮磨着，想起五分钟的时限，她后悔不迭，此刻是度秒如分都不为过。懊悔之余，她不经意抬眼，撞见对方眼里一片戏谑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她生疏的吻技。

        顿时怒从心中起，她踮起脚尖，伸手拉低她的脑袋，捧着她的脸颊，红着脸回忆往常谌非屿吻她的动作，有样学样了起来。从小到大她的学习能力就顶尖，此刻也不会掉链子。很快，她自己也沉迷其中。

        谌非屿的唇凉凉的，很软，她含着她的唇瓣，细细吮着，舌尖不小心滑进口腔，触到对方的舌尖，顾盼触电似的惊得直退。后颈被按住，她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说：“还没到五分钟。”

        顾盼又吻了过去，一鼓作气地卷了她的舌头来，完全没注意到谌非屿眼里漫过无边的笑意。

        顾盼是真的在认真地吻她。

        她含过谌非屿的舌尖，在她口腔内作乱，和她交换着彼此的味道。

        “到五分钟了吗……”顾盼含糊不清地问。

        “还没有……”

        顾盼感觉又过了好久，她快没气力了，乱了呼吸：“还没到吗？”

        “没有……”谌非屿见她要停，故意刺激她，“你不行了？”

        顾盼哪能承认？当即追过去吻，倔强道：“我怕你不行！”

        谌非屿唇角暗暗勾起了弧度。

        又过了一会儿，顾盼明显后继无力，败下阵来，却不肯当面示弱，咬了一下谌非屿的舌头，气息不稳：“我感觉，亲了一个世纪，你是不是，又骗我了……”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扩散开，顾盼退开，象征性地吻了一下唇角，傲娇道：“不好意思了，没控制好力道。”却无半分认错的态度。

        谌非屿舌尖抵着上颚，望着眼前人扬起笑脸，而眼里闪过得逞的报复性笑意，无奈地摸了一下先前被磕破的唇：“狠心的小东西。”

        顾盼回身坐在岸边的礁石，朝谌非屿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下。”

        谌非屿不明所以，朝她走去。

        “弯腰。”

        谌非屿照做了。下一刻，耳朵上传来一阵痛意。

        “我愿赌服输了，但你胜之不武。”说起这个，顾盼就来气，而且她敢肯定，谌非屿索吻索了她至少二十分钟，现在她舌根都是麻的。

        这个狡猾的幼稚鬼！

        谌非屿任她揪着耳垂，眉眼温顺：“哦~那盼盼想怎么罚我呢？”语气中含着期待。

        顾盼反而不知道怎么做了，对方一副任你处置的受受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你想我怎么罚你？”她问。

        “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谌非屿眨着眼睛，眼神纯澈得像一只任她欺凌的小白兔。

        顾盼愣了，昂着头看，眼里倒映着的是对方清澈坦然的目光，谌非屿此刻半弯着腰——这个姿势很容易累，胸前的泳衣被重力推挤隆起，一滴一滴的水珠滑落深沟，顾盼没由来滚动了一下喉咙，有点被诱惑到。

        “嗯？盼盼想好怎么罚我了？”谌非屿凑近了一些，只要顾盼微微低头，便能触到那对香软……

        该死，肯定是谌非屿又不对劲了，好像在诱惑自己。

        她才不会被这个女人诱惑到！

        “你，你别靠这么近……”顾盼松开手，微微后撤了一些，随后，她听见耳畔传来一声清浅的笑。

        “我再又游会儿？”

        顾盼甫一回头，就见一道纤长的身姿跃入海里，她能看见谌非屿性感的脊线，谌非屿游泳的姿势很优美，而且技术不赖，短短几分钟已经变换了好几种花样，身姿曼妙，灵活自如，像水中精灵，像偷偷出海的人鱼公主。

        人鱼出水的那一刻，顾盼好像听见“咚咚咚”的声音，像人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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