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厌倦

孟昭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可笑过，这个男人，被她小心翼翼好好地珍藏在心里，可是在他的心里，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无关紧要的角色。

        也许，在傅向沉的心里，自己不过是主动送上门来消遣的，根本上不得台，而他的心里，始终都只有盛晚一个，只有盛晚才是那个配站在他身边的人，也只有盛晚，是配能被称为一声傅太太的女人。

        孟昭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把眼泪收了回去，她绝不要在他面前示弱，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她笑了笑，但看上去却是比哭还难看。

        “傅向沉，那你告诉我，我算什么？你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情？谁不知道你是怎么对盛晚的？你真的爱盛晚吗？我看未必，你要是真的爱盛晚，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之前也不会和宋绾搅在一起，你要是真的爱盛晚，当盛晚陷入苦难的时候你不会无动于衷，你根本谁都不爱，你爱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孟昭本不想在他面前失了态，可渐渐地，竟然变得这样歇斯底里，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子的自己，那么卑微，仿佛在求傅向沉爱自己。

        根本不是这样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当初她回来的时候，也是傅向沉先找上自己招惹自己的，可是现在在所有人的眼里，自己反倒成了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所有攻击的语言又无情地朝着她来，却没有人苛责傅向沉。

        好像在这种事情上，女人就是原罪。

        孟昭突然变得好像有些不认识傅向沉了，至少，她认识的那个傅向沉，不是现在这样深沉地让人感到可怕的男人。

        他们的年少时光，他曾经是那么阳光的少年，而转眼，却像是从黑暗里无法走出来的深沉男人。

        傅向沉的视线终于慢慢地从她身上收了回来，没有再对她说一句话，吩咐跟着自己的林淮：“送孟小姐回去。”

        “我不回去，我特意来找你，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傅向沉，你跟我说清楚吧，究竟是我，还是盛晚！”

        孟昭蓦然攥紧了拳头，狠狠地握着手心，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傅向沉，连自己都觉得惊讶，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决绝的话？

        来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想的，那时她只想着只要能见他一面就够了，没有想过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个完整的答案。

        其实很她心里很清楚，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在傅向沉这里，这个答案始终只有一个。

        她一直洗脑自己傅向沉是爱自己的，至少在和傅向沉认识的时间长度上，自己的优势要远远大于盛晚。

        然而，今晚，傅向沉对她的态度让她心里所有的幻想灰飞烟灭，也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异想天开而已。

        傅向沉淡淡地笑道：“孟昭，你一贯都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人。”

        “不懂事？在你心里我究竟是懂事还是不懂事？我自己都分不清了，如果想在你这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就是一个不懂事的人，那你就当我不懂事吧，傅向沉，人怎么能那么贪心呢？又想要这个又想留住那个，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那些甘愿躲在他背后的日子里，如今想来，孟昭只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混了投诉，以为这样就会一点一滴地感动傅向沉。

        其实并不会感动傅向沉，只会让傅向沉觉得自己无比的廉价，根本不值得珍惜。

        傅向沉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

        孟昭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是不是该庆幸直到现在，傅向沉都没有把自己赶走？或许他是有把她赶走的意思的，只是一直忍耐到了现在。

        终于，他淡漠地开口了：“当初你跟了我的时候，我记得我说得很清楚，我不可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而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是答应了的，现在你却反过来指责我，孟昭，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孟昭的眼眶通红，难过地望着他。

        她当然记得当初自己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可是当初，她以为自己的等待是会有结果的，因为那个时候，到处都在传傅向沉和太太感情不和，她也真的以为，傅向沉和盛晚只是逢场作戏，他们的婚姻根本就是一段不幸福也本不该存在的婚姻。

        可是谁知道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才越发现傅向沉对盛晚的细致，绝不是像外人说的那样并没有把盛晚放在心里。

        相反，在孟昭的观察中，傅向沉恰恰是把盛晚放在了心里，所以才会让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她终于发现，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走到傅向沉的心里去，也无法替代盛晚在傅向沉心里的位置。

        “傅向沉，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敢承认其实你心里是爱着盛晚的，并且只爱盛晚一个人，你到底在逃避什么？爱上盛晚让你觉得这么无法面对吗？还是说，你爱的并不是盛晚，而是因为她能为你生下孩子，所以才会得到你这样的青睐？”

        傅向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从前根本没有人敢这么质疑傅向沉，敢这么跟傅向沉说话。

        孟昭从前也不敢，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就怕自己让他不高兴了，但是现在，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了，她想要一个答案，也想知道，自己究竟还应不应该去爱傅向沉。

        末了，傅向沉终是将实现从她身上移开，径自进了电梯，孟昭倔强地跟了上去，却被林淮扬手挡在电梯外。

        林淮客气地说：“孟小姐，傅总还有其他应酬，不适合带着你，我叫司机送你回去，你坐下一班电梯下来，在门口等着司机即可。”

        孟昭咬着嘴唇，心里却在流泪。

        他现在就连跟她坐同一个电梯都不愿意了吗？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傅向沉始终都没有再多看孟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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