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许坏的明悟

好久好久，许坏才让兴奋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他终于理解五色神狮的话了，有没有界心，确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界心之珍，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待心情平静之后，许坏终于问出了一个压在自己心中很久问题，“狮爷爷，我之前说虚无言的命数化身中，并非只有虚无言一人，还有另外一个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五色神狮叹了口气，说道：“我想，我应该知道。不过，既然他不说，在明知自己即将彻底消散之前，也不愿向你透露，那我自然也不能说。”

        许坏急道：“为什么？他给了我好处，我总不能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吧？”

        五色神狮叹道：“我知道你感激他，可是他何须你的感激？就算他需要你的感激，也绝对不是让你知道他的名字，然后有事没事想起来，对着他的名字说上几句无聊的感激的话。”

        许坏愕然。

        一人一狮，相对沉默。

        许坏在咀嚼着五色神狮的话语。忽然咀嚼出了一些道理，也有了几分明悟。

        命数化身与虚无言相伴，那已经证明那个人绝非寻常人。再看五色神狮的语气，居然有几分尊重。可想而知那人的身份还在虚无言之上，因为虚无言还没达到五色神狮尊重的地步。

        感觉，那个人即便不如五色神狮，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样的人，又岂会如凡夫俗子那般，施恩图谢？

        再感激入骨的话，对那等人物来说，与粪土无异。

        良久，许坏也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是我执着了，那狮爷爷，你说，我若感激，什么才是最合适的感激方式？”

        “很简单！”五色神狮毫不犹豫地道：“你若是感激他，感激虚无言，最合适的感激方式便是完成他们的目标。他们将自己最后的命数续给了你，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哪一天你完成了他们的目标，也就等于他们完成了目标…”

        许坏威严大为惊骇，“狮爷爷，你说…你说他们讲最后的命数续给了我？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五色神狮苦笑道：“当时，我虽然在酣睡，具体情况不知道。但如你所说的过程，我却明白了，虚无言以及另外一个人，都在最后关头散去了他们命数中属于他们的记忆与意识，将自身命数化成一团纯净的命数，然后续给了你。”

        许坏一怔，略略回想当初虚无言命数化身消散的过程，有一团东西进入了他的体内与他的真灵融合为一，随后他就觉得真灵壮大了，那道那就是命数？

        可是命数不是命运吗，命运不应该是虚无缥缈的吗，怎么会那么实质化，还进入了真灵，壮大了真灵？

        一时间，太多的迷惑让许坏格外的不解。

        许坏苦笑道：“狮爷爷，你这么一说，我有些懵，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呢？”

        五色神狮迟疑了一下，说道：“好吧，本来有关于命数我是没打算这么早跟你说的，因为你现在并无法自己接触到自身的命数。可既然你有这些遇合，我若是不说的话，你心里也会带着阴霾。”

        许坏尴尬了的一下，然后竖起了耳朵，生怕错漏过五色神狮的每一句话。

        五色神狮稍稍想了想，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起过宇宙之脑吗？”

        许坏忙道：“记得，当然记得。完整的宇宙就跟人相似，宇宙空间世界本体就像人的躯体，宇宙之脑就好比人的真灵，宇宙空间蕴藏天地神髓可以增强身体，宇宙之脑藏有脑髓可以壮大真灵…”

        五色神狮玩味地道：“那你可知道宇宙之脑的脑髓本质是什么吗？”

        “什么？”许坏下意识地问了句，紧接着内心猛地一阵，又脱口道：“是命数，难道真是命数？”

        “不错，宇宙之脑内部的确充斥着命数，那是整个宇宙的命数，命数尽，宇宙也将毁灭。人的真灵同样是如此，人的真灵当中其实也藏纳着命数。”

        许坏骇然无比，急忙又问：“那命数究竟是什么东西，与命运又是什么关系？”

        五色神狮道：“命运是凌驾于宇宙之上的至高法则，它决定着各个宇宙中苍生的命运乃至宇宙本身命运。命运早早地为每一个人设定了既定的命运，使得各个宇宙乃至宇宙苍生都遵照着命运之路从诞生到灭亡一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地运行。”

        “命运法则为苍生所定的命运之路，其实并非是刻板的一条道，而是多条的，成千上万的，充满变化的。有的是一路顺风，有的则是充满荆棘一路坎坷…因此表面上看起来，每个人一念之差就走向了另一条路，在每个人生的关键点上，总有许许多多的岔路…以为命运之说无稽之谈，其实，人无论再怎么变化，怎么清醒，最终荣耀万世又或者悲哀万世…都仍旧在命运范围之中。”

        “而决定人是否可以在多变的命运当中选择到一条最光辉最顺利的路的关键，就在于命数。”

        “命数则是命运法则之下诞生的一种奇妙产物。只有命数够强大，才能抵抗命运之路中各种诱惑，使得人对自己的命运之路有所把握，能自我决定走向哪一种命运之路。”

        许坏默默地听了许久，突然产生了一种明悟，脱口道：“我明白了，其实所有修炼者修炼的终极目标，并不是追求所谓的法则，而是借助法则这个跳板最终掌控自己命数，甚至增强自己的命数，将自己送上命运最高峰。”

        “你说得对，但也不全对。”五色神狮一脸沧桑地道：“追求命数是没错，可站到命运最高峰却不是终极目标，终极目标应该是以极其强大的命数彻底冲破命运法则的束缚，成为一个永远不受命运法则管束的自由人！”

        “修炼就是为了自由！”这一个隐藏在无数绝世强者心中的终极目标，真正将许坏给震撼了。

        自由，真正的自由…世上无任何东西可以强行束缚你的行为举止，真正的随心所欲…

        想想便令人心血沸腾。

        许坏的脑子里除了震撼，便只剩下了“自由”这两个字了。

        而当他平静下来时，他已然明白虚无言以及另外一个人究竟给了他多大的好处。

        虚无言与另外一个人壮大了他的命数，促使他有了更进一步抵抗命运的本钱。这是任何宝贝都无法换取的。

        这时，五色神狮唏嘘道：“其实，虚无言与另外一个人留下命数化身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将本身大部分命数完全赠予你。可惜啊，你不愿意花一亿年的时间来炼化界心，他们只好消耗命数为你提升百万倍时间加速，同时消耗命数保护你…最终他们能给你的命数已经减少了很多很多。你错过了一次机缘…”

        “啊！”许坏心神大震，猛然响起当时虚无言的感叹，说他将来明白错过了什么以后会很后悔。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后悔。为了早点出来参与夺取黑湮大帝的遗宝，竟然让虚无言与另外一个人消耗了大量本来要赠予他的命数。

        这…这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日啊！

        这事要事让无量位面那些绝世强者知道的话，怕也会为许坏痛心疾首吧？甚至冲到许坏面前指着许坏的鼻子大骂傻比脑残了。

        不过还好，后悔是后悔了点，也没那么强烈。

        有舍有得，早一点出来，未必就全为了夺宝，起码也早点与自己亲人相聚。与自己的亲人分别一亿年，实在是太漫长了。有些东西，真的耗不起一亿年。

        许坏深吸了一口气，又嘻嘻地笑了，“狮爷爷，你也不必如此，得失之间有时候也未必要看得那么重。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就是这个理吗？”

        五色神狮闻言气道：“你小子，倒是教训起我来了。我要是告诉你，如果你完全得了虚无言与那个人赠予的命数，现在你可能已经摆脱了你身上那个最大的包袱，不知道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什么我身上最大的包袱？”许坏下意识地一怔，猛地，嘴角猛抽，心头剧颤。日啊，他身上最大的包袱除了神狱，还会是什么？

        命数够强就可摆脱神狱这个包袱，丫的，难道神狱便是命运法则既定于他身上的一种命运之路吗？可是，命运之路多数为飘渺无踪，眼不可见，手不可触的，那神狱为何如此清晰，如此实质化？

        许坏越想越觉得害怕，越想越觉得恐怖，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厚厚的汗珠。

        他忽然明白了，寻常人命运的确是飘渺无踪的，因为他们的命运变数太多，命运之路也是充满多数选择的。

        可是他的命运之路是没有选择的，他的命运之路只有一条，一条由不得他选择的命运之路。

        唯一的命运之路，那也就是如同妹喜那般的特殊命运者！

        “我草！”

        这一股明悟涌上心头，顿时让许坏满心恼火，一股子憋屈无法抑制地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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