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其实也不能怪米克斯过于后知后觉,  毕竟虽然他之前在九头蛇那里，接受过那么亿点点“不太健康”的教育，但是你觉得他是会需要用到那种东西的人吗？

        又或者说,  有谁能在面对一个米克斯的情况下,  还想着那种东西呢？

        但是没接触过,  不代表他不知道。

        现在被杰森这么一提醒，再看那两个破破烂烂的人形玩偶时,  米克斯就不由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了。

        米克斯：“咦——”

        而杰森看着那两个显然已经无法继续承担实验重任的充气……嗯，玩偶，转头看向米克斯：“还要继续订做吗？”

        “嗯——”想起自己之前一口气订做了好几个，米克斯莫名觉得自己简直充满了先见之明：“先不用了吧。”

        就算再订做,  也至少等他先将库存清出来再说，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别扭感，用完之后一把火烧个干净,  谁能看得出来呢。

        只要他们管得住自己的嘴,  这件事情就永远都是一个秘密。

        至于节操这种东西,  掉着掉着,  也就掉没了。

        况且说实话，他们两个还真的都算不上是什么特别有节操的人,  毕竟一个从小就接受了一系列的相关教育,  而另一个骚/话说起来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对视一眼达成默契之后,  米克斯一把火将那两个破烂的玩偶烧了个精光，然后又从储物间里拖出了两个新的玩偶。

        对于米克斯而言，尽管他的童年算不上是多么光明,  但是但凡他想做的事情,  往往就没有一个不成功的。

        可在这个实验上,  米克斯可算是尝尽了失败的感觉。

        只是短距离的传送实验,  就让米克斯又去订做了好几次玩偶。

        但实验结果往往不是玩偶受损，就是传送地点出错。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米克斯本就不富裕的耐心雪上加霜。

        看出了米克斯的不耐，杰森却觉得这未必是什么坏事。毕竟米克斯有的时候实在是骄傲的有些过头了，借此让对方磨一磨性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杰森不知道的是，有些人的骄傲，是永远不会被磨损分毫的，因为骄傲就是他灵魂中的一部分，是他好似无懈可击的人设中，那隐藏着的阿喀琉斯之踵。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谁是完美的，因为不完美才是一种完美。而米克斯的性格，既是他的不完美，也成就了他的完美。

        作为米克斯的实验助手，杰森可以说是将这多场实验从头看到了尾。

        说实在话，他虽然不是专门研究空间魔法的魔法师，但是有着足够天赋的杰森，对于米克斯的魔法施加还是予以肯定的。

        换句话说，杰森一点也不觉得米克斯的魔法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会不会是米克斯的心态呢？

        看着那又一次破损的玩偶，杰森不由想起了自己还是二代罗宾的时候，蝙蝠侠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

        又或者说，是蝙蝠侠曾经的一段经历。

        一个被建设在底下，唯一的出口需要徒手攀爬才有可能到达的监狱。据蝙蝠侠所说，他曾经被关入了那里，出口明晃晃的摆在所有人的头顶上，但是没有一个人真正从那里出去。

        蝙蝠侠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哪怕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是蝙蝠侠。腰间绑好绳索之后，蝙蝠侠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尝试，而所有的尝试就像是米克斯的那些实验一样，均以失败告终。

        “然后呢？他最后怎么出来的？”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的米克斯，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解开了腰间绑着的，保证他安全的绳索，进行了自己最后一次尝试。”

        结果显然已经不用多说，毕竟如果蝙蝠侠，或者说当时的布鲁斯·韦恩失败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蝙蝠侠了。

        米克斯听完这个所谓的故事后，视线直直的撞进了杰森那双带着拉撒路池水颜色的眼睛中。

        他知道杰森想要借此表达什么，米克斯也从来不是一个畏惧挑战的人。

        但问题在于：“我从来不缺乏进行最后一次尝试的勇气，但你愿意与我一起吗？”

        会这样说，显然代表着米克斯这次要进行了，不再是短距离的传送了。

        而是一次离开这个世界，不成功便成仁的实验。

        这样的话，杰森还会愿意与他一起吗？

        “你难道觉得我是那种缺乏勇气的人吗？”杰森不仅不缺乏勇气，也从来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只不过他很好奇的一点是：“你难道不打算管那个赝品了吗？”

        “我为什么要管他？”提起那个赝品，米克斯一脸嫌弃，“是他想要害我，那么自然该是他想办法追寻我的步伐，找到我才对，而不是我去围着他打转。”

        至于对方万一找不到他怎么办，那这不就相当于兵不血刃的解决了一个敌人吗。

        米克斯的这一番逻辑，让从来接受的都是主动出击教育的哥谭崽崽，觉得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杰森：还能这样？

        不过既然身为当事人的米克斯都不在意，杰森就更不会在意了。

        只是看着表达了要跟他一起冒险意愿的杰森，米克斯那不知道有没有的良心好像突然冒出来了。

        “也许你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之间也许有些不太一样。”米克斯难得非常诚实的跟对方交了个底，“虽然现在我还不能跟路西法平起平坐，但也还是掌握了一部分地狱权柄的。”

        杰森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如果我死了，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顶多就是提前进入自己未来的地盘，过上几年等我力量更加强大了，也能像路西法这样在人间行走。”但是杰森就不一样了：“如果你死了的话，先不说你到底是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身处时空乱流之中，你的灵魂会被卷到哪个世界都是一个未知数。”

        甚至最坏的结果，可能是杰森连灵魂都会被直接绞碎。

        听着米克斯的这些话，杰森看向对方的眼神，像极了一个充满欣慰的老父亲：“你这是在关心我，顺便让我打退堂鼓吗？”

        米克斯哼了一声，拒不承认这种说法：“我可没这样说。”

        只不过米克斯确实给了杰森一个，他从未给过别人的，反悔的机会。

        如果别人想要对他违约，米克斯能让对方死了都不安生，但是面对自从在这个世界遇到后，就真的一直都不求回报的对自己好的杰森，米克斯也不是不能接受对方的违约的。

        毕竟是生命呢，谁不贪生怕死呢。

        这样想的米克斯，却从杰森这里得到了一个并不反悔的回应。

        “想什么呢，我可是死了都能活过来的杰森·托德。”

        他曾经最痛的伤，最不愿意提及的经历，在此刻却轻描淡写般的脱口而出。

        一个人怎样才算是成长了呢，不要去看他怎么面对荣光，而要去看他能否正确对待颓唐。

        战胜恐惧的表现方式，从来不是遗忘，而是能对他挺起胸膛。

        杰森真的长大了，他不再只是那个会对蝙蝠侠，会对那段不堪的过往耿耿于怀的红头罩了。他已经长成了一副真正的，强者应有的模样，他成为了更好的杰森·托德。

        看着这样的杰森，虽然对方长得不如自己好看，但米克斯却莫名觉得对方的灵魂好像在发光，耀眼的不可思议。

        这种闪耀，是要经过千磨万击之后，才会拥有的。

        米克斯没有再说什么，嘴上说出来的话，有的时候是最为浅薄无用的。所以米克斯在心里默默地想，我不会让你陪我一起输的。

        说干就干，行动力超强的两个人，在休息了一会儿，确保米克斯的力量回到全盛状态之后，开始了他们最后一次的尝试。

        为什么说最后一次，因为成功了，自然不需要下一次，而失败了，就没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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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克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是他的经纪人罗伯特那张喜极而泣的脸。

        听着对方嘴里一句接一句的：“你终于回来了”、“你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米克斯突然想起来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事情了，他好像忘了要跟罗伯特说一声了。

        不过现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杰森呢？”

        既然他成功的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那么他们最后一次实验应该是成功了。可米克斯没有忘记，在空间通道里，那道突然击向他们的力量。

        也正是那股力量，导致米克斯连最后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都不清楚就晕过去了。

        但他记得，在自己晕过去的时候，还牢牢地抓着杰森呢。

        “杰森是谁？”罗伯特一脸的迷茫，配上他的泪流满面，简直看起来莫名滑稽。

        可米克斯现在一点都笑不出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吗？”

        “我不知道你身边有没有其他人，”罗伯特说，“是超人将你送回来的，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伴随着罗伯特喋喋不休的，是米克斯越皱越紧的眉头。

        想到现在下落不明的杰森，米克斯直接大喊了一句：“超人！”

        身披红色披风的某位老好人，几乎是在米克斯说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米克斯的面前。

        好似生怕自己来晚一步，会出现什么意外一样。

        对于对方来的速度如此之快，米克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是对方送自己回来的，那么肯定也少不了会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而米克斯的问题，与刚刚对罗伯特问的问题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杰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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