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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偏惊登莱物候新


  京城的事情,远在登州的朱厚炜对此一无所知。如果是他遇到这件事,他肯定会这样劝慰自己:一个人这一生至少要经历一次刻骨铭心的感情。不管结局如何。

  弘治十九年(1506)原本是正德元年。历史的轨迹虽然被改变了,可灾难没有改变。先是山西发生强烈地震,引发了一系列灾害,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和巨额的财产损失。

  屋漏偏逢连夜雨,紧接着河南又发生旱灾和蝗灾,朝廷虽然全力救灾,可依然杯水车薪。大批的难民踏上了逃荒之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散布谣言,说朝廷清查田亩得罪了上天,矛头直指朱祐樘的新政。

  在这种氛围下,很多魑魅也蠢蠢欲动。时为六月中旬,炽烈的阳光无遮无拦地倾泻。过了昌邑,就上了通往登州的大道,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

  驿道两边的杨柳,叶子都晒得蔫蔫的,躲在浓荫深处的知了,高一声低一声的嘶鸣,更让人感到闷热难挨。刚出发的时候,因为还是早晨,凉风悠悠,阳光也不撒泼,行人还因此心旷神怡。

  两个时辰后,情形就完全不同了,这鬼天气实在是热得让人受不了。马车那位富商也拼命地摇着蒲扇,不时咒骂两句。此刻他燠热得如同近了蒸笼一般。

  车轿的四围帘子虽都卷了起来,却一丝风也没有,虽不停地摇着扇子,那商人仍汗下如雨,那一身青服乌纱黑角带的穿戴,都已经湿透了。

  车入登州境内,道路突然变得又宽又很平坦,车子也平稳了很多。第一次来这里的人才注意到,铺在道路上的既不是三合土,也不是碎石子,而是整体一块,仿佛是灰黑色的石板。这个商贾倒颇有见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大惊小怪。他敢肯定,这路面一定是那传说中的水泥铺就的。

  马车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一群一群河南来的流民正顶着炎炎夏日奋力前行。这伙流民有两百人之多,他们来自相邻的几个村庄,在流浪过程中互相抱团,对抗那些本地人,有些时候甚至也强抢些东西。

  就在这时,迎面有三十多个骑马的人簇拥着两辆马车,从登州方向过来,流民纷纷躲到路边,让开大路给骑手通过,他们在绝境中有穷凶极恶的时候,但面对强力的时候往往也会表现出懦弱。

  这队骑手没有打任何旗号,除了两三个穿文士服的人之外,其他都穿着一种很特别的劲装,腰上扎着武装带。左边挎着马刀,右边有一个皮套,露出来的手柄一看便知里面应该是短火铳。

  骑士们非常的彪悍,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其中五六个看上去就是典型的蒙古人面孔。他们护卫着一辆登莱特有的四轮马车隆隆而过,车窗被帘子遮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人。第二辆马车倒是很清楚,是辆货车,上下两层装了十几只绵羊。

  马车轰隆隆的走远了,难民们又回到平整的的官道上,不久之后,难民的尾巴上,那辆老式的马车,吱吱呀呀走了过来,除了驾车的马夫,车沿上还坐着两个劲装打扮的护卫,模样同样凶悍,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一个三十左右的彪悍汉子正对那商贾低声说话,一口的南方口音,”军师,属下来过此处,再过去几里路,便过了昌邑县界,那边就属于登莱了。”

  “闭嘴!再叫一次军师,咱就割掉你的舌头。老八你记住,到了这边,只能叫我东家。”

  那商贾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清瘦的面孔,倒也精神矍铄,颔下几绺山羊胡子,凭添了几分儒雅之气。如果有京师棋盘街的老街坊在,肯定一眼就会认出此人,这正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刘铁嘴。

  这算命的怎么跑到登州来了呢?原来此人的真实名字叫做刘养正,江西庐陵人,刘养正原系举人出身,自诩读书知兵,颇有凌云之志,受到宁王朱宸濠的青睐,延为府中幕僚。

  刘养正巧言献媚,称宁王为”拨乱真人”,又常以宋太祖陈桥兵变“说事”,蛊惑宁王。其实宁王对朝廷早存异心,其时赣南一带匪盗猖獗,宁王偏好结交鸡鸣狗盗之徒,常与各方匪首往来,并招纳府中充当护卫,是名副其实的黑老大。

  只是时机不成熟,不敢贸然行事。刘的谄媚蛊惑,使宁王心花怒放,叹为奇才,称之为“刘先生”,待之若“军师”,继而招兵买马,铸造军械,打算加快谋反步伐。

  孰料朱厚炜如流星般横空出世,在福山为朝廷打造了一支前所未有的强军,太子率军北征更是一战成名天下惊。宁王朱宸濠本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发现朝廷如此威势,立马怂了,赶紧偃旗息鼓,当起了缩头乌龟。

  今年天灾人祸引得谣言四起。这家伙又贼心不死,蠢蠢欲动。不过这家伙除了收拢了一些土匪,没有正规军,也就能干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事情。打听到朝廷最新的火炮全部都是卫王制造,宁王就起了歪心思,想搞到制作火炮的技术。以为图将来起事多一件利器。

  马车不紧不慢地跟在流民后面,那些河南流民也没有理会他们,因为车上几个人看上去就不好惹,尤其是坐在车沿上两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腰上鼓鼓的肯定会藏着武器。

  走过几里之后,来到了一个路卡。这里是与昌邑交界的地方,周围有一片荒地布满窝棚。路卡旁边就有几口大锅煮着稀粥,正有一些先到的流民在排队。

  香味一飘出来,河南这帮流民按捺不住,十几个强壮的冲上去不由分说推开前面的人,就要去抢粥碗。第一个抢到的还没来得吹冷,旁边就冲出一群红衣短装的士兵,挥着两尺的棍子对着前面那些插队的流民乱打。

  十多人顿时抱头鼠窜,当头那个逃跑的时候都还抱着粥碗,往后面的人群里面躲,一边跑一边往嘴里喝着,碗里的粥都有大半倒在了衣服上。

  几个士兵追着那个端碗的钻进人群里面,一路挥舞着棍棒,那些流民原本正要涌上去,此时一片大乱,往两边田野里面跑去,一些妇孺在地上大哭起来。

  端碗的那人一会就跑到了末尾,一溜烟躲到了下了马车的刘养正背后,刘养正眼看几个大兵追过来,连忙往旁边躲开,士兵推开两个护卫,那个流民蹲在地上咕嘟嘟连喝几口,被烫得张开嘴连连哈气,士兵挥着棍子朝他背上腿上乱打,他一手捂着头,另外一手还在端着碗喝粥。

  一个士兵去抢他的碗,那流民死死抱着不放,几个士兵怎么打也不松手,最后被士兵拖在地上拉回了粥棚。有两个女子哭着去拉那些士兵,给地上那流民求饶,几个士兵并不理会,直接拖到了后面一处空地。

  等到他们走回去,刘养正几人才松了一口气,差点阴沟里面翻船。刘养正偷脓细看那些明军,应该就是卫王护军的士兵了,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卫王麾下的士兵。

  他们穿的军装和明军目前的军装有很大的区别,除了军装的颜色是黑色的,款式也有所不同。是一种大翻领对襟短军装,用的不是布纽扣,明显是铜质的扣子,腰上捆着皮质鞓带。

  鞓带上挂着腰牌和一个黄色的皮套,皮套里面插着短火铳,腰刀也挂在鞓带的挂钩上,头上则带着一种软军帽,左上臂缝着一个臂章,臂章上面写着两个字:警察。

  警察!这是什么东东?刘养正自恃见多识广,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部队,这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在这时,粥铺那边响起了一个十分温和的声音:

  “各位乡亲们,欢迎你们来到卫封地,请大家都过来吧,不要害怕,都围过来。”

  刘养正看到一个穿相同样式黑色服装的人,高高站在一个木台子上面,招呼那些流民围过去。刘养正几人回到马车上,并没有过关卡,只是静静的看着。

  只听那人对这台下人道:“乡亲们,你们是否一起过来的?有没有领头的出来说话。”

  前排几个人小心的答应了,那人马上换了河南口音笑道:“呵呵,原来是河南来的老乡啊,俺也是河南来的,也不过来登莱两年。”

  一群流民中嗡嗡的嘈杂起来,这个河南口音军官,顿时就让他们缓解了紧张,一个女人还在前排大声问道:“俺说大兄弟,你是个啥官来着。”

  “呵呵,俺啊,俺在这就是个卫王封地的小警察,也不算啥官,就是帮着俺们老百姓做些事情的,管管户籍和治安的。”

  那女人喜笑颜开地继续说道:“哎呀!这不就是俺们县里的衙役吗?您看这闹得,都乡里乡亲的。俺说大兄弟呀!咱们都是河南来的,为啥那几个兵爷还那么凶哩,快把罗兄弟放了吧,都是河南老乡,咱们就是投奔来的,日后也互相有个照应不是。”

  “放,俺们当然会放的。”那所谓的警察笑眯眯的,“不过各位老乡啊,俺也要跟你们说说,咱们卫王最讲究规矩,这里不比得外面,做啥事都要讲个规矩。这里就是施粥的,人人都有份,又不是抢在前面才有吃,那个王兄弟一来就抢别人的队,挨顿打也不冤枉。”

  流民中的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凑到前面,揖手说道:“这位差爷,那王兄弟也是饿极了,还请官爷高抬贵手。咱们都是在德州听了卫王这边分房子分地,说是进了屯堡,能给穷人一条活路,俺们遭了灾专程来投奔的,请差爷把咱们都安在一个堡孑吧。”

  那边的那个流民已经被几个警察按在地上打军棍,是一种长得多但很细的棍子,打得那人屁股啪啪直响,疼得那个流民嘴巴里发出一阵一阵的惨叫。

  台上的那位警官不容置疑的道:“老乡啊!在卫王这里,犯了规矩就一定要惩罚,这事儿我也做不得主,各位也要记着了,若是怕挨杖责,就得记牢规矩。至于分田地,进屯堡嘛,自然会安排大伙进去,不过这儿有这许多人,哪个屯堡都安不下了,只能分到四五个不同的屯堡里去。”

  那老者可能是这些人的一个族长,和几人商议了一下,有些为难的道:“这位差爷,你行行好吧。俺们这群人都是乡邻,又是异乡人,一分开了还不得被人欺负了。”

  那警察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老人家,那不好意思,不服从安排。那就收不了啦,那些堡里面都安了人,总不能把人家赶出去,各位老乡,你们要是实在不愿分开,就在此吃一顿饱饭,调头回去吧。俺也帮不了你们,这是卫王定下的规矩。”

  那警察态度这么坚决,这群流民顿时傻了眼,面面相觑。他们历尽艰辛走了近千里路才到了这里,怎能调头回去?

  几个老头子在嘀嘀咕咕,看着都是族长的样子,其他年轻的都等着他们决定。刘养正注意到,那个警察一直在旁默默观察,另外书吏模样的人也在和他低声商量,还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

  好一会后,那几个老头讨论完了,跟那警察表示同意到不同屯堡。那警察立即让他们去吃饭,几个警察拿着棍子让他们排队,按顺序领取稀粥。

  说也奇怪,那个被打完军棍的流民摸着屁股又走过去,排在了最后一名,还想再去吃,那些警察也没有去理会他。

  刘养正很快就看出了道道,心中暗道一声卫王高明。明显是卫王不想让这些人抱团,在卫王封地这里形成新的宗族势力,方便自己的管理。

  正在这时,只见刚才那警察朝着他们走来,“啪”的一声手举到额头行了一个礼,把几人吓了一跳。只听警察问道:“诸位,你们是什么人,马车为什么停在这里不动?请出示你们的路引。”

  刘养正拱拱手,笑眯眯的说道:“在下乃杨州商人,前往福山县进些货,刚才赶路赶得急了点,马匹有些受不了了。我们想在这避避日头。请差爷行个方面。”

  说罢,刘养正随手递过去一小锭银子。见到银子,那警察脸色大变,喝道:“这是干什么?胡闹!把银子收回去。”

  刘养正以为他嫌少,又加了一锭,笑呵呵的说道:“差爷们辛苦了!一点小意思,请大家喝杯茶。”

  “混蛋!把我们警察当作什么人了?”,没料到那警察的语气却变得更加严厉,只见他怒视着刘养正,斥责道,“请你马上收起来,在卫王的封地,警察受贿是重罪,贿赂警察也是重罪,你如果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老实点收起来,否则我马上拘捕你。”

  刘养正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收进怀里。只听那警察命令道:“马上交出你们的身份证明和路引。”

  几个人赶紧掏出来路引,那警察检查完后,没有发现问题。便还给他们说道:“你们在这里休息没问题,不过把车停靠边上点,不要阻塞交通。明白吗?”

  “明白,明白,多谢差爷。”刘养正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那警察点点头,刚准备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指着刘养正护卫腰间说道:“对了,如果你们要过关卡,这两位身上的武器要交出来,后面的路没有危险,这里没有土匪,平时还有骑警巡逻。你们不需要携带武器,检查站会替你们妥善保管,并开出凭条。离开的时候你们可以凭条子领回去。这也是这里的规矩。明白吗?”

  “明白了,多谢差爷提醒。”刘养正拱拱手答应。

  等那警察走开后,刘养正抹了一把冷汗。几个人也拿出干粮就在路边吃了起来,这样子倒是很像行商。刘养正一边吃,一边偷偷的观察着粥棚里的情况。

  没多久,那伙人都吃完之后,有人指挥他们把碗筷放好,到刚才的空地开始分配,流民们习惯性的很自然分成许多小圈子,都是他们自己最熟悉的站在一起。

  不出刘养正所料,那些文吏就偏偏要把最熟的分开,而且刚才那几个老者被分在一个堡,随他们一起的只有五六个青壮家庭,其他都是弱一些的人家,其他人也被从各自圈子抽出来,最后混编到了五个屯堡。

  在周围警察的威慑下,那些流民只是稍稍抗议了一下,最后都接受了安排,然后由几个书吏带到登记,登记完的先外边的窝棚分块住下,等着多凑一些人之后一起去他们的屯堡。

  卫王封地这种收编流民的手法,其实就是打散原来的宗族关系,以免影响到新设立的基层屯长总甲的控制力,在每个屯堡中不会有占绝对优势的乡党团体。

  刘养正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只是惊讶于那些警察和吏员的熟练程度,几乎已经不着痕迹,当事人根本感觉不到多少逼迫感觉。

  马车很顺利的过了关,没有任何的刁难,也无需收什么费,刘备正收好路引,经过那些流民旁边时,正好是那个抢碗的流民在登记,看样子他不会写字,吏员正问他名字。

  只听他回道:“俺叫王世信,当过六年木匠,今年二十三……”

  刘养正等人没有心情听热闹,往前继续走,过了这片哨卡区后,道路越来越宽,似乎是刚刚过界路便宽了一倍,而且中间还画着白线。不远处就有一个带堡墙的屯堡,上面飘着一面红色的四爪蟠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时离哨卡渐远,刘养正长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到登莱了,但愿一切顺利吧!”

  ……

  刘养正途中看到的那辆四轮马车,正是登莱卫王的座驾,他现在已经到了百里外桃村。

  昨天夜里他接到使者快报,太子朱厚照前来登莱,今天晚上将要抵达登州。所以一大早,他就出发,一路向西前来迎接。

  桃村坐落在济南到登州的必经之路上,这是一个小山村,这里不过十来户人,是一个典型的山区村落。村子后头,密林里流下一股清澈的山泉,迂回流过这片三山环抱的平坦腹地。

  此时夕阳西下,四围郁郁苍苍的松树,在阳光的衬照下,翠色很是抢眼。解暑的清风,挟着不远处依山而下的泉声,悠悠传来,令人心旷神怡,朱厚炜便动了下车走走的念头。

  站在官道旁,朱厚炜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大山,这时暮霭飘忽,影影绰绰的松林上头,到处是盘旋归窠的宿鸟。

  山间的那个小山村此刻升起袅袅炊烟,妻子在门口呼唤家人回家,丈夫扛着锄头迎着夕阳走在田埂上,牧童赶着哞哞叫唤老牛回家,好一副原始的田园景象。

  朱厚炜有些触景生情,这里的一切让他感到亲切。上辈子的他,小时候也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村子,每天也要放牛,曾经多少个岁月也是这样一副场景。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士兵们的喧闹声把他从遐想中惊醒过来。

  他远远看去,官道上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一套黄金甲。一看这副得瑟的形象,朱厚炜不用问,就是他那个骚包的太子哥哥朱厚照。

  看到这边等候的人群,朱厚照快马加鞭往这边奔来,远远的就在大喊大叫:“哈哈哈哈,二郎,大哥来看你了,可把我想死啦!”

  不一会儿,朱厚照的战马汗津津的停在朱厚炜面前,粗大的鼻孔喘着粗气,战马的嘴角都有了白沫。他从马上跳下来,大笑着抱起朱厚炜抡了一大圈,才放下。

  “二郎,没想到你会来这么远来接我,怎么不在家里等咱。”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朱厚炜笑道:“嘿嘿,知道大哥要来,小弟怎么还坐的住,一大早就往这边赶,你穿的这么骚包,也不嫌热得慌。”

  朱厚照搂住兄弟的肩膀,嘻笑道:“嘻嘻,大哥在京城里真是待不住哇!说实话,我现在真是怀念草原上的日子,每天虽然辛苦,可过的有滋有味。二郎,不如你来当太子吧,你当了皇帝后就封大哥为大将军,我替你去征战天下。”

  “别瞎说!”,朱厚炜被这厮吓了一跳,赶紧挣脱他的胳膊,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哥啊!这样的玩笑话可不能乱说,会死人的。你是大哥,做太子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命。唉,大哥呀,你可别再坑小弟了,再胡说八道,小弟我就出海不回来了!”

  “嘿嘿”,看到二弟浑身不自在,朱厚照顿时乐了,他调侃道,“看把你吓的,我还真不是开玩笑,大哥还真不想当皇帝,太特么不自由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其实大哥知道,你和大哥其实是一样的心思,都不想受到约束。这大明的藩王人人都想当太子当皇帝,只有一个人不想,那就是你。

  你十岁就跑到山东不肯回去,跑出来独自逍遥快活。嘿嘿,刘谨那龟孙子去牟在我面前进谗言,说二大王想要自立。我呸!这老王八蛋。哪懂得我们兄弟俩的心思?我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把他赶出了我的东宫。”

  朱厚炜点点头,说:“行了,你心里明白就好,以后再也别扯这些有用没用的了。大哥,今天太晚了,想不想这野外扎营吧。”

  “行啊!这个主意不错。咱俩像草原上一样喝酒吃肉。哎呀!不行,这里又没有羊。咋办?”朱厚照听说野营很是兴奋。

  “呵呵,早猜到你的心思了。放心吧大哥!有小弟在就饿不着你。你瞧瞧那边是什么?”

  “天爷啊!全是草原羊。这都被你想到了。”,说到这里,朱厚照突然放低了声音,把二弟拉到远离人的地方,轻声问道,“二郎,咱们又不是外人。你悄悄告诉大哥,你是不是真的神仙下凡?你放心,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连父皇和母后也不会说。”

  朱厚炜一楞,诧异的问道:“大哥,你昏了头啊!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二郎,我告诉你个秘密。”,朱厚照摇晃着脑袋,露出狡黠的笑容,轻轻的说出了一段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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