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雾都孤儿（10）

卡特琳的身躯似乎再也无法容纳如此恐怖的力量，“哗——”的一声人形消散，原地只剩下砂子，瞬间就被狂风卷入空气，消散的了无踪迹，这个偏执女人的一生就这样草草收场，永远的落下了帷幕。

        楚红并不同情，她再次微微抬头，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射在十字架下的那个散发着恐怖存在感的生物身上。

        它——或者说“祂”仿佛没有察觉到楚红的小动作，亦或者对祂来说，这样的小蚂蚁根本不值得投入半分精力。祂出现在阿娅身旁，黑气中幻化出一只暗紫色的像是某种动物的爪子的东西：只有三个指节，细长而尖锐，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溃烂，破坏了原本若有若无的美感。

        爪子伸向地上发着金光的怀表，然而异变骤生：喷泉处，一个小小的身影站了起来，正是晓晓。

        祂停下了动作，饶有兴趣的将目光投向那个男孩：

        “哦我们伟大繁忙的时间之主……竟也有空来管这些愚昧的人类的破事了吗……”这声音像是猫爪在黑板上抓过，刺耳而难听。

        楚红只感觉大脑和胸腔隐隐共振，血腥味涌上了喉头，外耳道也隐隐开始往外渗血。这似乎是因为祂用的并不是人类的语言，正如游戏规则曾说过：

        “神明不可直视，不可名状”

        但奇异的是，楚红居然能听懂这所谓的神语。其实恰恰相反，光是能够直视两个神明这么多次，都已经够让人不可思议了，只不过并非原驻民的她并不了解。

        男孩睁开了眼睛，正是那双黄金瞳——此时其中并没有人类瞳孔的高光，而是带着神性，整个地散发着金辉。他的身上同样染上了那种不可直视的威严感，借他的身体降临的神祗似乎对所谓的污染之神十分不屑，并没有回应污染之神的挑衅。

        祂伸出了一只手，霎时间整个空间内全是耀眼的金光，刺眼的让楚红几乎睁不开眼睛。她刚准备打开窥实之眼，直觉此时却提醒她：不要让两位降临的神祗发现她特殊的眼睛，她停止了动作，闭上了眼睛。

        等到强光消失，楚红再次抬眼：男孩站在巨大的十字架之下，污染之神现在只剩下丁点黑烟，依然落败。男孩走向阿娅身边的那块怀表，正弯腰准备拾起……

        下一秒，异变再生！黑色的十字架表面像原本覆盖着一层雾气般，开始涌动，旋即溃散，漏出了真容——竟然也刻满了血色的咒文。

        男孩像是在源源不断的被抽走力量，祂几乎要站不稳，却还是强撑着;另一边，原本正剩下丁点的黑烟再次壮大起来，发出咯咯的嘲笑：

        “怎么傲慢的时间之主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哈哈哈……真是滑稽……只分这么一点力量的□□，就想把我消灭”

        祂朝男孩走去，几乎将其包围：

        “那就乖乖把这部分力量给我吧……你们这些愚蠢傲慢的天生神祗迟早会被我们取代……哈哈哈”

        然而晓晓的身上却再次爆发了金光和黑光交织在一起，楚红眼前再次出现熟悉的黑暗，她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睁开双眼，周围的一切全部消失了，只留下一块怀表以及一张照片落在破败的地面上——正是阿娅的那块和那张没有毁坏的所有人都幸福的笑着的全家福。那块表经过百年时光的洗涤，却仍像楚红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崭洁如新：这就是时间之主造物的神奇吗楚红不知道。她上前捡起地上的怀表和照片，眼前再次绽放了两次熟悉的烟花：

        “青青亲旅游局提醒您：亲爱的旅客，恭喜您获得道具：ssr时之砂，请从邮箱查收哦~”

        “恭喜您面板系统获得升级~”

        楚红手心的怀表瞬间消失，她点开数据面板，右下角的进度条再次发生了变化：

        1主线任务：找到小晓90

        2支线任务：收集雾兽的角0/1

        接着点击右下角的带红点的小信封，怀表在手上又再次出现，同时脑海中跳出了几行字：

        “传闻中的天生神祗给予信徒的礼赠，却引来了某种力量的觊觎，最终给主人带来了灭顶之灾。但经过神明的馈赠，这块怀表拥有了时间的特质。”

        面板中浮现出这个物品的说明：

        名称：时之砂

        来源：阿娅的回忆

        特性：顺时针拨动指针，使用者周边（不包括本身）时间快进至半小时后;逆时针拨动指针，时间倒退至半小时前。（本物品对周边的所有事物的时间均有操控能力，时间之主本身也不例外）

        楚红静静看完这个物品的简介，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她沉默着将怀表举到面前——就是这块小小的怀表造成了阿娅温莎的悲惨命运吗没有能力守住的宝物，最终只会变成催人性命的利刃，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是吗？她自嘲的笑笑：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同情百年前的人

        她将怀表和照片放入另一侧口袋，不知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最终她站在钟楼的顶部。伸出手轻推，很轻松就打开了房门。她捻了捻指尖，没有一丝灰迹。

        那个熟悉的房间现在竟不是如同钟楼的外表那样破败不堪，而是崭新洁白，甚至连床铺都是崭新的，仿佛这百年间从未有人停止过打扫、整理一般。倒是书架上的书全部不见，楚红走向书桌，上面摆着个相框：是阿娅还未成为伯爵夫人时无忧无虑、生机勃勃的笑容。楚红走出房间，重新关上房门，大步朝楼下走去。

        接着她熟练的翻出铁门，轻轻落地，开启了窥实之眼。一路上都寂静无声，楚红再次路过喷泉，圣母身上附着影仍在上面悲泣。突然，那个影像是察觉了什么，一下自从雕像上脱离出来，化作人形冲向了她。楚红镇静的站在原地，待黑影靠近，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两张合照。

        影定定地站在原地，仿佛在用眼睛认真辨别着什么——如果牠真的有眼睛的话。旋即牠接过两张照片，仍站在原地。

        楚红感觉到口袋中的典册又开始发热，她拿出了典册，翻开第二页，果然发生了变化：

        名称：晓晓·多南（影）

        诞生副本：雾都孤儿

        来源：生来就受到时间之主祝福的信徒，死于两神之争，灵魂被某种力量污染失去理智，往日的回忆唤醒了他的人性。

        特点：具有普通孩童的智商，能够操纵伴生的弱水，与普通种相比继承了灵魂中的爱憎，不仅更为强大，且仍是时间的信徒。

        召唤条件：无

        原本的图案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模糊的黑影，而是变成了一个清秀活泼的拥有黄金瞳的男孩。喷泉上的黑影此时也消失在原地，典册中的男孩仿佛正对着她微笑。

        楚红此刻终于完全明白了小晓的典册的全部用法，她合上典册，重新放入口袋。接着她拿出另一侧的时之砂——现在正是凌晨三点，她将怀表同样放回口袋，朝教堂主殿走去。

        当年的双神之战究竟谁是最后赢家呢楚红的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带着些许嘲讽的微笑，沿着出门的楼梯返回。看见教堂中央散发着黑气的十字架：似乎是平局呢……就是不知道，谁是占下风的那个……

        走廊上空荡荡的，左侧数第一个房间隐隐透出血气，但丝毫不见之前见到的诡异黑影。楚红料到这座教堂中的npc嘴中根本没有一句实话，她走进房间准备养精蓄锐：毕竟明天还有一场大动作呢。

        她走进浴室冲了个澡，回到床上时，即使在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中，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的窥实之眼看向身侧，那只捡来的黑猫乖巧温驯的睡着，楚红仿佛被感染了睡意，合上了眼睛。

        “咚——咚——咚——”

        钟楼的钟声响起，楚红睁开眼睛，摸出时之砂：是早晨六点。她走进浴室洗漱，明明只睡了三小时，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困顿，反而浑身的细胞都伸展着，隐隐透着兴奋。

        她走出了房门，走廊上站着神色慌张、脸色苍白的李瑶。李瑶的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仿佛强忍住了惊呼。

        左侧第一件房门大开着，满地的血迹——对一个成年人来说是绝对的必死无疑的出血量。

        楚红走过去，李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楚红敏锐的发现她的手上多了一个戒指，同样是看不清的动物以及两颗黑色的宝石——跟卡特琳的那个一模一样。

        房门大开，雪白的墙上到处是血迹：不是那种喷溅式的，除了地上的大片血迹，其他什么都没有。想到典册对那个未知的，戴十字架、穿修女服的怪物的描述，楚红可以判定刘山不仅死得不能再死，甚至血肉都早就被啃食殆尽了。

        楚红敛了敛心神，满脸冷漠的走向金零的房间。刚走到门前，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正对上还在打哈切、揉眼睛的金零。

        金零看到她先是一喜，更想说什么，接着就看见后面的李瑶，将话柄吞了下去。她迈入走廊，下意识往左边一看：看到了大开的门和满地的血迹，她原本睡得通红的脸一下子白透了，她紧紧的抓住了楚红的手。

        楚红轻轻在她的手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接着拉着她走向楼下。不知何时，神父已经牵着萧晓，站在了大厅中的黑色十字架之下，身后和上次相同，站着两位修女。原本和双胞胎一样无法分辨的诡异修女，现在其中的一位居然更加鲜活，原本呆滞的眼中似乎还闪过了餍足的光！

        神父看到她们三人，再次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看起来亲切、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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