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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告吹


看着舅母看淡一切的眼神,赵盈诗知道,她对这世上的红尘是非已经失望透顶了。

        哪怕是至今,京城巷子里还流传着当年李家小女一舞倾城的传说,本来当朝太后是极称心李含云的。

        但李含云一来性情耿直,不想与宫中那些妃嫔勾心斗角,二来便是她不愿就此一生拘束在小小紫禁城中,成天靠期盼一个男人的到来而活,转身就嫁给了当朝状元,也就是现在的吏部尚书。

        起初那状元郎也是与她琴瑟和鸣、蜜里调油了好一阵儿,正当李含云要慢慢动心时,官场上的顺遂让他本性渐渐暴露。

        至今,尚书府里已是有了四位姨娘。

        讽刺的现实就摆在眼前,以前母亲在的时候,舅母还时不时在背后数落一番男人的本性,如今舅母膝下无子,一心就扑在了自己经营的商铺上,其中一庄朝天楼,更是因其菜品丰富,一跃成为了京城最红火的酒楼。

        赵盈诗听着,脸上慢慢浮起馨甜的笑,眉眼温柔似水,“盈诗可以跟着舅母打理手下那些庄子,但是,”想到她母亲的一切现在还在被别人霸占着,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我娘亲名下的那些庄子和田地现在都还在由侯府,娘亲去的急,若是让她知道,她辛辛苦苦经营的成果现在是那些不值得的人在管,她定是又要骂我不争气。”

        李含云听着,低下头去问她,“诗诗要去夺回来?”

        赵盈诗坚定地点头:“这些都只是一小部分,当年侯府落魄,后来都是靠着娘亲上下打点才缓过来的,怎么能让他们这般坐享其成?”

        看着赵盈诗眼里的那股执拗劲儿,李含云心里有些欣慰,慈爱的拍拍她,说道:“诗诗是真的长大了。”

        似轻叹一声,听得赵盈诗眼眶泛红,又想到了她逝去的娘亲,还有当年不听众人劝诫义无反顾的自己,她害怕地抱住李含云,像是无助不知方向的雏鸟儿,“舅母,如果没有舅母,盈诗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

        说着,隐隐含了哭腔。

        李含云心疼地宽慰,知道小姑娘这是害怕紧了,她成亲多年,膝下却无一儿半女,如今命运弄人,她姐姐的遗孤竟可怜到要依靠她这个舅母,其中有多少心酸,她这个当长辈的又怎会不知道。

        “乖娇娇,就算天塌下来都有舅母在顶着,别怕,别怕。”

        温热的手轻轻拍着赵盈诗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或许是药效上来了,赵盈诗不自觉就有些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抵挡不住睡意,靠在李含云的肩膀沉沉睡去了。

        就着这个姿势许久,一旁的宴柳察觉到自家夫人应当是睡着了,便想出言提醒,准备上去服侍。

        刚有了些动作,床畔上的妇人就转过头来,食指轻放唇间示意她不要出声,她温柔地朝宴柳招手,看着怀里赵盈诗恬静的睡眼,她心里一暖。

        将赵盈诗轻放在床榻上的时候,她还有些眷念不舍,嘴巴里不知在咕哝些什么。

        李含云瞧着,心里可怜又好笑,替赵盈诗掖好被角,最后再不舍地看她一眼,便示意宴柳跟她一同出去。

        短短小半个时辰,这个青衣侍女就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李含云没再拿着腔调说话,但依然藏着漫不经心的高不可攀的霸气,“你既是相国府的,盈诗要与你家主子和离了,你是随原主呢,还是要跟在诗诗身边,照顾诗诗?”

        这就是去留问题了,宴柳当即跪在廊下,心里掂得门儿清,“回夫人,奴虽在相国府多年,但自奴婢侍奉我家夫人以来,夫人纯善近人,奴婢多有受惠,心中之恩,感激不尽,便想着以后能一直跟在夫人身边服侍夫人。”

        暖风轻拂过花墙,李含云满意地点点头,“既如此,今夜你就先带你主子回去,收拾好了东西,明日我便派人过去接你们,剩下的事,我和你主子再商量,可听清楚了?”

        宴柳颔首,双手紧贴石面,“奴听清楚了。”

        “嗯,去吧,仔细照顾着你主子。”交待完,李含云看时辰离开宴也差不多了,就往楼廊下走回去。

        绕过了半月门,她牵挂地回头看一眼盈诗所在的厢房,却看见了一扇半开的窗,风呼呼地吹进去,看样子,似乎是有人忘记关了。

        收回思绪,她转头消失在了鹅石子路头。

        宴柳坐在杌子上,专心地等着赵盈诗醒过来,其间主院那传来一片哗然响声,她想,应当是两位订婚之人礼成了。

        明明侯府就只有她家夫人这一位嫡女,可她看着今日宴会的排场,却一点不像庶女该有的待遇。

        唉,明明夫人那么好,真诚可爱又惹人喜欢,却偏偏要遭受那么多人的辜负。

        真是,这样的日子,谁都过不下去。

        只不过她没想到,方才她听到的哗然声响,并不是因为礼成,而是……

        不知不觉太阳西下,远山已铺上一层橙红薄纱,周遭人声不止,似八月飞蝉般在赵盈诗耳边鸣叫,赵盈诗睁开眼,感觉自己睡意未尽,是被人吵醒的。

        她有些懵,像年少时贪玩,自己缩在角落里贪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娘亲不在身边,脑袋有些沉重,她抬手正要拍一拍,一旁就响起了宴柳惊诧的声音。

        “夫人!你醒啦!”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赵盈诗慢慢褪去困倦之意,吞吞地爬起身,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宴柳舌头都有些捋不直,急忙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赵盈诗,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夫人,这订婚宴——没办成。”

        没办成。

        赵盈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心底里重复了一次,然后动作渐渐僵硬,回过味来,抬头看着宴柳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没办成?”

        “是啊,”宴柳急的都差点要跳起来,“说是谢小将军忽然反悔,一剑斩断了红丝,现在外边一片混乱,嘈闹得不行。”

        客人走的走,劝的劝,更有些缺德的,就想赖在这儿看笑话,“听说晋国公和定国公夫人差点都昏倒过去。”

        飞岚,他怎么会——赵盈诗一晃脑袋,“那赵流斐呢?”

        宴柳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夫人口中说的是谁,赶忙说道,“好像妆都哭花了,在晋国公面前委屈呢。”

        赵盈诗扶好挂在发髻上的石榴网纱,掀开被子轻盈起身,穿戴好了衣服,她看着窗外混乱一片的花园,心里也跟着乱糟糟。

        怎么她就睡了个觉,感觉就换了几趟人间呢?

        赵盈诗虽心有不解,想去看看飞岚到底怎么了,可她这样的身份,实在太惹人嫌话,她并不想看见她那冷漠的父亲和气急败坏的妹妹。

        她走到此前谢飞岚偷跑出去的窗子,默不作声地阖上窗,平静地转头问宴柳,“舅母可留了什么话给你?”

        宴柳就把之前李含云交待她的依依说了出来。

        此时赵盈诗已经走在出府的小石子路上,远方残云舒舒卷卷,橙血色渲染了天空一片,看着有些可怖。

        待坐上回程的马车,车轱辘偶尔滚上凸石,弄得里边赵盈诗和宴柳都轻轻一颤。

        这次,真的要离开相国府了。

        她转头看向宴柳,将眼里的不舍得藏在无声的空气中,“宴柳,这次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是要留在相国府,还是……”

        只见宴柳坦然一笑,认真的样子似是想让赵盈诗放心,“奴婢跟着夫人。”

        赵盈诗终是小孩子心性,开心溢于言表,还有些惊讶,牵着宴柳的手问:“真的吗?”

        “真的。”宴柳郑重点头。

        “那真好。”

        赵盈诗害羞的低头喃喃,她虽说不出什么,但在心里,早已就依赖宴柳的照顾了,她是真的希望能有宴柳在身边。

        “夫人放心,不管夫人上哪儿,奴婢都跟着您。”

        这是在跟她打包票了。

        赵盈诗心里一暖,看着车帘外血红的天色,笑着说:“今晚上回去的时候,记得把你奴籍找出来,到时候带你去府尹那儿去还民。”

        “好。”

        而这时,在相国府外等候已久的几名黑衣劲装男子有些受不住了,其中一人不耐烦道:“还要多久?”

        一较为冷静的黑衣人沉沉出声:“快了,”动作利落,身子隐入黑暗,“我听见了马车入巷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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