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读书识字

齐棠不爽地看向司淮渊和那盘婢女端上来的肉，看得见吃不了真难受。

        “吃饭堵不住你的嘴。”说罢她也不再跟司淮渊废话，飞快横扫面前的饭菜。

        正当吃得开心时，齐棠脑抽瞄了眼旁边的司淮渊，瞬间没了胃口。

        司淮渊不愧是太子，仪态挑不出一点毛病，他端坐桌前，手握在筷子中段，夹起饭菜，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送，细嚼慢咽，看起来优雅又不做作，

        这对比起来，齐棠简直就是在狼吞虎咽，她叹了口气，暗暗安慰自己，吃相难看也不犯法，舒服最重要，但还是不自觉放慢了咀嚼速度。

        她眼巴巴地看着司淮渊夹起一道道精美诱人的肉放入嘴里，吃得津津有味，这对她很是折磨，上辈子吃不上，这辈子不能吃。

        人就喜欢作死，齐棠一不做二不休，快速夹起一块肉塞入嘴里，静闭双眼、眉头紧锁，像是准备上刑。

        略嚼两口，肉的香味和纹理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虽然有些不适应，却没有昨天那么恶心的感觉。

        齐棠喜出望外，没曾想那么快能适应成这样，连忙又吃了几块，发现身体已经完全能接受肉的腥香。

        司淮渊呆愣片刻，语调略微上扬：“皇姐？王府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困难？”

        “咒谁呢？昨天胃都要吐出来了！”齐棠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有些许不确定：“今天菜色可能合胃口些，能吃几口。”

        司淮渊神色复杂，迟疑了片刻道：“书上吃东西时不定期的呕吐是女子怀孕的特征。“

        齐棠反手一个爆栗，恼羞成怒：“你看些完整的书行不行！哪有女子十二岁怀孕，我葵水都没来怀什么孕？”

        小太子脑袋被敲得生疼，脸刷的一下红了，不敢再看齐棠：“皇姐，女孩子家要矜持。”

        齐棠冷哼一声：“这就叫不矜持？你误会我还不能解释啦？而且女性之常情，凭什么不能说？”

        “能。”

        吃饱喝足司淮渊还想去书房，被齐棠一把子拉到门口，一脸严肃道：“要不你住这，要不你每天早点回去早点来，现在街上还有人，等夜黑风高就不安全了。”

        司淮渊犹豫片刻，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一沉：“我现在回去便是，我早晨需跟夫子学礼法，明日午时来。”

        在司韵棠的记忆里，她以前也是早上学礼法下午学法术的，是由父亲义子巫蝥亲自教，前些日子夏莺跟她说巫蝥去追查刺杀她的刺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齐棠黯然神伤，自己怎么到哪也逃不过上学的命运，如今还成了一对一私教。

        她收拾好悲伤的情绪，又捏了捏司淮渊的脸：“好呀，我明天给你露两手。”

        不得不说，这贵族子弟从小娇生惯养，脸就是好捏，滑溜溜还富有弹性，手感简直不要太好。

        司淮渊握紧拳头，按耐住想骂人的冲动，露出他那招牌笑容，故作天真地挥挥手，转身头也不回离开了。

        齐棠洗了个澡回到房间，将玹锡放到铺满棉被的桌上，喂玹锡喝药。

        玹锡本体实在太小，齐棠捏着他嘴巴总感觉自己不小心一用力便会要他命。

        她颤颤巍巍喂完后，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腹诽，这里有输液装置就好了。

        轻手轻脚把玹锡放回床上后，齐棠则趴在床边，静静盯着那娇小的小乌鸦，看着看着，她心情有些低落，玹锡没多久就要醒了，可是自己该怎么跟他说他亲人的事。

        她可以找到很多借口，但她不想骗玹锡，善意的谎言终究还是谎，被骗的人总有知道真相的那天，那时的难过未必不必马上知道的少。

        正当齐棠思考着，玹锡咻的一下化出了人体，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额头就贴在了玹锡脸颊上。

        她猛然抬头，倒是让事情变得更加尴尬，嘴碰上玹锡脸颊的瞬间，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耳根发烫，脸瞬间红了。

        齐棠百感交集，她倒不至于对这小屁孩心动，只是又些羞耻，两辈子为人她还未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记忆中中第一次亲吻就那么憋屈的交了出去，而且还是给了只小乌鸦。

        她内心十分忐忑不安，感觉自己像偷亲小孩的变态，她看了看那个变成幼童的小乌鸦，没有丝毫要醒来的举动，失望的同时又有点庆幸，幸好玹锡没有醒来，要不然多尴尬。

        她拿出那条长命锁，戴在玹锡颈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健康快乐。”

        齐棠打量了片刻，把玹锡的样貌深深刻进脑海中，便爬回自己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刚微微通过窗纸照在齐棠身上时，她便睁开了眼睛，但她却赖在床上不想起。

        她再次感慨，古代实在有些无聊，没有娱乐场所，没有电子游戏，司韵棠还没朋友，她来这两天便感到无趣，除了吃喝便是学习，想熬夜都没什么理由，现在早起也无事可做。

        呆了片刻，齐棠便闲不住起了身用早膳，想起昨天答应给司淮渊露一手，兴致勃勃冲向厨房，从洗菜到备菜都亲力亲为。

        然后她开始研究起可可果，前世它价钱很高，即使手痒她也不舍的买来制作巧克力，趁现在还有空闲时间她要尝试做一次。

        齐棠凭借记忆找到个木桶，铺上芭蕉叶，把可可果果实放进去，盖上盖子发酵一星期。

        这下能做的都做完了，她又开始坐在房间里发呆。

        夏莺拿来礼法让齐棠研习，齐棠粗略的看了一遍，发现自己该学的都学完了，不该学的她也绝对不会学。

        她很庆幸自己是新时代独立女性，年纪轻轻能有自己判断，知道好与坏，像三从四德，她不把它撕了都算给老祖宗面子。

        司韵棠学过的法术咒语，齐棠能凭借本能使用出来，可她不能看懂这里的法术秘籍，那些词在她的理解里都很模糊，就像菜谱中的适量。

        她无所事事开始垂头丧气，忽然想起夏莺不识字，她乍然后起身，终于给自己找到有意义的事做：“夏莺，我来教你识字吧？”

        夏莺原本安安分分站在旁边看郡主发呆，闻言惊呼：“郡主不可浪费时间在奴婢身上。”

        齐棠看不惯夏莺妄自菲薄，满脸不悦道：“教你识字怎么是浪费时间？还有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读书识字的意义从来不在于取得伟大成就，而是让你有更宽阔的眼界和更坚定的信念，只有见过世面，你才会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齐棠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劝别人好好学习，以前很多时候她才是想放弃的那个，可她要走，也不可能让夏莺服侍她一辈子，在那之前，她要教会夏莺独立。

        夏莺眼角流出泪粒，嫣然一笑，朝齐棠屈膝跪地，左手搭在右手之上，缓缓叩首，一副严肃庄重的模样：“谢郡主。”

        她话音刚落便起身站在齐棠面前，泪光莹然，绽放出最真心的笑容，嗫嚅道：“对不起郡主，我跪了，但我无悔，您罚我吧。”

        齐棠笑着摇摇头，看来夏莺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还算有救，若是她都这么说了，夏莺还这不敢那不敢，她或许会失望会放弃。

        其实也不怪夏莺惶恐，辰国学府难进，修灵者也要达到毅段才能进学堂，有些好的学府要求甚至更高，所以辰国两极分化非常严重，强的非常强，弱的大字不识，读书识字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奢望。

        不过司韵棠这位大小姐，虽然天赋异禀却也十分傲娇，因为不喜人群，即使很多学府上门求贤，她也没有选择进学府。

        齐棠害怕吵到玹锡，命人拿十打宣纸到书房，她上辈子练过毛笔，如今写的也算顺手。

        从夏莺名字到你我他，她一个字一个字写给夏莺看，顺便教了拼音，把每个字标上拼音，随后让夏莺自己练。

        让她没想到的是，夏莺过目不忘，大部分字练一两次她就记住了，复杂的半刻钟便可熟稔。

        齐棠五味杂陈，不由去怜悯这世界上其他像夏莺这么聪慧的孩子，他们在学习上天赋异禀，最终却因为没有灵力被抛弃了。

        在教夏莺的同时，她也不断从各种书中加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直到午时，司淮渊只身前来，她才和夏莺从书房出来。

        司淮渊一来就直奔书房，甚至都没有和齐棠客套几句，她懒得和他计较，去膳房开始忙活。

        齐棠依旧和昨天一样，每次靠近灶台就头晕目眩，一旦远离就会好转，但她不想半途而废，只好忍着不适加快手中速度。

        半个时辰后，她满脸骄傲叉着腰望着面前卖相不错的二荤三素一汤。

        她命夏莺去叫司淮渊，自己则是用筷子夹起一块因为调料不够只能做改良版的红烧肉，想试试它是否色香味俱全。

        齐棠性急，将红烧肉吹了两下就往嘴里塞，入口瞬间，那熟悉的反胃感又涌了上来，直击她灵魂。

        她顾不上那么多，抱着渣斗靠在墙上弓着腰吐得昏天暗地，连夏莺和司淮渊来了就未曾发现。

        好不容易回过神，夏莺焦急的声音入耳：“郡主，郡主！你怎么了？”

        齐棠缓了缓，等嘴里味道散去，才缓缓开口：“我没事，吃了块肉反胃罢了。”

        夏莺上前将齐棠扶起，眼神闪过一丝心疼：“这些粗事交给我们来就行，您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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