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贤妃高座在正殿上，默默的望向长宁宫的方向，最后一挥手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立即永宁宫的正殿上便响起了尖锐刺耳东西破碎的声音。

        含章宫

        德妃守着大公主，直到她沉睡才扶着嬷嬷的手离开。

        “娘娘，皇上留宿长宁宫，看来那位新进的嘉妃娘娘手段不弱。那位嘉妃娘娘长那么漂亮，一看就是胡媚子，专门勾引皇上。”

        嬷嬷扶着德妃，为自己的主子叫冤。

        “奶娘，别说了。我年老色衰，嘉妃正是花一般的年纪，皇帝宠爱她是正常的。这宫里年年有新人，我要是争又能争赢几个呢？不过你说的对，嘉妃没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是个有手段的。”

        德妃冷笑一声，现在的自己就是未来的嘉妃，谁都不能脱过这个规律，红颜未老恩先断，说的便是她们这些后这妃嫔。

        不只皇宫的妃嫔们彻夜难眠，宫外永宁侯府也是一样。

        太夫人院中的小佛堂，淑慧正在捡佛米，一边捡一边掉眼泪。被送了几个月她再傻也知道自己进宫无望了。听着门外丫环和嬷嬷的对话，她知道自己以前一直看不起的二妹妹进宫做了妃子，还是正二品的嘉妃。

        今天就是她进宫的日子，一家人都在为她庆祝吧！上午她隐隐约约有听到阵阵乐声，当时还奇怪是谁家办喜事，现在回想起来，估计那个时辰正是二妹妹进宫的时间。

        和二妹妹人生赢家的风光比起来，她只能在这幽暗的佛堂捡佛米，两厢比较她都不由得怨老天不公和家人偏心。凭什么二妹妹就能进宫享受荣华富贵？想到以后永远低淑宁一头，淑慧的心就跟虫子叮咬一般的难受。

        “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我一定会过的比淑慧更好，一定会……”

        淑慧把捡好的佛米又全部推撒在地上，冷冷的看着被供奉在上面的佛像。

        “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却对淑宁那个贼人如此厚爱？她有什么好的，大家都喜欢她？明明我才是永宁侯家的大姑娘，为什么大家眼中只有淑宁，一个个却不拿正眼看我。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讨厌我吗？凭什么淑宁进宫就可以，我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

        淑慧一边问菩萨，一边把佛堂里的东西全砸了。

        守在外面的嬷嬷和丫环听见声音赶紧派人去找太夫人，因为有太夫人的话，她们也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既然你们不保佑我，那我也不需要对你们保佑，以后我要灭掉这天下所有的寺庙，看你们还能不能高高在上的看着我？”淑慧举起团蒲，正要给供在佛龛上的佛像最后一击。

        “住手。”

        太夫人终于在最紧要的关头赶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老侯爷他们，一家人正待在太夫人的院子里回忆他们可爱的小孙女（小女儿和妹妹）呢，结果就听到有丫环来报大姑娘在佛堂闹起来了。

        “祖母。”

        别看淑慧刚才还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但让她真正面对太夫人和老侯爷他们的时候，淑慧的胆子立即就跟被戳了个眼的气球一样扁了下去。

        手中的团蒲也掉了下去，还顺便把她的脚趾砸了一下。

        “哎哟～”

        脚被砸了，可当着长辈们的面她又不敢弯下腰去察看，只能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老侯爷和永宁侯。

        要是换以前，这两位对这个大姑娘还有几分疼爱，但是今天他们都没有这个心情。更糟的是，他们现在对淑慧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点，所以她那可怜的表情不仅没得到两位侯府掌权的同情，反而让他们对她更加的失望。

        看着满目疮痍的小佛堂，永宁侯直接扶着自己的父亲离开，把这里交给了他们的妻子和母亲。

        还有方家几个兄弟，也都带着媳妇离开了，对于这个妹妹他们早就不抱期望，现在几乎和她没有任何的话说。

        太夫人和王氏留在小佛堂处理淑慧的事，两人对淑慧都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和贴心的淑宁比起来，淑慧简直就显的面目可憎不少。对她没有好处的事从来都不做，就连小时候都是如此，谁给她好处，她就亲近谁。

        年纪不大的时候还能说她可爱不懂事，但年纪越长还有一个比她年纪小更加可爱温柔又贴心的小姑娘在一旁比较时，她在亲人眼中令剩下的那点可爱也都消失了。

        这世上没有就算是亲人之间的感情也是要相互关心相互维持的，只是单方面的付出，时间一久对方也就疲倦了，哪里还会像她刚出生那几年，宠的二姑娘都不怎么受重视。

        对于父母亲人兄长们来说，第一个总是最特别的，所以二姑娘除了王氏其他人当时都不怎么在意她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有点小小的忽视。当然这种忽视只是大家在两个小姑娘之间，有什么好的总是第一个想到淑慧，然后才轮得到淑宁。

        说实话，那几年淑宁的日子顶多只能算是过得去，虽然王氏对她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比不得大姑娘被全家捧着。可哪怕是这样，淑宁也从没有妒忌过淑慧，只是老老实实的做着自己的本分，对永宁侯府的人从来都是真心相待，时间一外又有了对比，大姑娘原来在他们眼中算不上什么的毛病也显示了出来。

        淑慧也是他们的女儿、孙女和妹妹，但他们更不想养一只白眼狼。伤透了的心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心无芥蒂的宠爱她，淑慧总是怨大家偏心淑宁，却从没有想过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她只会把所有的错归到别人的身上，而她自己却没有半点错。

        “不想病重身亡，就闭嘴。”

        王氏见大姑娘想开口，立即警告。现在他们已经不想听大姑娘再说什么了，要么病逝，要么出家。

        “你自己选一个吧！病逝和出家。”

        前一个永宁侯府会把她送走，族谱上也只会写方大家姑娘病逝，以后永宁侯府就没有这个人，即使她自己跳出来，永宁侯府也不承认。当然如果她还不老实，他们不介意让她真的病逝。

        至于后一个出家，虽然日子会枯燥一些，但总还在永宁修府的庇护之下，身靠永宁侯府，出家的日子也不会艰苦到那里去。

        淑慧傻愣愣的看着太夫人和王氏让丫环们收拾好佛堂，又上了一炷香后离开。她们给出了选择，就看淑宁自己的意思。

        不过对淑慧来说打击非常的大，她一直认为就算自己在外闯了多大祸，即使太夫人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疼自己，可是当她碰到问题的时候永宁侯府都都会站出来为她说话。以前她不是没捅过篓子，但大家都是训她一顿，抄几遍书就完了。

        可是刚才的选择让她明白，她在永宁侯府已经没了立足之地。

        出家？病逝？

        她哪一个都不想选，淑慧的眼中露出了刻骨的恨意，她要逃，只有逃出去才她能自由的生活，再也不用看永宁侯府众人的脸色。今天的事她会记住，总有一天她要让永宁侯府的人付出代价。

        左相府

        左相夫人与左相坐在正院的内室中相对无言。

        “老爷，这事你看……”

        “以后我会在朝堂上尽量帮方侯爷，暗地里支持嘉妃。”

        左相也是无奈，他不想自己的女儿进宫，夫人就背着他与另外几位夫人和太后做了交易，怪不得今天最近两个月永宁侯看他各种不顺眼，不大不小的找了他不少的麻烦，好在对方只是单纯的找麻烦，让他为难两天就收手了。

        “一定要这样吗？”

        左相夫人有点不太情愿，她知道自己的夫君一心只想做纯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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