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可太难了。”林壑清和云松砚回家的路上，拐去了便利店，买了小零食在便利店外边吃。

        “对啊。”云松砚用芝士肠把泡面的盖子压好，“经纪人找你没有？”

        “没。”林壑清打开快乐水喝了一口，“你觉得一周时间，陆斯恩能练好吗？”

        “那要看他自己能不能绕过这个弯，不说他了，现在还没太晚，等会我们去买衣服吧。”云松砚看了看时间，还可以顺路去一下周边的商场。

        陆斯恩就没那么悠闲了，被经纪人叫去了办公室。

        “听说你和苏老师吵架了？”经纪人是一个四十多的威严大叔。

        “对不起。”陆斯恩低下头。

        “我们公司很多练习生是从小学就进来了，一直追随着前辈的身影，也算是我们公司最正统的一条路。”经纪人示意陆斯恩坐下。

        “你是最近才进来的，会不会觉得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经纪人摘下眼镜看着陆斯恩。

        “对，”陆斯恩一咬牙，“我不能理解为什么爱豆要做那些没营养的综艺，我也不理解为什么要练习明显不合适自己的内容。”

        在陆斯恩离开的时候，经纪人在背后意味深长的说，“有想法是好事，但是年轻人，耐心要配得上自己的野心。”

        “壑清，这周的作业你做了吗？”林樾发来消息的时候林壑清还在和云松砚试衣服。

        “这一系列的卫衣是和一个前辈组合联名的，我有点想买。”云松砚拿着衣服走了过来。

        “还没，今天去录综艺了。”林壑清回了消息就把手机放包里，和云松砚去试衣服了。

        “有事？”云松砚把卫衣往林壑清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件浅绿色的挺好看的，适合你。”

        “阿樾问我写作业没，又快要考试了，脑壳疼。”林壑清接过卫衣，对着镜子看了看，“是不错，我觉得蓝色那件也挺好。”

        “今天根本没时间写，要不明天早上你先去我家一起写？然后晚上再一起去练习。”云松砚虽然和林壑清不是同个学校的，但同一个年级，学习的内容自然是差不多的。

        “好啊，我就需要有人监督我。”林壑清回答得很爽快。

        林樾写完了作业，看了一眼朋友圈。

        「林壑清：今天和松砚去买了新衣服。」

        配图是他和云松砚在试衣间里拍的，云松砚左手揽着林壑清的肩膀，右手举着手机，林壑清比着两个小树杈露着两个虎牙。

        「宋自寒：又是被听风敲诈的一天。」

        配图是在烧烤店里，对面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脸不爽的叶听风。

        「高望月：今天又是大佬黎南星送我回家，开心！」

        「曲柏：果然我要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

        「小练习生a：有些人获得了机会却不珍惜，有些人想要珍惜却没有机会。」

        「小练习生b：羡慕…」

        还有练习生的一些小群里，在讨论今天陆斯恩的事情，林樾叹气。不要说风格合不合适，只要他有机会，不管是什么风格，他都会想要尝试。

        感觉和林壑清的距离又大了一点。

        “明天你去练习室吗？”林樾给林壑清发消息。他还是想争取一下上台的资格，即使不在中间。

        “去啊，我白天写作业，晚上再去。”

        “下周末剧场的选拔还没开始，我想去试试。”

        “你肯定行，加油！”

        “明天见。”

        “明天见。”

        即使不是单独的舞台，那也是有舞台的。

        “我来了。”林壑清进入云松砚家的时候，左右看了看。

        “我家就我和雪球。”云松砚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觉得好笑。

        林壑清才放下心进了屋，云松砚的爸爸和哥哥都可严肃了，他和云松砚认识这么久，还没有见那两位笑过，但是据云松砚说，他们的表情是有细微变化的。

        “来，先吃点水果，我妈听说你要来，早上准备好的。”云松砚掏出了个大果盘，咚的一下放在桌子上。

        “阿姨还是那么热情…”

        虽然说综艺要剪辑，但是shootingstars的官号总不能空着放在那里，就先上传了一些日常的相片。

        “呀！你的眼睛颜色真的好浅。”虽然说公司不让练习生开个人社交账号，但那仅限于经过认证的官号，开小号只要不被发现没有人管。

        林壑清刷着微博，到了云松砚的房间，云松砚正在清理书桌给林壑清腾地方。

        “快点过来写作业了…”林壑清的手机被云松砚抽掉，他看着云松砚琥珀色的眼睛，窗外的阳光从旁边一打，就像通透的玻璃珠。

        虽然颜色很浅，但周围一圈的深色，就很像天然的美瞳。林壑清之前一直很羡慕，因为他眼睛颜色很深，带什么美瞳都不显色。

        浅色的眼睛真的很上镜，就像云松砚的那张相片，他处在挂满了衣服的架子之间，穿过服装的间隙，看着镜头。

        周围的环境都是昏暗的，连衣服上水钻和亮片都失去了光芒，只有云松砚的眼睛，是整张相片中的唯一亮色。

        林壑清也不得不认同，粉丝们评价的勾魂摄魄。

        “看什么？”云松砚呆呆的和林壑清对视了几秒，然后摸了下脸颊，“我脸上沾有东西吗？”

        “没啥！”林壑清蹿到了桌子旁边，就是说，如果一个男生对自己的兄弟说，我觉得你眼睛好好看哦，还不会被误会的世界线真的存在吗？

        云松砚无奈的看着林壑清从坐直，到弯着腰，到最后趴在桌上，嘴还微微张着，似乎有个流着宽面条泪的白胖灵魂从他嘴里飘出来。

        “你才写完了物理，还有其他的呢。”云松砚用笔在林壑清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林壑清把脑门杵在桌面上，呜哇呜哇的叫。

        “我讨厌物理，什么左手定则，右手定则，谁记得那么清楚呀？”林壑清举着双手作投降状。

        “快点写，中午我们叫个外卖，吃什么？”云松砚把手机拿过来，打开了外卖软件。

        “当然要吃炸鸡配快乐水呀，”林壑清打开了另一项作业，苦大仇深地写着，“好多前辈和我说，要趁着十多岁的年纪，吃不胖的时候多吃一点，真的出道之后，身材管理可能就要告别美食了。”

        “行吧。”云松砚看着林壑清呲着牙，写下的化学方程式似乎都要穿过纸背。

        云松砚看着林壑清忘记表情管理的样子，忍不住偷拍了一张，林壑清顾着写作业没注意到云松砚的小动作。

        比起在舞台上气场全开的样子，在后辈面前故意端着前辈的架子，云松砚更喜欢私下里，所有情绪都显露的一览无遗的林壑清。

        买到了好看的衣服会喜形于色，写着讨厌的作业会咬牙切齿。让云松砚觉得，他们一路走来，虽然有些东西是改变了的，但起码内在的他并没有变。

        只是可惜没人可以分享他的快乐。

        “啊，你们来了啊。”两人到练习室的时候，叶听风和宋自寒已经在做热身准备了。

        “今天要选拔其他舞台的名额，所以我们只能用这间小的练习室了。”宋自寒坐在地上进行拉伸。

        “南星哥今天说不来了，他明天要考试，但是之后晚上也会来。”高望月正好到了，放下包也去做热身运动了。

        曲柏还是笑眯眯的和每个人打招呼，陆斯恩没来也没人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林樾争取到了下次表演的机会，很开心的走到林壑清的练习室门外，想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隔着玻璃看见林壑清正在练习。

        大的练习室是共用的，满满当当，有时跳舞手都会和旁边的人打架。

        小的练习室被分出来专用，每个人都能有各自的空间，互不干扰。

        仅仅是一扇门，却像隔了两个世界，林樾突然失去了敲门的勇气。

        “到这一句的时候，我们要从左边走到右边，靠在一起有点难走，”林壑清直接跳到了云松砚的背上，“不如这样？”

        “可以，”云松砚背着林壑清，“如果那天是拿手麦，你得帮我递话筒。”

        “行，等会拿手麦练一次。”林壑清从云松砚背后下来，注意到了门外的林樾，就走过去。

        “壑清，我拿到了一个舞台的c位。”林樾很希望和林壑清分享自己的开心，只是看到他和云松砚把c位让给高望月又有点失落。

        他还在苦苦追求的东西，想要紧紧握在手里的东西，在林壑清眼里，已经是可以为了顾全大局而分出去的名额。

        “那很好啊！”林壑清拍着林樾的肩膀，林壑清是真心的为好友开心，他总是认为，林樾还有上升的空间。

        “嗯！你去练习吧。”林樾看见练习室靠在墙上等林壑清的云松砚。被发现了之后，云松砚向林樾友好的挥手，“云松砚在等你。”

        “好，你也要加油！”林壑清咧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

        林壑清继续去练习之后，林樾没有立刻回到练习室，去了休息区，找了个角落坐下。

        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前几名的练习，因为差距太大，甚至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和他们的区别在哪里了。

        歌唱，舞蹈，表情管理。

        所有的一切他都在努力，可是他已经找不到努力的方向，甚至不知道，这样的努力是否正确？

        人们喜欢努力的人，又会觉得拼命的样子狼狈。

        林樾看着手机屏幕上他的林壑清的合照，明明不想哭的，泪水还是逐渐模糊了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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