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尾声

报仇？艾德没去想那些，他现在只希望了解对方在哪里已经未来怎样才能把她找回来。

        “由于你是除我之外，唯一一个具有神赐之力的人，所以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我希望你能继续我的使命，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不要让仇恨蒙蔽你的眼睛，给旁人带来更多灾难。”

        迪丽雅说这段话时语气明显带着一丝困惑，也许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艾德明显与自己不同，却也能获得星灵之力，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要见到她所谓的神之后才能得到解答了。

        “那你呢？何时才能回来，何时我才能见到你？”艾德急忙发问。

        “我不知道，这种体验我不曾有过，所以很难给你许下诺言，但我一定会尽快找到答案。”

        少女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似乎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拉开，与之相反，船舱外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

        “记住！守护的力量永远强于破坏，做你自己，艾德，再会了！”

        “不！”少年徒劳的在心中哀鸣着，双眼茫然的看着前方，似乎失去了焦点。

        “主人，快出来，里面不安全！”切斯特顿大吼着闯了进来，一把拉起委顿于地的少年，连拖带拽来到了外面。

        只见海浪颠簸之中，远方呼啸着飞来数支粗大的弩箭，险险擦着他们这艘渡船的船身落入了海中。

        “对方在试射，下面很可能就将发射携带了灵能的专用箭支，所有人注意集合力量进行防御，千万不能让敌人击沉这艘船！”斯考特站在船尾甲板上，大声告诉众人防御要点。

        英吉尔海军大力发展远程弩炮技术，有专门的灵能者进行校准已经附加灵能提升威力，一般靠近身肉搏战的非军用船只根本摸不到对方的边就会被击沉，落水的骑士再强也有限。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我们下去帮忙提高速度呢？”威尔询问道，他们都知道一味的挨打防守肯定难免失败。

        “呵呵，你以为咱们临时想的方法能击败数百年横行海上的英吉尔海军吗？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吧！大家应该庆幸海流是朝着陆地而去的。落水后如果能够逃过敌人的搜捕有极大可能能回去，希望大家都是幸运儿！”

        斯考特看了众人一眼，心中已经在考虑投降的可能性了，他的目光来到艾德脸上时停留了片刻。看到他失神的双目最终还是滑了过去。

        “哼！开什么玩笑啊！”

        没想到少年却突然说话了，“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掌握？我才不要呢！即使是这天，这神，也都无权主宰我啊！”

        说完他爆出灵能，从甲板上腾空而起。迎着敌人的舰队飞了过去。

        “艾德？”

        “主人，等我！”大家惊诧过后，切斯特顿忽然醒转过来，他那个不断创造奇迹的主人又回来了，大汉一脸兴奋，立刻就要跟随过去。

        “你们都走，我来挡住敌人，威尔，你知道怎么做的。雪莉尔，麻烦帮我看住切斯特顿。可能的话把我的名额让给他，在你们的骑士团里他一定能发挥的很出色的。斯考特，治疗你的方法我交给了复仇女神教会，回去后确保一个叫绮莉的小女孩安全脱身，她会转交给你的。”

        艾德凌空立于海风之中，单手往后一按，放出灵能压制住了切斯特顿蹦起的势头，一番叮嘱之后，带上自己的一枪一剑，向着敌人飞了过去。

        “艾德。你又搞这套！”肯特焦急的喊了一声，旁边的威尔立刻拦住冲到的伙伴，“相信他吧！艾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会没事的！”

        说这番话。他心里却没底，这次不比当初断后对付拉里，四周都是大海，力尽落下的话真的是凶多吉少。

        然而他也知道这才是可行的办法，艾德留在这一样避免不了和大家一起败亡的命运，还不如他自己出去赌一赌。说不定能换回更多朋友的生还。

        雪莉尔看着飞远的艾德，眼神复杂，她没法全力出手，不然拼上一切说不定能和敌人追军来个两败俱伤。

        伸出手压制住不断挣扎的切斯特顿，把这大汉拉回来和依旧力竭昏迷的伊木放在一起，此刻她只能为艾德祈祷。

        “放开我，见证大人奇迹的时刻是我的荣耀，你不能剥夺！”切斯特顿犹然愤愤不平。

        那边斯考特一声令下，把船员全部赶去操控船只加速脱离，自己摸着下巴想了想，复仇女神教会的绮莉，他有映象，对方此时十有八九同样坐船离开了，后面那支舰队来追自己这些人，那对方应该是安全了，如此看来自己得以活命的方法是保住了。

        艾德飞在空中，对迎面射击而来的巨型弩箭视若无睹，随手放出一两道灵能冲击就可以击偏，反正弹道轨迹只要再中途偏差一点，最后都会造成极大的误差，远离身后的渡船。

        看见有人拦截，英吉尔舰队上立刻也飞起数十道身影向他赶来。

        少年随即放出一个个小型普通灵能团，布满周围空间，这东西刻印中储备了许多，而且经过改造，可以当做威力不凡的灵能炸弹使用，对方敢靠近这附近海域，那就是找死。

        正在这时，刻印中发出了一连串重要提示，“位面之子正式离开，星灵之力破解成功，开始夺取本位面源力……”

        一阵无法言喻的感觉从身体中升起，天地间似乎有什么庞大的东西开始向艾德汇聚而来。

        “灵能破解成功，世界解析度突破百分百，尝试窃取最高权限……”

        天地间风云变色，以少年为中心，似乎有个巨大的无形气旋在产生，他抛出去的普通灵能团一个个迅速破裂，化作最基本的能量，脚下的大海逐渐陷下去，以这一处为中心产生了一个庞大无比的大漩涡。

        黑色的云层完全遮蔽了天空，一道道闪电如同众神的愤怒，贯通天地，强劲的海风肆意的胡乱吹拂。偶尔从海面掠过甚至能卷起一道道水龙卷飞上天空。

        “这是什么？”

        “太可怕了，难道是黄金级的强者？”

        “不，这种感觉，比那还可怕啊！”追击而来的英吉尔海军人人面色如土。吓破了胆，那几十个大胆飞来的灵能者一个个拼了命的往外逃蹿，却总是莫名其妙突然丧失了对自己灵能的控制力，坠落下去，眨眼间被深不见底的大海所吞噬。

        “刻印。你在做什么，停下……”艾德一边下着命令，一边将自己的意志投入刻印之中，想要改变自主程序。

        “发现位面意识……尝试解构中……侦测到对方第一波反击即将到达，采取应对方案……”

        此时天变忽然停顿了一下，那些隐藏在高空的诸神似乎感应到了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出现，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竟然畏缩起来。

        雪莉尔带领着惊骇欲绝的罗兰骑士们趁着这片刻的平静，全部出手，帮助渡船离开。

        “切斯特顿。你这痴货，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来帮忙！”

        被娇声喝骂的白银骑士嘟哝了一句，返身过来激发出灵能帮忙，“乖乖，主人这次玩的真大，这场面……怪不得不让我跟去呢！”

        感觉自己堂堂白银级的强者居然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痛定思痛的切斯特顿一下放出了全部的灵能，帮助渡船加速，在艾德有意无意的帮助下终于摆脱了后方引力的吸引。

        少年身边的空间忽然破碎开来。如同镜子被打破了，留下一个个黑色的空洞，从里面发出强的骇人的吸力，拉扯着周围的一切。更恐怖的是一双双漆黑的手臂从里面伸了出来，抓向半空中的艾德。

        “这上面玩意！”

        艾德惊讶之下极力放出全部能量护身，而破译了星灵之力与灵能奥妙的刻印更加施以援手。

        少年激发的灵能再也不是冷酷的白银色，更加超越了黄金的辉煌，而是绚烂无比的璀璨颜色，似乎看一眼就能迷花人的眼睛。

        星灵之力结出的晶壁也不复半透明状。而是晶莹剔透，里面从不同的角度还能发现玄奥至极的神秘印痕，组成一个个复杂到极点的阵势，隐隐传来万人歌颂的奇异歌声。

        “破解程度已完成，解构进行中……”时间好像只过去了一瞬间，因为艾德心中刻印只说了这么一段意义不明的提示，但又好像千百年过去了，少年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星灵之力晶壁与灵能布下的双重保护只能延缓莫名攻击临身的速度，但终究保护不了他的周全。

        黑手轻轻一抹，艾德立即消失一部分身体，格尔墨，蔷薇之枪全部经不起半点碰撞。

        “给我开啊！”失去了一手一脚和小半边身体之后，艾德终于沿着当初在刻印中留下的通道把精神送入了里面，一瞬间他迷迷糊糊明白了什么。

        自己莫名其妙被嵌入一个刻印穿越过来，终究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在与位面之子相遇后，刻印曾经要求他立即击杀对方，被拒绝后帮他获得了星灵之力，此时迪丽雅暂时离开，刻印趁机帮他取得了伪，位面之子的身份，并借机破开了这个世界核心力量的奥秘。

        此刻刻印正想办法消灭这个世界本土的位面意识，而代价就是艾德自身的毁灭，终究不过是一颗可以丢弃的棋子，类似病毒的存在罢了。

        “该死！我和迪丽雅要反抗的就是你们这些家伙啊！拿别人的人生当做自己的玩具，有没有问过主人同不同意啊！”

        生死关头，艾德绝不甘心就这样作为弃子被消灭，即使陪葬的是一个听起来就很了不起的位面意识，他也绝不愿意。

        “一定有办法的！”此时艾德连肉体都已被刻印接管，尽全力操纵着这个世界本身的能量来对抗攻击，在另一边艾德感知不到的战场上，也正有一场毫无硝烟的战争在发生着。

        外来者的诡异入侵，对抗本土位面的自然反击，这一刻，整个大陆所有人发现自己的力量在枯竭，随后全部都昏迷了过去，作为世界的高等生灵，有必要时他们的精神力量也是位面意识的最后底牌。

        风云涌动渐渐平息。大海不再咆哮，天空中的乌云也慢慢散去，那些操纵万物的众神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在缓缓消失，同样。地底深处的恶魔与魔鬼一个个也不可避免的化为灰烬，为世界贡献出了自己的全部。

        这一刻，世界静止了，除了这里，世界意识挣扎出来的一点余威在尝试抹除艾德的肉体凭依。物理层面上没有任何其他改变，然而一整个庞大世界的精神力量全部都被扯入了那场无形的争夺之中。

        “一定有办法的！”恐怕艾德自己是此时此世唯一还能思考的生物了，肉体被接管后，他的精神意志是独立于双方的独特存在。

        一阵模糊的意识波动被传递过来，世界意识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唯一不受自己控制的存在，此时它随便一个念头就能彻底摧毁艾德，然而那对它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刻印依旧可以控制丧失意识的驱壳，完成最后的进攻。

        “帮助我！帮助我们！”

        前一个声音直击灵魂，震动了艾德的全部意识。那是世界意识的本尊，在它面前艾德犹如最不起眼的米粒。

        后一个声音却是万万人所汇聚，这一刻被世界意识夺取控制权的世上所有生灵都在向这个唯一的独特存在求助，在毁灭面前，种族纷争，敌我仇恨全部被抛弃到一边，亿万生灵都在乞求他能创造奇迹。

        “该死的，我也想啊！”艾德的精神意识犹如一只小虫，努力在轰然运转的刻印之中寻找那一线生机。

        世界意识的微弱链接只维持了那么一瞬间，随即就被刻印掐断。补上了这个漏洞，从而无法再提供任何帮助。

        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恐怕是个极端狡猾的家伙，利用灵魂穿越的艾德把刻印带了进来，蒙蔽了世界意识的警惕。此时刻印如同打入敌人内部，并且发现了关键漏洞的病毒，正发起一波波猛烈到极点的攻击，眼看就要打垮对方庞然大物。

        “噢呜！”世界的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阵巨大的哀鸣，那是世界意识再也支撑不住，开始崩塌。留给亿万生灵的时间不多了，片刻后对方即将陷入彻底的混沌之中，而那时，包括艾德在内的所有精神意识都将在一次史无前例的巨大冲击中支离破碎，留下一个完整的世界给身份不明的入侵者慢慢享用。

        “这里！找到了！”此时艾德终于有所发现，他自身一直以来拥有的一切全部都失去了，唯有从敌人内部寻找解决方法。

        没有了往日刻印的帮助，这颇费了一番功夫。

        “最后的应急预案，在宿主面临死亡时帮助他转移意识，重新夺舍，以便继续任务！”

        严格来说此时世界意识还未被摧毁，这项刻印保留的最后功能还能运作，以前艾德是无比痛恨这一预案，让他在面对必须豁出生死的战斗时难以全情投入，但现在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想尽方法隔离出了这一块。

        “如果我能控制，让它不启动的话，那我也一定可以反过来控制它此时启动。”艾德没有别的选择，他伸出了自己的精神触须，将其纳入自己掌控之中。

        “启动最后的应急预案，检测到宿主身体完整度低于百分之四十，符合预设条件，开始启动……把一切可调集能源收回，形成防护并且用于再次寻找身体夺舍……”艾德默默的听着眼前刻印发出的提示，并最终把自己的精神意识吸入其中，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另一处世界级战场，刻印由内部发动的可怕攻击将猝不及防的世界意识一层层剥开，其内核本质被尽数污染，导致层次不断降低，就在其陷入最后混沌的时候，刻印发出的一切攻击手段忽然丧失了能量来源的供给。

        大片黑色的物质瞬间沉默下来，如同死亡了一半残留在世界意识之海中，已经变得无比混沌，连清晰意识都无法聚拢的世界意识瞬间明白危机过去，放开了对亿万世界生灵的控制，一个个精神回到了他们的驱壳之中，而这个庞大的本体却昏昏欲睡，它需要恢复到原本的程度将十分困难，然而艾德的精神意识却已经深深烙印在了里面，不管少年未来到哪都无法摆脱它的关注。

        世界恢复了原状，天空与地底清澈了许多，而生活在其中的人们还将生活下去。

        绮莉安然回到大陆，帮艾德完成了他的任务委托，把一大笔钱给了自己的教会，又将治疗斯考特的方法用信寄给了对方，艾德在其中描述的生理学知识使其大为着迷。

        绮莉带着切斯特顿和伊木回到了骑士协会，她将借助传奇匕首的锻炼提高自己，未来还会找时间去破解巨人王座遗迹的谜团，而切斯特顿与伊木都将在骑士协会直属骑士团中找到自己的归宿，成为一方强者。

        参与救援的罗兰骑士们最终在威尔等人的带领下开始了闯荡各国的旅途，他们自己组织了一个小型骑士团，由于有雪莉尔和卡门的照应，骑士协会干脆将之视而不见，短时间里就吸引了不少骑士加入。

        英吉尔在海上损失了一大批战舰，不得不求和，归还了吞并的全部罗兰地盘，毕竟海军才是他们的根本，必须立刻重建。

        艾德当初的手下们从勃艮第发了一大笔战争财，有的在收复的地区开始了重建工作，帮助更多人安家立命，有的则带上家人离开了罗兰去寻找希望，并将艾德与迪丽雅的故事传播开来。

        大陆教会据说在此后彻底失去了神的眷顾，任何祈祷都没法得到回应，以拉斐尔为首的改革派继承了大部分人员实力，开始建设新的教会，与叛离的小部分伪教互相争斗，后者核心人物正是加百利。

        安德烈的名号没有再出现过，但据说某些山区兴起了一个新的教派，崇拜一种在古代被叫做恐魔的生物，与一股德鲁伊势力打的十分激烈，数年后由于教首被一名叫雄鹿之子的德鲁伊英雄所杀而全线溃灭，宛如昙花一现。

        而艾德自己呢？

        汇聚了庞大能源的刻印把他送到了极为遥远的地方，在那里，他将重新开始自己的故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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