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野水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一中的学生们也排到号了。

        他们坐许贽和冯寂旁边的大桌，有点挤，时不时胳膊碰胳膊，抱怨声迭起。

        吵吵嚷嚷间，有个女生突然说：“要不我去许贽那边坐吧。”

        说完，她也不管其他人反应，直接哒哒地跑到了冯寂面前：“同学你好，我们那边坐不下了，我可以坐你这桌嘛？”

        冯寂有点懵，她不是许贽的同学吗？怎么不问许贽，反而问她呀？

        见她不说话，女生抿唇笑了下：“我跟许贽是同班同学，你不会介意吧？你看我们那桌，真的已经很挤了。”

        冯寂顺着她目光看了眼，大桌上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说不上恶意，但都有点探究的意思。

        冯寂突然心中一凛，她之前都没想过，会不会许贽在学校里也受到霸凌了呢？

        这些同学一看到许贽就围上来，不会是想欺负他吧？

        她顿时警惕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生，起身往里面挪了个位子：“那你坐我旁边吧。”

        是不是有问题，就让她来试探一下好了。

        女生一愣，她本来以为冯寂肯定会小心翼翼问许贽可不可以，结果对方就这么自作主张地答应了。

        而许贽也没有露出任何反对的意思。

        她眼神沉了沉，脸上却露出微笑，说了声：“谢谢你。”

        就在冯寂身旁坐下了。

        冯寂默默观察她，她注意到，大大方方任她看。

        不用这么没自信吧？

        她心里嗤笑，表面上却热情地问：“你叫什么呀？几班的？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我叫冯寂，我不是一中的。”

        “那是外国语的？”

        “也不是，”冯寂摇头，“我是二十二中的。”

        “二、二十二？”女生吃了一惊。

        大桌上更是直接响起偷笑。

        那个学校，说是高中，也就跟职中差不多，都没几个能考上大学的。

        冯寂抿了抿唇：“嗯。”

        女生忍住笑，想接着问问冯寂怎么认识许贽的，许贽淡淡扫了她一眼，懒怠的目光并不具备太多逼迫感，却令她心里一惊，掌心冒出冷汗。

        她闭上嘴巴，不敢多说了。

        好像再说一句，就会被许贽赶走似的。

        她不想丢脸。

        许贽后背靠着靠枕，修长的胳膊抬起，手指微蜷：“服务员。”

        服务员快步走来：“您好帅哥。”

        “他们的菜怎么还没上？”

        许贽轻轻抬了下下颌，点向旁边的大桌。

        同学们一愣，有点惊讶，许神怎么这么关心他们？

        看出他们认识，服务员忙道：“不好意思，后厨还在准备，马上就好，请您稍微等几分钟。”

        “尽量快点。”在同学们感动的目光中，许贽扯了扯嘴角，“有吃的堵住嘴，就不会乱说话了。”

        同学们：“…………”

        服务员沉默，这话怎么接？

        坐在冯寂身旁的女生脸都白了：“许、许神，我没有嘲笑你朋友的意思。”

        许贽“嗯”一声：“我也没说你。”

        女生：“……”

        冯寂默默抿了口热水，她好像不需要观察了，怎么看，许贽都不像被霸凌的那个啊。

        经过这么一出，女生没敢再查户口似的问冯寂，过了会儿她点的吃的也上了，三人边吃边聊，勉强也算融洽。

        准确地说，只有冯寂在和她聊，许贽压根不说话，他吃得很慢，也可以说优雅，汉堡都吃出了大餐的范儿。

        冯寂是真的饿了，一边应付着女生，一边大口啃汉堡。

        她知道了这个女生叫曲颖，高一高二都和许贽同班，是班上的宣传委员，板报出得很好，还会跳芭蕾舞。

        她告诉冯寂，他们每周末都会去上提优班，课上老师总是拿许贽的卷子做范例，他的解题步骤简洁清晰，也没有胡乱省略中间过程的毛病，比参考答案还参考答案。

        她贴着冯寂耳朵说：“我们还临摹他的卷子，他的字也很好看，你见过吗？”

        冯寂点点头。

        她光顾着使劲吸收许贽教给她的知识，都没注意过他的字，仔细回想，真的很好看，遒劲有力，工整又不失写意，仿佛古代山水画，高峻与秀雅并存。

        字如其人，还真有道理，许贽确实就是这样的人，他能一丝不苟把纽扣系到第一颗，白衬衫没有一点污渍，品格端正却又不拘小节，不管待谁都漫不经意。

        “那你们认识挺久的了啊？”曲颖神情古怪地盯着冯寂，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他们从没在许贽身边见过这个女生。

        还是二十二中的……

        不是她有优越感，智商正常的人稍微努力一点，至少可以上个区重点吧，这个女生都只能上二十二中，感觉就是那种不好好学习的那种。

        好像还会打架。

        不会是太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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