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057

　　赛儿坐在玉藻轩的院子里，小青子在一旁学着煮茶，萧木峰默默在一旁看着小青子忙碌。

　　朱棣面色沉重站在去玉藻轩的路上，许久都没有往前走，门口的小太监看到皇上在不远处站着，又怕通报了皇上不来，所以忍着没喊只是偷偷看了几眼。

　　一旁王忠小声提醒着：“皇上啊，奴才也舍不得看到唐姑娘落泪，可是现在不能儿女情长了，等她知道了你的痛处，她就一定会体谅您的。”

　　朱棣苦笑摇头：“朕的良苦用心却不能儿女情长，只能从中取利，哎，民生哀怨，朕的大明江山这是怎么了？不知道朕逼迫她放手，她会不会从此恨着朕……罢了，一切按原计划吧，走一步看一步，对了计划没问题吧？。”

　　“皇上放心吧，白莲教已经渗透进去几个人，那些人都是莽夫，书生又在牢里，我们的人随便扇动几下，他们就会冲昏头脑，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皇上到~”小太监从门口唱和，里面的人听得清楚。“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萧木峰拜见皇上。”

　　院子里的人见朱棣进来，忙一个个跪在地上，朱棣走上前把赛儿扶起来，道：“其余人也都起来吧。”

　　“皇上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朕不能来喝茶吗？”

　　炉子上的热水已经煮沸，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

　　“自然可以，这院子里的茉莉开了，我便摘了点让小青子晒干泡水喝，皇上不嫌弃自然更好。小青子，去拿个干净的杯子来。”

　　赛儿对小青子挥挥手，小青子点头，刚好不偏不倚萧木峰站在那里挡住了去路，索性也不想绕路，直接撞开他，硌得自己肩膀生疼，倒吸凉气往里面走。

　　“你这小丫鬟和萧指挥有点情绪啊……”

　　“从早上便是如此，顺其自然吧。”不久小青子拿着杯子出来，再路过时顿了下，想要撞上去被他闪身躲开了。

　　“皇上心里的话憋了这么久，确定不说吗？”

　　“朕……朕想说……”

　　“皇上，皇上不好了。”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进来跪下道。

　　“急什么，说便是。”朱棣怒声道。

　　“刚才济南府知州传来信件，白莲教…..教徒暴起，劫狱，杀了不少的官兵，刚好曹国相有事路过才把他们抓了起来，现在那些人都在大牢里呢。”

　　原来朱棣派人混入白莲教，趁着群龙无首，给他们随便几句话就可以煽动人心，没想到他们就这么相信了，以为皇上要杀了赛儿和护法他们，所以听从那个出主意的人意见，准备先劫了大牢里的护法，再杀进皇宫。然而朱棣安排好曹国相趁机带人路过，刚好巧妙地把他们一网打尽，刚出来的人一股脑又一次进了大牢。

　　“皇上，姚大人说此事还需要皇上定夺，所以暂时把那些人关押了。”

　　“你是说白莲教的人要造反劫狱？不可能，兄弟们一定是造人蛊惑，不然怎么会这番冲动，这里面一定有原因，皇上可万万不要杀了他们。”

　　“上一次截杀官员，抢劫金银珠宝，甚至打家劫舍，那类人无恶不作，但是确实在你不在教中的情况下，所以为首的那二人不能放，若是放了后果不堪设想，就怕那厮出狱后突然反咬一口，到时候我们内外受夹击。”

　　朱棣看到赛儿失望的模样，略做思索，出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只能是铤而走险，不如你带领他们隐世，做个普通人，或者让他们上阵杀敌，做一帮为国效命的人，到时朕不但不会杀了他们，还能堵住悠悠众口，嘉奖他们。”

　　朱棣说着看了看赛儿，见她思索了下，点头道：“我觉得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哀家也觉得这是个可行的办法。”

　　赛儿说完，朱棣和赛儿同时错愕的看向门外。

　　只见吕太后在孙婉清的搀扶下，慢慢走进来，不紧不慢，赛儿忙跪下：“太后娘娘安康。”

　　朱棣起身皱眉，眼睛死死盯着孙婉清，院子内一片安静。

　　“臣妾孙氏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吕太后看赛儿跪在地上笑道：“哀家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正经的给哀家跪下呢，哀家真是有福气，没想到还没入土就能看到了，可喜可贺。”

　　“母后这是说的什么话，快坐下。”

　　“哀家就不坐了，只是路过在门口听到你们说的话，哀家就进来凑凑热闹，顺便给唐将军践行。毕竟算不得正规军，那些人没有职位在身，最适宜偷袭，倒是可以让他们跟随军队一起去，在隐蔽处随时冲进去。”吕太后说完斜眼看了看赛儿，她低着头不言语。

　　“母后说的是，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如此一来军队还多了个帮手，倒也不是个坏事。只是……只是赛儿你可愿意？朕把他们全部都放出来，让他们去埋伏，你在皇宫指挥如何？”

　　“皇上说的哪门子话，我自然是要跟着去的，而且我一定要看着他们安安全全的。”

　　“朕不同意。”

　　孙婉清轻咳了一声：“皇上，太医院传来消息，说那个叫月儿的歌姬，怀了身孕，有了小皇子。”

　　朱棣一愣难言喜悦：“你刚刚说什么？谁怀了小皇子？”

　　“是南苑的一名歌姬，怀上了已有四个月。”孙婉清暗暗捏紧拳头，她不知道这个女的何时爬上了龙床。

　　“哀家有孙子了？孙氏，你快些带着哀家去看看。皇上，你去吗？咱们朱家可算有血脉了。”

　　吕太后高兴地坐不住站了起来，让孙婉清扶着她去看看，朱棣也一脸高兴，霎时忘了赛儿的事情。

　　三人带着不少太监宫女浩浩荡荡奔向南苑歌姬歇息的地方。

　　赛儿坐在地上叹了口气，眼睛有些失神，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颓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夜深了，外面全是打赏的声音，还有孙婉清被册封为皇后的喜事。

　　赛儿坐在院子里，看着炉子里木头烧的灰烬。外面喜事连连，打赏不断，倒是和院子里的凄凉成了两幅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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