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讲武德

　　“哈哈哈……哈哈哈……”
　　肖仲笑得肆无忌惮，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黄毛手下那帮小喽啰也跟着放声大笑，脸上尽是轻蔑嘲讽。
　　黄毛没有笑，脸色苍白。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人肯定是平时活得太压抑，得了妄想症，以为自己是超级英雄呢。”
　　“就是一个猴子请来的逗比。”
　　……
　　担心祸及自身，躲到一旁看热闹的食客议论纷纷，都觉得卓乐疯了。
　　众人眼中，卓乐只是个手残脚瘸的废人，肖仲那帮人随便哪一个出手都能吊打他。
　　让人家一起上，不是疯了是什么？
　　“阿乐，这不关你的事，你快走开。”
　　常十八焦急万分，虽然卓乐手脚恢复完好，但对方人多势众，真正打起来只怕性命难保。更何况他不想因为这个事泄露卓乐已经觉醒的消息。
　　黄毛朝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长脸、傻强，把那个疯子扔出去。”
　　长脸刚刚失言被打了一巴掌，现在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对手又是毫无杀伤力的废物，自然表现神勇，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卓乐身形急晃，避开长脸的攻势，左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使劲一扭一扯，长脸剧痛之下，只得听任摆布，整个人撞向傻强。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过后，上一秒还在张牙舞爪的两个人，下一秒便一个捂耳朵一个捂鼻子满脸痛苦的躺在地上呻吟。
　　黄毛心生惧意，一挥手，四名手下再度冲向卓乐。
　　高个子手持酒瓶舞起一道劲风朝卓乐兜头劈下；瘦猴看清卓乐右边手脚不便，抄起一把胶椅从右侧拦腰扫来。
　　两人自以为联手一击就能将卓乐放倒。哪知道眼前一花，高个子已经被卓乐左拳闪电般击中，牙齿随着鲜血喷溅，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胶椅横扫而来，卓乐顺势倒地，左脚同时狠蹬瘦猴下盘，把对方摔了个狗吃屎，磕掉两颗门牙。
　　卓乐尚未站起来，刚才绕到身后的肌肉男已抡起旁边的落地扇迅猛砸来。
　　颓着右手右脚不用，又是躺在地上，闪躲已经来不及。右手感觉到危险来临，蠢蠢欲动。
　　“别乱来。”卓乐轻喝一声，迅速侧身，右手硬生生挨了一记重击。
　　眼角瞥见高个子跌落在地上的酒瓶，卓乐迅速抄起，在落地扇第二次袭来之际，闪电掷出。
　　酒瓶带起一道劲风，在肌肉男太阳穴砸开了花。肌肉男晃了几下，扑倒在地上。
　　四个人转眼倒了三个，矮个子手上比划着招式，双脚却如定住了一般，不敢上前，眼中满是恐惧。
　　卓乐一瘸一拐的走向他，在他脸上拍了拍。矮个子两腿发抖，哇的一声哭出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死瘸子，还真有两下子。”
　　肖仲目光阴沉，双手奋力一掀，整张桌子连同碗筷劈头盖脸朝卓乐砸过去。
　　杯盘倾侧、汁液四溅，桌子带起一阵疾风。
　　卓乐心中升起一股豪气，深邃的眼眸有火光在闪耀。
　　他不退反进，一招“懒驴打滚”避过桌子，左脚发力迅速蹿起，如猛虎捕食，似炮弹离膛，左膝狠狠击中肖仲小腹，在对方吃痛弯腰之际，一个肘击轰向下巴，将其掀翻在地。
　　开始到结束只是一瞬间，以至于周围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这不可能！
　　亲眼目睹这场战斗的吃瓜群众以及倒在地上的肖仲在极度的错愕震惊过后，得出了第一个结论。
　　金刚罗汉一般的健硕猛男对阵一个手脚不便的半残废，就算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完全没有悬念的结果。
　　“绝对是猛男太轻敌了。”有人说道，得到了许多人的附和。
　　“我倒是看清楚了，是那瘸子突然使阴招偷袭。”有人信誓旦旦。
　　“地上有油，那壮汉自己滑了一跤。”有人安慰自己。
　　板上钉钉的结局突然改变，他们一时之间很难说服自己接受。
　　肖仲有些艰难的爬起来，模样很是狼狈。
　　“我太轻敌了。”卓乐叹了口气，如果下手再重一点，肖仲不会那么快可以爬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凌乱，这货怕是失了智？这话不应该是那个壮汉说的么？
　　肖仲脸色铁青、双目赤红，全身肌肉紧绷着，一步一步走向卓乐：“你不会还有机会站着说话。”
　　话字出口，人已飞扑过来，挥拳砸向卓乐。
　　他虽不是觉醒者，但自幼习武，身手不凡，加上魁梧强壮，力大如牛，常人一二十个远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会目空一切，根本没把卓乐放在眼里。
　　拳风呼啸，气势汹汹。砂锅般大的拳，如同毒蛇吐信，闪电般击向卓乐脸颊，力道何止千斤。
　　卓乐左脚钉牢地面，矮身侧头，勉强躲过。
　　肖仲一击不成，右手已紧随而至，轰向卓乐胸口。
　　卓乐哎呀一声，向后跌倒，手忙脚乱中抓住肖仲手臂，这才没有摔倒，连声说谢谢。
　　肖仲面容狰狞，抡起拳头发疯般攻向卓乐，一时间拳风阵阵，脚影重重，将卓乐笼罩在方寸之间。然而每一次眼看着就要击中对方，却又莫名其妙的落了空。
　　肖仲越打越狂怒，越战越心惊，他觉得自己就像猴子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卓乐耍弄。
　　卓乐却是心头暗喜，正寻思着找个机会试试神猴幻变身法，就遇上肖仲这种狂暴野兽，对增强自己的实战经验，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卓乐刻意隐藏着实力，尽量让自己的闪避显得慌乱仓促些。他所要面对的不是肖仲这种寻常武夫，而是躲在暗处的诡秘莫测的黑衣人组织。
　　兵不厌诈，让敌人摸不透底细才能出奇制胜。
　　卓乐不想纠缠太久，在肖仲再次出拳时假装被击中，身体凌空时左脚顺势一招“撩阴腿”踢向对方胯下。
　　肖仲顿时丧失战斗力，双手护胯连退几步跌坐在地上，眼泪汗水齐飚，脸上表情痛苦扭曲。
　　“你……不讲武德。”肖仲双目尽赤，恨意滔天。
　　“对人讲武德，对畜生不需要。”卓乐冷冷吐出一句，走过去扶起常十八。
　　肖仲眼中尽是怨毒，他缓缓站起来，右手悄悄摸出了腰间的匕首。
　　“如果我是你，不会再一次自取其辱。”温和而略带慵懒的声音适时响起，“人不能光长肌肉不长脑子。”
　　很显然这话是对肖仲说的。
　　众人很自然的把目光看向某处。
　　一个长相俊秀、斯斯文文的眼镜男缓步走了过来。
　　“在不足三分钟的战斗时间内，能洞悉对方的意图，靠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觉性；及时做出正确的对敌措施，依赖于瞬间的应变能力；避开餐桌、克敌制胜，凭借的是身手的敏捷灵活；如此近的距离放倒体重两倍于自己的对手，需要强大的爆发力。能想清楚这些，你们就不会以为这头蠢猪败了只是因为轻敌。”
　　众人默然，就算心有不甘，也知道眼镜男说得在理。
　　经过肖仲身边时，眼镜男看了他一眼：“别不服气，一脸欠揍的表情，你还能站起来，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你此刻应该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放你妈的屁。”肖仲咆哮着，一拳砸向眼镜男脸颊。
　　拳风呼啸，势如破竹。
　　眼镜男要遭殃了！
　　众人再次做出一致的判断。
　　拳头在距离眼镜男脸颊半寸的位置戛然而止。
　　肖仲的惨叫伴随着骨头碎裂的闷响向四周扩散。
　　众人来不及作出反应，肖仲庞大的身躯已然凌空而起，横飞五六米，摔落在马路上。
　　如果说肖仲被卓乐击败让众人觉得不可思议和震惊，此刻的结果更是让他们彻底的懵逼了。
　　眼镜男根本没有闪躲和出手，肖仲凌厉暴烈的一击却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如同撞上铜墙铁壁般被震飞出去。
　　如此骇人听闻的身手和强悍霸道的杀伤力，除了小说与影视剧中的虚构，也只有觉醒者才有可能做到了。
　　众人惊惧之余纷纷猜到一种可能，看向眼镜男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有羡慕、害怕、激动甚至嫉妒。
　　眼镜男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看向呆立在一旁的黄毛：“让你的人抬上那个蠢货，到派出署录口供。”
　　此时，街口传来警笛声，一辆路虎、三辆警车相继停在苏记烧烤摊前。
　　十余名全副武装的警员很快到达现场，展开行动。
　　“身手不错！”眼镜男走向卓乐，温和一笑，“我叫袁木，陈姐在车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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