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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乐央宫


夜色如一张黑色的大网,将人间包裹得严严实实,繁星如同点点亮光点缀黑布之中,灿烂无比。众星拱月,皎皎明月倒似姑娘般娇羞,缓缓躲进了云层之中,敛去了洒在地上的银辉,空叫人惋叹。

        夜,如斯静谧。

        “叩叩!叩叩!叩叩……”敲门声打破了这沉寂。

        “谁啊!”门内传来了洛云裳不掩怒气的声音,“敲敲敲!催命啊!不知道姑奶奶在休息啊!”

        门外女子穿着一袭似火红衣,及腰长的青丝用一根红色发带简单束起,非但不显凌乱,反而添了几分打破桎梏的美感。

        女子长叹了一声,这丫头果然是生气了!

        半晌,她方才悠悠开口:“云裳,是我……”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猛烈的力量拉开,带出的风扰得洛长歌的发丝凌乱。入目的,是洛云裳带着怒气的姣好面容。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恨不得将眼珠翻得掉落出来,连小师弟都知道,偏偏就瞒了我整整十年,姑***气就这么容易消的么?

        不给你点儿教训,你就不长记性!

        酸溜的话语张嘴就出,“哎哟…这不是我们的乐央公主么,什么风把您这个贵人给吹来了?小小寒舍,恐怕招待不周啊…”

        洛长歌漂亮的眼眸黯淡几分,她们朝夕相伴了十年,从孩提时代到这豆蔻年华,一生中最美好的时辰我们都给了彼此。她以为这已足够让他们抛却所谓是是非非,相爱相惜,却未曾想过,有一天,她也会不理解她。

        “云裳,好姑娘,别生我气了……”

        “生气?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是没有身份没有依靠的普通老百姓,民女哪儿敢啊?公主莫要冤枉我才是!”

        “一口一个公主的叫我,还说没有。”

        “民女这是尊敬你老人家!不叫公主叫什么?”洛云裳眨巴眨巴眼,似是在很认真的思考,“难不成得叫殿下?”

        洛云裳的话单看甚是恭敬,可掺着她这浓得很的醋味就彻底变了个意味。洛长歌见她这小孩子般赌气的模样,忍不住捧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洛云裳的腮帮鼓得更大,分明是来跟我道歉的,却扔下我,一个人在那里笑得欢畅,这丫头果真心不诚!

        洛长歌无奈,亲昵的握住了她的手,另一手再自然不过的摸摸她的头,只把她当做三岁小孩子一般哄:“好云裳,我真该拿镜子给你照照,让你瞧瞧自己现在这副丑模样,看你还敢不敢瞪着眼撅着嘴。”

        姑娘家皆有爱美之心,洛云裳虽被老爹当做男孩儿养大,这一点却还是缺不了的。她忍无可忍:“臭丫头,你当真是来求和的么?”

        洛长歌点头:“那是自然。”

        “那你就不能夸我一两句?”

        “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你不就气我不以诚相待么,如今我这般做了,你怎的还不高兴了?”说着,洛长歌无辜的眨了眨眼。

        “滚滚滚,谁要跟你这只狐狸说话!”洛云裳美眸瞪得老大,气鼓鼓的模样倒是可与青蛙攀个亲戚关系,甚是可爱。那自认犀利的眼神非但没有震慑到洛长歌,反而惹她笑得越发放肆。

        “云裳,瞒着你确实是我不对,可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有所隐瞒,你就原谅我了好不好?”洛长歌贵为公主,却放低姿态,说的诚意十足。

        洛云裳听着有些动容,要不,就别折腾她了?

        洛长歌却又扔出一句:“再说了,这也不全都是我的错啊,你也没问过我不是。”

        洛云裳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

        洛云裳你这个白痴,洛长歌那小狐狸怎么可能说出什么好话,人家是挖坑等你跳呢。你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活该被埋!

        洛云裳拧着秀眉:“那依你的意思,都是我的错对吧!”

        “自然没有。”洛长歌连忙摇头否认,“姑奶奶花容天下,温婉贤淑,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魅惑人心之气,是全天下男子梦寐以求的佳人。且不说这些,单单是高尚的情操便让同作为女子的我羞愧不已,定会成为为百姓爱戴,留香百世的人物。又怎会有错?”

        “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洛云裳打了个冷颤,“你也是本事,我也就只见你一人说这违心的话还说得如此一本正经了!”

        洛长歌依然一脸严肃:“非也。我所说的每一个字,皆是发自内心。姑***话,即便是错了,也是对的。”

        洛云裳再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死丫头,快把你这副模样给姑奶奶收回去,恶心死了!”

        洛长歌如小狗撒娇一般往洛云裳身上磨蹭着:“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只会对我恶言相向了呢。”

        洛云裳不客气的用纤纤玉指戳着她的脑门儿,嘴角却含着笑意:“瞧你那德性,真得儿让人抽会儿才解气。”

        两人相视而笑了许久,洛云裳却松开了紧抱洛长歌的手。洛长歌不解的抬眼看她,却见她已敛了笑意,表情很是凝重:“长歌,你是公主没错,或许昨天那些话才是你的身份真正该说的。可是,我不喜欢那样的你,那样的你会让我害怕。

        她会怕。害怕她没办法将洛长歌看好,害怕在不经意间,洛长歌已不是她认识的洛长歌了,甚至会害怕她将她和这十年来的情谊一同丢下,回她的西凉皇宫,安享富贵荣华。

        事实上,从昨日洛长歌盛气凌人的说那番话的时候,洛云裳就感觉她们间的差距越来越远了,至于横陈于她俩间的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洛长歌那强大的气场,就像注定该成为君临天下的帝王!而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也就只有瞻仰的份儿。

        洛长歌渐渐敛去了眸子里的笑意,美丽的凤眼深沉如潭水,仿佛看透了世间沧桑。她微启红唇,笑容浸泡于苦涩之中:“云裳,我不想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胆小和软弱,否则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只有死路一条。我没得选择,我能做的,就只有变强大或是将自己伪装得足够强大。

        要知道,我也很累。

        但是云裳,我永远是洛长歌,不是西凉的乐央公主。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何事,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被世俗影响了性情。但你要相信,对你,我始终如一。”

        **

        这一觉睡得很沉,光是掀开眼帘几乎就耗尽了洛长歌所有的力气,但却给了她这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安稳。她一边揉着微微发酸的脖子一边睁开眼,入眼的却是红纱暖帐的奢华景象。

        她身上盖着金线挑成的绣花锦被,头下枕着价值连城的不含丝毫杂质的玉枕,身下躺着紫檀雕花木床……不知垫了什么,软得她几乎要陷了下去。而她的素花棉被,她的绣花枕头,她的破旧木床全都不见了踪影。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洛长歌摸着脑袋仔细回想着。

        昨夜,云裳那丫头终究是原谅了她,闲扯了几句,她便回屋睡觉去了,醒来,便是在这陌生的地方了。一切都再正常不过,唯一反常的便是她有些昏昏沉沉的。想来是有人趁她昏睡,在她的房里散了迷香。

        睡觉,是洛长歌看来唯一一个可以与吃饭媲美的事。她一入梦,电闪雷鸣乃至世界毁灭都与她没关系,她都能泰然自若的一觉睡到天亮。

        因睡觉而被人绑了?

        洛长歌不由得红了老脸,这嗜睡倒还真是我的一个死穴,若是惹上什么死敌,还非得为此送命不可。哎,也真是让人苦恼。

        洛长歌抬眼打量所处的房间,在朦胧夜色中,仍可将那穷奢极华的布局收拢眼中。这房间大得变态,想来抓她的人不是富家一方就是贵为皇亲国戚。

        此时,她的视线被八根柱状物所吸引。

        那柱子四角分明,细细长长,高约三尺,上端陡然变粗,呈爪状往外四散,托住了颗拳头大的珠子。隔太远看不大清,依稀可见那柱子上蒙了块方布,却是遮不住珠子散发出的点点荧光。

        这物件,洛长歌再熟悉不过。

        五岁时她怕黑,没有灯火伴着不敢入睡。伺候她的老嬷嬷不知从哪儿弄来了这八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挑了个能工巧匠造了这八根方夜明珠的柱子,那莹莹光泽将整间屋子都照亮得通透。

        洛长歌不由的面色发白,背后的衣衫被冷汗浸湿,她用右手紧紧捂住心脏所在,聆听着孱弱无力的心跳。

        “我怎会又回到了乐央宫?”只见她笑容惨淡,轻声呢喃着,“这……又是梦么……”

        话音落下,洛长歌猛然从床上跃起,将手里的翠绿色玉枕狠狠砸在地上。双眼赤红,如同牢笼中激怒的野兽:“御林军!狗奴才!居然敢用下三滥的手段绑架本宫!你们这些混蛋!混蛋!”

        顿时,玉渣四溅,划伤了她脚背上娇嫩的肌肤,留下了条条红痕。可洛长歌却自顾自的走着,哪怕踏在玉枕碎片上也未曾停止。行过之处留下斑斑血迹,可她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脸上虽没有多余的表情,却更加能够让人了然她的绝望。

        这动静很大,惊醒了早已入睡的宫女太监们,他们穿戴整齐,心怀忐忑的来到乐央宫时,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看到这么一番景象。宫女太监们个个将眼睛瞪得几乎落出,张大的嘴也可以轻轻松松塞入一只鸡蛋。

        只见他们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跌坐在一堆不知从何而来的碎片之中,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乳白色衣衫被鲜血染成了红衣。纵然她容貌美丽无双,却还是掩不过周身的狼狈。

        听闻这主子睡觉不喜欢有人守着,他们高兴得不行,早早的便钻入了被窝里。谁料,如今竟是发生了这等事情。

        一群人被吓得齐齐跪在地上,主子发生这样的大事,奴才却全然不知,这可是足以抹脖子丢脑袋的大罪!

        故地重游,无半分欣喜不说,心反倒痛得厉害。洛长歌向来将自己宝贝得紧,如今也并非是想要自虐,不过是想用身体上的疼痛来转移注意力罢了。她呆呆的坐在碎片之中,瞧上去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亦没有灵魂。

        宫女阿枫进宫已有十余年,在这期间她看尽了妃子间为争夺宠爱尔虞我诈,机关算尽。

        得宠的锦衣玉食,却是野心勃勃,明里暗里对其余姐妹处处针对,恨不得让全世界都臣服于她的脚下。失宠的憔悴不堪,为重得龙恩更是无所不为,费尽心机却只换得在冷宫了此残生。

        或悲或喜,却唯独没有看过这种悲痛,甚至可以算是绝望。

        从开始的什么不懂,受尽主子责骂,到后来的事故圆滑、深受宠信。阿枫自以为早已看尽了人情冷暖,却也不禁为眼前这个身份尊贵的女孩儿而痛心。

        她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啊?即使不喜深宫,又何苦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阿枫压低声音:“哪个好事者敢将看到的泄露出半个字,掉脑袋的时候别说我不留情面!”

        宫女太监埋着头,乖巧应着。“是。”

        身为大宫女的阿枫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

        待房门掩上,阿枫快步向前将洛长歌扶起,她似是累了,紧阖双眼,轻轻的将脑袋靠在阿枫的肩头上。阿枫将她扶至床上,欲出门为她打些温水清理伤口。衣袖却被人扯住,她回头,见洛长歌眼神迷离,脸上竟是依赖的表情。

        只见她轻声呢喃着什么,阿枫凑近一听,原来是:“云裳……云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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