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神之眼

要说大陆上最神圣的地方，几千年以来没有人不知道圣安山。在信徒们心中，圣安山一直就是朝圣之地，是人们心目中最接近光明神的地方。这里是光明教廷的圣堂所在，圣安山大教堂是大陆上规模最恢宏的教堂，也是教皇陛下弗伦六世唯一的行宫。

        平日里，圣安山上总是缭绕着一层薄薄的金色圣光，沐浴在圣光里的牧师和圣骑士们每日安详的祷告、修行，仿若这里是与世隔绝的桃园，世间一切纷扰都会在神的荣光下淡薄。

        可这几天，头上的金色圣光虽然丝毫不减，但圣安山上的气氛却有些压抑。神职人员们照常每日祷告、继续修行，但每当见面时总会停下来议论那件事。

        自三万年前那场席卷整片大陆的“第二次圣战”之后，一直不曾出现的亡灵族，重现人间！

        这里所指的不是那些异教徒亡灵魔法师们召唤出的低级骷髅和操纵的死尸，而是真正的，拥有高智慧的，来自亡者世界的强大亡灵！

        这是负责看管神之眼的兄弟姐妹传出来的。据说那里的兄弟姐妹通过神之眼亲眼目睹了亡灵的现世！

        崇高的光明神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第三次圣战又要爆发了吗？

        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圣山，这几日一直笼罩着所有人的心，仿佛连头顶那来自光明神的荣光都因此黯淡了些许。

        艾欧里亚一回到山上就感觉到了周围这股压抑的氛围，微微一皱眉，风尘仆仆兼程而回的艾欧里亚径自沿着三百道阶梯缓步而上，朝教皇陛下的寝宫走去。

        他这次日夜兼程赶回。就是要向教皇通禀在特拉维斯堡魔剑的拍卖结果，以及自己那把圣光剑重铸的进展。戈伟提出要由教皇替这把剑加持圣力，他还要先请示教皇才行。

        原本因为戈伟答应了他的请求，还替他垫付了缺少的材料，艾欧里亚心情愉悦。回来却发现整座圣山上人人窃窃私语，人心惶惶。艾欧里亚的好心情立即抛到九霄云外去，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

        来到一座庄严的殿堂前，门口伫立着两名圣骑士，均是一身圣洁的白袍白甲，铠甲明亮。袍上一尘不染。

        两名圣骑士见到艾欧里亚，纷纷面露笑容，躬身行礼道：“骑士长大人，欢迎回来。”

        艾欧里亚微微一笑：“陛下在吗？”

        “在。骑士长大人请进吧！”两名圣骑士让开路。

        艾欧里亚点点头，整理下装容。迈步走进殿堂。

        这座殿堂在整个圣山上并不算大，反而显得有点小，不论是外部还是内里也都没有其他殿堂华丽，但不管是谁走入其中，都会不由的放慢脚步，心里变得无比肃穆。因为这里住着的，是大陆上第一强者，至高的光明之神在世间的代言人。

        这座殿堂不是最大的。不是最华丽的，但却是山上最高的，最接近天国的地方。

        一进殿堂。走入殿内，艾欧里亚就看到一个身影。这个身影背对着殿门，面向殿内的光明神神像，默默站着。一身洁白不染的长袍，和他头发一样的颜色，袍上并无任何装饰。身形因苍老而显得有些佝偻。看上去就像一名普通老者。

        在这个身影身后五米处，艾欧里亚默默地单膝跪了下来。沉默不语。

        “你回来了。”老者并没回头，仍望着墙壁上悬挂的光明神像。声音不高也不低，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是，教皇陛下。”艾欧里亚深深低着头。

        “说吧。”教皇淡淡道，仍未转身。

        于是艾欧里亚将当天的过程，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一遍。包括魔剑最后拍卖归属给了神圣紫荆帝国，以及戈伟替“老师”答应帮他铸剑，并提出让教皇亲自加持圣力的事。介绍戈伟时，艾欧里亚称戈伟为：一位大师级魔造师的高徒。

        听完艾欧里亚的陈述，教皇一语未发，只是默默地面对神像。

        艾欧里亚似乎也不觉意外，说完之后便继续垂着头，想着心事。

        半晌之后。

        教皇才淡淡地开口：“圣剑加持的事，剑送来后，我会替你加持的。”

        “多谢陛下！”艾欧里亚欣喜抬头道。

        “嗯。”教皇淡淡道：“回来后，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艾欧里亚闻言喜色一收，脸上表情郑重起来：“是。似乎，大家都遇到了什么心事……”

        “心事么？”教皇不置可否，自顾自道：“三万年前，第二次圣战在人类、精灵、矮人的共同联军，与亡灵族之间打响。战争持续了上百年，亡灵族恐怖的数量压制了联军，联军不断败退，大陆一度陷落。随后，六翼天使长降临，战争形势逆转，最终将亡灵族击退，退回亡灵界。圣战结束后，为了维护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神明帮助我们制造了‘神之眼’。神之眼的作用，是监视亡灵族的动向。神认为，亡灵族终有一日会卷土重来。因此让我们做好准备。”

        “神之眼？”艾欧里亚听说过神之眼，据说在圣山上是单独于圣堂之外的机构，地位很超然，作用也很重要。是教廷内最神秘的机构。

        只是艾欧里亚没有想到，神之眼原来是用来监视亡灵族的。

        “亡灵族在战争中被六翼天使击退，但它们是无法消灭的，连神也做不到。”

        “连神也做不到？”艾欧里亚吃惊的听见教皇这句话。

        教皇却仿佛没听见他的惊讶，继续说道：“亡灵族来自深渊裂口，裂口通往亡灵世界。亡灵族被赶回裂口，但裂口没能被封死。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在裂口处继续驻守，防止亡灵族再回来。随着时间流逝，亡灵族并没有回来，亡灵族似乎彻底消失了，不再回来。驻守在裂口的各种族，虽然继续守在那里，但也都松懈了。

        “再后来，仍不见亡灵族出现。于是大家终于认为，亡灵族放弃了进攻，圣战胜利了。率先是精灵族退兵，离开了驻守多年的裂口。随后，人类，矮人，纷纷从各自驻守的裂口退了回来。所有裂口不再有人驻守。

        “神有言在先，神之眼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对所有裂口的监视。六翼天使返回天国之前，对神明的信仰者们自发聚集起来，形成了严密的组织，负责看管神之眼，并继续监视裂口。这就是我们，光明教廷的雏形……”

        艾欧里亚听得侧脸冒汗，这些教廷隐秘他从未听闻。没想到，教廷最初是这样建立的，有着这般历史，更肩负着如此重大的使命！

        “第一代信仰者们的后代，继承了神之眼，继续看管神之眼，并监视着深渊裂口。随后是第三代，第四代……我们肩负着守护世界的使命，从最初传承至今。在这三万年当中，监视着所有裂口的神之眼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直到……这一次。”教皇的声音孤寂的响在殿堂中：“神之眼目睹了亡灵族从深渊裂口出现，虽然只有很少数量，但神之眼的能量反映表示，进入这个世界的，是一个强大亡灵！这个亡灵的力量，不弱于圣战当中人类面对的亡灵族三大统领。”

        艾欧里亚震惊的张大嘴。

        “强大亡灵的出现，意味着亡灵族终于蠢蠢欲动，神的预言成真了。而我们……三万年后的我们，又该何去，何从？”教皇声音幽幽的道，最后这句似乎是在阐述，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艾欧里亚按捺住内心的惊骇，强自让自己从这个惊人消息中冷静下来。教皇陛下跟他说这些，一定不会没有原因的。教皇陛下难道是想让他去查探这件事？

        仿佛知道艾欧里亚在想什么，教皇背着身淡淡道：“神之眼发现亡灵族的踪迹后，我就派人去那个地点查看。不过，当我们赶到，亡灵族已不在那了。那里也没有留下亡灵生物的痕迹。”

        “也就是说，那个强大亡灵还在某个地方？”艾欧里亚问。

        “是的。神之眼无时无刻不在监视裂口，但也只能监视裂口。出了裂口范围，神之眼也无法探查到。对了，这次亡灵族出现的那个裂口，正好也是你之前去的地方，南方大陆，歌利亚公国，特拉维夫山脉。”

        “什么？”艾欧里亚差点跳起来，岂不是就在自己附近？时间上也刚刚好？就是说，亡灵族从裂口出现时，自己就在附近！可自己却没察觉到任何异常。艾欧里亚顿时感到无比羞愧，这是他严重失职。

        艾欧里亚扶胸，深深低下头，诚恳道：“陛下，我请求回去，去查找亡灵族的踪迹。那里我比较熟悉，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教皇淡淡道：“嗯。既然你正好也要回去处理剑的事，你就亲自去一趟吧。据说南方四国战场上，也出现了亡灵族，想必与此有关。南方战场你也去一趟吧。”

        艾欧里亚目光闪烁，站了起来，躬身道：“是。”

        旋即艾欧里亚走出大厅。教皇自始至终也没有转身。只不过，艾欧里亚临出殿堂门口时，仿佛隐隐听见教皇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

        (ps:感谢沙之迷惘、舞动古韵的月票~感谢子yan的打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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