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少年郎

另一边练武场上，也正巧刚结束了一场战斗。
  苏敖洲守在场下，听闻沈彦在此处比试，劣等营中几乎所有的新兵都忙着来凑热闹，有些其他营的人，也一时兴起纷纷赶来观看。
  一来二去，竟比其他地方都要热闹更多。
  再过一会儿，就要点兵了，苏敖洲想寻到沈彦的身影，可惜，四周都没有。
  “沈彦在何处？”
  刹那间，周围安静了下来。
  教头问出无人应答，在场士兵朝着四周望着，众人噤声，似乎都在幽幽的屏住呼吸。更有甚者抬高脖子，想看一场好戏。
  只是左等右等，不见有人应答。
  难不成，这沈彦临阵脱逃，不愿出面。
  梁俞神色正略微变得轻松了些，他特意将沈彦安排到他底下比试，就是怕发生什么意外。按理来说，比试前点兵不到，视为主动放弃。想来是他自己想通了，又或是，不敢来参加此次比试。想到这，他脸色肉眼可见的高兴了不少，提笔正欲划走沈彦的名录，可下一秒，便又听到了人群中的动静。
  “且慢！”
  他的心霎时又提了起来，拿着笔的手不由得停在半空。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惊呼声，人群中有人蠢蠢欲动，似乎是认出了某个人。
  “诶！你们看……”
  “瞧那模样，那人是不是沈彦？”
  苏敖洲脸色一紧，也匆忙跟着望去。
  “是！我认得！”
  “他……他居然来了！”
  众人齐刷刷朝着一个方向看去，下一秒，比试台下，果然印入一位少年郎的脸。
  他步伐有些快，看模样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险些就要错过此次比试。许步薇又走到两位教头面前，未曾察觉到梁俞脸色一黑的表情，不慌不忙行礼道：“今日险些来迟，对不住了各位。”
  “他就是沈彦啊……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就这小身板，居然敢报名参加卫川营的选拔。”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谈论：“来那么晚，怕连考核规则都看不明白，我看此次比试，这位郭大海当会胜出。”
  有新兵跟着一块附和，似乎是觉得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出来凑热闹，不禁有些可笑。
  周岩与王霖紧赶慢赶的从另一处比试台过来，刚来听到大部分都一边倒的支持另一人，王霖气道：“这些人说话未免太过难听。”
  “还未开始，他们怎知沈小兄弟不会赢，先前在军中，沈彦与赵胡比试弓弩，也是许多人都不相信他，可是沈彦却胜出了。”
  就凭这一点，无论如何，王霖也是要站在她这边的。
  二位新兵听到年轻人在身后说的话，察觉到他们说的是自己，转过头来，冷声道：“弓弩不过比一个准头，这比试可不同，近身搏斗，拼的是身法和才智。这位郭兄弟，论力气自然不输，我看沈彦凶多吉少。”
  “况且他一个劣等营的兵，能有何本事？不输的太惨已是难得，说不定还会惹人看笑话。”
  周岩忍不住气急，插嘴道：“比试还未正式开始便轻易下定论，难道各位兄弟比几位教头还要厉害，能一眼看出二人孰高孰低？那不如将教头抹去，让你们来当好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霖，我们走。”
  周岩对着他吹胡子瞪眼，说完这句后便头也不回的拉着王霖从另一处离开，去找苏敖洲。
  “比试即将开始，你们二人先上来抽取兵器。”
  台下教头朝二人发令。
  许步薇点头，径直同他一块走了过去。
  竹筒里约莫有五十多根签子，长短皆为一致，从外观来看并无不同。底下写有兵器的名字，当场抽选，抽中什么便是什么，叫人想要作弊都难。
  郭大海率先上前，胡乱抓了一条，许步薇紧随其后，也跟着拿了一根。
  底下的人纷纷转头看去，此时没有声音，也见不到沈彦的脸，连带着周岩也有些紧张。
  “你说沈彦会抽中什么兵器，刀剑还是枪乾？”
  苏敖洲摇头：“不好说。”
  若是抽到刀剑枪乾也还行，总比其他稀奇古怪的兵器要更趁手。军中武器众多，若是想得到称心如意的兵器，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众人屏住呼吸，只见忽然间，有人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样东西，走上台。
  台下之人慢慢跨步上前，他身形壮硕，手中提着一把长有三米的巨型鞭。因力气又大，“啪”的一声，掀起练武台上的灰尘，轻而易举的便能甩出几米之远。
  “是……是玄策鞭。”
  离得近的人率先开口，一眼看中他手中的武器。
  “郭大海抽中的是长鞭！”
  自古以来，长鞭作为兵器，过于繁长，需要用力也需要技巧，极少人能够用得好。只是郭大海如今拿着的这只玄策鞭，却比普通制成的要大上一些，加之他力气足够，无端之中，竟有股让人惧怕之意。
  嘈杂的议论声中，少年已经选好兵器。王霖望着沈彦的姿态，恍然间回忆起了当初，她与赵胡比试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平静无畏，仿佛她原本便会赢。
  沈彦说过，她向来不打没准备的仗。说不定，此次比试她最后也真会胜出。
  王霖被这想法激起一个激灵。
  “他手中的兵器是什么东西？”
  耳畔间传来了周岩的声音。
  似刀却又不像刀，形状如两枚弯月错峰合并，左右对称，是一对双刀。众人面面相觑，莫说那些从未训练过的新兵，就连教头也鲜少有使用过的，只因这兵器，在军中实在鲜少听闻。
  梁俞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事到临头，只能硬着头皮看沈彦上场，祈求她能懂得变通，打不过便找机会认输。
  许步薇将兵器面向众人。
  “此为子午鸳鸯钺。”
  人群中响起一片哗然。
  “子午鸳鸯钺……”
  “短刀配长鞭。”
  周岩一颗心被提了起来：“完了完了！这下好了，抽中不趁手的兵器，我看沈彦是要吃大亏。”
  王霖被吵的头有些晕，饶是此时，他也不忘提醒道：“还未开始，先别轻易下定论。”
  二人对垒。
  “开始吧。”
  许步薇后退一步，朝壮汉行了一个礼。
  “郭兄弟，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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