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主的御用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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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金暗纹锦靴踹在叶寒廷的腿上,干净的衣摆沾上脚底的烂泥。
他进了学宫内室,正要往自己的位置走。
他坐在后排最角落,要过去,得经过好几个人的身旁。
在走到第二排的时候,遭了这一脚。
这脚是故意的。
那人翘着二郎腿的样子状似无意,却正踢在他的膝盖上。
靴子的主人,靖安侯府次子吴有仪正诡谲地冲他笑。
靖安侯府是将门之家,世代都是武将,南梁北翟过去常有冲突,吴有仪的二叔前些年死在了征战南梁的战场上。
故而他对叶寒廷这个南梁质子向来敌意深重。
叶寒廷往日到得早,今日被捡书一事耽搁,来晚了些,内室里的学生已经到了七七八八,见又有热闹可瞧,目光都往这边聚。
“走路看着点,别弄脏了本公子的鞋。”
吴有仪先发制人。
叶寒廷不作声,他非必要时都不爱说话,何况是与这种蠢人。
他只是看着腿上的泥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怎么?还不服气?本公子脚底踩的都是金贵地方,赏你的金泥还不快谢恩?”
吴有仪抬起脚跟,脏鞋又怼了上去。
叶寒廷默不作声,脸上没有恼怒也没有愤懑,云淡风轻。
他旋即转身,走出了内室。
众人正疑惑。
不多时,他就又回来了,腿上的泥巴倒是没了。
原来是出去洗干净了啊。
吴有仪蔑笑着,等叶寒廷再次经过身边,他又故技重施一次,将脚底踹了上去。
内室的贵族子弟们都笑了。
叶寒廷却还是面不改色,依旧没有恼怒的迹象,反是诡异地挑了挑眉。
他什么都没说,兀自又出去洗净了泥污。
围观者的笑声仿佛是一种鼓舞与肯定,吴有仪更加肆无忌惮。
之后,叶寒廷洗干净一次,吴有仪就乐此不疲地再补上一脚。
来来回回又反复了四次,引来哄堂大笑。
吴有仪的脚底都要蹭干净了。
难道这人真就是木头人?
这么能忍?
他不知道什么叫屈辱吗?
所有人都有这种疑问,所有人都想不通。
第五次,吴有仪也有点腻了,扭头去和旁人说话,余光瞥见从门外走近的身影。
他以为又是叶寒廷,这次看也没看,照样伸腿蹬了出去。
只是…
这一脚感觉不太一样…
来人的下盘远不如叶寒廷稳固,吴有仪这一脚将对方直接踹了个屁股墩儿。
“殿下!”
侍立在外的蝉衣惊呼一声,疾步走进内室。
李昭儿完全被摔懵了,木讷地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没起来。
她好好走路,莫名其妙挨了这么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要生气,屁股已经摔麻了。
空气都凝滞了,欢声笑语一扫而光。
周围的人个个都装作不知情、没看见、不了解。
埋头翻书的翻书,写字的写字,大气不敢出,也不敢抬头往这边瞟,生怕公主生气了牵扯到他们,也不免哀叹着吴有仪的倒霉。
冲撞了李昭儿,吴有仪比她还要懵,哆哆嗦嗦地蹲在她身旁,紧张着她的伤势。
这个景阳公主可不好惹…千万别受伤啊。
蝉衣摸摸公主的裙摆,看看有没有洇血。
吴有仪也从旁盯着,全忘了礼数。
精明能干的女侍一个眼刀飞过去,他才后知后觉地起身,道了声公主恕罪。
说完就被冷冷晾在一旁。
还好没出血,蝉衣松了口气。
腿上的护具下了马场也没摘,阴差阳错下保护了公主的膝盖。
蝉衣搀扶起公主,关切地问:“殿下,还能站吗?奴婢这就去请医官。”
李昭儿揪了揪她的衣袖,让她不要去。
“腿不疼。”
她屁股疼,但不好意思说,眼睛里泛着泪光。
看着战战兢兢的罪魁祸首吴有仪,李昭儿愤愤在他脚上踩了两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算是出了口恶气。
内侍高江走上前,肃着面容,对吴有仪道:“冲撞了公主,烦请吴二公子去指挥使司请罪领罚。”
人理该是由禁军押下去,高江允许吴有仪自己走,这已经是给足了靖安侯府面子。
叶寒廷端坐在桌案前,冷眼旁观了全过程,把玩着书页的一角,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李昭儿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蝉衣还想着召医官,不过是摔了一跤,医官来看,凤宁宫那边就会知道。
母后若是知道了,少不了又要为她担心。
母后身体不好,她不想这样。
李昭儿恹恹地摆了摆手,让蝉衣出去候着,先生快来了,她要赶紧安坐。
她功课后进,课上总是走神,好动坐不住,小动作也多。
为了不影响别人,她被安排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正好是叶寒廷的前座,他俩前后桌。
叶寒廷的桌案上摊着一张纸。
上面歪歪斜斜写了两个字,在他那清逸流畅的字迹里显得格格不入,扎眼得很。
李昭儿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马奴…”
她下意识默念出声,隐约看到叶寒廷的眼尾颤了颤。
这张纸是上次呈交给先生的功课,课前被分发了下来。
“马奴”二字歪歪斜斜地盘在叶寒廷名字的一旁,占了很大的一块。
甚至还盖住他的“廷”字。
李昭儿抿着唇,眉目间有些不悦。
这些勋贵世家欺负人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这字这么丑,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萧家那个油胖子萧屏干的。
仗着与萧贵妃有表亲,他是越发肆无忌惮了。
她要是欺负人就不会搞这些。
红色的裙子规矩地铺着,李昭儿将自己安置妥当。
公主坐姿端丽,仪态上挑不出半点毛病。
老实了一会儿,她朝后桌伸出右手,小声叩了叩叶寒廷的桌案。
不多时,身后的少年默契地在她玉润白皙的小手上塞了一张写满策论的桑皮纸。
她主要欺负他的法子就是…
让他帮她写作业。
叶寒廷懦弱了一些,但课业上比她强太多,而且他善于模仿,他仿她的字,先生从没看出来过。
她每日尽忙着玩儿,压根没功夫写那些伤脑筋的策论。
开始,她只是强拿过叶寒廷的来抄一抄改一改。
后来,她再去找他要,他就递过来两份。
叶寒廷倒不是为了帮这个草包公主。
纯粹因为每次她将他的功课拿去抄,再送回来时上面总要沾上一些点心屑和油渍,弄得满纸花花绿绿,脏兮兮的。
他觉得恶心,回回都扔掉重新写一份,是以只能这么做。
他按照她的学识水平多写了一份,用词通俗易懂,通篇超过十个笔画的字都屈指可数。
李昭儿说,这字迹模仿的程度拿给大哥哥看都要迷糊。
叶寒廷不置可否。
上次听说父皇要砍了叶寒廷,李昭儿第一个不同意。
有了含恨花,母后近来身体的确有些起色,她对女冠所言更加深信不疑。
叶寒廷若是死了,不光是母后的病没了良方,自己的功课也会没了着落。
公主简直无法想象!
她赶紧央了大哥哥去求父皇,好在最后用马夫这个借口留了他一条性命,还准许他继续来学宫上课。
叶寒廷要是不来学宫听课,怎么给她写作业?
公主的这位御用枪手算是保住了。
李昭儿拿着自己署名的策论,小心翼翼地抚平摆在桌案的一角,等着先生来收。
接着,她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先生上课,她不吵闹,只是摆弄自己的小物件。
她就是学不进去。
先生说,人要有目标,做学问才能拿出十成十的力气。
可李昭儿是公主,她没什么目标,她想要的东西,说一声,纵是天上的星星,也会有人送来。
只要一做学问,她就发现万物好玩。
桌子的边角起了毛刺,笔筒有一块没打磨平,前座的女公子发尾分了叉,先生的吐沫星子横飞。
她的眼睛捕捉一切,除了书上的字。
虽然她不学,但她守规矩,从不迟到早退,功课按时上交,尊敬师长,友爱同学,是以先生一般不管她。
雨后初晴,从窗格透过束缕阳光。
早晨在马场出了一身汗,赶着来学宫,没能回流云殿沐浴更衣。
眼下安静坐着,身子凉快下来,可仍是黏黏糊糊的,四处都不太爽快。
尤其是她的发髻,在马背上颠松了,此刻正虚虚地垂在头上,勉强保持着应有的姿态,却已经略微有些蓬松了。
蝉衣特意帮她挽了最简单的发髻,方便随时整理,不至于失了公主容仪。
她也担心公主痴于玩闹,弄丢了心爱的头饰,就没用那么多繁缛的珠玉翡翠。
这个发髻只消一根金钗便能固定住。
难受的是,发髻一松就有点坠脑门儿,存在感极强,金钗贴在头皮上,蹭得她有些痒痒。
头顶如有羽毛轻轻拂过。
好想挠头啊~
秀白的手微微抬起,捏住金钗尾部,悄悄搔了搔发痒的那处头皮。
这种该拿老头乐进行的动作,公主是做不得的,更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
李昭儿只敢偷偷摸摸地挠,维持着公主的体面,又要小心些。
若是扯散了头发,那便是失了公主姿容,事情就更大了。
她的这些小动作坐在前面的人兴许看不到,坐在后头的,可就一览无余了…
一番折腾之下,金钗晃晃悠悠,几欲坠落。
李昭儿微微倾头,小小动作,俯仰之间,金钗终究还是支持不住垂坠的发髻,在空中划过一弯金弧,于发丝间滑落…
没有坠地声。
寸长的钗身在发尾处被一只略带薄茧的掌心稳稳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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