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祂不在乎

　　最后就是天启的人物关系。

　　曹兆生对应了眼前的[战争]。

　　有一定“是否应该把意识备份看作独立平等个体”思想的梁岚，对应了反叛天启的[瘟疫]。

　　最后斯蒂芬和许士誉院士，分别对应了[饥荒]和[死亡]。

　　但还不知道具体谁是谁。

　　奇迹之地这个世界的一切，在多恩的眼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只不过这种清晰是有代价的。

　　清醒的，探求真相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哪怕你让我知道一切，我们也依然是两个阵营的。”多恩看向[战争]，他的眼里光芒黯淡。

　　“两个阵营？也对，你、原初、还有……[瘟疫]，都想着存续这个世界。而[饥荒]和[死亡]想看这个世界覆灭。但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红袍邪神的手心开始摩挲刀柄。

　　多恩没有接话，静静等待祂的下文。

　　“我不在乎。说到底，这个世界只是存在于矩阵中的复杂数据流，而我也只是其中的一段数据而已。我不在乎。尤其是在岚姐……抱歉，我是说[瘟疫]祂背叛了我们之后……真的，我什么不在乎。”

　　“说起来有些好笑。我在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但我好像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渴望着休息的苦逼数据科研员。明明我不是他……”

　　“有时候，我还蛮羡慕那个世界的曹兆生的。虽然996加班确实很苦，但他有些很不错的朋友。在那个世界里，他的朋友们永远不会反目成仇，不死不休。”

　　“多恩，这么叫你没错吧？我很累了……我一直很累。神战的话，你们去打吧，我不会掺和的。我只想吃份酸菜鱼，然后继续在深红里睡到世界尽头。”

　　“至于最后存在还是毁灭，我都无所谓，你们去打就是了。”

　　[战争]一口气讲了一大串话，言语之中的疲惫和无力感再也无法被深红里威严的回响遮盖住。

　　多恩依旧说不出什么话来，站立着不语。

　　倒是[战争]，从原本的位置消失，下一刻就又出现在那份只吃了两口的大盘酸菜鱼边上：

　　“你看你刚刚有蒸米饭的。给我来一份吧，这样的一盘酸菜鱼，不配上热腾的米饭一起吃，就太可惜了。”

　　多恩在拿红鱼肉做酸菜鱼的同时，确实是有蒸饭的。

　　本来是想让[战争]吃两口鱼肉再盛出来的，不过后来因为聊天和看记忆而耽搁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红袍的邪神，多恩将厨房里的整个蒸锅都端了出来，摆在那份酸菜鱼的边上。

　　[战争]自己熟稔地盛了饭，又拿起了筷子，头也没抬：

　　“你可以离开了，我之前承诺过的。”

　　“哦，还有红鱼的事情，奇迹之地上的战争会不会停止不好说，但是祸端的源头已经被你解决了。而新生的红鱼成长成战争祸乱还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

　　“或许，下一次红鱼挑起战乱的时候，我们还会在深红里相见。到时候，再给我做道菜吧。”

　　[战争]似乎对红鱼挑拨战乱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愧疚情绪。

　　不过说来也是，这个世界以及祂自己的存在或者毁灭祂都无所谓了，这种事情，可能真的不再祂的考虑范围之内。

　　“下次我可能会在红鱼挑拨战乱之前来这里。”多恩沉默了一会，最终这样讲道。

　　“随你的便吧。”

　　红袍的邪神这样回应，之后深红里的那股庞大压力一下子骤减，沸腾的气旋也稍稍平静下来。

　　多恩朝着[战争]又看了一眼，连临时厨房的那些锅碗瓢盆都没收，就扭头朝着原路返回，准备离开深红。

　　等在一片红色中走出一段之后，他又回头。

　　借着【破妄之瞳】勉强可以看见，临时厨房边上已经没有了[战争]的身影，而那大盘的酸菜鱼和一整锅的蒸白饭，都已经见底。

　　吃得好快……

　　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与此同时，多恩的厨力值正式收获100万点，一个刚好能消化红鱼灵肉，进阶到三分之二神的数值。

　　不过他本人对此，倒没有流露出太多欣喜的情绪来。

　　……

　　深红和浅红色的交叠处。

　　捧着紫水晶球的达雅主教正在来回踱步。

　　距离多恩先生进入深红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梦境之外天都快亮了。

　　“先生还没出来……先生不会有事吧？”

　　御姐形态的白毛主教现在也只能干着急，她看不到深红里的情况，甚至无法靠近深红深处。

　　又等待了许久，她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深红之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走出来。

　　“先生！太好了！我就知道您没事！”达雅兴奋地迎上去。

　　可还没朝前走两步，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出来的人是多恩先生没错，但他的脊背好像不如一直以来的那么挺拔了，整个人泄气了不少，眼睛里也少了很多光彩。

　　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先生，怎么了……红鱼？”

　　“红鱼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出去吧。”多恩只是用有点低落的语气这样讲着，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

　　“等、等一下我。”达雅愣了愣神，之后才跟随着追上去。

　　已经不受红鱼影响的无边梦境里，红色已然消散，那些五十个身为梦境主体的北地权贵们，也停止了战争的幻想，梦境变得荒诞不经，光怪陆离。

　　但又很正常。

　　梦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多恩来到这些人的当中，动用[织梦]的能力，把他们之间的联系一个个解除。

　　脱离了无边梦境之后不久，这些人就都会在清晨的阳光中醒来。

　　对于他们而言，今晚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有点古怪的梦境罢了。

　　什么半神的红鱼，什么无法靠近的深红，什么红袍的邪神，都于他们无关。

　　在梦境即将消散的时候，达雅迟疑着开了口：“先生，红鱼已经死了吗？那么王城的那两位皇嗣……”

　　这个问题，其实多恩也回到不上来。

　　针对多纳皇嗣的暗杀行动到底是谁做的，倒现在都不得而知。

　　只能猜测下手的人或者组织，大概率是受到了红鱼思维上的挑拨，以暗杀皇嗣的行为作为战争的导火索。

　　这些人受红鱼影响的人，可能来自北地，也可能来自塔赞帝国，也有可能就是王城中的人，甚至可能是多方的组合。

　　或许这些人应该得到清算和惩罚，但这不是多恩要去做的事。

　　总之，已经开始的战争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止。

　　但是红鱼的祸乱，以多恩的下场干预而告终，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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