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歉风波

顾如愿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向围观的人解释的。

        但唯一肯定的是，她刚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周围的空气像被瞬间冻住一样鸦雀无声。

        顾如愿有点懵。

        眼前的一切和先前热烈欢迎的场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她开始怀疑方才的做法是否明智？

        身边三人的脸色也并没有比她的好多少，连平日里最喜欢插科打诨的莫飞都哑口无言。

        同样尴尬的还有故事的另一位主角——云冰炎，原本黑如锅底的脸现在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不知谁突然喊了句：“新来的，你是不是活腻了？”

        局面开始变得无法控制，本来站在街道两旁的人开始往顾如愿身边挤过来，眼看着前行之路就要被堵死。

        云冰炎一挥马鞭，顾如愿的马便疯了似地从人群中冲了出去。

        “啊……”

        顾如愿如同惊弓之鸟般大叫出声，双手死死地抱住了马背。

        众人也是大吃一惊，心道这个新来的浑小子果然是活腻了！

        “糟糕，她不擅马术！”齐天凌担忧地看着远去的背影道。

        很快的，云冰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发现顾如愿有好几次堪堪就要从马背上摔下。

        “驾！”云冰炎紧跟着扬鞭而去。

        留下了还在原地的齐天凌和莫飞。

        “是你让顾如愿这么做的？”齐天凌问身边的人。

        “我怎知会如此？”莫飞颇有些懊恼，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真是胡闹！”齐天凌斜了莫飞一眼。

        “你呀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

        说完，齐莫二人也策马飞奔离去。

        这边，顾如愿的马受惊后一路狂奔，若不是她紧紧抱住马脖子，恐怕早已摔下马来。

        云冰炎一路追赶，眼看就要追上顾如愿。

        可是，云冰炎很清楚，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如果不及时阻止的话，顾如愿定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快，快跳下来！”云冰炎冲顾如愿喊道。

        顾如愿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可对方的话很快就被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吹散了。

        “爹娘、大哥，愿儿今日就来陪你们了！”她闭紧双眼自言自语道。

        天知道她从府中跑出来区区几日，还没有成为锄强扶弱的侠女，便要命丧于此。

        云冰炎见顾如愿不再应答，便知她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于是，只好另做打算。

        云冰炎策马上前，调整好姿势，计算好距离后往顾如愿的方向纵身一跃。

        忽然，顾如愿感觉到有人从身侧揽住了她，将她护在怀中。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觉得耳边不再是呼啸的风，而是对方重重的呼吸。

        二人从马上跌落后，在地上滚了好一会儿，撞到崖边的树后才停了下来。

        顾如愿感觉到搂紧自己的双手渐渐松开，身下的"肉盾"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呼……”

        她将头从对方怀里抬起，才发现救自己的人，也是这次事故的始作俑者。

        说来好笑，害她差点儿坠马的是云冰炎，来救她的也是云冰炎。

        从她到六扇门开始，这个云冰炎就像罩在头顶的乌云一般阴魂不散。

        顾如愿心有芥蒂，急着就要从对方身上爬起来。

        谁知，好巧不巧，她的脚偏偏在这个时候崴了。

        “嘶～”

        顾如愿吃痛地差点儿又跌回对方怀中。

        等齐天凌他们赶到的时候，顾如愿正被云冰炎扶着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你没事吧？”

        “顾兄没事吧？”

        二人同时开口，齐天凌更是上前扶住顾如愿。

        云冰炎看了一眼面前之人，遂即松开了手。

        “我没事！”顾如愿回道。

        “还说没事？”齐天凌微笑着摇了摇头：“你看看你，走路都走不利索了。”

        他说完这话后，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云冰炎一言不发地跃身上马，拉住缰绳调转了马头：

        “天凌留下来照顾她，莫飞跟我走！”

        言罢，也不等别人回应，便策马扬鞭而去。

        “哎？”莫飞伸出的手尴尬地悬着。

        这算什么事儿？他和齐天凌好不容易追上云冰炎，如今又要分开行动。

        究其原因，却是被一个新来的小子拖了后腿。

        莫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向顾如愿的眼神也变得幽怨。

        而这边齐天凌的注意力全在顾如愿的腿伤上，似乎也没有他“插足”的份儿。

        莫飞左右看了看，只得无奈道：

        “天凌兄，我会在沿途留下标记，你和顾兄休整片刻尽快赶上我们。”

        说完，便也驾马北去。

        顾如愿看着二人远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顾如愿有些懊恼，她现在的感觉很奇怪。

        从方才开始，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云冰炎。

        几天的时间接触下来，顾如愿发现云冰炎这个人真是人如其名跟个冰块一样硬，还特别冷，像被冰冻上万年那样飕飕冒着寒气，不用说话就能把周围的人冻僵。

        但偏偏他的名字中还有“炎”字，倒是看不出来和他本人有什么相干。

        就在顾如愿因为云冰炎的名字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皱眉的时候，齐天凌终于忍不住道：

        “我扶你去树下坐会儿！”

        “哦，好！”

        齐天凌将顾如愿扶到树旁坐好后，便替她检查起脚上的伤。

        他觉得面前的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明明和六扇门的其他人穿得一个样，但是，因为身量较其他人娇小，衣裳在她身上显得大了许多。

        再加上她完全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心里想什么脸上都会表现出来，有种未经世事的天真烂漫，让人忍不住想与她亲近。

        齐天凌盯着面前细嫩白净的脚踝，愣了一下。

        “怎么样？还疼吗？”

        见她摇头，齐天凌微笑道：

        “你且坐好，我帮你上药。”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顾如愿见状，连忙伸手阻拦。

        “我……我自己来！”

        “别动！”齐天凌道：“你呀！脚都肿成如此模样了，还是不要逞强为好。”

        他说话的语气温温和和的，让顾如愿不忍心拒绝。

        有那么一瞬间，顾如愿恍惚回到大哥还在世的时候。每次她出去与人打架受了伤不敢让人知道的时候，大哥总是会悄悄给她送药。

        许是因她太过配合，上药的过程顺利非常。

        齐天凌将剩下的药膏递给了顾如愿，嘱咐她记得按时擦药，二人这才起身准备赶路。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回，齐天凌可不敢再让顾如愿一个人骑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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