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酿酒
赵郃查到了新的线索,听青黛说很早就带着耿川柏出去了。
东宫里只剩下陶陶,今日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十二破留仙长裙,长长的秀发只用一根了玉簪。
真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姑娘今日美得让奴婢都心动了,不敢直视姑娘,唯恐乱了心神。”青黛给陶陶带着耳铛,看着铜镜中的美人,脸都红了。
“有吗?我怎么觉得还好。”
“姑娘啊,你可真是一点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啊。要奴婢说,姑娘还是穿红色最好看,娇艳的像朵花。只可惜姑娘往日里,都不愿穿颜色浓的衣裳。”
“红色……那不是我的颜色。”
青黛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她连忙岔开话题。
“水红色,桃红色都是很称姑娘的颜色,再说了,以姑娘如今的恩宠,那有朝一日红色也不是穿不得的。”
“恩宠嘛……”陶陶喃喃自语,眼波流转,闪过一丝不明意味。
青黛:“那可是,如今这京都里谁不知道咱们姑娘独得太子殿下宠爱,殿下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姑娘,外面都传姑娘以后必定能得偿所愿,有大造化。”
“得偿所愿嘛?倒是吉利。”陶陶点了一下青黛的小脑袋瓜,抿唇笑了,“你惯是个嘴甜的。”
“哪有,奴婢这可不是花言巧语,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姑娘美也是真的美,独得宠爱也是真的独得,太子殿下为美人折腰,也是佳话啊。”
陶陶横了眉眼,假意嗔怒道:“越说越没谱了,快走,你去厨房一趟,今日早膳我想吃清淡一点,不要太多。”
“好嘞,奴婢就不在这里打扰姑娘了。”
随着青黛退下,房间内恢复了安静。陶陶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用手缓缓描过眉眼,脸颊,再到唇瓣。
“倒是个好皮相。”
话里的自嘲意味十足。
陶陶起身走到门外檐下,细细观摩着院里的花卉。她院子里的花卉是精心挑选过的,每过一个月都会换一批新样式。
院内一年之中各有千秋。
今天地上零零星星洒了点水,应该是刚浇过花。
她看了看,走到右手边一盆不甚起眼的绿竹边,动手上下拨弄了几下,而后又走到另一边,蹲下身子,扯了几片花瓣,放在手里细细把玩。
来来往往,陶陶的手里多了一捧鲜花。
青黛回来的时候,正看着陶陶举着一瓣对着阳光,不知道在看什么。
“姑娘在做什么?是这花不好吗,奴婢叫他们换掉。”
“没有,它们都很好看。”
陶陶摇摇头,她很认真的看着青黛,问道:“青黛,你说这些花可以酿酒吗?”
“姑娘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奴婢记得姑娘是不会喝酒的。”
“在南山我采了好多好多岩桂,都特别漂亮,本来殿下说要教我做桂花酒的,后来出了意外,岩桂都没有了。”
南山攀折的桂花早已经碾成泥了,不知道在哪里了。
青黛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她把早膳放下,接过陶陶手中的花瓣看了看。
“姑娘,虽然奴婢没有酿过酒,但奴婢觉着姑娘这些花怕是酿不了。等耿侍卫回来,奴婢去问问,看看可否让下人再去南山采点岩桂回来。”
也只好这样了。
陶陶可惜的把手中的花瓣拋在桌子上,去净手。
沾了水的指缝间掉出一个小小的纸条,遇水被陶陶揉搓两下,顷刻间就显示得无影无踪了。
陶陶洗手洗得很认真。
“青黛,一会你去帮我买点香料回来吧,我想给殿下做一个香囊。”
“好的姑娘。”
“殿下用的东西要仔细,你按照我给你的单子出去采买,东西都要上好的,知道吗?”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记得了。”
“嗯。”
——————
赵郃顺着城西那条线,查到了皇家矿,差到了私兵。
他此刻正站在矿山下。
耿川柏:“殿下,一应文案都已经拿到了。”
“指向哪里?”
耿川柏:“有三条线,兖州,临城和东海。”
赵郃摩挲着玉佩,眼神变得冰冷,“倒是狡兔三窟。”
“我们是否派人立刻赶往这三个地方,追查兵器去向。”
赵郃:“你亲自去一趟临城。”
耿川柏:“那其他地方是否要安排穆大人过去?”
“不必了,那两个地方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穆笙如今已是明面皇上的人,轻易不能再私自离京。”
耿川柏当然不明白为什么赵郃放弃其他两个地方,而直接选择临城,但是既然殿下这么吩咐了,他便听命行事就好了。
赵郃:“宫里怎么样了?”
“皇上大怒,德妃贬入冷宫,赵娴仪禁足在宫里,无令不得外出。”
“呵,他但是这一招用惯了。若是本宫没有记错,德妃母家是去年办事不利被罢免的林家。”
“是林家。”
赵承伟从一开始便是这样一个人,唯利是图,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为了掩盖那些他觉得“耻辱”的事情不择手段。
“贵妃娘娘如今有孕,六宫之事是皇后还是贤妃?”
自王若语入宫三年间封了贵妃,后宫的事情就一直是她经手。皇后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身份罢了。
耿川柏:“皇后主理六宫事务,贤妃协理。”
现在的局势基本是一目了然,赵承伟想做什么赵郃也是心里有数。不过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位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
她入宫七年多,理事也是有四年,但其实赵郃只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她母亲去世那年,一次是陶陶被送进冷宫那年。
“边境的战事还没有结束吗?”
“没有,一直在和西边僵持着,周陵也没有什么大动作。”
赵郃眯眼,西边平静得太久了,久到有很多人都忘记了周陵这个人。
“耿川柏,你说陶溪是个什么样的人?”
耿川柏想了想,如实回答道:“陶丞相是个有大义的人。”
是了,世间所有的人都这么说陶溪。他出身世家,在很多人都明哲保身隐退的时候,逆风而上,力挽狂澜帮前朝这个窟窿多撑了两年。
但是他又不保全前朝,很多时候明明已经要抓到他们了,可他又放手了。不像猫抓老鼠,更像在试探……
当年赵承伟围兵京都时,赵郃并不在,他在江南收拾战局。很多人都说陶溪是为护国自尽,在城楼上自刎,那年京都,包括江南有许多人自发穿白衣为他送行。
那样的场面,让赵郃对陶溪有了更深的认识。
“京都城破那一日我记得你在京都。”
耿川柏点点头,他当时和赵郃兵分两路收缴残兵败将,早一步到达京都。
“殿下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了,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陶溪真的是殉国了吗?”
耿川柏沉默了,陶家人一向是禁忌,这么多年来若不是还有陶陶这个人在,怕是早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知道这些日子殿下对陶姑娘的上心,此时提起陶溪……
“陶丞相确实是当着众人的面自刎于城墙之上,但属下觉得不像殉国,像是……属下那几日曾见到过吴长期出入京都,派人跟去,发现他去了丞相府。”
“去查查皇上和贵妃的事情,尤其是江南的事情。”
“是。”
他记得王家一直是京都豪门望族,但祖籍是江南,而陶家曾在江南隐居多年。至于赵承伟,倒是在离江南不远的地方做过几年小生意。
江南,是所有的起点。
耿川柏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他开口带着迟疑。
“殿下是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他只是想看看这其中的变数到底有多大,还有,陶陶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世经历……
这些日子,他总觉得她离自己时而近时而远。近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心意相通,坦诚相见,远的时候又好像一阵风就可以把他们吹散,再也回不了头。
赵郃非常讨厌这样的感觉。
“东宫有什么消息吗?”
他们两个人出来也大半天了。
耿川柏:“青黛没说什么,倒是提到了姑娘今天采了一院子的花说是要酿酒。”
“酿酒?”
赵郃想到了她在南山蹦蹦跳跳的模样,轻笑一下。
“今天是她的及笄礼,也是她在东宫过得第一个生辰……去把贺礼备好,在把桂花酒拿一壶出来。”
“是。”
“走吧,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天高云淡,万里飘香,真正的金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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