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快活楼上楼下楼

秦朝瞥了她一眼，再没空理会，心想：“这些人渣太他妈会做生意了，一天一包高效‘软骨散’和‘化真散’，二两银子不算高价，一个月六十两，一年七百二十两，十年七千二百两……”

        计算之后，发现人口买卖的最大赚头不在人口。初听很没道理，但就像以前买车容易养车难。隐藏了这么大利益，买方、卖方怎么去禁止？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买卖，总有人敢知法犯法冒大险！

        自己这不也是在知法守法，还怎好骂任管家夫妇那些人是人渣，秦朝心里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难道只允许买卖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最有理由都不可以买卖那些身怀武功的江湖女子？

        不明着买卖，本质上比在脸上遮块面巾好不到哪里去。事实当然远胜过‘皇帝的新衣’，脱光了反为不美。提高侠女的身价，不过换一种对卖家特别有利的广告宣传手法！

        卖家越害怕她们将来翻身后报仇血恨，对付她们的时候越加禽兽不如。买家恐怕比卖家还担心被报复，即便好心肠买回家就放了，都还得担心事后被杀人灭口。

        自己明知不会用这些药物和刑具对付她们母女，心里很难接受都没开口拒绝。明知回家之后她们马上可以选择恢复人身自由，但也猜测她们大半不会选择立即脱身报仇。

        聪明人都知道，这时候要报仇有多难。

        报不了仇，大不了一死，也算解脱了。就怕想死都难，下场比原来还悲惨。希望小得不如留下好，设法借助主人力量报仇。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表面上，江湖中人行事的最大准则不就一个‘侠’字？

        灿烂的阳光下，为什么总少不了黑暗！怎么都清扫不去。不然江湖上有白道中最侠义的江湖第一大帮‘丐帮’。势力遍及全国各地，怎会还有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

        丐帮内部都内战了，怎会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以前‘霍家镖局’有大理段家的保护。不也有被恶人钻空子的时候。

        表面上最恶是‘四大恶人’，霍大小姐被明着卖到青楼，暗底下的恶人就不恶了吗？

        以大理段家的仁德，仍设有教坊司之类的机构。这时代就这样，不明着买卖，就暗着买卖。

        主人少不了奴仆，上司少不了下属，工厂少不了打工。

        被卖了，可以说是无奈下不得不屈从。凭什么看不起吴圆圆，看不起吴夫人？

        买了。未尝不是另一种对社会的屈从。凭什么假清高，不买不也对不起吴圆圆，对不起吴夫人，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秦朝不否认买卖对社会有益的贡献，但也不否认有坏的一面。自认很容易看透大部分商人的利益本质。很明显利益越大越难凭良心去办事，在利益驱使下没什么坏事不可以干。

        一倍不行，两倍行不行？

        两倍不行，十倍行不行？

        十倍不行，百倍行不行？

        百倍不行，万倍不行吗？

        不干是因为没能力干，干不下。而不是不想干。

        钱多了不妨用来买官，一倍不行再加十倍，十倍不行百倍。买不到官是因为钱少了，买到了，官小了，也是因为钱少了。总之是钱少了买不下。而非钱多了买不了。

        再配合武功，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干不出是因为财富、权利、武功还不够强。

        财富、权势、武功提升的同时，人性的善恶也随之上升。善者更善，恶者更恶。

        买卖人做买卖也是买卖，如何让买家买得开心。用得放心，也是很值得卖家去关注的问题。针对身怀武功的江湖女子，最难得都不叫难，不难反而很难卖得出高价。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卖家有的是手段。

        买家最难找，但自己不也……

        不用再怀疑，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这世界就这样，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也是江湖，刀光剑影背后的江湖。

        身为买方，为了让卖方放心，以便暴露更多的秘密，秦朝又花费一百两银子买下一百包‘软骨散’和‘化真散’。

        一边花钱如流水一般，一边暗骂自己。

        看来又摆脱不了败家子的头衔，玉朱、玉紫以后又多了骂人的人证物证。

        好在那些钱没白花，临别的时候任管家送了张请柬。打开一看，才知任管家夫妇是属于‘快活楼’。

        ‘快活楼’有明暗两处，一在地上，一在地下。

        看来龚家酒楼的地下酒楼很容易引人误会，公开都很容易引人误会。怀疑其中隐藏有什么黑幕或宝物，怀疑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更想要知道，龚家酒楼的钱从何来，钱往何去。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抓住了它，就抓住了龙头龙尾。

        或许连保定帝和镇南王也都难免，所以才计划把‘酒仙镇’换个地方，至少可以少上不少鱼龙混杂，方便监控。旁边再添上一座‘万劫城’，互相牵制，就更放心了。

        在大理境界多建一座城，钟灵家的钱最多都不愁没地方花了。

        这也叫吸引外资，化敌为友，利益均沾，转暗为明……

        如此高明，不知是段家兄弟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手下智囊团出谋划策。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高明绝顶的谋士不愁没功劳，应该不会去和主公争功劳吧！

        再看这大宋境界，‘快活楼’真够快活！

        地上对所有客人表面公开，地下接待持有请柬的特殊客户。

        就看了下请柬上的简介，便知地下那才是真正的‘快活楼’，规模远比地上大，花样远比地上多，货物远比地上好。

        不难想象，赚钱也远比地上多。

        如果没有收下这张请柬，就算通过其它手段知道了这地下的地址，也不便直接进入，亲眼去证实里面都在干些什么。

        卡在这地方，谁都难免会被引发强烈好奇心。

        有过第一次，就……

        深入去想，很怀疑这次是因为自己买下了他们正在调教的两个高级货，也可以说是被他们掌握了买卖人口的把柄，无可辩解地成为了潜在的同行，于是可以比较放心地发出请柬，邀请来共享在阳光下极极罕见的特殊娱乐。

        再往下继续深入想象，像吴夫人和女儿吴圆圆这类明星人物，要摆脱娱乐圈，身价不是开得太高了，而是太低了。

        像这类见不得光的人口买卖，往往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交易没这么快。

        该是买房时的大手笔引起了有心人的重视，‘快活楼’这才专门派出任管家，半卖半送，引诱自己升级成高级客户。不然像这种大型的地下势力，连本地人都很难这么快接触。

        这也是因为自己实力到了，不然也接触不到这些。如果只是钱多，那也是怀璧其罪。

        在大城市中暴露武功，传得就是快。或许是因为机缘巧合，但肯定不只是机缘巧合。

        对于这份重礼，想不满意都不行。严格地说，丐帮那杏子林事件也少不了自己一份。换句话说，这俩母女的倒霉也与自己有关。至少原著中没说这些，也说不准，没什么说。

        刚刚踏入家门，秦朝便让碧云和李奶娘去掉了母女俩身上所有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接着安排她们换了套正常衣服，丢了那诱人犯罪的束腰，然后当着她们的面烧掉了卖身契，送了整整一百两白银。

        母女俩什么都肯答应，钱也收下，就是不肯走，表现比辛双清还粘人。

        从吴夫人那带着强烈羞耻的熟练动作中，看得出她是真心渴望。从她那迷人的迷离眼神中，似乎看到了另一个马秀秀。

        直到这时候，秦朝才吐出一口憋得很久的内气——有对比才真正有信心看出，辛双清并没完全放下她那掌门人的架子，无怪乎她一再被木婉清鄙视。

        “她们是不是受了太多惊吓，被刺激过度？”碧云突然忍不住问。

        李奶娘在一旁也忍不住问道：“她们这种状态，像不像‘离魂症’？”

        从两女的问话中不难看出，吴圆圆和吴夫人与以前有了极大不同，不同到很难令人接受。明知是发生在眼前事实，外人都很难接受，这母女俩自己怎么去接受恐怕都接受不了。

        主要还是时间相隔太短了！如果不是这样的特例，等时间长了，事情渐渐淡化后再放出她们，就没有那么难接受了。

        这么快就出现在外面，真是难为了她俩！

        秦朝越来越习惯了一心多用，不忘点头道：“没错！旁门左道之士喜欢研究这些害人，算不得什么。内功高深的人大都很难中招，很容易学会，效果只好不差。内功是武功的根本，邪不胜正。”

        困难地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中断了一下，又接着道：“旁门左道之术易于速成，用来残害一般人是表现不错，但限制很多，破绽很大，一被识破便威力大失。”

        碧云道：“这还算不得什么呀！不只像没了家的孩子，没了丈夫疼爱的妻子，而像是丧失了精神支柱，精神支柱换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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