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善牙

楚离走出金碧煌，空中下着绵绵细雨。细雨如针，行人大都缩着脖子急步匆匆。这是个可以随性漫步的夜晚，茫茫雨帘外物影交织。心里无比宁静显出大空之境。所有的植物都是拼命吸引着净水的滋养。呼吐出清灵的氧气。脚底草虽枯绝却仍是柔软。头顶厚云如棉空中洒落着无双数计的雨针，落地无声。溢于草根之下。这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是京城最大的绿地。河对岸就是自然门总部的栖霞山。楚离沿着大路心无傍物的漫步，不知觉中仅走到了这里。

        其实他一直都喜欢这里一片绿野遥望不见边际恍若走进茫茫草原。只是这人工修理的草坪没有那种风吹草低现牛羊的风情。这里的草最长不过脚踝。哪似那野外的茅草丛深。

        这大片草地有韵雅及自由的双重气质。无论何种心情在这里来都可以聊坐一翻。即使无人说话，这里也是仰望天空最好的地方。

        楚离此刻，轻轻坐下，不顾湿润的草叶渍了衣服。天空迷蒙而黑暗，阴云如同翻的波浪又时为静止的泥潭。

        细雨滴落在脸上，此时，楚离才让细雨滴落在脸上。

        一路走来他都运用清灵源力中的****索控之术控制着自己身边一切水份子。他就像一个被装在玻璃瓶内的人静静地看着空间的阴云，雨水，行人，寒风……

        雨水很冰，冰得让人舒服，楚离看着这密集的雨水，只将它们控制在自己的脸能享受到的地方。他还不想让衣服淋透。必竟当落汤鸡的滋味不好受。

        快要结束了，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一直困绕着他的恶梦快要醒了。虽然楚离现在对梵静庵的死活不是那么刻骨铭心的看中。在金碧煌之前，他还是那么恨憎着她，巴不得她死。可是现在对于楚离而言，梵静庵死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此时这种心境只属于自己。此刻的心境已是大空境界。楚离闭着眼睛有些入梦的感觉。遂将水分子控制在身体之外，脸上只留下那清清扬扬的喷洒的感觉冰凉。带着冰凉入梦………

        一觉醒来，繁星夜空。浑身透着无比的轻松感。说不出来的心灵愉悦。

        手机响，楚离掏出来查看，寒绡打来的电话。相约楚离有事。

        清晨，天地安好，冷风仍凛冽。阳光索冷如同像只穿一件包裙的小寡妇，热情的温度从通白圆润的身体内透出………

        还是昨晚的金碧煌。只是不在同一个房间，还是琳琅阁。

        楚离走到门口就听见说话声，楚离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何况屋内都是高手，自己的气息早已经被屋内人发觉。

        “进来吧，楚离就等你吃饭呢？”寒绡的声音清灵中透着慈爱却不失上位者的威严。

        楚离推门走进让他大吃一惊，方才听见小雪的声音，还以为寒绡带着小雪他们在这儿等他聚餐，可是进来后才知道，和寒绡在一起的是琼都大陆首席战略将军，

        仓云海一身素雅，看似脸色红润，心情涵合在这里出现首先让楚离吃惊，没有人知道自己把云海送到关姨那儿，小舅妈是如何得知，居然还能让她过来吃饭。还能让她的心情如此愉悦？

        身著一身银色裙的紫电，波浪发随意的扎了根发带系在左耳侧，高贵而优雅的品尝着碗中的食物，听见楚离进门连头也未抬起一下。

        雷，依旧表情不苟一丝言笑，无比的严肃目光里透出沉静。

        雪色透着胭脂香，明眸皓齿的小雪笑嘻嘻的看着楚离。

        原来寒绡此次相约了战略五将军和自己谈话。是了，想必云海虽然出了自然门，可是依然没有脱离军职，所以可以找到她也不足为奇了。

        楚离走进房间。心情也大好，原本心里记想着紫电，没想到托舅妈的福，这么快就见到了。虽然没有机会好好说说话，可是能见到就好。

        “上次都没有好好仔细看看你，这次才算看了个正面。嘿嘿嘿………来，来，过来坐。就等你来。”离房门最远的一个貌似二十三岁左右的女孩起身很热情的招呼楚离。

        暗金色的头发披在两肩，白里透红的脸庞嵌着两颗像水晶葡萄一样的明眸大眼。容貌在四女中最差，却也是女子中的上品。不用多想，这个女孩可能就是风将军，上次在大西密海战中匆匆一瞥都没什么印象，这次也算补了上次的缺憾。

        这次对楚离而言也算是同琼都大陆首席战略五将军一次较正式的见面了。

        “小离这坐。”

        “小离，这儿坐。”

        “坐吧，”雷将军，站起身来让位给楚离。楚离也没客气直接就坐上了。雷就坐在楚离身边。

        寒绡面带喜色的看着楚离以及………。楚离发现寒绡看这五个人的眼光如同看她的孩子一样。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小雪是她的女儿。可是这另外四个呢？跟她也没关系。为什么看他们的眼神那慈爱度竟是不分彼此的。

        “大家都是在熟人，我也就不过多介绍了。”寒绡将面前的几盘吃点端到楚离面前：“来吧，楚离不用客气，在这儿就跟自己家里面一样。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舅妈，不用客气，我要吃什么自己能拿到。”楚离将果点放回原处。桌上的吃点都非常精致，皮薄汁浓，馅厚。味道很地道。

        “多吃点，这可是外面吃不到的。”紫电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心里还记恨着楚离上次在大西密洋痛下杀人打他们五个人的事情。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充满嘲讽之意。

        除了楚离，没人听得出来。

        “对，小离，多吃点，三姐说的对。”小雪心思纯灵只当紫电好心。

        “他们四个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虽说雷儿的年纪稍大些，可是他是唯一的男生，平时也护着三个女孩。小雪让我来跟他们说说整件事情的经过。我想既然你跟圣师达成了协议。这原本也是你们之间的私事。

        那…我就将事情的起因后果都讲给他们听，雷儿说了，既然是你们之间的宿仇就由你们自己去解决，他不干涉，然后，由他出面请回了仓云海。”

        雷，表情依然严肃，眼神依然沉静，端起茶杯对楚离说：“楚离，虽然你是魔道至尊，但你从没有害过什么人，以前对你有误解，今天这杯茶就以茶当酒，算是给你道歉。请。”

        楚离这人也很大度。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以前的事情都不说了。你们也有你们的职责。上次在大西密海洋上实不得已痛下杀手伤了你，也是我不对。幸好你没事，要不，表姐都不会认我这个表弟了。”楚离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尾瞟着紫电的反应。这小女人记仇心蛮大呢。

        “你们都是我的弟妹们，当然小雪除外。楚离，你不知道，雷儿，紫电，和风儿是和我拜在干爹门下。那年生下小雪后不久。小雪就由婆婆带着，我就跟干爹修习。后来稍大点。他们四个就跟干爹去了另一个地方修习。干爹说我天赋极好便把我教到大师伯那儿修习更高深的武学。”

        楚离听完寒绡这么说，这才知道原来这四人的武学修为是付离珂传授。算是寒绡的师弟妹。

        大师伯？难道是千暮血？浮游岛那个………想到这儿楚离不由的笑出声来。

        这老家伙相当于让自己给赶回那条神秘的黑水河了。等他出来，这自然门就变天了呢。

        “你笑什么？小离。”云海低声问他。

        “哦！对了，我听你们说绛衣长老有四个，可是为什么又有人说有六个？”

        楚离想到那片玉珪玉如意里面的记测。

        “这个呀！听我干爹说过，他们的来历我不方面说。另外六大绛衣长老，是在……”寒绡停顿了一下，面色略微沉静了些继而抬起头来说：“如果梵静庵不出问题的话，就从这六个人中抽两个出来持掌自然门。如果梵静庵有问题的情况下，就从我们中间抽个出来持掌自然门。”

        这番话说的除了楚离明白之外，其他人都糊里糊涂。

        楚离知道如果梵静庵杀意太旺贪念持重，那时她那早已修成仙身的师尊就会不得已放弃她。从而这四大降衣长老：千暮血，付离珂已死（寒绡），萧天，杨啸天就会从中选出一个重掌自然门。

        如果她放弃贪念放下杀屠。就会跟这四大降衣长老离去。而另外闭关的六个绛衣长老奚同，畐洞，依疆，雼石，询器，苟交中选举两个继掌自然门。

        雪儿，噘着小嘴说：“没听明白夷！妈妈。这里面好像很有玄机的样子。”

        “傻丫头你不用太明白，只记得从今后你只为国家服务就好。自然门的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事情已有定局。”寒绡今天心情最好，能提前将小师弟妹们从伤亡线上拉出来，心情怎么不大好呢。

        “楚离，我还是有一点不懂呢，你既然是魔尊为什么不干坏事呢，没有坏心肠，这好像不适合魔的身份定位啊！”风儿歪着头俏皮的看着楚离。这家伙看上去跟正常人一样呢，而且跟寒绡师姐都是亲戚了。自然门执法长老跟魔教至尊是亲戚，这说出去不是让人实难接受吗？

        “干坏事就要杀人放火吗？什么是魔。我是魔尊呢！以我这么高的法力真要干坏事，整个琼都大陆都拿我没办法，你信吗？魔的定义是无定性，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魔，你以为只是我有吗？

        其实我也不过是个魔教的小弟子，一个孤儿被师尊捡回魔教，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干，就因为身在魔教就招至杀身分尸之祸。你觉得我公平吗？

        灵魔是任意妄为，说白了就是被人类的杀屠逼的太厉害生起了逆反心态。至于人魔自身无不是贪欲过旺，肆意冷漠，自私暴虐，终其一点都是从他人身上分晰出最灵气的那部分为自己修练而用，这就是魔性。真正的魔是很高贵，不屑于甚至鄙视杀屠。

        所以你们看不见我杀人。而我若真杀人又怎么能被你们所见。你们听说过兵不血刃吗？现在人类，尤其是太平社会最流行的就是兵不血刃。流行于亲戚，朋友，恋人之间，这种关系最容易生起嫉妒，由一句气话或傲慢的态度引起的牙战，看谁的牙利，挑起的人多………”

        “尤其是利用别人的家庭矛盾，个人情感做铺垫，群起而攻之的事情时而上演，在当时或数年后以鲜血而告终，这是什么？家破人亡时有发生。这就是人的本性。这也是魔。

        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从不懂得内省，嘴巴只长在别人身上，眼睛只翻寻别人的事非。”

        “魔也好，妖也罢只会所需所求而做。比起你们人类的害人不利已要高尚多了。低级的魔只会应求你们的心念所需所求，进而趁虚而入达到目的………”

        “行了，闭嘴吧你。”一直吃着茶点没有哼声的紫电猛的抬头。一支筷子以斜线的轨迹向楚离的嘴巴射去。

        “你刚才说到善牙，对吧！在这里最会善牙，牙最利的那个就是你楚离了。一顿饭从你来坐在这儿到现在没有半个小时，你说多少句话了啊！想挑拨人心让我们觉得自愧，对不起你是吧！你还想说的让我们全体去自杀是吧！

        我告诉你，楚离，我现在怀疑你，利用我们的工作职责为铺垫，煽动我们的情绪以此妄想挑拨我们对自身行为产生负疚感，继而同意并达到与你的思想一致。以此来显示你们魔的高贵，我们人的低能。做梦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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