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你们和前辈相处得怎么样啊？”聚在一起练习合作的最后一个舞台时，高望月摊成大字型倒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反正我是被那群小孩搞得不行了，我之前不会和他们一样烦人吧？”

        “emmmmm前辈们真的都很有个性。”云松砚和林壑清该怎么告诉他，allen和arthur开口没到两分钟，绝对就会互相揪着衣领说要不还是打一架吧。

        “emmmmm前辈们真的很信任我们。”宋自寒和叶听风不能说自己看到了什么，毕竟那是别人的私事。但是ueli和rex，似乎也完全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帮我要个签名呗？”陆斯恩一头汗水的跑了过来，他刚从苏瑶手下逃出来，把一张专辑塞给林壑清。

        本来想着一个公司的，总有机会碰到，可是练习生，和正式出道的爱豆，根本就不在一层楼，就算头铁如陆斯恩也没敢乱跑。

        “你们在说些什么？”黎南星刚从外面接电话回来，看着瘫在地上的高望月，把他推了起来，“地上多凉啊，别感冒了。”

        高望月扑上去抱着他的脖子哀嚎，“我要在哥这里当小孩子！我不要去管小孩子！小孩子好可怕啊啊啊啊！”

        “来练习吧。”曲柏无奈的招呼着众人。

        “你能来陪我一下吗？”练习结束之后，看着大家结伴离去，曲柏想了想把乐舟约了出来。

        “怎么了？”乐舟一头雾水的到了公园，曲柏向来是不愿麻烦别人的，现在挺晚了，居然把他叫出来。

        “我的舞台剧落选了。”曲柏看着乐舟，眼睛一热落下泪来。

        “呃…”乐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对曲柏的重要性，感觉轻飘飘的说出一句，以后还有机会，并不是安慰，于是他张开双臂，“来，我陪你！”

        曲柏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泪，“总觉得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在进步。”

        今天聚一起听大家说了一下近况。

        和前辈学习的人，看起来跟前辈关系处的不错。

        高望月虽然嘴上抱怨着小孩子很烦，但是看得出来，他也渐渐的掌握了和他们沟通的方法，成为了值得他们依赖的前辈。

        陆斯恩的舞蹈进步速度也相当的快，再加上这一回的选曲和他本人的风格非常匹配，他训练的成效就更加显眼了。

        黎南星虽然最近很忙，来练习室的时间也比较少，但是他参加的竞赛也有好消息传来。

        他也准备了很久，才去参与的试镜，虽然已经做好了会落选的心理准备，但是看到周围的伙伴们，都在顺风顺水的发展，只有自己还停滞不前，心里难免会有落差。

        乐舟在曲柏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在他的背后拍了拍，现在他需要的应该只是一个倾听者。

        “在参加这个节目的时候，我一直想着努力，只要我努力的去学，努力的去做，别人都做得到的事情，总有一天我也能做到。”曲柏把腿收到了石椅上，抱着腿，额头顶在膝盖上。

        “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去试镜的时候，得到的评价是，歌声很有感染力，但是表演略显僵硬。”乐舟靠近了曲柏的身边才听到他近乎梦话般的低语。

        “可能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我不是不知道公司的用意，我们这一期算是试水，主要看的是我，高望月，陆斯恩三个人。”

        “陆斯恩端正了态度，高望月学会了成长，只有我一直没有办法突破。公司给我这个资源，是觉得我应该能够胜任，可是我没有。”

        乐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在他眼里的曲柏人缘好，还会唱歌，是广大女同学的梦中情人。和他这种，只会被女孩子们嫌弃的钢铁直男不一样。

        而且曲柏已经知道了，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和他这种只是为了考大学而考大学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我真的好不甘心啊！”曲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乐舟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向自己。

        “真是好残酷的世界。”乐舟拍着曲柏的背，看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

        “是啊，你不知道粉丝都是怎么称呼的，”曲柏叹了一口气，“众星捧月的神坛，风云变幻的修罗场，无人在意的无人区。”

        “我们的表演你都看了吧？高望月在第一个舞台后人气虽然还是没能突破那个断层，但也在不断的增加。”

        “而陆斯恩，最开始靠脸都能突出重围，在他开始努力之后，喜欢他的人只会更多，他们都抓住了命运垂青的手。”

        “可是我没有，我的数据还是一直那样，不温不火…”

        “你什么时候那么在意这些了？”乐舟挠了下头，“最开始的人气投票，你都没在学校里面拉票，班里面的投票，也是我们自发进行的。”

        曲柏愣了，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最开始他想着能唱歌就好，而且和前面的断层太大，他甚至没有办法生出想要和他们比肩的念头。

        可是和他们站在了一起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生出野心。

        比没有努力过而产生的后悔，更令人难过的是，真的努力之后发现的无能为力。

        “你真的想好了吗？”宋自寒震惊的看着黎南星，一头的卷毛像是要炸开。

        “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都白费了。”叶听风抓着黎南星的肩膀，想要把黎南星摇醒。

        “我之前去参加竞赛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教授，他对我很有兴趣，他的研究领域正好也是我很感兴趣的方向。”黎南星很挣扎，他是真的付出了很多时间与努力，也获得了很多人的肯定，这个时候说要放弃，并不是不心痛的。

        “如果从现实角度说，南星去那边对于世界来说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林壑清看着黎南星并不轻松的表情，“但是不论怎么说，我会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我要走的话只有现在了。”黎南星知道自己辜负了很多的支持，但是他还是决定去坚持自己的选择。

        “我也只是很震惊，”叶听风也冷静了下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以后出道了，我就吹牛，我有一个贼厉害的朋友。”

        “我还希望你们出道之后，不要忘记有我这一个素人朋友。”黎南星的声音带着点哽咽，那么久的相处，从此以后大家就要走上不同的道路。

        黎南星看到过无数人的离开。有迫不得已，也要出于自愿。而他们的朋友，有些觉得离开的人是当了逃兵，有些祝福离开的人有更顺利的发展。

        只有一点，大家都没什么不同。

        那就是渐行渐远。

        没了共同的好友，没了共同的方向，最后也只会渐渐的没了共同的话题，

        变成彼此通讯录当中，一个想要联系，却又无从开口的名字。

        “如果以后我们能够出道，一定会给你留一张票，”林壑清握着黎南星的手，他知道黎南星在担心什么，“那个时候你一定要来。”

        “家属席吗？”黎南星笑，能够得到理解，他也是放下了心，不论以后，起码现在他们还是能相互支持的朋友。

        “我会参加这最后一个舞台，这应该也是我最后一个舞台了。”黎南星叹气，他能清楚的知道这是最后一个舞台也不错，比起那些稀里糊涂就消失的人，他已经幸运了很多。

        “那不一定，也许你去大学会被要求表演呢？”云松砚看着气氛太沉重，就连忙出来活跃气氛。

        黎南星也只是笑笑，还是他太贪心。

        他既贪恋这边的风景，也好奇那边的未知。

        所以两边都不愿意放手，一直走到了人生的岔路口，直到现在，是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他知道自己以后会后悔。

        也许看着他们在台上熠熠生辉，他会在夜里辗转反侧。

        也许看着同学们在科研上有所成就，他也会后悔万分。

        无论做什么选择，后悔都是他必然的结局。

        努力，就是一种会被浪费的东西，他能抓住一样就已经很好。

        “对了，你自己去和望月说。”宋自寒也接受了黎南星不继续做练习生了的事实。

        “……”黎南星之所以只叫住了这四个，第一个原因，当然是他们年纪相仿，觉得他们更能理解与支持自己的选择。

        第二个原因，就是希望他们帮他去告诉高望月这件事情。

        因为高望月绝对会哭，暴哭，滚地哭，嚎啕大哭。

        “我是绝对不会帮你去说这个事的。”叶听风连连摇头，反正最后高望月都会去找黎南星确认这个事情，他何必去受罪？

        “你还是自己去说比较好，他那么喜欢你。”林壑清看着黎南星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笑，不论以后的道路是否相同，他们的心不会改变。

        “那我还是等舞台表演完再和他说，不然之后就没有清净日子过了。”黎南星扶额。

        想到这令人头痛的状况，即将分别的情绪，都被缓解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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