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间繁华

　　白喵喵看了看芦花手中的匕首，脸上有些不屑：“这把匕首我在就尝试过通津，并没有发现上面承载着什么怨气，只能放在正堂当个摆件儿。”

　　芦花眉头微微一皱，接着拔出了把手，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一道，匕首上瞬间粘了些鲜血：“现在，再试试！”

　　白喵喵接过匕首，右手握住刀柄，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划过刀柄，念了个通津口诀，一瞬间，一副陌生的画面便闯入了白喵喵的脑海……

　　长安繁花似锦，宝马雕车香满路，亭台苑景尽是玲珑物。

　　然而，就在这繁华的背景中，却有一人之显得格格不入。

　　“都说人间繁华，长安更是上佳，可是这个地方怎么连条小虫子都这么难找？还不如在青丘！”

　　芦花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安的长街上，衣着简朴得像个村妇，又不会梳当下流行的发簪，但是不得不说，刚化成人形的芦花，真是有着一种妖艳的美，也就是这种单纯的妖艳的美，和看起来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才会吸引到正在逛胭脂芳斋的，宝春楼的菊妈妈上前搭讪。

　　“姑娘这是要去哪？这么美的姑娘，锁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着实可惜，不如跟我菊妈妈走，到了你该去的地方，方可享受这人间繁华，不枉此生！”菊妈妈食指与拇指捏着手绢，紧盯着芦花的那双眼睛好像铮铮地冒着贪婪的金光。

　　“人间繁华！”菊妈妈恰好提及到芦花下山的目的，于是便自然而然地吸引了芦花的兴趣。

　　芦花鸡眼波流转，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热情非常，涂脂抹粉，一身花花绿绿的锦缎罗裙的半老徐娘：“都说人间繁华惹人流连，可这人间繁华，到底为何物？”

　　芦花的问话惹得菊妈妈一怔，不过，这种问题虽然鲜有人问，却又怎会是八面玲珑见过世面的菊妈妈回答不上来的？

　　“这人间繁华啊，无非就是雕梁画栋，锦衣玉食，平日里有人前呼后拥地宠着，周围人无不阿谀奉承地颂着。更重要的是啊，作为一个女人，要是有男人愿意为你把兜里的黄金白银掏出来，那眼光略过之处可就不止是繁华了，那叫人间值得！”

　　“原来是这样，那你带我去寻这人间繁华吧。”芦花鸡扬起小脸儿，一脸傲娇。

　　菊妈妈瞬间脸上浮现了掩饰不住的欢喜，没想到出来采办个胭脂水粉，路上都能捡个宝贝！

　　“姑娘叫什么名字啊？”菊妈妈的声音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激动。

　　“芦花。”

　　“什么？”菊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这长安最繁华的路段，竟然还有人叫这么土气的名字吗，听起来，怎么像只鸡啊？

　　“芦花。”芦花未察觉哪里不对，依旧重复道。

　　菊妈妈尴尬地笑了笑：“姑娘原来叫露华啊？好名字，好名字！”

　　露华到了宝春楼，梳洗一番，略略打扮，便轻易地碾压了楼里的一众莺莺燕燕。这天傍晚时分，玉壶光转，鱼龙漫舞之际，露华姑娘挥袖一舞，名动京城。

　　从此，长安城内，上至白发老朽下至垂髫小儿，无不知露华姑娘。更不乏有甚者，一掷千金预购露华姑娘的梳弄（梳弄：妓女的初夜）。

　　七千七百两，最后京城盐商魏公子，以七千七百两的巨额买下露华姑娘的梳弄，一时间，惊动京华。

　　面对着魏公子家的仆人抬进来的白花花的银子，菊妈妈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是，多年的从业经验让她的谨慎丝毫不减，人家魏公子的诚意到了，我家露华是不是也要全力伺候好那位魏公子啊？

　　于是，菊妈妈便叫来了宝春楼里最有经验的秋月姑娘，教习露华床笫规矩，云雨之术。

　　经过秋月姑娘的教习，露华才明白，原来能让她享尽荣华，尽收裙下之臣的，就是凭借这么个玩意。

　　露华悟性高，不到两个时辰就把这些个种种学个通透，掌握了其中的精髓，一颦一笑，轻佻撩拨，甚至是每一寸肌肤，每一寸呼吸都带着颠倒众生的诱惑。

　　果然，媚骨天成。

　　“这么简单？”

　　“简单？”秋月本不会将太强的人与自己作比较，但是，露华的轻松的样子，着实勾起了心中的不解和稍许的嫉妒心。

　　“听闻露华姑娘本是良家女子，并不是被家里、人贩子或是债主仇家贩卖，为何要主动来这花柳之地？”

　　“想要体会人间繁华啊！”

　　“什么？”秋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菊妈妈说，所谓人间繁华，就是无非就是雕梁画栋，锦衣玉食，平日里有人前呼后拥地宠着，周围人无不阿谀奉承地颂着。再有男人愿意为你把兜里的黄金白银掏出来，这就是人间繁华！体会过人间繁华，才算是不枉此生！”

　　“哈哈哈……”秋月好像在嘲笑一个傻子：“人无千日好，花无白日红，那些个男人掏些金啊银啊的，就跟在身上拔根毛一样轻飘，真要是有个公子，愿意把心给你掏出来，那才是不枉活一世！”

　　“把心掏出来？”秋月的话吓了露华一跳：“像这样吗？”

　　说着，露华把手掌勾起来，做了个掏心的手势：“这样？那人岂不是没命了？”

　　妖怪下界是决不能杀人的，如果违戒，必遭天谴，若是修为高的老妖怪或许能躲过一劫，但是她一个刚成人形的小芦花鸡，若是真杀了人，岂不会被天雷分分钟劈成外焦里嫩的烤全鸡！

　　“呜，不可不可，杀人偿命，不敢尝试！”露华被吓了连连退步。

　　秋月无奈：果然是个傻丫头！

　　然而，这个世界上往往谁又是真正聪明的呢？

　　老鸨只觉得这傻丫头真好骗，却不知那些愚蠢的男人更好骗，露华只要在男人醉酒时，对着她吹一口妖气，那些个男人便失了神志，直接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像睡着了一样。同时，露华再随口念着咒儿，给床上那男人织个翻云覆雨的温柔乡幻境，便足以以假乱真了。

　　第二天，露华软声细雨地扶着腰撒娇抱怨几句，便又是些个银子往自己的怀里送，推都推不掉。

　　那个耗巨资夺花魁的魏公子，如若知道自己花七千七百两买的只是一个香软幻境的话，不知会气成什么模样。

　　锦衣玉食，金银珠宝，裙下之臣，这些对于露华来说来的太过于易如反掌，同时，得到的这些也早已满足了露华对于“人间繁华”的好奇心，露华有点思念在青丘的日子了，有点想念白喵喵了。

　　就在露华打算收拾收拾东西，找个晚上来这人间蒸发不辞而别，回青丘继续做那个快乐的小芦花鸡时，却突然那来了两个不寻常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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