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亲吻礼

祭司正绕着洛长歌跳着奇怪的舞，另一边，乐吟朝百姓为族长搭建的简陋小屋中而去，秋水一路从高台上奔了下来，拉住了他的手，满脸担忧：“族长，发生了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中途离开？”

        “没事，只是有些口渴。”乐吟拿掉她的手，报以苍白一笑，“我去屋里取点水喝。”

        “祭司一会儿就舞完了，你快去快回。”秋水嘱咐着，然而乐吟已行到原处，根本没有听见。

        秋水的心思也跟着他走远了，视线久久没有收回。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惊得她下意识回头，却见夏婵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身后。

        “好妹妹，还在痴心妄想呢？族长夫人的位置只有一个，我们十二个姐妹是在族长十五岁时跟着他的，做了十年的候选族长夫人，然而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拥有了他。你说，可笑不可笑？”

        “没事的。”秋水不是没有挺出她话语中的讽刺，反而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这世上只有一个族长，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我不伤心，你也不能伤心。族长拿来看着挺好，却不适合过日子，开衣裳铺子的大成哥多次向我询问你的事情，想来对你有意思，你哪天去同他见见面吧。”

        夏婵一脸不屑：“谁愿意去见那个丑八怪？”

        “……”秋水一愣，“你仅仅是因为族长相貌生得好而喜欢他么？”

        夏婵红了脸，说话有些结结巴巴：“谁谁谁说我喜欢族族族长了，我只是觉得他他他好看而而而已。”

        “看来还真是这样。”秋水无奈叹了口气，“看来，我更应该担心担心自己。”

        “担心你自己什么？”

        “夏婵姐姐，我喜欢族长。”

        夏婵愣住了，秋水说什么？喜欢？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

        秋水笑了，阳光撒在她勾起的嘴角上，煞是好看：“十年前，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我就喜欢族长了，是那种哪怕他变老、变丑、生病、死亡都不会减少一分的喜欢。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就是为了他而存在为了他而活着。然而后来我明白并不是这样，族长是族长，我是我，族长所爱的女子不是我，我不能强求，我祝福他亦是在祝福我自己。”

        秋水的笑容很明媚，晃了夏婵的眼睛。

        **

        洛长歌一脸不耐，这老头子在这里跳啊跳的，跳得我眼睛都花了，就不能走开跳么？看样子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不会是打算从我开吃吧？还有乐吟那句“族长夫人”还真是莫名其妙，他是故意吓我，还是真打算娶我？

        啊！不想了不想了！脑袋都要炸掉了！

        这时，耳畔响起了杨清修的声音：“长歌丫头，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听到了就应一声？”

        洛长歌努力将嘴张开又闭合，却没能发出一丝一毫声音。她只得叹了口气，臭老头子，有话不早些说，偏偏等我被点了哑穴才联系我！

        “怎么会听不到呢？”杨清修不解的喃喃到，随即便是一脸震惊，“你这暴力的丫头不是把我的宝贝给弄死了吧？！”

        洛长歌翻了个白眼，它在我耳朵里，弄死它之前我先成聋子了！

        也不知杨清修从哪里去借了个脑袋，一猜就猜到了点子上：“你是不是被人把嘴给堵上了？”

        洛长歌对他刮目相看，想着他会不会想出好办法，然而杨清修却是语重心长道：“长歌丫头，我就知道你这张破嘴早晚得惹麻烦，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人把嘴给缝了。老夫还能说什么呢？活该！”

        若不是动弹不得，洛长歌定会把桌子给掀了，去杨清修他娘亲的！危机关头还在说私人恩怨，这老头子怎么不去死啊？！

        “阿欠！！”杨清修打了个很大的喷嚏，他摸了摸红红的鼻头，咬牙切齿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又在骂我了？亏老夫还费心费力的救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洛长歌简直恨不得飞过去打他一顿，这臭老头子讲话不知道说重点的么？

        “……”回应他的仍旧是沉默。

        自说自话，杨清修也觉得没意思了：“算了，老夫还是将情况先给你说一说吧，这样老夫也算进到责任了。”

        洛长歌松了口气，终于开窍了。

        “一同上的山，尔雅那小青年也不知跑哪儿野去了，现在也就只有老夫一个人。看到那比城墙还厚几倍的人墙，老夫就没敢在靠近了，现在在一个大石头后面躲着。”说到这里，杨清修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夫仅有的几只宝贝可都放出去了，预计可以放倒十来个人。老夫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十来个人？塞牙缝都不够的！洛长歌失望极了，这杨清修果然靠不上！

        这时，那热衷于跳舞的老祭司在洛长歌身前转了几圈，便又七扭八扭的回了台子中央，他端了杯火烤过的酒朝刚喝完水回来的乐吟走了上去。乐吟身旁的秋水自动从他手中接过酒盏，老祭司躬着身子，将脑袋埋得很低，一手举过头顶，乐吟顿了一顿，方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老祭司伸出另一只手，夏婵则将淬了火的锋刀放在他掌心，老祭司合指握住，在乐吟手腕处开了个小小的口子，鲜血从伤口处流淌而出，端着酒盏的秋水连忙接住。

        老祭司在乐吟手上盖了块帕子，向他点了点头，便一手拉着乐吟一手端着酒一路摇晃着朝洛长歌走去。到她跟前，他将血和酒已充分融合的杯子放在乐吟手里，朝洛长歌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

        乐吟点点头，手不留痕迹的解开了洛长歌的穴道，后者被憋坏了，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捏住了下巴，带着血腥味的热酒被硬灌进了嘴里，顺着食道流入腹中，瞬间就暖了起来。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洛长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顿时黑了一张俏脸，乐吟这杀千刀的，竟然没有给她解开哑穴！

        老祭司举起两人的手，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洛长歌本想挣开，然而在看到乐吟那制止的眼神时却下意识就安分了下来。而后，他将乐吟的手翻了个面，将洛长歌的放在他相信，而后双手覆盖在二人手上，又说了一大串洛长歌听不懂的语言。

        最后，老祭司终于说了句人话：“仪式完成，洛云裳，乃我大丽族第十四任族长的乐吟的族长夫人，今生今世任何理由，不得休弃。”

        洛云裳？阿枫、胡文杰和暮兰城三人齐齐朝最边上的洛云裳看去，脸上满是不解，而后者，也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洛长歌，无声的询问着。

        洛长歌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乐吟还是黄二狗的时候，问过她叫什么名字，她怀疑他图谋不轨，便用了云裳那姑***名字搪塞。此后，他并未叫过她，她也就忘了，却未曾想……

        “好了。”老祭司放开两人的手，退到后方，洛长歌想要抽离，却被乐吟握得紧紧的。这时，耳畔想起了老祭司和蔼的笑声，“如今，请族长与族长夫人行亲吻礼。”

        亲吻礼？！

        洛长歌已经石化，这大丽族人竟如此开放，成亲竟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亲吻礼！但她洛长歌并不是大丽族人，而且，成亲什么的只是乐吟一厢情愿，她决不能任他们摆布！

        乐吟也是微微一愣，看起来就像是事先不知道一般。如今，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上台之前秋水要让他换上露嘴的面具了。

        乐吟沉默许久，似是在思量着什么，而后缓缓朝洛长歌靠近。而后者已计算好精确位置后，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脚尖，抬右腿向他两腿之间踢去。

        乐吟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为不让洛长歌露出破绽，左手搂住了她的右脚，右手环住她的腰身，再在她鲜艳的红唇上印下他冰冷的薄唇。洛长歌愣了，一秒、两秒，明明吻她的是乐吟，她透过他眼睛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台下百姓无论男女，起哄一般尖叫的尖叫，鼓掌的鼓掌，想着，没看出来我们族长还是个这么有情趣的人！

        洛长歌反应过来想要推开，然而乐吟已经先一步松开了她。台下百姓连声祝贺，都是些“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类的词，听得洛长歌不经羞红了老脸，狠狠的瞪了将她的手攥在掌心的乐吟一眼。

        “谢我族人的祝福。”乐吟朝台下鞠了一躬，“接下来，便来说说食人节之事。”

        一听此话，几百人纷纷露出了饿死鬼投胎之态，咽着口水呼着“快快开饭”，然而乐吟的一番话，却让除洛长歌五人外所有人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他说：“本族长要说的是，从此定下一条族规，我大丽族人再不能以人肉为食。这四人，放了。”

        “族长你在开玩笑？好不容易见着了荤腥，你竟然说把人给放了？！”

        “以后都不能吃肉，你这是要将我们活活饿死啊族长！”

        “族长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对啊对啊！你说以后让大丽族人每个食人节都有肉吃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连肉都不能吃，你这个族长不要也罢！”

        “换族长！换族长！我们要换族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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