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德不配位,必遭灾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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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德不配位,必遭灾殃
第79章
一想到小小的霍闻安,被拴着狗链子在这间屋子里,一遍遍地写下‘我有罪’,徐星光心中便燃起一股怒火。
如果霍闻安的母亲还活着,她怎么也得冲上去踹她几脚才解气。
霍闻安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进徐星光耳朵:“自我有记忆开始,每晚睡觉前, 我都会被她关在房间,戴上狗链,拿着笔,在墙上写这三个字。最初,我连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
“因为我的名字里带着一个罪字,我还以为, 她是在教我写自己的名字。那时候我只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我的名字只有两个字,但写出来却是三个字。”
“直到后来上学了, 学到了‘罪’这个字,我才知道它的含义。罪有很多种意思,犯罪,罪恶,赔罪,罪愆。但无论哪个词语,都是负面的。罪字,就不该出现在一个人的名字里。”
每个父母都盼着孩子前途顺遂, 平平安安, 哪里肯给孩子取含‘罪’的名字啊。
徐星光退后几步,靠着紧闭的门扉, 又听见霍闻安说:“我知道她不爱我,我以为我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就能得到她的夸奖。所以我很认真地学习, 就算她不管我学习,我也会自我监督。”
“一年级期末考试, 我拿了满分的好成绩。我捧着奖状跟满分试卷, 满含期待地跑回家。我以为我会得到她的夸奖,但她看过奖状后,什么都没说,又一次将我关在了囚禁室。一关就是三天,期间不给我吃喝,直到我肯认错,才会放我出来。”
“我知道她恨我,因为每次喝醉酒后,她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要杀了我。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直到我长大,听到她骂跟我父亲一样贱,我才意识到她是把对我父亲的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她去世的那个晚上,喝多了,发起疯来,抱着姐姐说要跳河时,才疯疯癫癫地告诉我真相。我这才知道, 我根本不是她的孩子,我是她从医院里偷回来的孩子。而我的父母, 是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听到这里,徐星光可算是知道,霍母为什么要那样对待霍闻安了。
霍闻安的存在,就是替他的亲生父母赎罪的。
可成年人的爱与恨,为什么要报复在一个孩子的身上呢?
“她把我偷来,是想把我养成废人,再将我送回亲生父母身边,好让他们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我知道她受过情伤,也清楚我的父母对不起她。”
霍闻安突然沉默起来。
再开口时,霍闻安的语气中,多了些许痛苦之意。“可我想不明白,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那对夫妻,因为一场欢愉,将他强行带到这个世界。而那个女人,又因为一场爱恨,将他折磨了十五年。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要为三个成年人的爱恨情仇买单。
徐星光拉开门,一抬头,看见霍闻安猩红的双眸中,涌出了一片朦胧的泪意。她的胸腔顿时蔓延开一片酸意。
她心疼霍闻安。
“想不明白就别去想了。”
徐星光踮起脚尖,用额头贴着霍闻安的额头。
徐星光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霍闻安,她只说:“就算你是他们眼里的罪恶,但你总会成为一些人的荣耀。”
“天地这么大,何必把自己困在几个神经病人的世界里?”
从没有人对霍闻安说过这种话。
告诉他,你也会成为一些人的荣耀。
霍闻安虽然行走在阳光下,却把自己的灵魂永远锁在了那间漆黑的房子里,锁在了那条狗链之下。
但徐星光刚才说的这些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囚室的锁。
他终于有了想要走出那间囚室的动力。
霍闻安猛地扣住徐星光的腰,将她用力按在怀里。他什么都没说,但徐星光能感受到他那饱满激动的情绪。
“你将我抱得太紧了。”徐星光呼吸都觉得不畅了。
霍闻安却不肯松开她,他偏头亲吻徐星光的长发,故意用强势威胁的口吻对她说:“不许你推开我。”
这话一语双关。
他既不许徐星光推开他的怀抱,更不许徐星光推开他这个人。
徐星光最讨厌有人威胁她,很想一脚踹飞霍闻安,但一想到霍老板这么可怜,又心软下来。
“行,那你松开我。”
霍闻安这才松开她。
“对了,你出狱后,有去找过你的亲生父母吗?”徐星光觉得霍闻安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应该有去找过。
霍闻安果然点头了。“找过。”
“找到没?”
霍闻安颔首,“嗯,算是找到了吧。”
算是。
这是个令人玩味的回答。
“他们对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否则,霍闻安一个将死之人,不会独自跑回仓山镇来等死。
霍闻安说:“我妈偷走我的时候,把另一个同天出生的小男孩送给了他们。他们不知情,就一直养着他,据说那孩子也很聪明。但那孩子命不好,五岁的时候被绑架了,就没了。后来他们重新生了个儿子,把他培养得十分出色。”
霍闻安自嘲地笑道:“有一个那么优秀的儿子做对比,我这个坐过牢的大儿子,能被喜欢吗?”
闻言,徐星光蹙眉说:“那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啊。”
换位思考下,徐星光又叹道:“我若是你父母,在知道你的经历后,只会更加疼你。”
一想到自己的亲儿子被一个神经病偷走,被对方殴打虐待了十多年,还为了保护神经病的女儿进了监狱。
她就无比心疼。
徐星光总结道:“你这亲生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霍闻安颔首,眼神毫无温度,他语气莫测地说:“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星光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她察觉到霍闻安对他的亲生父母,不仅没有好感,似乎还藏着恨意。
便猜到,霍闻安的亲生父母肯定做过许多对不起他的事。
“你跟我进来。”徐星光拉着霍闻安的胳膊,走进身后那间囚禁室。
松开霍闻安的胳膊,徐星光走到墙角下,一把拽起地上的狗链。她用力一拽,便将钉死在墙壁里面的狗链拽了出来。
顿时尘土飞扬。
徐星光看着分明是瘦弱的,可那双手却蕴藏着无限的力量,能徒手将狗链从墙壁中拽出来,也能徒手捏碎人的头骨了。
霍闻安再次被徐星光柔弱娇躯中潜藏的无限力量给震撼到了。
徐星光将那狗链丢到霍闻安面前,她说:“对于小时候的你来说,这条狗链是你摘不掉的枷锁。但是你看,现在我们长大了,我们能轻松地将它拽出来了。”
“你要明白,你长大了,而曾经伤害你的那些人,他们已经老了。风水轮流转,也该你报仇了。以后再碰到像你妈那样的神经病,别犹豫,直接给我把他们往死里踹。”
闻言,霍闻安眼里绽放出灼人的热度来。他靠近徐星光,低声问道:“如果他们是你的亲人,也要这样吗?”
“越是亲人,越该如此。”徐星光回答的非常坚决。
她语重心长地教育霍闻安:“亲人本该是我们的避风港。如果他们愿为我们遮风挡雨,那咱们就该孝顺爱戴他们。如果他们成了伤害我们的龙卷风,那就是最可恶的敌人。”
“来自亲人的背叛跟欺负,远比陌生仇人更可恶。”徐星光轮回十世,不是没有做过手刃至亲的事。
正因为被亲人反复地背叛和伤害过,她才练就了这副性子。
她已经不讲尊老爱幼那一套了。
她只奉行一个准则——
爱我之人,我加倍爱之。
负我之人,我百倍奉还。
霍闻安很赞同徐星光的观点,他饶有兴致地说:“你跟其他女孩子,真的很不一样。”
这要是换做别的女孩儿,肯定得劝他放下成见,努力跟家人修复好关系。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亲人。
但徐星光却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她睚眦必报,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她也有善心,但善心不多。
霍闻安真是爱死了她这种性格。
“等有空了,咱们就把这房子推了,重新建一栋。”这里承载着霍闻安童年跟少年时代的痛苦回忆,留着实在是膈应人。
霍闻安却说:“再等等。”
对上徐星光投来的疑惑目光,霍闻安沉吟道:“仓山镇这些年变化很大,我姐如果还活着,这栋房子就成了她记忆里唯一不变的东西了。”
他想再等等看,看霍馨会不会回来。
徐星光鼻头一酸,她越过霍闻安往外走,“那就再等几年吧。”
下楼后,徐星光又去霍闻安居住的卧室逛了一圈。
霍闻安的卧室真不大,里面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唯一的装饰品就是靠窗台桌子上的陶土制品。
她刚搬来仓山镇那天,霍闻安就拿了个这样的瓶子去她家做客,还颇有心思地插了一株红梅。
后来红梅凋零了,徐星光找了别的花插在瓶子里,总觉得缺了点意境。
霍闻安端着两杯温水进了房间,见徐星光在打量那些瓶瓶罐罐,便说:“那是我姐做的,她跟镇上的陶大叔一起学过。”
“倒是挺好看的。”
霍闻安将温水递给徐星光,他走到床边坐下,盯着桌子上的陶土摆件,有些骄傲地说道:“她智商低下,脑子也不聪明,但她对色彩非常敏锐,很喜欢涂鸦作画,也喜欢做一些小手工。”
“你很喜欢吗?”霍闻安对徐星光很大方,他说:“喜欢的话,你随便挑,我送给你。”
徐星光便伸手拿走了桌上的一个男孩摆件,她摩挲着小男孩的脸蛋儿,一语双关地说道:“我喜欢它。”
那是霍馨按照霍闻安模样制作的陶土人偶。
霍闻安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他将杯子里的温水喝干净,但体内的燥热丝毫没有要平息的迹象。
霍闻安突然站起身来,拿着杯子边往外走,边对徐星光说:“十点了,该回去了,我送你。”
徐星光拿着陶土人偶,端着水杯跟在霍闻安身后走出去,边走边说:“我还以为,霍老板今晚要留我住宿。”
霍闻安停了下来。
徐星光仰头,看见霍闻安转过身来,深邃幽暗的双眸静静地凝视着她的双眼。
霍闻安用了最大的克制力,将目光从徐星光柔软的红唇上挪开。
霍闻安扭头往外走,自言自语地说:“还早了点,得再等等。”
等什么?
等他病情得到控制,能多活几年了,再谈这件事。
他喜欢徐星光是真的,对徐星光有欲望也是真的。但他不想碰了徐星光,又没法陪她一直走下去。
如果做不到给徐星光一个美满的未来,那他不能越过那条线。
徐星光猜到了霍闻安的心思,跟着他一路走到小院门口,就在霍闻安准备关闭院门时,徐星光突然用左手抵住门扉。
霍闻安关门的动作便收到了阻力,他问徐星光:“还有什么事?”
徐星光踮起脚,很轻地吻了吻霍闻安的唇。
这个吻,是点到即止的。
徐星光很快便退了回去。
霍闻安就那么被定在了院门后面,难得的有些紧张,又有些难以置信。
霍闻安见徐星光不走,嘴巴不受脑子控制,来了句:“还想亲吗?”
“噗——”徐星光被他逗笑。
“不亲了。”徐星光摇了摇手,转身就回了自家小院。
徐星光满面春风地来到二楼,将那个陶土人偶摆在书房的书桌上。她回屋冲了个澡,穿上睡衣,敷着自制的面膜泥,坐在床上玩手机。
霍闻安给她发了条微信,是个娇羞的表情包。
隔着手机跟网络,霍闻安终于恢复了淡然。
徐星光回了霍闻安一个表情包,那是一个穿着粉色裙裙的火柴人,它叉着腰不停地扭,旁边的配文内容是:【男人的滋味真不错】。
霍闻安被这个无耻的表情包给惊到了。
他缓了会儿,冷静下来,才问徐星光:【要睡了吗?】
徐星光回他:【等会儿睡。】
【现在在做什么?】
【正打算刷微博。】徐星光回了霍闻安的短信,就没再理他,直接打开了微博。
霍闻安见徐星光没回自己的消息,他跟着打开微博,然后他就在娱乐板块看到了一条新鲜出炉的热搜。
#下头男也配当偶像?#
霍闻安一脸疑惑地点了进去,看了几个大V的爆料跟广场上那些用户的吐槽,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一个叫做徐悦的男艺人,因为爱在网络上口嗨,恶意辱骂女性,还发表一些炼铜言论,被全娱乐圈抵制了。
霍闻安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他退出微博,给徐星光道了晚安,便早早睡了。
他最近作息时间特别规律,能不熬夜就不熬夜。
他想活得更久一点。
徐星光也在看这条热搜。
【纵横娱乐公司签约男艺人徐悦,披着马甲长期混迹在各大直播间跟论坛,发表了许多令人下头的言论。试问,这样的艺人,配成为偶像吗?】
爆料下面,是十多张有关徐悦披着马甲在直播间和论坛上发表侮辱女性,调侃孩童的下头言论的截图。
许多大V同时爆徐悦的黑料,口径一致,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授意,推波助澜。
口嗨犯法吗?
不被受害者追究时,口嗨的确不违法。就算被追究,顶多也只涉及到诽谤罪。
但口嗨能透露出一个人的素质跟涵养。
身为一名签约艺人,还是被纵横娱乐这样的大公司力捧的签约艺人,徐悦不应该是个出口成脏,张口闭口不离‘妈’‘操’‘卖’‘爽’等具有攻击侮辱性字眼的社会垃圾。
德不配位,必遭灾殃。
徐悦以为隔着一条网线,披上无人认识的马甲,就能在网络上胡作非为,随便诋毁造谣其他人。
殊不知,他发表在网络上的那些反面言论,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有心人手里的利剑,足以击碎他的名誉,断送他的未来。
徐星光看完消息,弯了弯唇。
尤明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
深夜,纵横娱乐公关部团队被召集到办公室,临时召开紧急会议。
同样被叫来的,还有刚洗过澡,穿着睡衣,正准备休息的徐悦。
在前往公司的路上,经纪人已经通过电话,将网络上发生的事,详细地告知了他。
这会儿,坐在办公室里,徐悦端着茶,淡然地喝着。
他好像并不觉得,微博上那些黑料,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只是过了过嘴瘾,发表了几句不那么中听的言论罢了,又没有做过真正伤天害理的事。
在徐悦看来,身为男性艺人,只要不碰毒,不沾黄,双手不沾鲜血,那就不算有错。
再说,生活中,无论男女老少,谁还没有过过嘴瘾的时候呢?
身穿一身黑色红领边西装的经纪人谢晴,跟在纵横娱乐总监秦泰,以及公关部部长薛长安的身后走了进来。
一看到徐悦悠哉品茶的模样,谢晴便是一阵恼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茶!”
谢晴一把抢走徐悦的茶杯,用力搁在办公桌上,怒声骂道:“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你是公众人物,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吗?”
这段时间,她见徐悦一直都在跟着声乐老师学习,有空就在健身,还很欣慰,认为徐悦是个踏实稳重的男生。
而踏实肯努力的新人,才能在娱乐圈走得更远。
可他倒好,表面上看着人模狗样的,拿起手机就变成了猥琐的下头男。
徐悦下意识反驳:“我一直都有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这段时间连超市都没去过,每天都在跟着老师们学习。网上那些言论,是我以前发表的,我还特意申请了小号,哪知道会被利用。”
说完,徐悦仍觉得晦气,嘀咕道:“肯定是对家公司故意针对我!”
谢晴见徐悦丝毫不知悔改,还将过错推到对家公司,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家想要针对你,那也要找得到你的把柄才行!你不做这些事,说这种话,人家能揪着你的小辫子不放?”
徐悦没话可说了。
徐悦看向总监跟公关部部长,他态度变得恭敬许多,轻声问道:“这事,公关部能处理好吗?”
薛长安皱着眉头,没有应声。
总监秦泰审视地看着徐悦,他说:“这事,公关部倒也能压。”
但需不需要压,就要看徐悦值不值得他们费这个心思了。
闻言,徐悦面色一喜,担忧的心正要放松,又听到秦泰说:“你说的那些话,还构不成犯罪。但从道德层面来讲,你已经得罪了整个夏国的公民,尤其是女性。你应该知道,身为男艺人,你的粉丝群体主要是女性。”
“你看看你在网上说的那些鬼话,看到人家女主播穿得少,就说她是卖的。看到人家穿丝袜,就说她的丝袜是骚的。看到女生戴口罩,就说她长得丑。看到有人维护女主播,就说他是主播的隔壁老王。”
秦泰将一叠图片丢到徐悦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这些言论,莫说女性听了心里恶心,就连我都为你感到丢脸。你给我们男性丢了脸。”
“纵横娱乐是商业娱乐公司,艺人都是商品,当一件商品变得不值钱了,谁还愿意掏钱消费?”
“徐悦,我们请人给你打造专辑,想要捧红你,是看中了你的人气跟潜力,可不是为了花钱逗你开心的。”
“但你,现在是在逗我们开心。”
徐悦面色一白。
秦泰是掌管纵横娱乐艺人生死的那个人,他说出这种话来,显然是打算放弃自己了。
徐悦立马说道:“秦总监,我可以开直播公开向他们道歉,我愿意接受民众的监督。”
“晚了。”秦泰抬起左手,食指在空气中压了压,对公关部部长薛长安说:“把柄已经被人找到了,再狡辩也无济于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才能将损害减到最低,薛部长?”
薛长安无情地说道:“弃卒保车。”
徐悦是卒,他自然是被丢掉的那个。
满意地点了点头,秦泰说:“嗯,弃卒保车,是非常棒的决意。”
秦泰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徐悦,又冷静地向谢晴吩咐:“明天上午开直播,让他当着全民的面,态度诚恳的道歉,并当众宣布会撤销他的所有资源。”
“败类出自我们纵横娱乐,那就得让他们看到我们纵横娱乐是如何处置垃圾的。”说罢,秦泰起身就走了。
他三言两语,便定下了徐悦的生死。
直等大家都走后,徐悦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他猛地起身,一膝盖跪在谢晴面前,哀求她:“晴姐,你帮帮我啊!”
谢晴一脸无语,“帮你?”
她拿起桌上那叠打印的截图,猛地将它们甩在徐悦的头上,“你这种垃圾,也好让我帮你?”
谢晴蹬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悦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室里,浑浑噩噩,像个木头人。
明明一个小时前,他还是公司里备受期待的艺人。他很快就会发专辑,不出意外,年底还能去音乐活动拿几个奖。
成为家喻户晓的歌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一切,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不过就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他又没有杀人放火,怎么就被逐出了这场成人游戏呢?
直到这一刻,徐悦仍觉得公司在大题小做,觉得自己受尽了委屈。
第二天,在公司的逼迫下,徐悦不得不打开直播,公开道歉。他站在直播间,声泪俱下地忏悔自己的不是。
他这辈子演技发挥最好的时候,就是这一刻了。
然而,网民们却并不买他的账,都在冷嘲热讽他,并让他滚出娱乐圈,让他回他妈肚子里回炉重造。
徐悦就这么从纵横娱乐的游戏舞台退出了。
尤明月坐在房间,全程旁观了徐悦的道歉直播。
盯着徐悦的眼泪,她心情不错地勾了勾唇角。
多行不义必自毙,徐悦啊,可别怪我心狠,谁叫你自己管不住你那张臭嘴呢?
手机突然响了,来电人是经纪人谢晴。
尤明月心花怒放。
她假装没有听到手机铃声,先喝了一口冷水,冷静了下,这才给谢晴回拨电话。
电话接通,尤明月说:“晴姐,刚才在练琴,没有听到你的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啊?”
得知尤明月在家里练琴,谢晴非常满意。
她问尤明月:“你有看微博吗?知道徐悦的事了吗?”
尤明月犹豫了下,才说:“早上看到艺人群里在讨论这件事。这事,严重吗?”她似乎在为徐悦担忧。
“他失了民心,公司自然不能再捧着他了。”谢晴提到徐悦,语气就很嫌弃。
同为女性,她最厌恶满嘴口嗨的猥琐男。
亏她之前还觉得徐悦是个可塑之才呢。
尤明月惋惜地说:“徐悦唱歌不错的,人气也不错,倒是有些可惜了。不过,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怎么都看不出来他私底下是那样一个人。”
谢晴跟她吐槽了几句,话锋一转,问她:“有空吗?中午过来趟公司。”
尤明月笑道:“我很空闲啊,天天在家练琴。”
“那你过来,有个事跟你商量。”
“好。”
挂掉电话,尤明月激动地跳到床上躺下,她抱着手机,叹道:“该属于我的,始终还是会回来的。”
尤明月去了公司,谢晴一见到她,就拉着她去见秦泰。
秦泰看到尤明月,便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说:“上次我跟褚先生组队打牌的时候,他还说让我照顾好你。但他也说了,一切都得公事公办,不能给你捷径。”
所谓的照顾好,是指不要让尤明月去碰那些肮脏的事,诸如参加饭局,找金主。
至于不要给她捷径,则是希望尤明月能跟公司艺人们一起公平竞争,靠才华说话。
他觉得这是他对尤明月实力的认可跟尊重。
尤明月做出惊讶的样子,“秦总监认识褚哥哥?”
点点头,秦泰说:“褚先生贵人事多,我们见面次数不多。上次能一起说几句话,都是托你的福。”
“今天叫你过来,是要通知你一件事。”秦泰告诉尤明月:“我看过你们之前的考核成绩表,你跟徐悦的表现都很不错。徐悦被踢出局了,尤明月,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秦泰看尤明月的眼神很深,让人捉摸不定。
尤明月想了想,才直白地说道:“我当然想要,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实在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哈哈哈,你倒是个坦诚人。”秦泰跟尤明月又聊了两句,就让她走了。
她走后,秦泰眯了眯眼睛,回忆起昨晚接到的那通电话。
给他打电话的是冰封娱乐的总监。
外人只知道纵横娱乐跟冰封娱乐是敌对公司,双方一直在挖对方的墙角,并不停地抓对方的小辫子。
却鲜有人知,冰封娱乐的总监,其实是他的爱人。
昨晚,他出差中的爱人,在电话里跟他透露了一件事。他说:“徐悦这事,还真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查到的,是有心人将他的黑料卖给了我。你不如猜猜,是谁干的。”
是谁呢?
徐悦树大招风,谁都有可能针对他。
但一旦徐悦倒下,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尤明月,她自然就成了秦泰最怀疑的人。
但尤明月刚才的反应,看着却很坦然。
秦泰一时间也不确定,尤明月是不是站在背后的布局人。
不过,就算是尤明月做的,他也不在乎。
尤明月是褚子木的女朋友,不管她能不能给公司赚钱,但能通过她跟褚子木交好,这也是件好事。
如果真是尤明月,那也挺有意思。
不知道褚子木知不知道,他眼里干净纯净的像是一张白纸的尤明月,实则也是一朵黑心莲呢?
尤明月从秦泰办公室走出来,就被守在外面的谢晴叫住。“秦总监跟你说过了吧,出专辑的机会,给你了。”
尤明月颔首说:“惊喜来得有些突然,我脑子里有些乱。”
“虽然突然,但将资源给你,也是实至名归。来,我带你去见一见罗暮年老师。”
“罗暮年老师也来了?”尤明月十分吃惊。
“对,徐悦那事惹怒了罗暮年老师,他是过来要个说法的。我带你去见他,你要想办法得到他的认可,让他继续为你打造专辑。”
“你唱歌水准虽说不如徐悦,但你的钢琴技艺足以吊打娱乐圈所有艺人。如果你能打动罗暮年老师,你就等着年底领奖,前程似锦吧。”
闻言,尤明月定了定心,赶紧跟着谢晴去见罗暮年。
罗暮年早就听说过尤明月是钢琴才女,却没有看到过她现场发挥。
一见到尤明月,头发花白,扎着小辫子的老头就对尤明月说:“去,弹一曲,我听听。”
闻言,尤明月也没啰嗦,走到钢琴前坐下,弹了一首她的自创钢琴曲。
这首曲子,是她在去年圣诞节,写给褚子木的爱情曲。也是在那一晚,褚子木向她表白,两人正式在一起。
弹琴时候的尤明月,连灯光都偏爱她。
它们笼罩在尤明月的身上,让她看上去好似仙女,美得如梦似幻。
谢晴见罗暮年老先生的眼神从最开始的不耐,逐渐变得平静,最后又变成赏识,就知道罗暮年是认可尤明月的。
“你是有两把刷子的。”罗暮年这次笑得真切了些,他评价尤明月:“你在弹琴的时候,灵魂是鲜活的。”
尤明月谦虚道谢。
“这次专辑,一共六首曲子,我会为你量身打造四首音乐。剩下两首,我希望你能自己创作。”
尤明月吃了一惊,“让我自己创造吗?”
罗暮年颔首应道:“嗯,我觉得你有这个才华跟实力。你的唱功不如徐悦,但你的琴技更高。我的音乐,和你的钢琴作品碰撞在一起,一定更令人惊艳。”
“怎么,你不想得到别人的认可吗?”罗暮年故意刺激她。
不想得到别人的认可吗?
怎么可能!
褚太太两只眼睛时刻都盯着她呢,如果她能依靠自己创作的钢琴曲爆火,那含金量可比演唱罗暮年老师的作品更高。
尤明月不假思索地说:“我愿意!”
闻言,罗暮年的脸上这才露出笑意来。
早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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