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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 522,单相思62,她的辩护,镇住了他们,感动了他,说通了她


一拳落下,鼻血涌出。

        这光景,看得萧璟欢楞了好一会儿,背上更是好一阵恶寒,随即脸孔一沉,就冲上去叫喝了起来:

        “喂,你干嘛?”

        打人的是卜塑,萧璟欢认得的,之前来载他们去看比赛的那两个男青年当中比较俊秀的那个,看着文质彬彬的,想不到动起手来这么猛偿。

        “打得就是他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人渣。”

        那卜塑指着靳长宁的鼻子,脸色铁青,嘴里直骂:

        “我瞧你长得斯斯文文的,原来根本就是败类中的败类,人渣中的人渣。枉我把你当作偶像一样敬重,我呗——”

        一口口水毫不留情的吐了过来,幸好萧璟欢眼疾脚更快,抓着靳长宁及时就跳开了。

        看着地上那一口代表侮辱的液体,她不由得横眉竖目起来,嘴里更是发出了一记冷笑:

        “事情都没弄个清楚明白,就跳出来瞎出头乱起哄。像你这种盲目、没有眼力的脑残粉,谁稀罕。”

        卜塑被骂得脸色一黑。

        与此同时,那道门内,陆续出来了好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英气的年轻男子,之后是一个贵气的中年妇人,两个姿态威然的中年男人尾随于后,一个个神情皆肃然,燕不悔跟在最后面,正关门,看到萧璟欢和靳长宁时,急步走了上来。

        还没出口打招呼,那中年贵妇恨白着脸色,眼神一沉,先一步喝了出来:

        “靳长宁,你还有脸带着这个狐狸精过来气我们是不是?”

        萧璟欢顿时一脸黑线。

        哎哟,理倒是全被他们给占齐了去,居然就把她归入了狐狸精一列。虽然她长得挺像狐狸精,可她是大家闺秀,绝对的名门闺秀。

        她想接话,面前,靳长宁身形一动,往前走了一步,将她护到了身侧,且大手轻轻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似在安抚,她见状只好闭了嘴。

        “思思情况还好吗?”

        靳长宁静静对视而问。

        “哼,你还知道关心思思呀?”

        那贵妇冷一笑,眼神似毒,声音无比严厉。

        好吧,做母亲的,哪个不护犊,只是,这样不分清红皂白的责怪,是不是也太没风度了……

        萧璟欢忍耐着,看在靳长宁的面子上,看在人家刚差点失去女儿的份上,没发足。

        “当然,出于朋友的关心,我从来都有。除了朋友之外的关心,我从来都没有。”

        一字一顿,这个男人用极其冷静的声音表达了他的心声,态度非常之明确。

        那贵妇脸色赫然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靳长宁的气势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凌厉逼迫而矮了几分:

        “这是很明确的事实:我对思思的关心,从来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贵妇气得浑身一颤:“你……”

        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而看向了她身后那两位静静睇着的男人:

        “燕阿姨,霍叔叔,燕伯伯,有一件事,我想你们都应该明白。我因为不悔,而认得诸位长辈,那是缘。我意外救下思思,那是缘上加缘。

        “只是,我与思思的相交,一向就是兄妹之交。我心里始终没别的想法……

        “也就是说,至始至终,我没上过你们这条船……你们说我脚踏两只船,我想说,那是你们冤屈了我。

        “今天,事情既闹到这个份上,我只能再小人一点,把一直不明不白捂着的这点事,和三位长辈说个清楚了。

        “我对思思,一直一直没别的心思。被你们误会至今,我只能说,我很抱歉。”

        这个时候,这么说,在某些人眼里,可能是在推卸责任,可他真的必须第一时间澄清了。

        那贵妇果然就气到了,马上就厉声叫叱了起来:

        “所以,全是我们霍家在一厢情愿,想高攀了你了是不是?靳长宁,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你倒还有理了是不是?”

        说着,还重重跺了一下脚。

        萧璟欢可听不下去了,从靳长宁身后跳了出来,目光凉凉的一扫而过,嗓音清脆而有力:

        “霍夫人是吗?令千金出事,的确让人深感遗憾。但是你们如果因为这样,就把责任全都推到别人身上,那是不是也太失公平了?

        “令千金十四岁的时候,就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寻死觅活。那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倒想请问一下了,责任出在谁身上?

        “总不可能是出在我家长宁哥身上吧!

        “那会儿,我长宁哥还没认得你家千金吧!

        “当时的情况是,我家长宁哥帮着你们劝下了任性胡闹的霍小姐,得让你家千金转危为安。

        “之后,因为一句救人时的戏言,你们就把长宁哥当成了未来女婿看待。

        “我想再问:在你们这么一厢情愿的认定之时,有问过我们家长宁哥的想法吗?

        “没有吧!

        “就因为他一直未婚,你们想当然的认为他这是在等你家千金长大,这种臆测,是不是也太过于武断了?”

        这一句复一句话,语气极为恭虔,语速极快,快到让旁人插不进话,且字字份量十足,砸下来时,竟就把人堵了一个无言以对。

        说完这几句之后,她目光一移,把重心放到了燕不悔身上,不依不饶的就再度逼视质问了上去:

        “还有你,燕先生,据我所知,我家长宁哥有一再暗示过你,他有意中人的吧!也曾希望你帮着解决这样一种尴尬的误会,可你呢,作为他在这里最好的好朋友,你有帮着解困吗?

        “貌似没有吧!

        “这么一分析,情况很明显了。

        “今天这样一个结果,正是你们一个个心里各自打了小算盘,放任之下才产生的。

        “这种关系,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是你们一起造成的。

        “现在,我家长宁哥为了给我一个交待,和你们的霍小姐讲明白了,难道他做错了吗?

        “从我们这个角度来看,他根本没错。

        “既然这个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问题的产生,也不是一个人造成的,而是在场所有人一起推波助澜造成的结果。现在,事情出了,你们这些人就该把所有责任全部归结到我家长宁哥身上吗?

        “不应该的吧!

        “最后,我们再来说说关于霍小姐自杀这个行为,其背后所影射的各种问题:一接受不了,就走绝路,我想说,这是脑残才会做的事。

        “自杀很不得了吗?很光荣吗?能解决问题吗?

        “不能吧!

        “自杀从来是一桩丢人现眼的丑事。

        “重点,这已经不是霍小姐第一次自杀了吧!

        “六年前,才十来岁的小姑娘,就为了一点小小的感情问题,闹腾死啊活的。

        “如今,隔了六年,霍小姐已经从一个不解人事的中学生晋升成为了一个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了,对吧!

        “在又读了整整六年书之后,她身上还是没有任何抗压能力,还是和十四岁时一样,请问,她这六年的书是白念的吗?

        “一个人活在世上,可不是单纯的为了男人在活。我们还得为自己活,为家人活。

        “一个纯萃为男人而活的女人,我不会夸赞她如何如何重情,我只想说她没脑子,愚蠢到家了。

        “很显然,这些年,她根本就没长大。

        “这没长大的原因在哪里?你们想过没?

        “很简单,作为父母,作为长辈的你们,在引导一个性格偏激的孩子在面对感情问题、人生价值问题这一块上头,你们没有做好工作。这就是你们教育上的问题。是你们的责任。

        “请记住了,教养孩子是父母的责任,不是将来要娶她的那个男人的责任。

        “还有,我想问了:失恋怎么了?

        “这世上每天都有人在失恋,多大的事,至于要死要活的吗?

        “生活不是小说,也不是电视剧。

        “生活就是每天都有人离婚,每天都有人在失恋,因为离婚因为失恋,就活不下去了,那她是不是也太废物了?

        “既然这么废物,还怎么配得上一个优秀的男人?

        “这么不懂得发掘自己价值的女孩子,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女孩子,这么不知道为父母设想,从不考虑父母感受的女孩子,真要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靳长宁知道,他的女孩,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伶牙利齿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把父母驳得哑口无言。

        是的,她从来是一个吃得开的人儿,只要愿意,总能把没理的说成有理的,再把有理的说成天大的道理,总能把对方驳得死死的。

        今天,他越发是长见识了。

        一句一句话,又快,又猛,又站足了一个理性,说得又是那么的稳,连络的就好像这些话全都是她事先编好的一般,机关枪似的,说得那些人,那是好一阵目瞪口呆,也令那位贵妇是,怨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黑着脸,在那里气得直瞪人。

        唉!

        这一刻,靳长宁心里忽涌现了一种想法,欢欢当初应该去报读律师,而不是读什么医学系。那样的话,她就不会遇上那法医界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邵锋了。他和她也不会因此而走失了。

        这一刻,靳长宁的唇角微勾,无他,因为她的维护。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挺身而出,以满口犀利之辞,但为他与理据争。

        他的心,因为她的维护而感动满满的——看来今天这事出的虽然糟糕,但他却因此得到了意外的收获,说来,这是颇让人高兴的。

        “你就是萧至东的女儿?”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用一种激赏的目光瞅起她来。

        “对,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萧璟欢就是我,我就是萧璟欢。”

        那男人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绝对是挑剔的。

        “都说萧至东的第二任太太靳媛是个女强人,厉害无比,想不到,生养的女儿,也这么的词锋犀利。”

        “你是谁?”

        萧璟欢直视。

        人家很有威势,但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也无比傲人——萧家出来的女儿,当然是大气的。

        “我是思思的父亲霍峰。”

        这个男人自我介绍了一句。

        原来就是那个在台很有名气的高官霍峰啊……

        萧璟欢深深瞄了一眼,这人,是很有官架子。

        “霍先生你好,我还想补充一句……”

        “你说。”

        霍峰示意了一下。

        “今天发生这种事,是谁也想不到的。

        “你们生气着急,我们其实也能理解,并且深觉不安。

        “说到底,毕竟诱因在我们身上。

        “可是,我们不可能因为诱因来自我们,就得忍着受了你们所有的指责。事发之后,责任各有所担,这才是最最理性的。

        “刚刚呢,我说的有点急切,如果用词不当,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我没别的意思。互相包容,好好的把事情解决了,帮助思思走出这个心结,真正的成熟起来,好好的把未来的青春岁月精彩的展现出来,才是接下去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萧璟欢语气缓了,声音也柔软了,话又说的极为实在,让人听着不想认可都难。

        霍峰微一笑,这姑娘,很能掌控对话节奏,果然是不可小觑的:

        “萧小姐说的没错,思思身上出现的这些问题,主责不在长宁,这是我们做父母的教养失职,虽然给了她锦衣玉食,却没有教会她勇于面对生活的失意。

        “如果思思能有你这样一种果断、坚韧的性格,也许我们也不会急于找一个像长宁这样稳重的孩子托付她的终身了……

        “萧小姐,我太太刚刚也是爱女心切,语出不逊,还请别见怪……”

        比起霍夫人,霍峰果然理性多了。

        “哪里!”

        萧璟欢应了一声。

        边上霍夫人则是脸色沉了又沉,那陌生的年轻男子则目光闪了又闪。

        “萧小姐,听说你还是个心理师。”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接上了话,笑容温和,在对上萧璟欢眼里的疑惑时,自我介绍了一番:“我是燕归城,思思的舅舅。”

        “燕先生你好。如你所说,我读过这个专业。也拿过执照。”

        萧璟欢点头,对答之间,是那么的从容淡定。

        “那正好,不如由你进去帮着开导一下思思吧……都是女孩子,你又是心理师,想来更能劝到思思心里去。”

        霍峰把路让开了,那霍夫人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好,我尽力而为。”

        萧璟欢应下,拉上靳长宁从他们面前掠过,往里进。

        门是半掩的,没合拢,一推,只看到脸色惨白惨白的霍思思就站在门背后,直勾勾就对上了他们的视线,那本该红得像花似的唇瓣,白得异样。

        靳长宁放开了萧璟欢的手,转身关门,将外头那干人隔绝了。

        霍思思仍那样站着,可所有注意力全落在了萧璟欢身上,就像在看怪物似的。

        “这么看我干嘛?”

        萧璟欢发问,一顿之后,又道:

        “是不是在纳闷,靳长宁怎么看得上我,却看不上你?”

        霍思思心神一震,惊讶于她那无比锐利的眼光,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点下了头:

        “是,我想不通。我一点也不比你差,为什么宁大哥看上了你,却没瞧上我。”

        萧璟欢向前走了一步,昂首屹立,静静的答道:

        “因为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因为感情就是这样奇妙。”

        霍思思咬了咬唇,眼里露出委屈、悲愤:

        “你这是来向我炫耀的?”

        “炫耀?”

        萧璟欢只觉好笑。

        霍思思道:“你得到了。我却空欢喜了一场。”

        “我不是来炫耀的。我来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安好。”

        萧璟欢正色回答:

        “不管怎样,我家长宁哥在这件事上多少有点责任。前来看望,体现的是一种朋友之间的关心。”

        霍思思低低笑了一声,带着一丝嘲弄,目光幽幽的在靳长宁身上飘过,她要的从来不是朋友之情。

        十四岁时的迷恋,可能是幼稚的,现在的她,却已成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想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这也是这几年以来,所有认得他们的人都知道的事,她,霍思思,是靳长宁等着长大的小小未婚妻。

        可结果呢……竟是误会了……

        这是一种***裸的羞辱,是她骄傲的自尊心所不能接受的。

        霍思思吐着气,负气的转过了头:“现在看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那态度很明白了:她不想和他们交谈。

        典型的任性心理,在情绪化时,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说。

        “思思……”靳长宁也走了过来:“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霍思思转过了头,泪眼汪汪的睇着,赌气的叫道:“我的死活,不关你的事。”

        “嗯,的确不关我的事。”

        他点头,并且强调了一句:

        “你要是想不开,死了,一把火烧了,你就没了。你没了之后,最痛最难受的是你的家里人。不是我。

        “我可以很明确的对你说这么一句:我的生活不会因为你的死而受到半点影响。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我也不会记住你。因为我有我看重的事情要去忙。一个死去的人,很快就会被压进记忆最深处。很快会被遗忘掉……

        “这就一个人死掉后的下场。”

        这几句话,很残忍,很没人情味,生生把霍思思气到了。

        “你这是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

        她咬牙恨叫。

        “不是!”

        萧璟欢很有默契的接下了话: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很现实的情况,想要说明的是:你的寻死觅活,毫无意义……爱你的会心疼,不爱你的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霍思思,你我都清楚:每个人都有一死,在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之后,在历经了岁月洗礼之后再去面临老死,或是病死,比起你这样为了一点小失意而自虐而死,会来得有意义很多很多……

        “失恋,不是大事。

        “我也失意过,也颓废过,但熬过来了,才会明白,生活没了他,或者会少一些光彩,但太阳还是会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一年四季依旧灿烂无比。而生活在世上的我们,需要做的是,重新找到方向,用心好好的活着。

        “生活的意义,不在于你和谁生活在了一起,而是你抱着怎样一种心态在生活……”

        这绝对是她经历了邵锋之死,在熬过那些失意日子之后,所得出的经验之谈,所以显得犹为真挚。

        霍思思顿时陷入了沉思。

        不可否认,这番话,非常的有意义。

        靳长宁的不在乎气到了她;萧璟欢的话,则深刻的刺痛了她。

        她想怒叱的: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的铁石心肠,转眼一想,又好似明白了一些什么。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所以,她的死亡,改变不了任何事。只是害自己傻傻的辜负了鲜活的生命所带来的各种美好,所以,人生的意义,不在于和谁过下去,而在于自己活着的姿态。

        骄傲的活着,还是像个孬种一样,以一种可笑的形式离场,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半天后,她那灰沉的眼睛里,似发出了几丝亮色:

        “我好像明白了。可我还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靳长宁低低问,发现不用他说话,事情好像就解决的差不多了,他的女孩,能耐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既然你带着萧小姐来是想让我知道这个情况的,那为什么你还要向我和表哥他们介绍说,这是你妹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她是你妻子?”

        霍思思对此万分不解。

        “这问题出在我身上。”

        萧璟欢插进了话:

        “一,我和长宁现在还是隐婚试婚状况,我们的婚事还没正式对外公布;二,我不知道他这边有这样一个情况,那天,他没对外说明,因为顾着我的想法。

        “霍小姐,失恋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男人失去了生活的意志,那就太亏待自己,太辜负父母的养育之恩……

        “没嫁给自己看得上眼的男人又怎样了,没有他,照样把日子过得潇洒,那才是成功女人的本事,才是最值得骄傲的……”

        霍思思听罢,思量再三之后,竟就点下了头:“嗯,我是有点太傻了。你们放心,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萧小姐,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没男人,照样把日子过得潇洒,那才是成功女人的本事,才是最值得骄傲的……”

        门外头,那几个长辈,因为霍思思这样一种态度转变,终于都松下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们在心里不得不承认了:这个萧璟欢,的确比他们的思思要强,也难怪靳长宁会对她情有独衷了。

        ---题外话---今天,两章合并了,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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