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起始站

胡思乱想的姜珉赫没睡得多踏实，一直在盘算着明天怎么卖衣服，怎么找到比拼日语的机会，狠赢某个倒霉蛋一把。

        他的翻来覆去，把上铺的池勋石都给吵醒了好几次。但池勋石也只是摇摇头，没有任何骂咧的举动。

        这样的情况，池勋石当年也体验过，甚至比姜珉赫还要不堪，当他第一次决定要在晚间去弘大做街头艺人的时候，手抖得要命，那时的忐忑，池勋石现在还记得。

        不管是哪个第一次，不管是哪个陌生领域的试探，人都是会紧张的，除非他们有稳操胜券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底气，但这个底气的建立，很难。

        “我能做到，并能做好！”姜珉赫说了句很重的梦话，吵得大家都笑了出来。话，谁都能说得漂亮，但能不能达成，真的因人而异。

        人在不断地自我怀疑中越走越远，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真的具备前进的力量。姜珉赫的第一次尝试，除了日子是个不吉利的13，真没有什么吹毛求疵的地方。

        2月13日大清早，姜珉赫从似睡非睡的状态中醒转过来，过早叫醒了固定时间起床的权志龙。

        权志龙睡眼惺忪，有点被打乱生物钟的感觉，趴在床上非要再睡一会儿，死活不起：珉赫哥，为了昨天的斗嘴，你也太较真了吧，起这么早。”

        “这么多事需要准备，不起早些一会儿处理不完怎么办。”姜珉赫略微急躁，看东看西总觉得很多麻烦。

        权志龙回过头来，揉了揉眼睛，抱怨道：“有什么可准备的啊，你记得带着衣服走，我记得带着自己走不就行了。”

        “志龙，我今天感觉这张床单有点难看啊，摆在地上再铺上衣服，是不是有点怪？”姜珉赫指着昨晚挑选出来的床单，神经兮兮。

        “卖的是衣服，你管床单干什么，能什么都做到完美，你还用摆地摊么，珉赫哥，差不多就行了。”权志龙耐不住吵闹，也知道自己没有继续睡下去地可能，很无奈地穿起了衣服。

        “你说的没错！”姜珉赫点点头，似乎是认同了权志龙的说法，没过多久他又指向另一处发现的问题，征询起意见：“那这个小行李箱呢？我用它来装衣服是不是不太好，它上面可是有道显眼划痕的，万一客人看到了。”

        “啊！我真是要被你整疯了，小行李箱和床单不是一个道理么，你担心它们，还不如关心一下带去卖的衣物的质量。”权志龙捂着脑袋，郁闷地摇头晃脑，他不明白为什么一觉起来，姜珉赫的智商下降得这么厉害。

        “对对，我应该再检查一下。”姜珉赫把目光移向了那堆整理好的衣物，很有种再把它翻腾一遍的势头。

        在上铺强忍很久的池勋石终于是按耐不住，怒气冲冲道：“志龙，快带这疯子走，折腾了一晚上还不够，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是的勋石哥！”权志龙听话的领命道，池勋石是宿舍的最年长者，又经常在聊天的时候负责活跃气氛，是个很受尊敬的“小大哥”。

        半小时后，姜珉赫在权志龙的再三劝说下，与其一起离开了练习生宿舍，没有改变掉任何他觉得麻烦的问题。

        权志龙打了个哈欠，突然这么早出来他还真有点不适应，但是姜珉赫的状态看起来比他还要差劲，念念叨叨，不知在发愁什么。

        权志龙拍了拍姜珉赫的肩膀，耐心地劝说起来：“珉赫哥，我知道你是第一次，紧张点也正常，但是考虑那些真的没必要，这次不行就下次，下次不行就坚持，长久下去总会有摸索出经验的时候。”

        “咦？这话你听谁说的。”姜珉赫反复打量着权志龙，他可一直把对方当小孩来着，成熟度也就比郑秀晶大个两三岁。

        “什么叫听谁说的，这是我权志龙的原话。”权志龙指指自己，一脸骄傲：“我喜欢上rap也没有多长时间，现在也就是个业余学习者，但我现在已经可以战胜不少人了，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嘛？”

        “因为什么？”姜珉赫注意力集中，很是好奇。

        “因为我不考虑别的，只考虑一点，我只知道要让自己的Rap实力变得更强！”权志龙的眼睛中似乎在闪着光，不显眼却很清晰：“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这么做，这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努力达成它，让那些对我产生质疑的人说不出话来。”

        “质疑？我怎么不觉得？”姜珉赫一时迟疑，并不觉得这个从早活力到晚的少年有什么心事顾虑，甚至是不愉快的事。

        “珉赫哥，我在S.M的主要练习项目其实是跳舞，公司不会因为我抽出了跳舞的时间去学习rap就对我刮目相看，反而还会责骂我分心不专注。宿舍的哥哥们以前也曾规劝我不要“不务正业”，老老实实按着S.M的路子走，以免不能出道，多年的练习徒劳无功，我也知道他们是好意……”

        权志龙笑了笑，脸上显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坚毅：“但我就是喜欢rap，就是迷恋它那律动中涌出的力量，自从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听到了Wu－Tang.Clan前辈的《CREAM》，我就知道不能放弃它，无论如何也不能！”

        姜珉赫目光闪烁，深受触动，下意识问道：“志龙，如果你有一个很大很大，甚至到不可能达成的梦想，会怎么做。”

        “这……这个问题好难啊，我的梦想离我很远，根本不知该如何走过去。”权志龙迟疑着，这个问题对他而言还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答案。

        “你这弟弟，神气了一会儿又变笨蛋了！”姜珉赫拍拍权志龙的头，感觉那家伙又变得平凡如初起来：“志龙，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权志龙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做韩国最强Rapper，开一个又一个世巡，但这是不可能的事，珉赫哥你呢？”

        “我……”姜珉赫略一思忖，很是洒脱地笑闹道：“我既想跟你争最强Rapper，又想当你的老板，两相权衡，还怪为难的。”

        “呸！做梦吧你，我要是火了，跟谁混也不跟你打下手，你肯定是个刻薄的吝啬鬼。”权志龙话音刚落就躲出了一步距离，显然是怕姜珉赫收拾他。

        “对对！你说的没错，我签了你之后，每年就给你个白菜价！”姜珉赫洋洋自得地说着，似乎看到了不远的将来。

        “黑心鬼！我可是最强Rapper！一会儿去了胜地，让你好好看看我的实力？”权志龙跳脚着，完全进入了状态。

        姜珉赫一听这烂名字，感觉瞬间就不好了：“胜地？一听就不想去了！”

        “不许轻视最强Rapper权志龙奋斗的起始站！”

        “活梦龙！你还不醒醒？我是不是根本就没把你叫起来过？”

        二人在拌嘴声渐行渐远，向着权志龙所说的“胜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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